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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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平凡社畜，被卷入這樣的案件裏實在是人感覺身份有些尴尬。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除了時不時的公司裏的成員會被叫到警察局裏去進行問話，連帶着我也被反反複複地做了好幾次超能力測試——不過最後的結果卻并未有什麽出人意料的發現。
而發現了蔡嘉禾的真實身份這件事并沒有給案件的調查帶來太大的進展，反倒是讓社會輿論變得更加的動蕩了起來。
“公司快要開不下去了吧……”在見到劉總第N次被警車接走過後，坐在隔壁辦公桌的同事們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誰能想到呢，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另一名同事忍不住搖了搖頭。
先是作為先進員工的蔡嘉禾被警方通報和走屍的出現有關聯，然後很快又來一個小沈跟着栽下水。
而作為普通員工的我，甚至還成為了神秘超能力者的懷疑對象——
“咱們公司還真是處于風口浪尖啊。”看着樓下廣場內由不少市民自發組成的橫幅隊伍，同事們一個個都愁成了苦瓜臉。
“月末的工資還發得出來嗎？財務流水應該沒問題吧？”
“哎，不好說。”
“大概是時候想辦法跳槽了。”
聽着他們的閑聊，我也忍不住探頭往樓下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禁被吓了一跳。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過去至少有三四百人，此刻手中正紛紛舉着巨大的橫幅，目光遙遙地望着我們公司寫字樓所在的方向。
【走屍公司！背後究竟隐藏着怎樣的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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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公衆一個真相！】
【請神秘超能力者出來主持正義！】
【不要再将身份僞裝下去！人民需要你的幫助！】
【盡早将蔡嘉禾捉拿歸案！嚴懲走屍背後的不法操控者！】
……不對，怎麽回事，怎麽還有人舉着我的頭像做海報呢，這也太不像話了。
照這樣繼續下去，一會兒下班過後我應該怎麽回家？
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心不在焉地忙活着手裏的工作，我不由得開始犯起愁來。
“小郝。”下班的時候，一個平日裏交談并不多的女同事忍不住湊了過來。
“所以……你真的是那個傳聞中的神秘超能力者嗎？”這大概是全公司同事心中最好奇的秘密，這幾天時間裏，這已經是第n個向我提出疑問的圍觀人士：“蔡嘉禾究竟是不是幕後大BOSS呀？我聽別人說他的目的好像就是想要拉你入夥？”
別人？別人是誰。
我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害，網上現在傳得風風雨雨，都是這麽說的。”同事的目光中透着神秘：“聽說其實走屍并不是自然産生的，而是因為某種人為的研究——他們為了掌控人類社會的主導權，縱容它出來造成陣陣腥風血雨。要不為什麽每次走屍殺人案發生的時候蔡嘉禾都會在場？他絕對跟幕後操控者脫不了幹系！”
“就是啊。現在局勢已經亂了套了。本來走屍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結果還整出來這麽一出——”
“要我說，還是早點把工作辭了，老老實實在家裏待着吧。”
“所以，小郝，你真的可以帶領超能力者們戰勝邪惡勢力嗎？”問題又重新回到了我身上。
這實在是一個靈魂拷問。
“如果能夠确定我的身份的話。”我斟酌着用詞：“咳……我當然是，很樂意……”
“太好啦！小郝！能不能給我們秀一下你的超能力啊？”
“可是市長接見你的時候說你能力使不出來，這是真的嗎？”
“你怎麽覺醒的超能力啊，能不能教教我？”
這些提問實在是有些聒噪，其中還夾雜着許多我答不上來的問題。
正在我惆悵着該如何脫身的時候，無意間卻瞥見了公司大門處一個一閃而過的黑色身影。
我立馬将手中的文件将包裏一塞，沖衆人友好地笑了兩聲：“不好意思，有人在等我，先走一步。”
這種時候，我才突然感覺到徐諾派裴墨來跟着我實在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剛一走下電梯，看着坐在門口大廳處一排黑壓壓的人群，伴随着陣陣高聲驚呼以及人群的擁擠推搡，我頓時就感覺兩眼一抹黑。
然而就在同時，我突然便感覺有人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随後四周的畫面一陣光速變幻。再一定神的時候，我已經出現在了公司後門一條安靜偏僻的小路上。
“戴上。”裴墨一邊松開手，一邊将一個黑色的口罩遞到我面前。
我立馬懷揣着喜悅的心情忙不疊地将照辦。
真好，這下世界終于清淨了。
“工作辭了吧。”忍耐了好幾天過後，裴墨酷蓋終于第一次對此事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太吵。”
這确實是個不錯的提議。
“但是辭了就沒錢了啊。”我無奈：“你也是知道的，超能力檢測我只通過了N1號水晶的反應——你們那個摳門的協會每個月只給我發500塊錢，辭了我喝西北風啊？”
