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從隔間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柴萱。
她今日穿了件水紅色的襦裙,臂上挽着透明色的鲛绡披帛,臉上妝容極淡,眉眼間隐隐透出了一種憔悴。想是那日過後,沒少黯然神傷。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背後偷聽別人說話。”趙柔柔小聲地嘀咕着。
柴萱沒有理會趙柔柔,徑直走到了安绾月面前,微揚起下巴道:“你适才說,你地位人輕,對熠之哥哥沒有非分之想是不是?”
安绾月對柴萱沒有什麽好印象,見她問話,不過愛答不理。
柴萱瞧着她這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這些日子憋在心裏無處發洩的火瞬間被點燃。
她咬了咬唇,劈頭蓋臉地對着安绾月就是一陣質罵:“你竟知自己是個下賤胚子,為何還要厚着臉皮留在蕭府,日日去勾搭熠之哥哥,破壞我和熠之哥哥之間的感情?”
“你嘴巴放幹淨一點,別欺負安姐姐不會撒潑。”趙柔柔聽不下去了,第一時間挺身出來護安绾月。
柴萱冷哼一聲,指着安绾月的鼻子趾高氣昂地道:“本郡主現在就以郡主的身份命令你跪下。”
安绾月冷冷看了柴萱一眼,想蕭熠之竟被這麽野蠻莽撞的姑娘愛上,也是運氣不好。
她背過身,懶得與柴萱再糾纏下去。
柴萱見她如此高傲自大,哪怕她亮出了郡主的身份,安绾月依舊是不把她放在眼裏,氣得全身發抖。
她眼睛一轉,瞥見角落裏放了一把剪刀,沖動之下,直接抓起了剪刀,往安绾月背後刺去。
“啊……”趙柔柔吓得大叫了起來。
安绾月感覺到背後有人襲擊,閃身往旁一躲,可店內空間有限,柴萱速度也非常快,她的袖擺還是被柴萱手上的剪刀劃出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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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姬雲錦裙可是她曾祖母送給她的,也是她最喜愛的裙子,卻被柴萱毀了。
安绾月恨不得把柴萱的手折斷,柴萱見她避過了,繼續揮着剪刀,無腦地撲向她。
事發突然,她們所在的房間又屬女客專用區,那兩名暗衛并不好跟進來。
安绾月正欲出手,柴恒忽跑了進來,一把奪下了柴萱手中的剪刀,急聲哄道: “妹妹,使不得使不得。”
趙柔柔趕緊走到安绾月身邊,驚魂未定地問:“安姐姐,她有沒有傷到你?”
“哥哥,你攔着我幹什麽?這個賤女人藐視我,便是藐視我們整個柴王府,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麽是尊卑有序。”柴萱怒道。
她那日本還指望柴恒給她出氣,結果柴恒去了趟蕭府,不但沒動安绾月絲毫,反被安绾月迷住了。今日,柴恒得空陪她來逛街,說是替她解悶,怎知在這關鍵時刻,她這個色迷心竅的哥哥又倒戈相向了。
“妹妹,你冷靜一點,姑娘家家動刀動槍的不像話。”柴恒好聲好氣地哄着柴萱,一雙眼卻看向了面若冰霜的安绾月。
他想他這般英雄救美,安绾月一定會感激她。自在蕭府見過她後,他就對她魂牽夢萦的,連着對走馬鬥雞,眠花宿柳之事都淡了興趣。
安绾月風輕雲淡的這些多年,已是極少大喜大怒,如今低頭看着自己被劃破的姬雲錦裙,卻是無論如何也平複不了內心裏的怒氣。
趙柔柔看出了安绾月對裙子的心疼,瞪着眼對柴萱嚷道:“你賠我安姐姐的衣裳。”
柴萱還沒開口,柴恒先答道:“賠,一定賠。”
“笑話,不過就是一件破衣裳,就做出那般矯情心疼的模樣,果真是不知從哪個鄉下來的下賤人。”柴萱咬牙切齒,恨極了柴恒的不争氣。
安绾月冷眸一擡,利箭一般落在了柴萱氣急敗壞的臉上,紅唇一啓,帶着幾分嘲諷和不屑道:“愚蠢,淺薄,莽撞,難怪這麽多年了,也得不到熠之的半分歡心。”
“你說什麽?” 柴萱雙目圓瞪。安绾月的這句話于她而言是字字刺耳,句句戳心。
她毀了她心愛的姬雲錦裙,她亦要在柴萱心口上狠狠地剜上一刀。柴萱不是最在乎蕭熠之嗎?那她就借着蕭熠之,專挑柴萱最不愛聽的話講。
“熠之對我一往情深,我不僅不會離開蕭府,我還要嫁給熠之,做他的王妃,與他兒孫滿堂,白首到老。我與熠之大婚那一日,柴郡主若有興致,不妨到蕭府來喝杯喜酒。”她微笑着說完,終覺自己替被毀掉的姬雲錦裙出了一口惡氣。
柴萱氣得眼珠子翻白,幾乎就要暈過去。
安绾月心裏舒坦了許多,對趙柔柔道:“我們回去。”
“好的,嫂子。”趙柔柔也知道安绾月說這些話是故意氣柴萱,十分有眼色的把對安绾月的稱呼都改了。
趙柔柔看着安绾月帶着趙柔柔離開的背影,怒道:“賤人,有種你別走,不要走。”
“妹妹,夠了,不要再讓人看笑話了,”柴恒此時此刻,倒是看得比柴萱清楚,他哄住柴萱道:“我們先回家去。你放心,哥哥絕不會讓那個女人嫁給蕭熠之的。”
“她要是嫁給了蕭熠之,我就去死。”柴萱緊咬住了嘴唇,十分不甘又十分無奈地随柴恒離開了天.衣居 。
天.衣居的掌櫃在他們走後,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
他撿起了地上一小片被柴萱劃斷的姬雲錦,目露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