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春日宴2
春日宴2
君染抱着烏棠去了紫宸殿後殿。後殿布置很是素雅,龍榻前有一扇厚實的雙面屏風,君染穿過屏風,直接進了內室。君染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貼着烏棠纖細的腰肢,輕輕将人放在榻上,又替她褪了鞋襪外衫,放下床幔。
現下正是午時,合該是皇帝午休的時辰。
烏棠緊貼着君染結實的身子,略微粗糙的手不停在君染腰背上胡亂摩挲着,“染郎,随我小憩片刻。”
“不要!”君染側躺在烏棠身邊,強勢拒絕:“要是被人知道了,還指定如何編排我呢!”
“阿染可是怪我?”烏棠心下嘆息,簡單解釋了一番:“此番春狩不合時宜,待秋狩再帶你去。”
“原來我在你心裏竟是這種人!”君染哼了一聲,癟癟嘴,他是那麽小器的人嘛。
“自然不是。”烏棠靠在君染懷裏,把玩着他的手指,“是我承諾你在先,如今卻又失言。阿染莫怪我。”
君染勾了勾唇,微微颔首,吻在烏棠額頭上,“那你要如何補償我?”他不在意什麽春狩秋狩的,而且烏棠有自己的事業要忙,他當然不會拖她的後腿,他只是想讓她多在意自己一點。
從上次除夕夜至今,都差不多三個月了,烏棠一直忙于政務,自然也沒有多少時間跟他約會。這個笨蛋,他們平時見不着面也就罷了,她連封情書都沒給他寫過。
“染郎,我自個兒抵給你如何?”
“你本來就是我的。”君染說罷,起身取了寝被蓋在她身上,又替她掖好被角,“好了,不是要休息麽,睡吧。”
“你要走麽?”烏棠攥住君染的袍角,複又沉聲命令他:“不準走!”
“不走,我陪着你。”君染重新摟住烏棠,把人圈在自己懷裏,手貼着她的腰背,“我會一直陪着你。”
烏棠的手指穿過君染的,十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
未初一刻,烏棠從君染懷裏起身。君染睡着的樣子很乖,烏棠就這樣盯了他一刻鐘。直到夙和進殿禀報,說太君有請,烏棠這才下床,穿戴整齊去了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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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殿門,烏棠頓了頓,對着旁邊的夙和吩咐了一句:“他若要出宮,不必阻攔,直接安排人送歸。”
“是。”
去往慈寧宮的路上,天邊忽然響了一聲雷,并着閃電,刺啦一聲,連着瓢潑大雨。只幾個呼吸間的事情,大雨已至,打了人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且先去太和殿避避雨吧?”烏棠平素裏節儉,出行并無儀仗,此時雨勢兇猛,沒過一會兒,就打濕了衣袍。
“走吧。”
烏棠冒雨往旁邊的太和殿走去,也并未進殿,只在殿前的連廊處立着。雨勢湍急,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陛下,那邊好像是衍公子?”夙和眼尖,雨簾下兩個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似是往紫宸殿方向走去。二人雖然撐了傘,但也無甚用處。
“陛下,可要奴請衍公子過來避雨?”
烏棠瞥了一眼夙和,夙和察覺到烏棠的打量,一瞬間眼神閃躲,複又速速低頭躬身退後了一步。
雷聲還響徹在耳畔,烏棠擡眼看了看雨幕中的蕭衍,應了一聲。夙和沖到雨中,莫約百十來米的距離,這一來一去,衣衫又浸濕了。
“陛下。”蕭衍儀态極好,只是此刻十分狼狽,再無往日翩翩公子風度,渾身濕透,頭發衣服滴滴答答落着水。
烏棠瞅了一眼,撇過頭去。“表弟不必多禮,起來吧。”
看到蕭衍在此,烏棠心中大致也明白了父君的言外之意。說起來十分悲哀,蕭恒妄圖烏桓能對他一心一意,可他如今卻也往她身邊送人。
“謝陛下。”
蕭衍方才一路小跑,此刻正微微喘氣。剛剛聽聞姨母說陛下要過來,可轉眼間就大雨傾盆,他怕烏棠未帶雨具,特意帶着傘來迎她,不想這雨勢瓢潑,險些行路都有點困難。
二人無話,就這麽立了莫約兩刻鐘,大雨絲毫無減緩之勢。
“去回禀太君,朕國事繁忙,改日再去問安。”
“是。”
夙和低頭不敢多言,只得躬身稱是。
“恭送陛下。”
烏棠擡腳出了連廊,蕭衍的聲音淹沒在雷聲中。
烏棠剛走沒多久,就看到前方在雨中傻站着的君染。雨串子打在臉上生疼,雨水進了眼,澀的眼睛幹疼。浸濕了的發貼在臉頰上,黏膩難受,水珠子順着額頭一路淌過鼻翼薄唇,在下颌失了足,跌落到地上。
烏棠腳步一頓,複又若無其事往君染那頭走去,竟有一絲閑庭若步之感。
君染看到烏棠,忍住胸中的怒火,伸手摸了一把臉,三兩步立在烏棠身前,一個橫抱就将人扛起,沒有往日半分溫柔,偏生半句話不說,看來是氣極了。
夙和在後面吵吵嚷嚷的叫聲也沒有絆住君染腳步半分,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扛着烏棠進了紫宸殿,宮侍看到這一幕趕忙低下頭。君後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這般冒犯天威。
“嘴巴都閉嚴實點!”夙和呵斥了一圈宮侍,兩側的宮人頭低的更低了。
君染一路扛着烏棠往後殿走,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應該給烏棠換衣服,免得感冒發燒生病了。可是,他現在沒有理智!!!