雖然說前幾天确實怼過劉總一次沒錯，不過摸着良心講，按照現今這個動蕩不安的局勢，能夠保持住一份工作的穩定就已經很不錯了。
更何況後來劉總還主動向我妥協，表示可以先暫緩代言這項工作安排，只要我不辭職，工作照常做，工資他還是可以照常往上提三倍。
簡直是資本主義吸血鬼大出血——這已經是我現如今能夠撈到的最大好處了。成年人實在是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這樣吧。”我說着說着，忽然靈光一閃，面帶笑意地在裴墨身上掃視了幾圈：“咳……我聽說你們特調組的成員每個月贊助金都是很高的，尤其是像你這種一隊的。”
裴墨的動作頓了一下，似乎已經開始有了某種不妙的感覺。
“嘿嘿，你要是真的嫌麻煩——就幫我把每個月房租交了。我認真考慮考慮你的建議，以後說不定就不用像這樣天天往人堆裏跑了，還能時時刻刻配合你們特調組的調查，只需要花點小錢，就再也不用擔心沒時間——”
聽完我的話，裴墨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等等！”
然而還沒等到我把話說完，酷蓋就直接邁開了大長腿頭也不回地朝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事實似乎一點一點開始浮現出了水面。
伴随着上一次超能力研究者協會巨型走屍案的發生，随着神秘超能力者的出現更加地引燃了衆人對于超能力者的向往和追捧。公衆們很快便将注意力聚焦在了超能力喚醒劑這個神奇的藥劑上。
——之前大概是協會內的保密措施做得足夠好，再加上藥劑的價格也是十分的不友善，除了協會的學員以外網絡上很少有人知曉它的存在。
一個喝下去就有10%幾率喚醒超能力的神奇藥劑——這作用簡直太過神奇，沒多久便迅速地在網絡上引起了火爆的關注，不過一天時間便迅速登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
不過熱度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當天晚上，S市的市長，奮戰在一線的特調組發言人便迅速現身發布會，對此事進行了回應。
【咔嚓——咔嚓——】
電視畫面中，攝影機燈光不斷閃爍，S市市長的表情十分的沉着冷靜：
“請大家不要聽信謠言。關于超能力喚醒劑這件事，全程都是一個資本的謊言罷了。”
“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說法。”
“您是說，這個喚醒劑并不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有媒體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的，沒錯。”市長擡眼看了一眼鏡頭：“上一次的巨型走屍案發生了過後，我們很快也收到了相關的信息，甚至也聽聞過有人傳言走屍的出現和這個喚醒劑有關。在此我要對這個說法進行嚴肅的否認——這全部都是子虛烏有的謠言。”
“我們的科研人員已經采取了樣本，并且在實驗室做過了上百次的研究。事實證明，這個藥劑對于超能力的喚醒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甚至談不上任何關聯。也就是說，這純粹只是商家的誇大宣傳罷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項實驗能夠制造出超能力者——我們現如今記錄在冊的超能力者們，所有人都是通過自然覺醒的方式誕生的。我理解公衆們對于這個身份的追捧，它看起來似乎光鮮亮麗，無所不能。但是我必須提醒各位注意的是——這并不是一個高薪且享有盛譽的工作，他們每一天所做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和死神打交道。與其說超能力者這四個字是一份榮譽，倒不去說是一份生死狀。”
“所以廣大群衆在挑選進入各類超能力協會的時候，一定要擦亮自己的雙眼，切勿随意輕信gg宣傳。當然，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也會加大力度對此類協會進行整治……”
“……不要對超能力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沒錯，超能力者人數的近期增長，也不過是在爆發期過後進行的人數統計罷了。事實上，從上個月以來，我們S市的超能力者人數增長曲線已經開始趨于穩定，大致保持在每個月三到五個這個數字……”
看着電視中的畫面不斷閃爍，市長冷靜又不失禮貌的官方微笑，我一邊吃着手中的面包，一邊忍不住發出啧啧感嘆。
“我去，是假的？”
不得不說，經歷過上次去超能力研究者協會那一趟，我幾乎已經把這件事當真了。所以才會有誤以為地下室關着走屍這種說法。
“你們特調組……難道真的沒有嗎？”我一邊感嘆着，一邊轉過頭，忍不住對身旁的裴墨好奇問了一句：“就是那種通過某種研究而變成超能力者的。上次徐諾不是還在說嗎？通過蔡嘉禾那個殺人犯繼父研究什麽再生的秘密什麽的。特調組裏面上百號人——難道真的一個這樣的都沒有嗎？”
“……不清楚。”相比較起徐諾和李元豐精細的表情管理，裴墨倒是要簡單許多，十分直截了當地便搖了搖頭。
“沒騙我？”我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有什麽好騙的。”裴墨的表情有些無語。
那簡直更奇怪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那麽蔡嘉禾對我的欺騙，以及特調組對我的隐瞞，究竟都是為了什麽呢？
奇怪。
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