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Chapter04
Chapter04
姚琪琪拿着牛奶在臉上拍了兩下:“小丫頭挺有種啊!你也……”
負責食堂的劉護士聽見動靜跑過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似也習以為常,只皺着眉不輕不重訓的訓道:“鬧什麽呢?不知道今天有電視臺的來?趕緊的都散了!”
姚琪琪是院裏的老人,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放肆什麽時候要收斂,電視臺的采訪院裏很重視,鬧大了她也沒好果子吃。
所以沖着陶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帶着人走了。
劉護士也瞪了陶夭一眼,轉身出了食堂。
人都走了鄭晴才敢湊過來,扶着陶夭起來坐回板凳上,憐憫的問她:“你沒事吧?那個姚琪琪沒人敢惹她的,你把牛奶給她不就完了?”
陶夭低着頭一聲不吭。
鄭晴眉頭緊皺,仿佛被打的人是自己似的:“很痛嗎?”
被打的臉頰火辣辣的痛,但是讓陶夭更難過的是:“給小王子的牛奶沒有了。”
鄭晴:“……”
“陶夭你跟我來一下。”周護士站在食堂門口喊陶夭,臉色不是很好看。
陶夭跟着周護士回了陶夭自己的病房。
“院方多重視這次采訪啊你還敢胡鬧!因為你我都被領導訓了。”周護士抱着胳膊沒好氣的看着陶夭。
陶夭倔強的揚起小臉:“我沒鬧,是她們搶我東西,明明她們有錯在先。”
周護士看見她腫脹的臉,嘆口氣,聲音也溫和了些:“兩個神經病打架只會被人當熱鬧看!你人小膽子倒是不小。你要記住這裏是精神病醫院不是幼稚園,告狀沒用的。誰對誰錯也不重要。說難聽點,她就是真把你打出個好歹,說不定一點法律責任都不用負。那個姚琪琪我們都得讓她三分,以後躲着她走。”
精神病患者,本來是個特殊的存在。
至于到底真有病還是假有病,誰又說的清楚呢?
陶夭抿着唇,顯然不認同。
周護士當她是小孩子貪嘴也懶得跟她廢話,只囑咐她好好的在病房裏待着哪也不許去。
因為這次打架,陶夭期待已久的大餐不但沒能吃上,作為警告她還被禁足了整整三天。
不過不禁足她也不會出門,因為她膚質不好,是那種特別容易淤青的膚質。
平時不小時碰一下,就會淤青很久。
這次被打了兩巴掌,三天下來臉倒是基本消腫了,但是臉上還有一個青色的巴掌印,跟胎記似的格外醒目。
“我艹,姚琪琪這個娘們下手真狠,可着一個地方打!”程笑笑看見她的臉就氣的不行。
到了下午放風的時候,陶夭不願意出去,她不想小王子看見她這麽醜。
程笑笑直接拉着她硬拖出去,“你為他才被打成這樣的,他為什麽不應該知道?”
“我自願的,和他沒關系!”陶弓着身子往後掙。
地板很滑,她人又小,還是被程笑笑硬生生拽到了司征面前。
司征皺起眉,臉色有點不好:“誰打的你?”
程笑笑伸出手拍了下陶夭的腦袋,“這丫頭為了跟姚琪琪搶牛奶給你,被姚琪琪扇了兩個耳光。現在怕丢人還不敢見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陶夭不自在的扒拉下一些頭發蓋住自己受傷的臉,別過頭,嗫嚅道:“那個,小王子,你別聽笑笑姐胡說,是我想喝牛奶才搶的。”
說着聲音就有些哽咽了。
被姚琪琪打沒哭,被周護士罵沒哭,但是僅僅被司征溫柔的看着就突然覺的委屈的不行。
司征唇抿的很緊,眼裏暗潮翻湧。
心裏一暖一疼。
他伸手拉過陶夭,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撥開她的頭發,輕輕的碰了下她的臉:“還疼嗎?”
陶夭搖搖頭:眼淚流的更快了,“不疼。”
司征皺起眉,用指腹輕柔的拭去她的淚,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弄疼她。
眼淚似乎有些燙,灼的他心口發疼。
陶夭搖搖頭,連忙又把頭發扒拉下來。
別人無所謂,但她就是不想讓司征看見她這麽醜的樣子。
司征不會哄女孩子,沉默了會,“你今天想玩什麽?我陪你。”
說完又補了一句:“這一次一定讓你。”
陶夭破涕為笑,想了下,歪頭問他:“那我們玩過家家好不好?”
司征沒什麽興趣,但還是點點頭,表現出很樂意的樣子。
陶夭開心的用小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長方形說是房子。
又把長方形分成好幾塊,一邊畫一邊跟司征介紹,哪個是卧室,哪個是廚房,哪個是衛生間。
然後還不忘畫上各式各樣的家具。
她一樣樣的畫,一樣樣的描述。
司征神奇的發現自己腦子裏真的能想象出陶夭描述的畫面。
一所不大的房子,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布置的簡單而溫馨。
陶夭畫完扔了木棍,拍拍手,“好了,家有了,然後就是角色扮演了。”
小姑娘心挺大的,這一會又忘了疼痛,開心的蹦到司征跟前,大眼睛眨巴着請求:“那我演灰姑娘你演王子好不好?”
