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現實的第八天

現實的第八天

“……”

抽卡游戲誠不欺我。

待我看清實行委員在眼前展開紙條上的字後,他又鄭重其事地将它重新折疊回了原來的長方塊模樣,遞還給了我,末了還用充滿慈愛【?】的目光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試圖鼓勵道,“要加油哦,千城桑。”

“……”

教練,我可不可以要求重來???

我心情無比複雜地捏着那張快被我給揉爛的罪/惡紙條,邁着虛浮的腳步一腳深一腳淺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中午我果然不應該嘲笑青峰大輝,沒想到報應居然來得這麽快,這麽讓人猝不及防。

別說是擔任女主角了,就連出演話劇的經驗我都沒有過。

雖然平時在黃濑涼太的介紹下,我偶爾也會接一些關于平面模特的拍攝工作,但是那和演話劇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越想越不着邊際,我幹脆放棄掙紮地趴到課桌上裝死。

“現在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角色了。”

實行委員又拿教鞭敲了敲講臺,發出咚咚的聲響震住了下面竊竊私語的同學,見大家逐漸安靜下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因為文化祭的緣故,從明天開始,放學後所有的社團活動都會暫停一周,希望大家可以利用今天剩下來的空閑時間來好好地研讀劇本。”

“尤其是赤司和千城你們兩位。”

他犀利的目光從厚薄适中的鏡片之後直直地掃/射/了過來,尾音重重地上挑,着重強調了一遍。

與此同時,前座的赤司君也将從第一排按照循序挨個傳過來的紙質劇本放到了我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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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以前有過出演話劇的經驗嗎?”

我借着這個絕好的機會,開口向他搭話道。

赤司微微地側過頭,翕了翕唇畔篤定地回答道,“沒有。”

他此番如此肯定的回答就像是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一般,大概是聯想到這麽優秀的赤司君和自己同樣也是第一次在話劇裏擔任主演的緣故,心間那些原本焦灼不安的情緒頃刻間也緩解了幾分,“其實……其實我也是!”

強行達成共識. JPG

因此而放松下來的我伸手挪過放在桌角的劇本,視線落在那最外層的燙金色封面之時陡然一頓。

……看來這次他們是來真的。

生怕平時一貫的粗/野/式翻書法會一個不小心就把這極具藝術感設計的封面給破壞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翻開了內頁。

首頁上清晰地印着關于整個童話故事的劇情梗概,原本我以為他們會對劇情稍作一些合理的魔改,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腳本家居然基本上完完全全遵照了安徒生的原作故事,甚至連/渣/男/王子人設都沒有一點美化改動。

……沒,沒關系的!

如果即将要面對的是赤司君那張帥臉的話,就算是個絕世大/渣/男我也可以!

我面目有些猙獰地盯着這該死的文字,在內心深處吶喊着被別人聽到絕對會扇飛我狗頭的危險發言。

“赤司君,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一巴掌把方才還顫顫巍巍宛如寶藏一般供起來的劇本重重地合上。

“怎麽了?”

聽見從我這邊傳來的聲響,對面的赤司也将手裏捧着研讀的劇本放了下來,緩緩地擡起頭。

我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他臉上的表情,見他神色如往常一般,就硬生生把到原來想吐槽的話給吞咽了下去,舌/頭/差點打了個結,雙手局促地在半空中比劃着,“……我就是在想,美人魚的尾巴要怎麽在話劇裏呈現出來?莫非要讓我套在布袋裏匍匐着演出嗎?”

“……”

赤司不虧是赤司,在親眼目睹我與搞笑藝人無異的表演之後,他也只是罕見地沉默了片刻,爾後輕輕地伸出了手指了指被我怒摔在桌上的劇本,“……你再往後看看。”

我收斂了幾分,乖乖地遵照他的指示重新将紙頁翻開。

令我感到無比詫異的是,劇本沒有從小美人魚16歲的生日浮出水面與船上的王子相遇開始寫起,第一幕的故事發生在了美人魚上岸被王子帶回皇宮後,而之前所有的一系列劇情,則是全是通過旁白的大聲bb來向觀衆闡述。

……

……

……

這次真的是在下輸了【棒讀】

在沙雕文裏追求嚴謹劇本的人腦子一定有問題,能不能把我方才暗搓搓的期待全部還給我啊喂!

我捧着劇本的雙手逐漸顫抖,紙頁因為指尖無意識的用力而微微折皺起來。

下課鈴在此時悄然地響起,恰巧救下了我手裏可憐話本的一條紙命。

“千城桑,要一起去籃球部嗎?”

