第23章 事發現場的監控錄像看了嗎?……
第二十三章 問話 事發現場的監控錄像看了嗎?……
蔣擇趕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祝星洲正在裏面問話。
“王小姐說,您在這半個多月裏經常跟蹤她上下班?”祝星洲問,用的卻是陳述句式的語氣。
周一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否認:“沒有的事。”
周一說着,停頓了一瞬,像是在回憶那位王小姐的名字。
但他一向不會費心去記不重要的人的名字,所以他還是失敗了,最終也只是實話實說道:“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在哪個部門工作,又是什麽時候進的我的公司。”
可惜祝星洲對此并不相信。
大概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先入為主地把周一判定成了一個品行不端的人,所以不管周一反駁什麽,他都會思維定式地覺得對方是在撒謊。
因而他又問:“可是據貴公司的人說,您最近的上下班時間較之前有所變化,甚至有一陣子就是和王小姐前後腳抵達的公司。請問,是否有這麽一回事?”
他問這話的時候,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周一的臉上。
似乎是企圖在對方在那堪稱完美的表情管理上找到一絲裂縫。
可惜事與願違。周一對此挑眉過後,只覺得略微有些荒唐地回答:“說實話,我其實壓根就不知道您口中的王小姐是什麽時候到的公司,更不知道我和她是不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到的公司。”
周一說着,垂下眼皮地輕笑一聲,補充:“非得說的話,就是我最近順路送蔣隊長的日子比以往多了點。”
“不過照您那個說法,您倒是更應該去問一下為什麽貴刑偵隊的蔣隊長每天早上總是慢悠悠的,才導致我的時間表那位撞上了。”
在門外聽着,自覺膝蓋中了一槍的寧城老大爺蔣擇語塞。
但他在對上警隊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時,倒是沒半點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了:“确實是我最近磨蹭還愛蹭車才導致的他比平時出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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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看着坐在他對面的祝星洲依舊不信的表情,也不強求。
他只是話音一轉地補充:“如果您對此實在有什麽疑問的話,可以直接查我的行車記錄儀,也可以派人去調我們小區車庫裏的監控。”
早就吩咐下去了的祝星洲在結果出來之前依舊陰謀論道:“可據我所知,王小姐的家似乎就住在警局到貴公司必經的路段上。如果您不以送蔣隊長上班為由,或許反倒難給自己尾随王小姐去公司的行徑找借口。”
“而且……”祝星洲有意地停頓了一瞬,指尖輕點了一點放在肘側的資料。
“資料上顯示,您似乎經常去看心理醫生。據您的那位心理醫生說,您似乎長期的伴有失眠和焦慮,甚至是行為失控的症狀。”
周一聞言輕笑了一聲,回複:“如果您真的認真問過了我的心理醫生的話,您就應該知道我最近恢複得還不錯。”
“況且,”周一擡眼看着他,說,“但凡您有點心理常識,您都該知道長期地跟蹤人,甚至是預謀猥亵別人,都是些加重病情的錯誤行為,我要是真那麽幹了,這會兒大概早就神經崩潰地在摳桌角了。”
祝星洲對于周一直接了當的質疑他的專業性的行為并不惱。
只是厚臉皮地繼續揣測道:“可是我們卻不能排除導致你失眠、感到焦慮等的動因就是因為你那不可以對常人訴說的不正常欲望一直在病态地折磨着你。”
祝星洲看着周一并不立刻反駁的樣子,以為猜對了地喋喋不休地說了很久。
從周一對那為王小姐“一見鐘情”的情節,編到了周一一時情難自控,被最近的那些新聞刺激着做了違法犯罪之事。
可惜收效甚微。
祝星洲眼看着周一僅僅在他開口說出“不正常”“欲望”等字眼時短暫地緊繃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歸于了平靜。
