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這一個獎勵一出來,當場的劍修幾乎都嘩然了。
拜韞澤仙君為師?
這種好事怎麽輪不到自己頭上?
丁字擂臺的劍修們懊惱到幾乎把自己錘死。早知道哪怕死在擂臺上,也不能被這麽打下來啊!
不是丁字擂臺的劍修們才叫一個捶足頓胸,自己白打了這麽久,為什麽不拿出自己最強實力,以一敵十,橫穿整個擂臺,不然能拜師的機會不就是屬于自己的了嗎?
幾乎所有人都紅着眼盯着桑諾。
那個梳着兩個花苞頭的少女,馬上就是韞澤仙君的徒弟了。
一飛沖天。
“我拒絕。”
桑諾幹脆簡潔地拒絕了謝落秋的要求。
收徒?
他配嗎?
桑諾這個時候早就忘了自己曾經想的,若是謝長翎的師尊真的是韞澤仙君的話,她要想辦法拜仙君為師。但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仙君就是阿九。
拜他為師,是她瘋了嗎?
桑諾的拒絕引起了在場劍修們的軒然大波。
可以說只要是用劍的修士,無人不想成為韞澤仙君的徒弟。
那可是榮耀,那可是向往。
她居然這麽輕易就拒絕了?半點猶豫都沒有!
“她怎麽敢拒絕仙君的?”
“做韞澤仙君的徒弟,這是百年都求不到的好事,她怎麽舍得拒絕?”
“瘋了吧,這個小丫頭是不是不認識韞澤仙君?”
周圍的議論聲太大,劍修們大都是一根筋的直率腦子,說話也不背着人,看桑諾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謝落秋倒是對她的拒絕有種意料之中的了然,沒有多少多餘的驚訝。
果然被拒絕了。
是因為那個和她有着過去的那個他嗎?
為什麽他想不起來,找不到過去記憶的他,在桑諾的眼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連靠近都不願意靠近嗎?
謝落秋沉默不語。
而這份沉默落在旁人眼中就變了味道。
“你當自己是誰,仙君願意收你為徒是你天大的福氣,你還拒絕?你有什麽資格拒絕?”
“仙君,這丫頭不長眼,別收她了收我吧!我天賦極高,已經能召出本命劍了!”
周圍的修士們一面惱怒桑諾不争氣,一面為自己争取機會。
桑諾額前碎發有些遮擋眼睛,她擡手撩了撩。
擡眸看向謝落秋,他也正在靜靜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不對,回答已經給了他,他現在是要一個理由嗎?不,謝落秋應該知道自己會拒絕,那他這是……
即使知道會被拒絕,還是因為被拒絕導致有些……難受?
桑諾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需要一個理由。
不是給謝落秋的,而是如意坊桑果給在場劍修的。一個蠻荒小地的宗門小弟子,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拒絕堂堂仙君。必須要有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且贊同的理由。
“仙君,您一定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嗎?”
桑諾略顯稚氣的聲音響起時,擂臺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足足一丈高的擂臺,即使在上面說了什麽用肉耳也很難完全捕捉到,但是在場的都是修士,耳聰目明,桑諾聲音即使再小,也能聽得見。
桑諾捂着嘴,狀似很無奈地樣子跺了跺腳。
她壓低了聲音,是在高空之上很難用耳朵去捕捉的音量。
“您當年和我大姐結為夫妻卻為了外面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大姐。前些天明知我二姐有夫,還是囚禁了我的二姐。這筆賬我記得的。只是我打不過您,就算對您恨之入骨,我也報不了仇。只能遠離您。但是就算如此,您還不打算放過我嗎?”
桑諾頓了頓,又添上一句。
“您究竟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癖好,才這麽對我們姐妹三人?”
