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別

幾天後的夜裏,柏晏清在睡夢中被鎖鏈“叮叮當當”的響聲驚醒,然後百裏灏章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周身酒氣泛甜,是梅子酒的甘甜味道。

柏晏清問:“陛下喝了梅子酒?”

百裏灏章擡手去解柏晏清的衣帶,一邊動手還一邊不服氣道:“朕就是喝你的酒了,怎麽,朕不能喝?”

柏晏清忍不住扭過臉偷笑:“能喝,怎麽不能?”

為柏晏清脫衣這事百裏灏章做了這麽些年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把柏晏清扒了個精光。

百裏灏章卻并不急于與他交合,而是坐在榻沿敞開了腿,帶了幾分賭氣的成分道:“你來。”

柏晏清聞言微怔。

這些年來百裏灏章鮮少讓柏晏清用嘴來伺候他,即使他知道那滋味令人爽到頭皮發麻。每當柏晏清想這樣做時百裏灏章也會把他推開。百裏灏章一直近乎偏執地覺得,柏晏清的嘴理應用來吹奏玉簫竹笛,要柏晏清那張花瓣似的嘴去伺候人,那當真是對他的亵渎。百裏灏章幾乎是當時就後悔了,然而柏晏清已經赤裸着身子跪在了他的腿間。

柏晏清把巨龍從褲中釋放出來,捧着那巨物蹭了蹭臉頰,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然後柏晏清在碩大的龜頭上虔誠地留下一吻,又細細地從頭至尾吻了一遍粗長的柱身。百裏灏章知道他此時要是再放任柏晏清這樣做下去,他一定會控制不住,是會上瘾的。他也顧不上什麽愛恨情仇面子裏子,扳起柏晏清的肩膀:“你起來!”

柏晏清絲毫未動。他擡眼瞟了百裏灏章一眼,不知是不是燈影暧昧,那一眼便是奪魂攝魄妩媚勾人。百裏灏章的心頓時“怦怦”亂跳,他暗自懊惱自己怎麽這麽沒出息,只需柏晏清有意勾引瞟上一眼,他就能沖動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柏晏清張開嘴吞下那巨物含了一會兒,又吐了出來,柔軟靈巧的舌頭繞着柱身小心翼翼地舔舐,掃過每一寸凸起的脈絡和凹下的溝壑,如同在品味什麽極難得的珍馐美味。如此反複幾回,不多一會兒,兩片櫻花瓣做的唇瓣就染上了淫靡的色澤。

陽物太大含得也太久,柏晏清感到臉頰兩側發酸,便仰起臉來小聲懇求:“陛下,快一點。”

那一瞬,柏晏清臉上的表情是百裏灏章最熟悉的羞澀腼腆,把百裏灏章虛僞故作姿态的強勢擊潰,讓他丢盔棄甲,讓他霎時心軟似水。下一刻柏晏清就又重新吞下了猙獰的陽物,狠狠一吮。百裏灏章推開他時已經晚了,大股黏稠的白濁已經噴在了柏晏清的口中,少許流下了唇角,還有零星濺到了眼睫上。

百裏灏章即刻伸出手來想為他拂去面上的精水,卻又停在了空中,手指一根根收緊,再攥成了拳,洩氣地一甩。

對柏晏清好似乎已經成了深入骨髓的習慣,想要改正,便要去克制本能。

柏晏清因為方才百裏灏章出精時被他推了一把,此時便有些懵懂地坐在地上,胸膛起起伏伏地喘氣。他吞下口中的濁液,又擡手抹去唇角和睫毛上的精液,再把手上的精液也舔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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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晃晃的誘惑讓百裏灏章感到頭都要炸了,他想把目光放在別處,卻又不自覺地下移,看着柏晏清羊脂白玉似的身子目不轉睛。胸口兩點粉嫩緋櫻,不堪一握的細腰,小巧玲珑的玉莖,牡丹一樣嬌豔的腿間還淌着蜜汁,讓兩側大腿都塗上了亮晶晶的淫液,再下面是一點紅梅,呈現出一種久經情事的豔麗媚紅,兩條腿又長又白。

百裏灏章止不住腦海裏的浮想聯翩。好想肏他,好想疼他,好想好好愛他。

何必自取其辱呢?想要羞辱他,卻反而證明了自己有多在乎他罷了。

百裏灏章既覺惱怒又深感悲哀。他草草整理了一下衣褲就要走,忽覺背後貼上了溫熱的身體。

柏晏清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陛下……不想碰我了嗎?”

