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Chapter05
Chapter05
中午，陶夭恹恹的跟着鄭晴去了食堂。
天太熱，食堂裏沒有空調，只有兩臺老舊的風扇挂在屋頂在吱吱悠悠的轉，讓人看的提心吊膽，生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突然掉落的風扇砸到。
風扇轉的聲音很大，吹出的風卻很小還是熱乎乎的，讓人更加覺的悶熱。
陶夭怕熱，夏天基本沒什麽胃口，想起食堂的豬食更加沒胃口。
心情也因為炎熱變得很是煩躁，偏偏一進食堂就看見不知道又來幹什麽的姚琪琪，心裏更加煩悶了。
姚琪琪就靠在門後不遠處的牆上，抱着胳膊，時不時看眼門口，臉色很不好，吓得進出食堂的病患都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她一臉戾氣又要找誰的麻煩。
其實陶夭也有點怕，畢竟實力太懸殊，她只有被打的份。
但是一想起被搶走的牛奶她就還是很生氣，不管不顧的拉着兩股戰戰的鄭晴徑直往裏走。
“你站住！”
姚琪琪見陶夭進門，站直了身子攔住她。
鄭晴當場被吓的哇一聲哭了出來，被陶夭扯着衣袖拉到自己的身後。
她自己不閃不避的看着姚琪琪，沒說話但是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我不很讨厭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姚琪琪看見陶夭這可謂挑釁的表情臉明顯更沉了。
陶夭隐約都能聽見她磨牙的聲音。
就在所有的人包括陶夭自己都以為姚琪琪下一秒就要揍她了，誰知道姚琪琪忽然彎腰低頭朝着陶夭鞠了個躬。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食堂裏瞬間鴉雀無聲，只剩頭頂老舊的風扇發出吱吱的刺耳聲。
陶夭眨了眨眼，一時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姚琪琪直起身子，見陶夭不說話，以為她還不滿意，咬了咬牙，擡起手左右開弓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看的出來下手挺重的，陶夭看着都替她覺的臉疼。
陶夭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姚琪琪來硬的她不怕，但是來這麽一出，陶夭卻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擺手急道：“我不生你氣了，你不用這樣的！”
姚琪琪的頭發亂了遮了大半臉，看不清表情，聽見陶夭的話她伸手從剛在站的位置拎過一個看起來很重但是看不出裝了什麽東西的黑色塑料袋放在了陶夭面前，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在場的所有人看向陶夭都一個表情：你太特麽牛逼了！
陶夭彎下腰打開塑料袋一看，滿滿的一兜特侖蘇純牛奶。
她拎着牛奶給在食堂裏的人每個人分了一盒，剩下的幾盒，她自己留下了。
“你……你說……她……為什麽給你……你道歉啊？”哭的一抽一抽的鄭晴也忍不住好奇。
陶夭一臉懵逼的搖搖頭，“可能，是我英勇的反抗讓她良心發現了？”
“……”
鄭晴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打擊她：“你來之前，經常有新來的病人會反抗，有一次來了個學過跆拳道的打了姚琪琪一下……”
陶夭停住筷子，有點忐忑有點好奇：“後來怎麽樣了？”
“她本來只是輕微抑郁症，後來被姚琪琪折磨的徹底瘋了，聽說跳樓了。”
陶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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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王子你說她會不會明面上道了歉，然後回頭再報複我啊？”陶夭背靠着大樹坐在草地上，小臉上寫滿了不安。
司征一手枕在腦後，躺在陶夭身邊，另外一只手拿着陶夭剛給他的牛奶。
“你打姚琪琪本人的時候都不害怕，現在只是聽說點關于她的謠言害怕什麽啊？”司征有點困惑。
陶夭苦惱的皺着眉：“那不一樣的，我不怕打架也不怕挨打但是我怕瘋。再說我那不是剛進來什麽都不知道嗎？要是我知道她連跆拳道黑帶都能折磨到跳樓，說什麽我也不敢還手啊！我還這麽年輕，不能為了一盒牛奶送命吧？”
她膽大又不是傻。
陶夭越想越怕，拉拉司征的衣袖，“你說她會怎麽報複我啊？會不會像電視裏那樣把我塞進馬桶裏？”
司征咬着吸管淡定的回了句：“放心，她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陶夭低頭看他，小臉上滿是不解：“你為什麽說的這麽肯定？”