謝落秋卻捕捉到了桑諾話語中的一些關鍵。
什麽姐妹三人,根本就是她一個人。小狐貍騙人總是真真假假,這裏面或許是有些真話。
結為夫妻,他信。為了外面的女人害死了她,他不信。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他很難解釋桑諾見到他時的那種憤恨。
只是現在從小狐貍口中得到的訊息來說,在桑諾眼中,他曾經為了外人對她下過手。
他即使知道自己不會做這種事,卻也無法為自己辯駁半句,只能沉默看着桑諾。
然而這話桑諾本也不是說給他的。
擂臺之下,圍着一圈的劍修們人都傻了,面面相觑,好久,才有人在人群裏小聲說了句。
“前些天禮法廣場那個狐妖……”
“那個狐妖自稱寡婦,卻被仙君在清風幾春和帶走……”
“難道說……”
“不會吧,韞澤仙君不會做這種事的!一定是她誣陷!”
那些劍修們都炸了鍋,有的歇斯底裏為謝落秋辯護,有的半信半疑,還有的則根本不在乎仙君是什麽人,只在乎仙君收誰為徒。
“仙君,她不願意我願意,您別說收我家三個姐妹,你要是喜歡這種小丫頭,我到時候給您搜羅一筐!”
桑諾已經不在乎旁人怎麽說了,她只需要自己順理成章拒絕謝落秋就行。
收她為徒,虧他想得出來。
桑諾轉身就從擂臺上跳了下來。
她身體只是靈氣恢複,但不代表她身體就能可勁兒造,沒有一個合适的雙修人選,她還得想辦法多認識一些人,弄些魂骨來養身體。
桑諾穿過人群走到閣也身邊。
閣也人已經懵了,她傻乎乎地盯着桑諾,眼神裏甚至有些憐憫。
桑諾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小姑娘估計信以為真,拽了拽她就走。
這是第一天的擂臺,她一個連續打了十幾個人,直到把丁字擂臺上的修士都打下去,成為丁字擂臺的最後勝者。
今日她的比試也到此結束,明天才輪到幾個擂臺勝者的混戰。
桑諾走得頭也不回,謝落秋在高高的擂臺上看着她搖着兩個花苞頭一搖一擺離開。
半響,他輕嘆。
還得想起來才能和她說得上話。
現在的他,她理都不理。
得怎麽才行呢。雷劫,他明知道很可能只是桑諾的随口戲言,卻還是想要試一試,抱着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生生受了一個時辰。沒有想起來,被騙了,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可惜不能早點想起來。
想起來他到底做了什麽。
桑諾離開了,他也沒有停留下去的必要。
謝落秋擡手揮袖,轉身離開。
桑諾和謝落秋走得快,留在原地的只有新的一輪流言蜚語。
桑諾才不管自己給胥離山又創造了何等神奇的傳說,回到清風幾春和,她請閣也去将謝長翎找來。
“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分餐堂裏維持秩序。”閣也和桑諾解釋道,“這也是他之前在刑堂受罰之後的懲罰。”
分餐堂?說來桑諾早已辟谷,許久不食人間之物,但是也許就是太久不食人間之物,忽然被這麽一提,反而有些想了。
“走,我們也去吃。”
桑諾和閣也挽着手去往分餐堂。
分餐堂分了好幾個。胥離山內門弟子的,外門弟子的,還有外來其他宗門弟子的,泾渭分明互不相沾。
但是架不住宗門大比都是年輕修士,三三兩兩關系好的,總是要湊在一起的。
桑諾和閣也去的是外門弟子的分餐堂,本打算看一眼謝長翎在不在,卻走進分餐堂後,看見了不屬于分餐堂應該有的熱鬧。
一個高挑的紅衣少年坐在長案桌上,抱着碗身邊圍了一群人。
他說的眉飛色舞,周圍人聽得興高采烈。
“話說那桑家三妹妹一見到仙君,泫然欲泣,捂着胸口連連退後,仙君上前一步,只将這位桑家三妹妹吓得腿一軟,摔倒在地!”
紅衣少年毫無規矩地敲着碗邊,充滿神秘地問周圍聽衆。
“你們猜,仙君怎麽做?”
