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Chapter 21

Chapter 21

時值六月,天氣熱的連呼吸都發燙。

陶夭在星巴克等了好一會,程笑笑才挺着個大肚子氣喘籲籲的趕到。

她連忙站起身把程笑笑扶到座位上,一臉歉意:“真不好意思,你都快生了還讓你跑一趟。”

程笑笑白了她一眼:“跟我還這麽客氣?再說了,就是因為快生了才要多運動運動,這樣好生。”

二十六歲的程笑笑,因為懷孕胖了些但是臉上明晃晃的寫着幸福。

程笑笑是她們那個病房裏最後一個出院的。

是陶夭十八歲那年回國跑到她家裏說服她家人把她接出來的。

那時候程笑笑在院裏談了個男朋友,也就是她現在的老公。

“怎麽這麽着急叫我出來?”程笑笑喝了一口陶夭提前為她準備好的涼白開,才開口。

陶夭想了想實話實說,“我見到司征了,你真不知道司征怎麽出的院嗎?”

之前她也問過程笑笑,程笑笑只說了句陶夭離開大約半年後,司征家裏人就接走他了。

程笑笑斂了笑容,嘆息一聲:“這世界可真小!你呀!也是一根筋都這麽多年了還不死心?”

“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執念!以前是找不到他,現在找到了……”

“那又如何呢?”程笑笑打斷她的話,“三年前你回來找他的時候難道還沒意識到出了那個地方你和你的小王子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你是不是也忘了去他家找他連門都沒進就讓人轟出來的事了?”

陶夭沉默,她沒忘。

她咬牙拼命學習,一級接着一級的跳,成了別人口中的學神少女,就是為了兌現承諾,回來找他。

十八歲的那年,她如約成為了ACI注冊國際心理咨詢師。

十八歲的陶夭終于不再需要監護人,可以對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

她用打工攢的錢買了機票飛回國內第一件事就是去精神病院看司征。

可是司征早就出院了。

那也是陶夭第一次發現,原來離開了精神病院,他們什麽都不是。

沒有什麽小王子也沒有灰姑娘。

陶夭唯一能做的就是勸說程笑笑的父母把僅她剩的病友接了出來。

其實司征很好找的。

舉國聞名的四大財閥之首就是司征所在的司家。

而司征就是司家下一代第一順位的接班人,俗稱司家太子爺。

她那麽努力的學習跳級拼命考學就是為了心心念念的小王子,一朝回國發現自己執着的只是個虛無的夢。

這個落差任陶夭心理素質再強大也難以承受。

不死心的她試圖去司家找過司征,不是想糾纏他,就想看他一眼好好道個別。

可是結果,她連司家大門都進不去。

至于原因,皇宮是平民百姓随便亂進的嗎?

後來又發生了些事,陶夭再次出了國。

“可是我見過他以後覺的他還需要我。”陶夭小聲的說。

明顯的底氣不足。

程笑笑如同過往那樣恨鐵不成鋼的伸出食指往她腦門上戳了下,“你呀!真的是……唉!行,你頭鐵你就使勁撞南牆。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記得你走以後司征變的沉默寡言特別不合群,他還是會時不時被抓去做電抽搐治療,隐約有次聽護士閑聊說再那麽電下去司征就出事了。一般人做過電休克的人出現了失憶都是大腦順行性損傷,一般沒多久就會恢複記憶,可司征的大腦已經開始出現逆行性損傷,也就是說他會永久性忘記一些東西了。我當時想着你拜托我的話,就多關注了他一下。也沒見他有什麽反常……”

“啊,不對。你剛走的時候司征是每天都會畫畫,後來某天突然就不畫了。自那天以後我也不敢太靠近他了。你在的時候司征真的像個精致的小王子,很讨喜的一個小夥,可是後來變的冷冰冰的,看人的時候,老讓你有種他在俯視你的錯覺。氣場越來越大,他行走過的地方方圓三米內都不留活物。”

“哪有這麽誇張!”陶夭笑了笑,笑着笑着流下了眼淚。

陶夭第一次懷疑自己離開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如果她留下就能陪着他了。

現在陶夭已經有七成的把握,司征得了人格分裂。

現在的司征是小王子的第二人格。

“你哭什麽啊!就為這才不想告訴你。”程笑笑嘆息着把紙巾遞給她。“你說你也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你出去了就好好的生活呗!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走。你倒也夠執拗的,能從十四歲念念不忘到二十一歲。算了,這個也給你。”程笑笑無奈的從包裏掏出一疊泛黃的紙遞給陶夭。

是素描畫。

陶夭一張張的翻,眼淚撲簌撲簌的越流越快,最後直接嗚嗚的哭出聲。

這些都是司征畫的她。

他畫工還是不好,可是她能看的出來是她。

“這是他離開後,我托負責給他打掃房間的病友給我拿回來的。上一次怕你傷心沒給你。”

陶夭哭了會,小心的把畫紙折疊好。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程笑笑不放心的看着她。

陶夭自己也不知道。

看她那樣程笑笑又來氣了,“你別跟我說你還打算跟他糾扯不清。怎麽着?你還真打算來一版現實的灰姑娘嫁給王子?”