百裏灏章深吸一口氣:“不想。朕又不是非你不可!”

柏晏清渾身顫栗,環在百裏灏章腰間的手倏然猛地向下一探!百裏灏章想推開他,可柏晏清卻像黏在他身上的糖一樣甩不開。百裏灏章大喝:“你!”

柏晏清聲音悶悶的:“陛下怎的也講起了诳語。陛下不是不想碰我,只是在生我的氣。”

百裏灏章被戳穿了心事,還被窺探得清楚明白,一時怒不可遏。竟不知是氣自己更多還是氣柏晏清更多。

百裏灏章掙開了柏晏清,不由分說把柏晏清扛了起來扔在了床上,又坐在床沿讓柏晏清面對床榻趴在自己的腿上。柏晏清被他這麽一通擺弄弄得摸不着頭腦,但也沒有抗拒。不料身後傳來清脆的一聲響,然後屁股上就開始火辣辣地疼。

柏晏清不可置信:“陛下!”

百裏灏章一掌接一掌打在柏晏清渾圓的臀丘,一點也沒收着力道。綿軟柔韌的臀肉浪潮洶湧,白皙的臀瓣上也印上了錯綜複雜的鮮紅指印和掌印。

“不……”柏晏清艱難地支撐着身體往前爬,“這個不行……”

百裏灏章掐着他的腰把他拖了回來,狠狠道:“不行?可由不得你說不行。你當初背叛朕的時候,有跟你自己說不行嗎?”

柏晏清忽然安靜了下來,趴着一動也不動了。

百裏灏章見他也不再掙紮就停了手。讓他轉過身來,才看到他眼裏噙着淚,。

這又是百裏灏章所熟悉的,在情事裏才變得嬌氣的柏晏清。百裏灏章不受控制的低下頭,和他唇齒相依。

柏晏清喜歡他帶着些酒氣。微醺的親吻讓柏晏清想起了許多年前一輪明月下的小庭院。那時的百裏灏章也喝了酒,醉意讓他的吻近乎野蠻,但柏晏清并不讨厭。那是他情窦初開的開始,或許實際上要比那更早。似乎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柏晏清越來越喜歡縱容百裏灏章對他為所欲為。百裏灏章可以多強迫他一點,他也是喜歡的。

纏綿的親吻讓百裏灏章意亂情迷,讓他不得不臣服于身下這個人。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叫百裏灏章喜歡愛憐,他溫軟的身體,他清甜的體香,他被欺負狠了像小動物一樣的嗚咽,他情濃時的不自覺流露出的嬌氣。

百裏灏章不知何時已經褪了那些惱人的布料和柏晏清肌膚相親滾在了一處。兩人下體相抵,昂揚的硬物來回摩挲着嬌嫩的花唇。但百裏灏章卻在此時停下了,他困惑地看着柏晏清,像是在躊躇,他到底該不該進入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柏晏清細白修長的手輕柔地握住了紫紅色的粗大陽物,引着他進入自己。

“陛下,”柏晏清白淨的臉上染上了霞色,“我想要你。”

激烈的交合讓柏晏清方才被百裏灏章拍打的臀部不斷蹭着被單,隐隐作痛。柏晏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想換個姿勢,百裏灏章被噎了一下,像是才意識到自己下手着實重了些。百裏灏章把側躺着背對着自己的柏晏清抱在懷裏,又重新進入了他,忽地松了一口氣,畢竟看着柏晏清的臉就實在太想親吻他了。最後百裏灏章強忍着欲望把陽物拔出了濕熱緊致的花穴,在柏晏清的臀上磨了磨,再把白濁盡數發洩在了他的腰窩。

情潮退卻,柏晏清喘息時不免覺得失望。他喜歡百裏灏章的東西留在他身體裏。

百裏灏章背對着他側着身,柏晏清從背後抱了上去。百裏灏章起初掰開了他的手,但柏晏清又抱了上去。反複幾次,百裏灏章也就由着他抱了。

安靜了一會兒,柏晏清問:“陛下什麽時候知道避子湯的事的?”