兩人還渾身濕透,君染一臂狠狠箍着烏棠的腰,一掌摁着烏棠的腦袋往身前送,低頭咬着烏棠的唇兒,齒懲罰地銜着下唇瓣,印出深深的痕跡,舌頭也不住地往裏頭深探,在每一處地兒都留下自己的印記。
“染郎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天威。”烏棠閉着眼,唇稍稍分離了些許,“該當何罪?”回應她的是君染更兇猛的撕咬和報複。
天威不可冒犯,男人的尊嚴也不可冒犯。他的女人心裏只能有他一人,所有的外來者,他都會統統驅逐。
“主君,後殿有私湯。”
夙和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鳳後兇名,果然是威名赫赫,不由地為陛下捏了一把汗,這般霸道的夫郎,沒多少人能吃得消。世人皆愛溫柔體貼的夫郎,哪有像鳳後這般兇猛的。不過看着二人渾身濕漉漉地抱着啃了一刻鐘,還是硬着頭皮進了內室,恭敬地回禀了一聲。
君染發洩了一通,理智又稍微回籠,抱着烏棠就往後殿私湯奔去。
私湯即是溫泉,泉水微燙,正适宜驅寒。君染褪下二人濕噠噠的衣袍,抱着烏棠下了水。烏棠一路上一言不發,閉着眼享受着君染霸道又溫柔的侍奉。
泉水沒過二人的腰腹,稍稍緩和了一些雨中的寒意。烏棠手指劃過君染的胸腹,這人,竟是赤條條地入水,一點不知羞恥。烏棠抵着他的下颌,不由地輕笑了一聲。
君染方才倒是十分英勇,這下回過神來又懊惱不已,沖動是魔鬼啊,他的一世英名都毀了。聽到烏棠的輕笑,君染又有些羞澀,不過面上仍是十分冷峻。
“染郎方才是在吃醋麽?”烏棠靠着君染的肩,仔細打量起君染來。君染不吭聲,他就是吃醋了,怎了?
君染如今也不過雙十年華,身子發育的極好,強壯結實有力,威武不凡。八尺男兒的身量在京都也是罕見,而又這般雄偉的亦是鳳毛麟角。不知不覺間,當年青澀稚嫩的少年也長成威猛壯碩的青年了,越發像個男兒了。
烏棠手劃過君染的腰腹,因她常年習武,掌中有一層薄繭,覆在君染肌膚上,引得他一陣戰栗。烏棠的手越發不規矩,還試圖往下探,被君染的手摁住了。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嗯?!”君染惡狠狠地盯着烏棠,要是她回答的不叫他滿意了,她休想得逞。
“朕與他無甚關系。”君染聽罷卻不依不饒,什麽表哥表弟的,他才不信那人出現在宮中是巧合,還不是有人想要撮合他們。
烏棠攀上君染的肩,含住他的耳垂,齒尖輕輕碰了碰,就叫君染渾身戰栗不已。“朕只要阿染一人。”
君染面上無動于衷,依舊默不作聲,心裏稍稍舒坦了一些,不過還是捉了烏棠作亂的手背在她身後,不叫她如意。
“鳳後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攔于朕!”烏棠首戰失利,屢敗屢戰,複又埋在男人胸前,君染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慢慢放開了手。
“鳳後方才好生霸道,落了朕的顏面,還不叫朕讨些好處?”
“你好不正經~”君染理虧,氣勢不由地弱了一截兒,這會子被她折磨的沒辦法,也不敢叫嚣了。
“怕什麽,你是朕的鳳後,無人敢置喙。”也不知道烏棠說的是啥,是他方才在人前駁了她的臉面?君染這時倒是愈發感受到烏棠的腹黑,現在可好,她攥着他的把柄,他倒是錯處獨攬了。
“嗯~阿棠。”君染抱住烏棠,“你不怪我麽?”
“染郎做得極好,朕很歡喜。”烏棠仰着頭,任由君染施為,“染郎,今夜留下吧。”
君染頓了一瞬,一口咬在烏棠脖頸上,“好。”他又不是古代人,沒有那麽在意男女大防,如今他和烏棠是過了六禮的未婚夫妻,即便留宿宮中又有何妨。
至于名聲,名聲又不能當飯吃,即便做個悍夫又如何,難不成還真要他當個賢夫,把自己的妻子推給別的男人麽?休想。
君染越發肆無忌憚,勢要在烏棠身上留足了自己的痕跡,宣誓主權。
“染郎。”烏棠感受到君染的主動和猛烈,男人方才不還扭扭捏捏麽,怎麽這會兒又大膽起來了?不待她多想,君染一記深吻掠奪了她全部的思緒,只得專心與他接吻,腦海裏再也容不得外物了。
今日大雨傾盆,直到申時也未有停歇之勢,烏棠着人去君府回禀一聲,今日烏棠在宮中留宿。
君染換上衣袍,覺得分外合身,忍不住問了烏棠緣由。
“阿染怎的這般傻?”烏棠為他理了理腰束。宮中還有一匹雲錦,她便命人按照他的身量做了這身衣袍,看着倒是挺合身的。“喜歡麽?”
“喜歡。”君染心裏甜滋滋的,心裏像是裹着一圈兒棉花,柔柔軟軟的。
因着今日君染進宮,一中午烏棠都在與他胡鬧。現下用過午膳,烏棠便去了正殿批閱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