司征沒拒絕,點頭:“好。”
陶夭又種錯覺,她覺的她現在要天上的星星,司征可能也會說好。
不過,她喜歡這種錯覺。
被小王子寵着的感覺真好。
陶夭指着地上畫的房子:“王子,這是我們要一起生活的家,我們結婚吧!”
司征還是點頭,眉眼含笑:“好。”
陶夭跑到不遠處的角落裏,扒拉了半天,拿了根狗尾巴草回來,編成了一個指環。
陶夭紅着臉低下頭,用腳尖畫圈,把手裏的狗尾巴草指環遞給司征,羞澀的說:“那小王子你娶我好不好?”
一直點頭的好脾氣少年司征這次卻搖搖頭,直白的拒絕:“不好”。
陶夭楞了下,眼眶紅了,尴尬的。
可是過家家都是這麽玩的啊!
她委屈的低下頭背着雙手用右腳尖蹭面前的水泥地面,眼淚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
連司征什麽時候離開又回來的都不知道。
盛夏,月季花開的正旺。
司征到花池裏折了一支紅色的月季走到陶夭跟前。
單膝跪下,“嫁給我,做我的王妃好嗎?”
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的陶夭楞了楞,哇的一下哭了,“那你剛還拒絕我?我不要面子的?”
“求婚是男人的事怎麽能讓女孩子做?”司征說的一臉坦然。
可事實是剛才被陶夭求婚的那一刻,他智商一百八的大腦瞬間死機了。
即使說話的現在,也依舊心跳一百八。
陶夭覺的更委屈了,“求婚哪有送花的,人家都是送戒指!”
司征皺起了英氣的眉,有點為難。
他明顯也不會用陶夭準備的戒指,看了眼手裏的月季花,舒了眉。
司征擡手從月季花的花杆上拔了一根刺,刺破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的指尖。
另一只手朝陶夭攤開:“手給我。”
陶夭看着他的動作一時反應不過來。
司征拉過陶夭的右手。
用左手的無名指仔細的在她右手無名指上畫了一個血戒指。
“嫁給我,做我的王妃好嗎?”司征重複。
陶夭低頭怔怔的看着右手無名指上那抹鮮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願意。但是,小王子,你不用這樣!”
她說着蹲了下來,握着司征的左手湊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一臉疼惜:“疼嗎?過家家就是個小孩子玩的游戲,是假的你不用當真!”
司征無所謂的笑了笑,低低的說了句:“是真的可以。”
“什麽?”陶夭沒聽清楚。
司征搖搖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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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的四樓是男病患C2區,史尚飛的地盤。
下午史尚飛哼着歌晃着腦袋回了自己病房,卻發現自己的床上已經坐了個人。
那人背對門斜坐在床沿上,半個身子在床外,似乎是很不想坐又不願意站着。
史尚飛來了氣,哪個傻大膽敢坐他的床?坐了他的床還這麽嫌棄幾個意思?
他撸起袖子沖到不速之客面前,看清了對方的臉時,已經張開的嘴像是突然吞了個蒼蠅,臉因為驚恐變的有些扭曲,“司……司……司征,你……你怎麽來了?”
史尚飛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緊緊的靠着牆。
被司征痛揍的恐懼感至今記憶猶新。
司征見他終于回來了,從床上站了起來,手插進病號服褲子的口袋裏,随意的站在床邊。
“我聽說姚琪琪是你女朋友?”司征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史尚飛想都沒想立馬回道:“你看中了?我立馬退出!”
司征:“……”
姚琪琪眼光可真不怎麽樣。
司征嫌棄的挑了下眉:“我沒那麽重口味喜歡又老又醜的女人,再說我才十五歲還不到談戀愛的時候。”
史尚飛:“……”
他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腳無意識的往門外挪,再開口聲音有點顫:“那……那你找我幹嗎?”
“她打了我的……”司征皺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妹妹?我的王妃?我的病友?
史尚飛被他突如其來的沉默吓的更忐忑了,忍不住小聲開口追問:“你的什麽?”
“姚琪琪打了我的人,你看着辦吧!”
史尚飛哭笑不得,“大哥,人又不是我打的,你不應該去找姚琪琪?”
司征擡眼看他,一臉認真:“我不打女人。”
“那我也不打女人啊!”他史尚飛雖然渾,但是還沒渾到對女人動手。
“那是你女朋友,犯了錯你有義務管教,你不管我就收拾你!”司征說的理所當然。
史尚飛頓時快哭了,他招誰惹誰了?
司征說完就往門外走。
史尚飛狠狠的踢了下床腳,嘴裏罵了聲:“艹!”
已經走出門外的司征突然折了回來。
史尚飛真哭了,“哥,我管還不行嗎?”
司征點點頭,不覺的有什麽不對,他回來只是為了補一句:“一共兩耳光,還有一盒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