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出陽關有故人2

西出陽關有故人2

君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裏一陣懊惱,剛剛烏棠一襲夜行衣,還蒙着面巾,他居然只憑着一雙眼睛就認出了烏棠,實在是太可怕了。

次日,君染起床看到烏棠仍在,還陰陽怪氣了一番。不是說要走麽,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哼!

不過今日的烏棠怎麽看着有些不一樣?君染就是感覺哪裏怪怪的,總之很別扭。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護衛。”

君染怪模怪樣地瞅了烏棠一眼,護衛?啧,君染忍不住腹诽,還不知道誰護誰呢。

就她這譜擺的,合着他這是給自己請了一尊大佛回來,還只能供着!這算不算請神容易送神難?

君染随口一問:“那你什麽時候走?”

烏棠看着君染,出聲警告:“不該問的事情別問,小心禍從口出。”

聽到烏棠冷漠的聲音,君染皮笑肉不笑,抿着嘴角,劃拉一下,他以後再跟她說話,他就是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君染氣呼呼地出了門,走了兩步才發現烏棠沒有跟上。

君染沒好氣地轉頭:“護衛!還不跟上——”

烏棠瞅了一眼君染,“你還未束發。”

“……” 呵呵。君染都被烏棠氣笑了,他連命都沒了,還管頭發做什麽。

君染別別扭扭退回了房間,胡亂拾掇了一番,湊到烏棠面前:“行了吧?”

烏棠瞟了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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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哼了一聲,出了房門,去了前院尋慕容雪,身後遠遠跟着烏棠護衛。

“表弟,這是?”慕容雪看着烏棠,奇怪地看了一眼君染,他上哪兒去找了一個這麽像太女的人?

她就說君染對太女餘情未了吧,偏的君染還死不承認,今日果然被她捉住把柄了吧,居然還學起那‘借物思人’的做派來了。

“表姐,你忘啦,這是爹爹特意給我安排的護衛,昨天你不是還叫走了麽?”

君染把‘特意’兩個字咬的很重,他這都不是暗戳戳的‘示’了,直接是明晃晃的‘示’。

“哦。”慕容雪嘴上應着,臉上還一副‘真的嗎,我不信’的表情。

“表弟,我知道你對太女餘情未了,但是你也不能自輕自賤啊。”慕容雪一臉嚴肅地規勸君染,她不能眼看着君染越陷越深,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來。

“表姐在說什麽胡話?”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慕容雪低聲說道:“表弟,你怎麽能找個與太女面容如此相似之人以解憂思呢?這不合适!”

額,表姐,眼有疾否?你看不出來你面前這個人就是你口中的太女嗎?

咱就是說,您在人正主面前造謠不太好吧?

君染架不住慕容雪斥責的視線,無奈地解釋:“表姐,她是自願的。”

這可是烏棠自己說的,她要做他的護衛,他能怎麽辦,又不是他強迫的。否則的話,強扭的瓜不甜,他才不稀罕呢。

慕容雪:“那你也不能逼良為娼啊?”

“……”好家夥,合着您是油鹽不進吶!

君染氣極,他無話可說,無言以對,無語至極。

“什麽逼良為娼?”趙雯嗅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氣息,“慕容少主,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麽能逼良為娼呢?”

慕容雪瞥了一眼遠處的趙雯,這個狗鼻子,耳朵倒是靈光的很!

“趙三娘子,話不可亂說。”

趙雯晃着一把折扇,自以為潇灑英氣,“诶,少東家,這不是方才你親口所說的嘛,怎麽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慕容雪不欲與她過多牽扯,意圖轉身離開。

“诶,少東家,別着急走呀。”趙雯扯住慕容雪的衣袖,眼神飄向君染,“今兒有美嬌客,東家怎麽不介紹一番?”

慕容雪扯回衣袖,出言警告:“這可是我表弟,收起你的心思!”

趙雯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兀自走到君染面前:“小公子,失禮失禮,方才趙某唐突,願略備薄酒向公子賠罪,不知郎君可否賞臉?”

慕容雪擋在君染身前,“趙三!我表弟已許配了人家,不便見外女。”

趙雯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君染,暗道可惜。

君染作為被搭讪的當事人,反倒是像沒事人一樣,瞅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烏棠。

這個人是怎麽回事,他現在好歹是她名義上的太女郎,額,她現在已經不是太女了。就算她不是太女,那他們的婚約也還沒有作廢呢,他被登徒子搭讪,她居然無動于衷,哼!薄情寡義!

