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清晨的陽光敲碎了黎明的黑暗,縷縷曙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華麗的卧室,灑下點點暖意。
生病的日子裏,淩骁待她極好,并沒有像往日那樣折騰她,每天晚上她都睡在溫暖的懷抱中,踏實而好眠。
唐諾醒來時,淩骁還在沉睡中,呼吸輕穩。
他熟睡時,收起了所有的張狂和淩厲,面容平和靜美,不可否認,這男人生了張天妒人怨的臉,細細地看,睫毛竟然比她的還要長、還要密,紅潤的薄唇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天生的帶着致命的誘惑。
摟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緊,唐諾緊緊貼在男人的懷裏,聽着他胸腔裏振動的笑意。
“在看什麽?”
男人初醒時的聲音異常的沙啞性感,不用想唐諾的耳朵肯定紅了,不知道是因為偷窺被逮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嗯?”
淩骁又湊得近了些,呼吸的熱氣灑在唐諾耳邊将她灼燒着,他勢必要她說個答案。
唐諾被他緊逼着,誠實地開始思索搜刮腦海裏所有的詞,然後輕吐而出,“Adonis。”
Adonis,阿多尼斯,古希臘神話中令女愛神阿芙羅蒂特傾心不已的神只,是西方美男子的代稱。
淩骁倒是沒想到自己的相貌在唐諾心裏有這麽高的評價,愉悅的情緒瞬間通達全身。
然後,多巴胺上升的男人順着唐諾的耳垂,找到她淡粉色的唇,開始攫取她的甘甜。
吻着吻着,局勢就開始變味了。原本溫馨浪漫的吻,一下子成了山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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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你親就親吧,為什麽要摸來摸去幹什麽?這可是大白天!
唐諾抓住男人過分的魔爪,像等待風雨的殘荷,用着不可思議的聲音顫巍巍地指責,“淩骁,現在是白天!”
按照唐諾過去的認知,某些事情只能在晚上,還是必須帶被子的那種,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已經夠突破底線的了,怎麽還可以發生在白天!
絕對不行!
淩骁知道她在想什麽,英挺的劍眉上挑,長指捏了捏她的鼻子,星眸暗藏着火光,一本正經地說,“弗洛伊德說過,人類文明的創造以犧牲原始的本能為代價。”
“所以呢?”
唐諾面色僵硬,赤紅色的羞赧漫過臉頰。
淩骁再一次溫柔地靠近,親吻她小巧的耳垂,滿意地聽着她紊亂的呼吸。
“當文明高度壓迫人性時就變成了教條,”他在她耳際用着磁啞的聲音誘導着,“就如歐洲需要文藝複興,而你,也需要得到解放。”
“……”歪理
男人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很榮幸成為拯救你的騎士。”
唐諾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樣一幅畫面,他邪魅的面孔、美妙的臺詞,像極了《舊約聖經》裏的撒旦,竟然蠱惑了她的心髒為他情不自禁地猛烈跳動。
所以,一切的抵抗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她早就丢盔棄甲。
隐退在雲端的理智回籠,唐諾目光迷離,努力地接受火熱的一切。
在認識到原來她也有某些難以抗拒的本能時,唐諾都想哭了,這一切,都怪淩骁。
桎梏的枷鎖松動,逃脫不開被打破的命運。
清晨的運動被解鎖,後來的日子裏淩骁秉承着要“解放”唐諾的使命,每天都會來一場“革命”。
唐諾是敵不過淩骁的,他能找到她的弱點,讓她虛軟無力,直到放棄抵抗,直到沉溺其中。
*
唐諾曾經在佛經裏讀過這樣一句話:與其去排斥已成的事實,不如去接受它,這便是認命。
她從來都不是愛和命運抗争的人,久而久之,順從慣了,總是在後知後覺時才向命運讨問個為什麽。