良好的修養讓周一沉默地聽完了對方所敘述的荒誕故事而沒有出聲打斷。
直至祝星洲一個人說夠了,他才舔了一下自己因為缺水而略微有些幹澀的嘴唇,開口:“如果我喜歡的人真的在我的公司上班的話,我應該會不由分說地把他調到自己所在的樓層來。”
周一毫不掩飾地設想着:“當個空職秘書,或者是決策顧問,什麽都好,只要讓他待在我随時随地都能看到的地方。”
“我應該還會絞盡腦汁地對他好。例如替他訂好一日三餐和宵夜,沒借口就找借口地時常約他出來聚餐、看電影和音樂劇,總歸是努力地和他拉近點距離。”
“大概率還會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到他家附近去,以便于更好地掌握他的交友情況。而不是只能靠着送別的什麽朋友上班作借口地,僅僅在路過他家的時候偷看他,尾随他。”
周一用舌尖頂了一下上颚,似笑非笑地陳述:“最最糟糕的情況,也只會是我無聲地對他好了很多年,而他裝傻充楞地當不知道。”
“而不是我當面和對方做着互不打擾的陌生人,背地裏卻如同泥潭裏的死老鼠似的,當一個會給人造成困擾的變态跟蹤狂。”
周一不似作僞的回答讓祝星洲蹙眉。
可就在他準備進一步追問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門口。
接着就看見蔣擇邁着他筆直的大長腿,直直地往他這個方向走來。
從進門開始,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周一分秒的蔣擇在落了座之後才分神地朝着祝星洲露出個笑臉,開口:“祝警官辛苦了,剩下的我來審問就行。”
包攬了審訊業務的蔣擇坐在周一的對面。
他看着對方身上被熨燙得的沒有一絲皺褶的襯衣和高定西裝外套,以及那袖口處那精致而昂貴到能抵他們大半年工資的袖扣,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甚至是他原本打好了的那些腹稿,都在他看見周一輕笑着回望他的眼神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壓根沒把周一說的那些往自己身上對應的蔣擇,甚至被周一的笑臉迷了下心神。
祝星洲看着蔣擇沉默不語的樣子,也大眼瞪小眼地安靜了片刻。
他不知道蔣擇此刻百感交集的心情,只是看着蔣擇以一種拽了吧唧的姿态,一動不動地坐在自己邊上盯着周一看了半晌。
因而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主動開口打破這種氣氛道:“蔣隊長……”
被拽回了思緒的蔣擇迅速地清了下嗓子,收回了他先前仿佛黏在周一身上的目光。
他垂下眼皮,一目十行地翻覽着從小警花那兒接過來的筆錄本。
“事發現場的監控錄像呢?翻了嗎?”蔣擇佯裝淡定地問道。
他想,不管是那位王小姐所控訴的有人跟蹤她的事,還是在公共場合被性騷擾的事,只要有監控錄像,那麽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祝星洲聽懂了蔣擇的潛臺詞,接話:“看了,但是根本不足以當作是給這位周先生洗清污名的證據。”
“從周氏集團停車場的幾個監控錄像看,近日周先生和王小姐一前一後駛進停車場的頻率高得實在是有些異常,并且但凡是一前一後地開進公司的,那麽他們的前後時間差就從來不超過五分鐘。就我個人認為,應該沒有這麽巧合的事。”
周一對此不甚認同地反駁,“那麽我想問祝警官,那些我沒和對方前後腳開進公司的日子該怎麽解釋呢?您該不會要說是我跟蹤跟累了,所以打算偶爾地休幾天假吧?”
祝星洲看了周一一眼,說:“或許你是有什麽別的監視途徑,我們目前還不得而知。但總之,王小姐反複強調,的她在這半個多月以來的上下班路上,一直有着很強烈地被注視的感覺的述詞卻是事實。而監控裏出現的男人除了周先生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尾随着他的可疑人物了。”
“還有那位王小姐控訴的電梯內性騷擾事件。”祝星洲繼續道。
“雖然電梯裏人擠人的,我們看不清電梯乘客具體的手頭動作。但是可以确認的是,在電梯裏時,周先生‘恰巧’是站在王小姐正後方的那個人。”
祝星洲短暫地停頓了一瞬,開口:“就像這樣。”
他站起身來,要蔣擇配合他地準備模拟一下當時的情況,只是當他手中無形的匕首剛抵上虛無的空氣時,他的臉色就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