君染不滿地輕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那輕哼聲落在趙雯耳中仿佛像是引誘一般,誘着趙雯追着君染而去,還試圖伸手拽他袍角。

烏棠穩穩地立在君染身後,擋住了趙雯窺探的視線,旋即匕首一揮,趙雯見到白刃,只得後退一步。

忽然,趙雯感覺胳膊一痛,怒斥道:“狗奴才好大的膽子,還不滾開!”

烏棠斜睨了趙雯一眼,轉身離開。

君染聽到一聲怒斥,轉過身來,只看到趙雯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看着痛苦極了。

“還不走!”君染聽到烏棠的聲音,才又呆呆地想起來:“你,該不會把她給廢了吧?”

烏棠不會多生事端,只是給她一點教訓而已。

君染沒有聽到烏棠回答,只得僵硬地轉身,跟上慕容雪的步伐。

趙雯陰恻恻地看着君染離去的身影,眼裏充滿了不甘。只是擋在君染身後的那一抹身影,似乎……似曾相似?

“去查清楚,他是誰?”

*

慕容雪如今生意已經談成,又在雲中呆了三日,他們也該啓程回京了。

“表弟,你可想好了?”

“嗯,我想過幾日再走。”

慕容盯着君染,“你老實跟我說,那個雲棠到底是誰?”

這叫君染如何回答?烏棠既然易了容,又編造了假的身份,定然是不想叫外人知曉她還活着的消息,若是被他走漏了風聲,指不定烏棠還要殺他滅口,君染怎麽敢随意洩露。

“表姐,她就是爹為我找的貼身護衛啊,還能是誰?你別多想了,快走吧。”

慕容雪看着君染明目張膽地胡說八道,也沒有拆穿他。

“你随身帶的那玉佩……”慕容雪眯着眼睛看着君染:“可要收好了。”

玉佩是蕭桓鳳君給他的,慕容雪怎麽知道的?

“你要待就待,我把闕三留給你,護衛你安危。”慕容雪補充了一句:“最多七日,必須回京。”

闕一到闕二十都是自小被慕容家為當家人精心培養的護衛。這次慕容雪總共就帶了七個,還願意給他留下武功最高的闕三,君染大為感動。

君染誠懇地道謝:“多謝表姐。”好人有好報。

慕容雪嘆了一口氣,君染還是年歲太小,心無城府,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君染送走了慕容雪,自己就呆在客棧中。

自從上次雲中府遇賊,整個雲中的戒備都森嚴了起來,凡是出城的女子都要檢查左臂是否有傷痕,抓到的一律被帶入府衙嚴刑拷打。不過烏棠依舊晝伏夜出,風雨無阻。本來君染今日也想一走了之的,可是不知怎地,卻留了下來。

晚上烏棠回來,察覺到異樣。

“你沒走?” 本來她也只是回來看一眼,确認一番,沒想到君染還在。

君染聽烏棠的語氣,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他們今天要走,所以白日裏才特意消失的。

“你好像巴不得我走。”

君染有些氣悶,就算他真的要走,難道他們就不能告個別嗎?這算什麽,不告而別,他才不像她一樣無情無義的。

“你不該留下。”烏棠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這裏很危險,他确實不應該留下。

“我是去是留,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他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也管不着!

烏棠沒吭聲,她确實沒有資格管。

“明日我送你出城,你必須走!”

“跟你有什麽關系,我就不走!”君染莫名覺得委屈:“要走你自己走,我不用你管!”

“由不得你!”

君染背對着烏棠,窩在被子裏。氣過之後,又忍不住聯想前因後果。

慕容雪和雲中府的生意是鐵礦石,鐵礦石高溫熔煉可以得到鋼鐵,古代冶煉鋼鐵的技術可不容小觑,雲中府私煉鋼鐵,莫非是要鍛劍造甲?

可不管哪朝哪代,冶鐵經營權都是收歸中央的,怎麽可能允許地方私自開采鐵礦鍛煉武器?何況為了鞏固統治,朝廷也會設立軍器監,對兵器制造進行統一管理。

那雲中府是在策劃謀反?!那,慕容雪知道嗎?不管她知不知道,這就是協同謀反啊!

“烏棠?”君染被吓壞了,古代謀反可是大罪!謀反——那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君染掀開床幔,沒有看到烏棠,難道她走了?

那會是誰在謀反?雲中府既然在捉拿烏棠,那就肯定不是烏棠的勢力,會是蕭家嗎?還別的皇女?那皇帝知道嗎?

如果謀反失敗了,牽扯出慕容家,要是連坐九族,慕容宣也會死。如果謀反成功了,慕容家就有從龍之功……

“烏棠。”你會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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