當所有的認知被淩骁颠覆後,唐諾忽然開始思考為什麽她會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
幾個月前,她還只是唐家的嫡長女,暑假前夕,叔父叔母告訴她唐家遇上了危機,希望她回家準備聯姻。
大家族能穩固地存活到現在,有些時候是因為盤根錯節的婚姻關系鞏固了不同家族的利益關系。
唐諾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必須要經過家族的同意,所以,她從來就沒有戀愛的心思,事實上她整天泡在學習中,壓根就沒有滋生過某些情愫。
那天晚上,她依照叔父的吩咐,和在地産界有名的劉家二代相親。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無禮的情況,相親對象還帶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一起來相親。
富麗堂皇的酒店裏,唐諾只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笑話,唐家也赤裸裸地被侮辱了。但是,她叔父的意思是,必須和劉家聯姻,因為現在只有劉家願意幫唐家渡過難關。
這讓唐諾悲涼地感受到,自己就是一件明碼标價的商品,那個姓劉的二代也直白地告訴她,劉家不過是看中唐家幾代積累下來的底蘊,婚後他玩他的,她別想管他,而她的任務就是給劉家生個孩子。
即使覺得憤怒、不公,唐諾依舊保持冷靜,不失禮節地同這位傲慢無禮的二代用完餐。
二代摟着花枝招展的女孩走後,唐諾還麻木地坐着,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小貓蹭了蹭她的腿,她才從思緒的泥淖中驚醒。
她抱起小貓放在懷裏,給它喂了些東西吃。小貓蹭了蹭她的手心,算是感激,卻不經意地溫暖了唐諾冰涼的心。
之後,小貓的主人出現了,那人便是淩骁。
初見時,唐諾只覺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有着随性的肆意,但他和那個二代不同,縱使是随性的舉動,卻沉澱着難以忽視的貴氣。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培養一個貴族需要三代人的努力。而這個男人絕對比之前的二代有足夠多的教養。
淩骁接過她手裏的小貓,然後,徑直坐在了她的對面,小貓也被他随意地丢在座位一邊,瑟縮着身子。
唐諾微愣,有點懷疑這貓是不是他的了。
淩骁墨黑色的眼眸審視着她,指尖敲打着大理石餐桌,用着清冷的不帶情緒的聲音問,“唐小姐是和劉家的敗家子相親?”
唐諾微微張着唇,狐疑地看着他。
男人旋即彎着唇淡淡一笑,“C市傳遍了,不是嗎?”
唐諾斂下眼睑,拽着膝上的裙子,有些難堪。
在C市,古城樓上的匾額是唐家先人寫的,着名的藏書閣存放着唐家捐出去的所有古書,如今,唐家的女孩要嫁給暴發戶不成器的孩子,估計已經成為C市的笑話了。
“不知道唐小姐有沒有興趣?”淩骁揚眉,凝視着唐諾疑惑的面孔,雲淡風輕地道來,“成為我的妻子,如果你願意……唐家的問題,我可以解決。”
唐諾對上男人如鷹般淩厲的視線,有點弄不懂什麽情況,一個字一個字品味他的話。
淩骁沒等她回答就站了起來,提起躲在一邊的小貓,朝唐諾點點頭,從她身邊經過朝前走去。
他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唐諾又不認識他,這就是一場必須立馬答複的交易,錯過,便是一生。
唐諾突然彎着唇笑了下,對她來說嫁給誰不是嫁呀,至少這個人比二代長得好看,還更有禮貌。
“先生。”
淩骁轉頭,小貓喵喵喵地狠狠叫喚着,唐諾擡頭看下他,沒有絲毫猶豫,“如果您可以解決唐家的困難,那麽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
後來,唐家的生意化險為夷,而她也被安排嫁給淩骁。
唐諾回味着過去,實在想不通淩骁為什麽會娶她當妻子。
若是當時她沒有在那個餐廳,也沒有在答應他,那今天的淩太太是不是就是別人了?
唐諾把這件事定為關于淩骁的未解之謎,而淩骁是她忽而想探知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