百裏灏章的脊背僵硬起來。良久才道:“朕聽說你沒有喝?你如果想喝便喝,不必顧及朕。朕還沒有卑劣到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要用孩子來留下你。”

“嗯。”柏晏清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敲打在百裏灏章的胸膛上,“陛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刨根問底?”在柏晏清以為他不會回答時,百裏灏章嘆了口氣,繼續道,“就是從那湯裏多添了一味甘草的時候開始。”

柏晏清動作一滞,那是四年前了。

百裏灏章不想回憶這事,便想粗略一提長話短說:“夏季暑熱,朕去尋你,見你靠在貴妃榻上,手中還拿着書卷,卻睡得很沉。”

即便再如何不願記起,百裏灏章卻依然記得自己當時的心疼和悸動。他心疼柏晏清,柏晏清在幼子身上傾注了全部的心力,以至于都不能安穩好眠。但柏晏清哪怕是正熟睡也還是那麽讓他心動。純真無瑕的睡顏讓百裏灏章覺得自己看上多久都不會覺得倦。

百裏灏章沒有驚擾睡美人,只坐在一旁看他。晴光正好,微風穿過雕花窗,吹起好幾張書頁。這時柏晏清微微蹙眉,輕輕嘟起了嘴。

百裏灏章為他披了一件衣,看到一旁備着的酸梅湯,剛好感到口渴,就喝了一口。可這一口卻苦得很,倒像是什麽中藥。

柏晏清讨厭苦味,又怎麽會喝起這苦得像是湯藥的東西?難道是生了什麽病?

百裏灏章的心驟然一緊,轉身就去找了個明白人問問。

王玄就是這個明白人。在百裏灏章的再三敲打下,他自然是不敢隐瞞吐露了實情,但擡頭一看就正對上了百裏灏章鐵青的臉。出乎意料的是,良久後百裏灏章沒有責難,卻問道:“對身體是否有害?”

王玄連忙答道,不僅對人體無害,還有滋補氣血的功效。若想再受孕停藥即可。

百裏灏章沉思片刻,又問:“那可否再加一味口味甜一些的草藥?”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百裏灏章又叮囑王玄,不許把他已知曉公子在服用避子湯的事告訴柏晏清。

柏晏清不願說,那百裏灏章就不問,權當做不知就是了。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健康聰慧的孩兒了,何必再去責問柏晏清這事來傷害兩人的感情呢?說不定過些時日他們就又會有孩子了,或許是一個可愛的小公主,等到那時,這個夏日午後無意間發覺的小秘密就能随着蒸騰的熱氣化為虛無。

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罷了。

柏晏清靜靜地聽百裏灏章三言兩語講起了過往。他心中默默嘆道,世間種種,陰錯陽差。如果能再晚幾個月被栽贓,或許腹中真的能再有個孩兒。

柏晏清的鼻尖在百裏灏章寬厚的背上蹭了幾下:“陛下會因為我疏遠起琰兒嗎?”

百裏灏章不滿地“哼”了一聲,道:“朕在你心中就是這等疑心深重的小人嗎?朕便告訴你,朕不僅不會薄待太子一分一毫,還不更不會苛待黎國遺民。”

盡管聲音很小很輕,但百裏灏章也聽出來了,那是柏晏清的笑聲。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話說得引人發笑了,但是柏晏清笑了,百裏灏章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是背對着柏晏清的。就算是他笑了,柏晏清也看不到。

百裏灏章醒得很早,睜眼就看到了懷中仍在酣睡的柏晏清。入睡前明明是背對着柏晏清的,但醒來時卻又變成了依偎着相擁的姿勢,柏晏清的一條腿還盤在百裏灏章的腰上。百裏灏章的手不自覺伸向了柏晏清的大腿,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撒手,摩挲着又滑向了挺翹的臀丘。輕輕掐了一下,懷裏的柏晏清就立刻皺起眉頭哼了一聲。

百裏灏章吻了吻他皺起的眉心,問道:“是不是把你打疼了?”