“不是說仙君愛慕桑大姑娘,強占桑二姑娘嗎,那仙君會不會收下桑小姑娘?”
人群裏的外宗門弟子有的捧着碗,有的幹脆就不是來吃飯的,圍着那少年好奇。
桑諾人還沒有走到呢,就聽見變了幾個方向的傳言。
“仙君當時哭着上前一步,問……‘你忘了我嗎?’”
紅衣少年一句話,桑諾都不禁仰起頭無比驚嘆地看向他。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才能把韞澤仙君四個字和哭着聯系在一起?
當時的場景發生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流傳成這個樣子嗎?
桑諾都不禁懷疑自己的編造瞎話能力,和這個紅衣少年一比,那簡直是太過溫柔太過小心了。
“胡扯!仙君怎麽會哭!”
當即就有人反駁了。
紅衣少年不緊不慢地說道:“道友之前沒聽過我的故事吧。我說的仙君可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韞澤仙君,我說的,只是話本子裏的仙君。我一個說書人,你不要對我要求太高了。”
“別搭理他們新來的,繼續給我們講謝仙君和桑狐妖的故事。”
紅衣少年身邊圍着的修士急不可耐地給他塞着靈石,催促着下一段故事。
桑諾沉默良久,擡手輕輕拍了拍巴掌。
“我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麽鐘靈毓秀之人。”
直接拿她和謝落秋來編故事賺錢。
桑諾想了想問身邊的閣也。
“這份錢,應該也有我的一份吧。”
閣也眼神迷茫,不确定地回答:“……應該?”
桑諾也不過去,任由那紅衣少年已經編造到謝仙君對桑家小狐貍一說軟化二威逼利誘三強取豪奪。
過程中她甚至聽着都有些感悟。原來人們不怕這種離譜的東西,只要難以接受到太過離譜直接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人們反而自覺的就會淡定下來,全盤接受。
是她編造謊話的實力還不夠。
“他是誰?”
桑諾不禁好奇這個滿嘴瞎話的少年。
閣也還真認識。
“他是慶國七殿下冉酌懷。”
桑諾一愣,手指不由得蜷了蜷。
“殿下……”桑諾喃喃低語,“那是不是說,他就是人皇血脈?”
人皇血脈這個稱呼太泛了。
但凡是生于王室,可能在繼承王位時引起天降祥瑞者,都可以稱之為人皇血脈。
桑諾之前也想辦法去接觸過人皇血脈,只能說人皇血脈真的不好搞。
她都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編瞎話的少年居然也是人皇血脈。
“人皇血脈……”頭上菌子簪也忍不住傳音給桑諾,“是你要找的‘鑰匙’吧?”
“但是那個命理司修說的話你還記得不,他不讓你……”菌子提醒道。
桑諾不語,只揉了揉臉頰,放松表情,而後彎唇笑了笑。
“誰知道呢,但是人皇血脈的魂骨……與我有大用。”
桑諾在一側默默觀察着冉酌懷。
看他眉飛色舞編故事的樣子,面對聽衆時多少有些不一樣的反應。他似乎對男子更随意些,對圍着的女修稍微有些緊張。
眼瞧着他已經編故事編到了謝仙君一把抱起桑姑娘,當衆搶走時,桑諾知道這大概就是少年能編的盡頭了。
桑諾調整好表情,等待紅衣少年身邊圍着的聽衆們聽完一輪故事,她才提裙慢慢靠了過去。
“謝仙君和桑家姑娘的故事明天才有後續啊,今天講完了。”
冉酌懷察覺身邊又來了人,頭也不擡地扒拉了一口飯。
“我叫桑果。”
少女細軟的聲音在他跟前響起。
冉酌懷聽着敷衍道:“我叫冉豆,桑道友好……桑?”