赤司将劇本給合上,難得地向我發出了邀請。

“……好,好的。”縱然有些意外,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我把東西收拾一下。”

我剛準備桌面上攤開的東西一件件整理好,從我的書包隔間夾層就傳來了我老婆坂本真绫……呸,是我親親寶貝貞德·Alter·Santa·Lily哼唱的聖誕歌旋律。

雖然在現實裏不能像在夢裏那樣讓髭切用花江夏樹的聲音特地為我錄制下一段專屬的手機鈴聲,但是從寶具裏悄咪咪截取下她哼唱的片段作為手機鈴聲什麽的,我還是能做到的。

我不動聲色地拉開書包的拉鏈取出我的手機,手機的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毫不留情地将這通我所認為的/騷/擾電話給挂斷,沒想到在幾秒鐘之後它又锲而不舍地響了起來。

……等,等一下,這個劇情好像有那麽一點的似曾相識?

明明這是在日常生活中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但我卻莫名産生了一股迷之既視感,在糾結了片刻,還是在這個陌生號碼第三次打來的時候接下了電話。

“千城桑,請,請不要再挂斷電話了,我是目良千裏!”

連在接通電話之後的臺詞格式都有些迷之相似,如果不是因為此刻從話筒那段的聲音是個幾乎無法僞裝的女聲的話,我甚至都怕對面下一秒就要進行一番令人摸不着頭腦的窒息反轉。

“……原來是目良桑啊,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一邊詢問着,一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目良千裏是和我一起在咖啡廳兼職打工的同事,是大約長我四屆【?】的女高中生。

“我的弟弟突然發燒到39°得立刻把他送到醫院去,可不可以麻煩千城桑幫我代班一天咖啡店的工作?拜托了!”

目良千裏家裏的情況,連和她不算太熟的我都略有所耳聞,她在父親失蹤之後便承擔起了整個家庭的開銷,兼職了許多工作,以至于每天都忙得和正在旋轉的陀螺一般忙碌。

正因為我清楚目良千裏所處的境地,所以也實在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一口答應下來,“目良桑就請安心地在醫院照顧弟弟吧,咖啡廳那邊我會幫你去的。”

“真是太感謝了,千城桑!”

在目良千裏千恩萬謝的感謝聲中挂斷電話後,我默默地吞咽下一口口水,有些艱難地思考着該如何向對面的赤司開口。

“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在我再三猶豫舉棋不定的時候,赤司卻善解人意地先一步問道。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一五一十地向他和盤托出,“打工的同事那裏出了點事情,我得去店裏幫她代班一次,籃球部的部活我可以請一天的假嗎?”

赤司沉思了片刻,爾後了然地點了點頭,“千城桑這個月的出勤數已經達标了,之後我會跟監督說一聲的。”

我微微向他鞠了鞠身,繼而又誠摯地拜托道,“能不能麻煩赤司君你順便幫我跟涼太說一聲,今天不能一起回家了。”

他颔了颔首,“當然可以,我會替你向他轉達的。”

一想到放學也可以暫時可以避開和黃濑涼太兩個人的獨處,我的內心不知道為什麽居然稍稍地松下了一口氣,“那就拜托赤司君了。”

“早些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赤司體貼地叮囑了一句,爾後禮貌地和我道別道,“那麽我就先走一步了,千城桑。”

我又一次欠了他一筆人情債啊。

目送着他遠去的清隽身影消失在門口,我收回了目光,望着自己課桌上疊放的亂七八糟的書本和筆記本,不自禁地皺了皺眉,故意放慢了速度,将桌面連同着雜亂無章的桌肚也都重新收拾了一下。

在我這項略顯浩大的工程結束之後,除了還在打掃衛生的值日員以外,班級裏的同學大部分都走光了。

我背上書包,也走出了教室。

在電話裏和目良千裏交涉、與赤司協調以及還有我故意磨蹭而浪費的時間疊加起來,偌大的校園一下子顯得有些空蕩起來。

我并沒有準備就這樣離開校園,而是在去往校門之前轉了個彎,徑直向着保安室走去。

即便我的确因為早上的夢境睡得有點斷片,但既然已經在涼太的提醒下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那麽這一趟監控室就絕對是去定了。

雖然多半是被拒之門外的結局,但是倘若我不主動邁出這一步的話,什麽都不會改變,根本不可能把只會在背後偷偷使小動作的人給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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