柏晏清沒有答話,只是愈發蜷縮了起來。柏晏清身高腿長,但窩在百裏灏章懷裏卻好像只有小小的一團。

你可真讓人為難。百裏灏章嘆息。

百裏灏章知道要是再不走就舍不得走了,便輕手輕腳把他和自己分開,掖好被子後就離開了。

每日都有數不盡的奏章要批,要事需議。諸多事務就像是沒有能做完的一天一樣堆積着。繁忙的政務和肩上的重擔讓百裏灏章無暇顧及其他。只有心無旁骛處理政務的時候他才不會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而感到空落落的。

通常他是倒頭就睡。但早晨剛醒來意識尚不清明的時候,他總會伸手摸向身側,然後在手落空的那一刻才驟然清醒。他的溫香軟玉還在牢裏呢。瞬間他就覺得很沒意思,這世上的事都沒意思透了。太子也不想見,那孩子雖然長相像自己,但神态卻是像極了柏晏清。柏晏清更不想見,恨他薄情,卻更恨自己知他涼薄也還是愛他。

如果柏晏清願意回頭……

百裏灏章在宣啓殿上,看朝霞的淡金光輝如往日一樣照耀進來,好似給大殿披上了一件金縷衣。

那他不能讓柏晏清無家可歸。

半夜猛然驚醒,竟出了一身冷汗。百裏灏章再無困意,擡眼看向窗棂,窗外一片漆黑沉寂,只聞鳥啼。

他起身穿衣,坐到書案前看起地圖。

四下無人的時候最容易想起常挂心頭的事。他記得從前夜裏偶有睡得不安穩的時候,那時柏晏清會睜着惺忪懵懂的眼問他,陛下,要不要喝一碗赤小豆粥?我去為陛下添一碗來,助陛下好眠。思及此,百裏灏章嘆了一口氣,不過他又想起柏晏清一聽到他嘆氣就會過來捂上他的嘴,說,嘆氣不好的,陛下莫再嘆氣。煩心事可以同我講。

明明他不在,但處處都有他的影子。

百裏灏章索性從暗格中取出那封柏晏清寄給魏從遠的書信,拆開看了起來。

當時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細細查看。他吐血後昏睡了兩日,待醒來後便是馬不停蹄晝夜不休地商議對策。大病初愈,又勞累過度就又得了風寒,咳嗽了幾日才好。

他一直沒能抽出功夫來好好讀一讀這信,雖然這信也是他下意識回避的。他既想從中看出什麽可能作僞的端倪,卻又懼怕不僅沒看出什麽端倪,卻反倒又親眼重溫了他們竹馬二人的親密。柏晏清的字他還不認得嗎?他從看到這信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他的字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并無可疑之處。

百裏灏章揉起眉心,突然感到疲憊乏力。

他拿起這幾張信紙,輕若無物卻壓在他心頭喘不過氣來。只要是這東西沒了,那就沒有确鑿的證據能證明柏晏清通信外敵,造反謀逆了。

百裏灏章把信紙置于火焰之上,跳動的火舌像是随時能竄起舔上這薄薄的幾張紙,然後瞬息間這惱人的東西就會被燒成煙灰。

他想過了,既然無論如何都放不下柏晏清,又何必再矯情。哪怕柏晏清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匕首想要他的命,他也不想躲了。至多會笑着說,你把匕首給朕讓朕自己來,你的手不該染血,本該用來彈筝。

可就是這一會兒愣神的功夫,信紙的中心竟然裂開了一條小縫隙!百裏灏章正感到詫異,靜待片刻,這一點裂縫居然如蛛網般擴散蔓延開來!

百裏灏章忙把信紙放到桌上細細查看,倏然猛地起身去書房取出柏晏清的字,那是他很多年前偷偷瞞着柏晏清買下的,兩人為此還鬧了別扭的。

百裏灏章盯着看了一會兒,忽然喝道:“文齋!”

文齋不在。他的小徒弟說,今兒剛入夜,師傅突然身體不适,就回去歇了。百裏灏章太陽穴“突突”地跳,不過他也顧不上想什麽,即刻披上外衣便直奔地牢。

但卻已經沒有柏晏清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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