陶夭搖搖頭,“我沒想那麽多。”

确切的說,她還沒來得及想那麽多。

躲在冷清的門診室裏,陶夭滿腦子都是問號。

她該怎麽辦?

司征的病該不該告訴他?

他會不會配合治療?

他能不能治?

以後兩個人會是什麽關系?

她肯定是喜歡他的,他呢?

也喜歡她嗎?

還是會娶別人?

無數的問號讓陶夭無暇注意她這冷清的診室裏來了位不懷好意的病患。

“大夫,我一看見你這樣的病人我這裏就硬的難受,你說我真是什麽病?”

病人指着自己的腿間,問的不懷好意。

陶夭無意識的點點頭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麽。

病人見狀得寸進尺,站起身來就要脫褲子,“要不大夫,你給我看看?”

神游的陶夭還是無意識的點點頭。

“你們醫院的男科就這麽看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的司征冷聲質問。

給他帶路的元悱嘴角一抽,上前一把領着男人的衣領,“臭流氓,你給我出來!”

陶夭這反應過來,臉騰的紅了。

司征卻還不肯放過她:“你有這麽缺男人?元悱這樣的也就罷了,連病患你也不放過?”

陶夭:“……”

“我只是走神沒注意。”她小聲的辯解。

司征冷冷的睨了她眼。

她心虛的低下頭,有種被丈夫捉奸的錯覺。

好一會,才聽見司征問她:“你不是心理醫生嗎?為什麽來當泌尿科醫生?”

“我雙學位。”

“那真了不起!”

這是諷刺不是誇獎。

陶夭聽出來了,撇撇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局促的站在辦公桌後。

“這事我知道。”豬隊友元悱把人扔給保安以後,颠颠的回來正好聽見司征問的問題。

“誰叫她長的這麽禍水,她在心理科坐診的時候病患天天爆滿,一水的全是男人,很多病患打着看病的幌子行追求之實。前陣子,因為不堪某個瘋狂的追求者騷擾她躲來了男性泌尿科。別說這招挺好使,打那以後這裏比太平間還冷清。”元悱咂舌。

給了他一記眼刀,司征嗤道:“真有臉說!作為少院長讓你們的醫院的醫生被騷擾到無心工作這是你的失職!”

元悱摸摸鼻子,都是成年人,單身追求單身,他能說什麽?

人家是在合情合理的情況下造成的困擾,就是警察來了也不能怎麽着人家啊。

司征訓完元悱也沒放過陶夭:“确實挺禍水的,在這種地方還能招來流氓。”

陶夭:“……”

“你們來就是為了擠兌我的?”陶夭鼓着腮幫子有點惱。

如果不是因為司征她會走神?

如果不走神十個剛才那樣的病人她也能搞的定。

“對,司征,你不是說來找陶夭談事情的?”

司征看着元悱冷笑:“在這裏談?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做男人有問題?”

元悱:“……”

陶夭:“……”

還她的柔情小王子!

最後元悱當司機拉着兩尊他哪個也惹不起的大佛去了一家私房菜館吃飯。

農家風格,裝修的很仿真。

他們坐在看似露天的茅草屋裏,圍着一張破舊不堪的小方桌,坐着低矮的小板凳。

陶夭看看對面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憋屈的坐在小板凳上,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她掏手機拍照留念的想法被司征冰冷的眼神扼殺在搖籃裏。

老板娘進來看見他們這樣也是楞了楞,連忙給他們換了一間。

這間裝修風格更複古一點。

小方桌成了八仙桌。

好歹坐在長凳上看起來不是那麽違和了。

菜上的很快,跟裝修一樣,做的菜也很農家風格。

藍邊的大白碗盛菜也盛飯,沒有精致的擺盤,但是菜的味道真的不錯。

陶夭吃的忘乎所以。

倒是元悱一臉八卦的看着司征:“你不是說照陶夭有事嗎?”

司征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點點頭:“這次你去我們公司做心理疏導,我公司員工很滿意,想問你有沒有興趣當我們公司的心理咨詢顧問。”

“喂!”不等陶夭說話,元悱率先抗議:“你這麽當着我的面挖我的牆角合适嗎?”

“良禽擇木而栖,一個連自家醫生都保護不了的醫院有什麽好呆的?”

元悱理虧的敗下陣來。

倒是陶夭搖搖頭:“我挺喜歡現在的工作。”

“喜歡看男人脫褲子?”

陶夭:“……”

司征你嘴變的這麽毒你媽媽知道嗎?

陶夭悶悶的解釋:“我說的是心理門診。你知道我為什麽學這個的!再過幾天我就能拿到高級ACI國際注冊心裏咨詢師的資格證書了。”

昔日,精神病院那個小姑娘神采奕奕的立志要當一個好心理醫生的一幕又浮現在司征的腦海裏。

他抿了抿唇:“你可以不離職。反正你也不是天天都坐診。”

我在網上查了下,心理醫生和心理咨詢師是不一樣的。

但是國內好像已經取消了心理醫生的評級。

咱就假裝ACI國際注冊心理咨詢師可以幹心理醫生的活。(具體行還不行,我就不知道了。寫這章的時候把自己鎖小黑屋了,查資料都困難。)

晚上也許會有第三更,不過有也很晚,大家不用特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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