冉酌懷終于擡起頭來。
偌大的分餐堂裏,眼前梳着兩個花苞頭留着薄薄劉海的少女,有着不屬于這裏的一份緊張。
她紅着臉攥着衣袖,略微有些無奈和不滿地小聲指責他。
“你講我壞話了。”
桑諾指控着他。
冉酌懷一下子慌了手腳。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編故事裏的主人公居然抓包了他的現場。
他也只是聽人提起,不曾想過真正的桑小姑娘居然……
居然真的是個小姑娘。
臉頰還有些肉乎乎地,圓圓的眼睛瞪着他,寫滿了控訴。
甚至她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圓乎乎的小姑娘,都一起用那種看壞人的眼神看着他。
冉酌懷尴尬地放下碗。
“咳……你就是桑果啊。”冉酌懷摸摸鼻尖,猶豫了下,忍痛拉開芥子,抓出一把靈石來。
“我說的也不是你,是姓桑的姑娘,不算影響你的清譽。但是的确對你有所借鑒,這樣吧。我們三七分賬。”
堂堂慶國的七王子,居然是靠着編故事掙錢的。掙錢就算了,遇上苦主居然是三七分。
尤其是,桑諾三,他七。
“你……”桑諾故意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他,“你編我壞話,是因為缺錢嗎?”
冉酌懷立刻點頭。
“若不是缺錢,誰會做這種……昧着良心的事啊!”他說的斬釘截鐵。
桑諾了然。
“那是不是我給你錢,你就能聽我的?”
冉酌懷多少長了點心眼,雖然只是一個單純可愛的無辜女孩,但是誰知道呢,畢竟她的姐姐可是狐妖。她應該也是半狐吧?
狐貍的話不能信的。
“這要看什麽事。”
桑諾聞言立刻笑得甜甜地。
“很簡單的事!”
她從芥子裏取出了一顆玄晶石,沒有任何防備地塞到了冉酌懷的手中。
玄晶石?
冉酌懷都忍不住有些震驚地看着她。
這要是換做別人,還沒有通報姓名不知對方底細,就這麽拿了一塊玄晶石,八成直接撒丫子就跑。
別說別人了,他現在都有些沖動。
但是眼前的花苞頭少女仰着頭,用那種充滿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讓他實在做不出那種事來。
“這……你想做什麽?”
桑諾手指捏着衣角,聲音很小很小。
小到冉酌懷都聽不清,只能彎腰湊到桑諾的跟前。
“嗯?”
桑諾這才稍微放大了一點聲音。
少女的聲音裏飽含羞澀。
“我想請你假裝我的未婚夫婿。”
冉酌懷以為自己聽錯了,手捂着耳朵又松開。
“不是,你剛剛說讓我假裝……你的什麽?”
桑諾這會兒一副把他當做自己人的樣子,踮起腳尖拽着他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
“未婚夫婿。”
少女的驟然靠近讓冉酌懷渾身一僵,險些又沒有聽懂她說的什麽。但是兩次都說的同樣的內容……
“為什麽?”冉酌懷不由得懷疑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眼前的小姑娘有了這種想法。
桑諾撅起了嘴。
“因為那位仙君太讨厭了。”
“你說的雖然都是假的,但是有一點是真的。我不想被那位仙君帶走。”
桑諾又說道:“剛剛聽你說了好多話,感覺你特別會說話,臨陣反應能力肯定很好。你要是做我的未婚夫婿,一定能憑借口舌之利保住我吧。”
冉酌懷沉默了。
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是看中了他沉魚落雁的容貌,結果是看中了他的口舌。
只是……扮演她的未婚夫婿,豈不是要和那位仙君對上?