司征半眯着眼似乎很享受牛奶的味道，“我能掐會算。”
陶夭：“……”
“嗯，司半仙，你好厲害好牛！”
陶夭才不相信他真的會算，可是陶夭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也沒見姚琪琪來找她，心慢慢的放下了。
唯一不痛快的是同病房的病友吳曉曼這幾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跟她說話就陰陽怪氣的，要不然就是冷哼或者對她翻白眼。
陶夭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讨厭了，心情有點低落。
陶夭很不解，她好像也沒做什麽得罪吳曉曼的啊？！
這吳曉曼得的是感知覺障礙，經常出現幻覺還有暴食。
因為這，才十七歲的吳曉曼是個不折不扣的胖子。
平日裏兩個人關系不算很好，但是最起碼也算點頭之交能和平共處的患難室友。
陶夭到底年齡小，被莫名其妙針對就老覺的是自己哪做的不好，郁悶的小臉快皺成一團了。
“不用搭理她！陶夭你還小，等你大了就會明白你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你的。她願意陰陽怪氣是她的事，搭理她幹嗎？”程笑笑一邊化妝一邊安慰陶夭。
程笑笑家裏人很少來看她，偶爾來也只是給帶些生活必需品，像化妝品這種東西肯定是沒有的。
所以愛美的程笑笑都是DIY化妝品。
比如眉筆，她是用廢舊電池的裏的碳棒代替。
口紅是用過年時門上貼的對聯沾了水描唇。
程笑笑最近忙着談戀愛，顧不上陶夭，安慰了她幾句就出去了。
雖然不到放風時間陶夭也不知道她跑出去幹嗎。
于是，心裏藏不住事的單純菇娘陶夭只能找她的小王子訴苦了。
司征的成長環境決定了只有別人看他臉色沒有他看別人臉色，所以他有點不太理解陶夭為什麽這麽在意一個陌生人對她的态度。
“既然問心無愧，那就不需要在意她的看法。我覺的你很好就行！”司征揉揉她的頭發，說的理所當然。
陶夭苦着的小臉因為他最後一句話好了很多。
想了會點點頭，“小王子你說的對，只要我在意的人不讨厭我就行了！”
司征笑着點頭，為了安慰她，還給她講起了童話故事。
被司征哄開心的陶夭在放風結束後，又開心的蹦蹦跳跳着回了病房。
吳曉曼看見她還是沒好臉色，但陶夭已經不會像前幾天那樣難受的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吳曉曼的事一樣了，哼着歌抱了髒衣服去公共衛生間洗衣服。
公共衛生間很大，分了三間，最左邊一間是廁所，中間正對門口是洗漱用的左右兩邊靠牆各有一排水龍頭，右邊一間是洗澡的。
陶夭在左邊中間的位置。
不一會吳曉曼也進來了，她進來看見陶夭重重的哼了一聲，走到了右邊那排水龍頭最裏面的位置。
陶夭明白她是朝自己哼，心裏的火一拱一拱的。
這幾天她被吳曉曼的陰陽怪氣弄的心情很低落，總好像是她做了什麽對不起吳曉曼的事一樣，心裏堵的慌。
越想越氣，陶夭扭過頭，打算去跟她理論。
剛邁開腳衛生間裏又來了人。
也是老熟人，姚琪琪。
姚琪琪看見陶夭楞了下，然後視而不見的走到吳曉曼跟前，把懷裏抱着的一大堆髒衣服扔到吳曉曼面前，命令她：“給我洗幹淨一點！”
一部分衣服直接落到吳曉曼頭上掉下來，其中還一只髒襪子挂在了吳曉曼的頭發上。
剛才還對着陶夭橫到不行的吳曉曼，被人這麽□□反而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好的，琪琪姐，我一定好好洗。”
姚琪琪一點都不領情，板着臉拿起她頭上那只襪子朝吳曉曼的臉上抽了幾下，“上次你也這麽說，可我白衣服上還是有油印子。”
吳曉曼不敢躲，吓的連連求饒：“琪琪姐，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這一次我一定好好洗。”
陶夭雖然生吳曉曼的氣，可也看不慣姚琪琪這麽欺負人，往前走了幾步把吳曉曼護在身後站在了姚琪琪面前，怒視她：“你也欺人太甚了吧？你只讓曉曼姐給你洗衣服又不給她洗衣粉，你那衣服上弄的是油印子能用手幹搓下來才有鬼！何況你有手有腳的嫌棄別人洗的不幹淨那就自己洗！”
精神病院裏物資相當的匮乏。
這裏又不允許金錢流通，只能靠家屬往裏送，或者付出體力勞動跟其他的病人或者醫護交換。
有錢的人家還好，像陶夭這種明顯是家裏放棄的病號肯定是得不到什麽物資的，只能自食其力。
陶夭為了換取生活用品也經常會去食堂掃地擦桌子什麽的。
上一次吳曉曼洗那件衣服的時候她見過，吳曉曼因為沒有洗衣粉洗不幹淨都快急哭了，陶夭還安慰了幾句，甚至把自己好不容易賺來的牙膏擠了一點讓她試試能不能洗幹淨。
她一直以為那是吳曉曼為了換取什麽報酬的，沒想到是給姚琪琪做不讨好的義工。
姚琪琪還沒等說話，陶夭身後的吳曉曼一把把她推開，沖着她吼：“不用你假好心！你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