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正就是不熟
第十二章 反正就是不熟
昨晚的最後，程檸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麽昏睡過去的了。
意志力剩餘百分之三十左右，她記得他們從床上又回到了洗手臺，她從鏡子裏看向自己，臉頰潮紅，手掌撐在冰涼的大理石上，身後是李循火熱的胸膛，滾燙的呼吸盡數噴在她的脖頸上，過于深重的姿勢讓程檸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意志力剩餘百分之二十左右，李循将她轉了個方向，拎起一旁的毛巾墊在了大理石上，将她抱了上去，他把動作放輕放慢，但卻一記比一記重，程檸記得自己擡起頭在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結束後，李循把她抱到了浴缸裏，手掌和雙指在塗了沐浴乳的滑膩肌膚上游走，又給她重新沖洗了頭，從她挂着的衣服裏找到幹淨貼身衣物和另一套睡衣換上。
還是那雙幹燥的手，還是那套熟悉的吹發流程，李循用毛巾輕柔地将她發上的水吸幹，用手掌測試風筒溫度，用指腹揉搓頭皮，讓暖風穿透發根，并沒有因時間太晚而略過其中的任何一個步驟。
意志力殘存最後的百分之五，被輕柔暖風包圍着的程檸，看着哪怕在給她吹頭發，也依然身背挺拔的李循，忍不住想，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如此精力旺盛的？她實在是又累又困，恨不得像樹袋熊一樣，整個人挂到他身上。
确認頭發已被吹幹，李循将程檸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幹淨的另一側。
他看着已經濕得沒法睡人的一側“戰場”，白色床單中間還留有一小塊暗紅印記。
李循打量了酒店一圈，沒有找到可以更換的床品，又看了一眼已昏睡過去的程檸，時間太晚，已經不适合再叫客房服務或者另開一個房間。
幸好酒店的床夠大，而程檸夠瘦，最後李循用視線比劃了一下，兩人一起擠擠，幹淨的那一側應該也能睡下。
他把浴巾拿出來鋪上，伸手輕輕按了按，确認濕處已經蓋住，又把房間的大燈關掉，只留了一小盞昏暗的床頭燈，才進衛生間給自己沖了個澡。
只花了五分鐘不到，李循就洗完了，開最大檔熱風随意給自己吹了下頭發。
掀開被子一角，他側躺在了靠近床沿的那邊，伸手把程檸輕輕地拖進懷裏，躺下後，又重新起身，擡頭确認在她的身後給她留了足夠的翻身位置。
身體其實已經累極，但神經卻還一直在興奮地叫嚣着。
睡不着，也不敢亂動，李循幹脆睜眼看向呼吸平緩、熟睡中的程檸，等眼睛适應了幽暗，便細細地打量起她來。
Advertisement
不知道看了多久，程檸的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李循擡起手按在她眉心處撫了撫。
平時幾乎不睡懶覺的兩人，直到第二天中午都還沒有醒來。
兩片遮光窗簾的連接處因為沒有拉緊而留了一條細小的縫，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紗，沿着縫隙鑽了進來，恰好撒在了程檸的眼皮上。
程檸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地來回滾動了幾下，還是被光亮照醒了，正想擡起手放在眼睛上擋住，手臂只微微一動，全身就像被拆散又重裝過一般，酸軟疼痛。
“唔——”程檸忍不住輕哼出聲。
聽到程檸的聲音，李循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程檸睡覺時喜歡縮成一團，身體微微彎成一個 C 字，雙腳折疊縮起，雙手側放在臉龐，她的頭頂在了李循胸膛的位置。
為了遷就她的睡姿，不讓被子蓋過她的頭頂，李循的半個上身都露在了薄被外。
“早。”李循沙啞着聲音，懶洋洋地開口道。
說完又低下頭，用唇在程檸的額上印了一下。
程檸眯起一只眼睛，看到了李循赤裸的半個身子，左手還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上。
一大早從一個還“不太熟悉”的人身邊醒來，程檸還有些不太習慣。
扯過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臉，她甕聲甕氣地回道，“早…”
“我先去洗漱。”左手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她，李循掀開被子落地，撿起地上的 T 恤套上。
趁着李循洗漱的時間，程檸緩了緩酸痛的四肢，在被子底下确認自己是衣衫完整的，用極度猙獰的表情緩慢坐了起來。
她想起高中體測後，腳抖成了篩子的自己。
李循出來後，彎腰把掉落在地上不同地方的程檸的拖鞋撿起，放在了她的床邊，程檸看他做完後問道，“你今天什麽安排？”