“抱歉,我覺着……”
冉酌懷的拒絕之言還沒有說完,只見面前的小姑娘已經泫然欲泣。
是真的泫然欲泣,那雙漂亮的眼睛只是輕輕眨了眨睫毛,眼淚似乎就挂在睫毛上,眼圈一紅,癟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她似乎很焦急,手指絞着衣袖,咬着唇哀求着他。
“我,我再給你一塊玄晶石,求求你,幫幫我吧。”
桑諾哽咽着低下頭去。
“我來自偏遠荒野,在這裏沒有認識的人,實在是,實在是找不到別人了。”
冉酌懷聽着都覺着自己拒絕她都于心不忍。
猶豫了很久,冉酌懷只能嘆氣。誰讓他先用人家賺錢呢。
“我叫冉酌懷,來自慶國,今年十九歲。是個劍修。”
桑諾聞言就知道這事兒成了,她擡起頭,睫毛上還挂着晶瑩剔透的淚珠,臉上卻已經蕩開甜甜的笑容。
“我叫桑果,來自陵城如意坊,今年……十五歲,也是個劍修。”
冉酌懷一聽桑諾才十五,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遇上的怎麽都是壞人。
未婚夫妻彼此通報了姓名,也就認識了。
自然而然同在一桌吃飯。
“你吃什麽,我去給你拿。”
冉酌懷再不濟,基礎的夫妻禮儀還是懂得,沒讓桑諾跑腿,自己去幫桑諾拿餐。甚至還順手給了閣也一份。
在冉酌懷回來之前,閣也全程都低着頭在折疊什麽。
桑諾坐在長案餐桌邊撐着下巴,好奇看她。
“在做什麽?”
閣也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冉酌懷就回來了。
一行三人一起用的晚膳。
過程中沒有怎麽說話,但是離開分餐堂時,桑諾和冉酌懷彼此又交流了不少信息。
“我送你回去。”
冉酌懷主動提出。
桑諾聞言有些害羞地擡手捧着臉。
“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回去呢。”
冉酌懷不由得輕笑。
會被騙嗎?這麽單純容易害羞的女孩子,也不會騙他什麽的。
他還得了一塊玄晶石呢。
閣也不知為何,沒有和他們一起走。
桑諾和冉酌懷兩人并肩從分餐堂往清風幾春和走。
走着走着,桑諾面色越來越白,腳步也越來越慢。
冉酌懷別的不說,這方面發現得很快。
“你怎麽了?”
桑諾微微搖頭。
“只是身體的不足之症,累不得。”
短短一段路,落在她口中倒像是翻越千山似的。
冉酌懷猶豫了下:“那我們歇一歇。”
這種短暫的路,對他來說什麽都不算,但是對一個年紀小,有不足之症的少女來說,可能真的有些累吧。
兩人一路走一路歇,短暫一條路走了足足半個時辰。
桑諾走到後來面對冉酌懷都有些難為情,低着頭羞答答地跟在他身後。
冉酌懷到底是男子,面對這樣的少女也忍不住對她多在意幾分。
抵達挂着如意坊的小庭院時,桑諾擡起頭眯着眼掃了眼緊閉的門。
“那,我先告辭了?”冉酌懷小聲說道。
桑諾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噙着笑,甜甜地邀請冉酌懷。
“進來喝杯茶吧。一路送我回來,辛苦你啦。”
冉酌懷被哄得暈乎乎地,跟着她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推開廳堂的門,桑諾走在前,冉酌懷跟在她身後。
“我就這麽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話音未落,冉酌懷微微一愣。
廳堂裏,早有一位等候不知多時的男人在那兒站着。
謝落秋背着手轉過身來。
少女和少年幾乎一前一後的走進,讓白衣仙君神情緊繃。
她……帶了別人來。一個陌生的少年,和她還很親近。
那是誰?她想做什麽?
仙君的威壓讓冉酌懷渾身一顫。
“韞澤……仙君?”
傳言居然比他編造的故事還要……
冉酌懷額頭冒出冷汗,膝蓋都快彎曲跪下。
不行不行,到底是假裝了人家的未婚夫婿,可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被迫跪下!
下一刻,桑諾義無反顧地攤開手擋在他的面前,眼睛裏冒着火死死盯着謝落秋。
她一字一句警告謝落秋。
“不許傷他!”
桑諾:不要傷他!
啾啾:通通鯊了!
來啦寶貝們~
謝謝營養液呀嘿嘿~
紅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