“你什麽安排，我就什麽安排。”
“我就在奧城呆 3 天，明天我就去洛城了，在洛城也大概呆 3 天，洛城沒有直達夜城的航班，我還要先去香島呆 2 天，再從香島回夜城。”
“嗯，行。”
李循點點頭，從奧城回夜城要轉機 2 次，在轉機城市停留玩幾天是很正常的安排。
對于李循的爽快答應，程檸有些訝異。
“那個…你不用上班？你請得了這麽長的假呀？”
“我們上個項目剛結束不久，會有一段比較長的休息期。”
走進後，李循看到了自己昨晚在她脖子上留下的草莓紅印。
程檸的皮膚白皙嬌嫩，只用一點點力氣吮吸，隔天就會留下非常明顯的印記。
刷牙時程檸在鏡子裏看到，無奈地嘆了好幾口氣，化妝時花了挺長時間才用遮瑕把這些痕跡蓋住。
對于李循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都要跟自己同行的安排，程檸不置可否。
趁着程檸化妝、收拾的時間，李循回自己定的酒店收拾好了行李，拿過來和程檸的放到了一起，這一次，他很輕松就讓酒店前臺幫他刷了電梯的樓層卡。
在來之前，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這次會不會在球場外遇到程檸，又會呆多久才回去，所以只帶了幾套換洗衣服，用一個運動手提包就全部裝下了，實在缺什麽，在當地都能買到。
李循訂好了在洛城和香島的酒店套房，根據程檸想去的地方，制定好打卡和游玩的路線，還在當地租了車，方便他們出行。
程檸堅持要自己買機票，以及包攬下了旅途中的所有餐費和其他花銷。
雖然李循一再強調不必在意，但見程檸堅持，也就由她去了。
程檸不是在客氣，哪怕是和周航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會要他處處買單，況且，說到底，她和李循又不是在談戀愛，她沒法花他的錢花得那麽心安理得。
白天，他們按規劃出行，在參觀時，李循會站在程檸身邊，為她講解、給她拍照留念。
夜晚，他們一個化作幹柴，另一個則是烈火，在肌膚的相親和碰撞中不知疲倦地抵死纏綿。
在香島的最後一晚，結束奮戰後的兩人倚靠在床頭休息。
程檸靠坐在李循的胸前，李循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她的頭，從發頂滑到肩膀，再撫摸至發尾。
拿起扔在床上的四方形包裝盒，程檸的手指在無意識地轉動着盒子尖尖的四角。
李循的視線落到了她手上，“我剛去美國的時候，有個美國舍友從他自己的行李箱裏拿出了一盒安全套，跟我說，在他們那兒，一盒安全套一般都是 3、5、12 個裝，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麽。”
“一般都是 3、5、12 個裝？為什麽？”
程檸沒買過，也沒留意過每個盒子裏的個數。
李循拿過她手上的紙盒，“一盒 3 個，是給初嘗禁果的中學生的，周五，周六，周日各一個；一盒 5 個，是給精力旺盛的大學生的，每天一個，一周休息一天；一盒 12 個的，你猜是給誰的？“
程檸扭頭看向李循。
“上班族？每個星期一個。”
李循搖手晃了晃手裏的包裝盒，裏面還剩下的一個在哐哐作響。
“你是在質疑我嗎？”
說着就做出要撲倒程檸的姿勢。
“來，繼續，我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程檸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攔住他，“別別別，這是這幾天的第幾盒我都記不清了，饒了我吧。”
說完挪了一下位置，坐得離李循這個危險源遠了一點，“那你說，一盒 12 個的是給誰的？”
李循把她重新拖進懷抱。
“我舍友跟我說，一盒 12 個，是給已婚男人的，每個月一個。”
程檸被李循的回複逗樂了，但轉頭就指向李循手上的盒子，角落裏明明标着數字 5，“你舍友騙人，這明明就有 5 個裝的。”
李循用另一只手彈了程檸的腦門一下。
李循用的力氣不大，但程檸被他這麽一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從他的懷裏坐起，給自己換了個方向，盤腿坐在床上面向着他。
“對了，明天我們就回夜城了。我哥還都不知道咱倆球賽後還有聯系呢，讓他知道咱倆這樣了…”
她伸手在床上比劃了一下。
“肯定得氣死。”
李循頓住，消化了一會兒程檸話裏的意思。
“……？”
“也就是說，咱倆回夜城以後，得裝不認識。”
程檸歪頭想了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認識，畢竟我們的視頻都被人發到網上了，完全不認識好像有點太假，等明天回到，你就當我們只有過那一面之緣，後面一個星期都沒再見過。”
程桉又點了點頭肯定自己，“嗯，反正就是不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