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伴

相伴

經過柳亦清的安排，安堇成功進了市一中，摸底成績出來了，安堇需要補課，陸莫辰就給他找了一個家教，聽說是今年珅城的理科高考狀元。

陸莫辰：“等下人來了，要好好跟人家學。”

安堇有些不耐煩，他都安排很多遍了，自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知道了，他是高考狀元，我會跟他好好學的，不會浪費你交的學費，放心吧。”

陸莫辰目光淡淡沒有說話。

門鈴響了，安堇跑去開門。

“你好。”

一個高高瘦瘦，滿臉書生氣的男孩出現在安堇面前，他身上穿着普通的襯衫長褲，但卻遮蓋不住身上的青春氣息，就像被薄荷包裹着，清新涼爽，沁人心脾，在學校想來也是一個校草級別的人物。

“我叫楚軒，是你請的家教老師。”

“你好，我叫安堇。”

他整個人溫柔儒雅，舉止有禮，再加上同齡的親切感，安堇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感覺會和他相處的舒适愉快。

陸莫辰擡頭看到她眼中的滿意，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倆人去房間內補習功課，陸莫辰起身外出，回到了陸家。

陸然哭着趴在莫薇懷中，“媽，我錯了，不該任性妄為，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我要和他離婚。”

陸莫辰：“現在知道錯了，當初全家都反對你嫁給他。”

衆人将視線轉移到他這裏。

陸然：“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陸然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被全家人從小寵着長大的，平時就有些任性，一年前非要嫁給一個只見了兩面的人，那個男的只是利用和她的婚事掌握家族公司，現在目的達到了也就不裝了。

陸莫辰眼睛柔和了幾分，他對這個妹妹也是百般疼愛的。

“需要我幫忙嗎？”

陸然看向他，神情中有些讨好：“不用了，哥這麽忙，我就不麻煩你了。”

陸莫辰臉上挂着淡淡的笑，面對家人他總是無盡的溫柔無限的包容。

陸莫辰：“行，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随時說。”

大家随後把話題轉移到他身上。

莫薇：“那個小姑娘怎麽樣？”

陸莫辰嘴角還是淡淡的笑，“挺好的。”

莫薇：“你是怎麽打算的？”

陸莫辰：“媽，我現在就想三件事，一是照顧好你們，二是照顧好她，三是照顧好公司。”

莫薇眼角含淚，“傻孩子，怎麽沒有自己呢，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陸莫辰：“我自己也很好，不用擔心我。”

怎麽可能不擔心呢，莫薇想到了他從搶救室出來時，強顏歡笑的樣子，明明是心如死灰卻還強撐着，大家告訴他可以大哭一場，但他強忍着不哭，也許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早已哭過千萬遍。

當他得知自己左手毀了時，只有過一瞬的頹廢，轉身進屋，沒有吵鬧沒有痛哭，把自己關在房內三天，三天後他推開門，說了句：“媽，我餓了。”誰都不知道這三天他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自己的。

他還是那個溫柔體貼的陸莫辰，盡管心裏早已千瘡百孔卻還要關心別人，其實他不用這麽堅強的。

陸莫辰跟着陸澤希來到書房。

“爸。”

這是陸澤希最欣賞的孩子也是最有才幹的孩子，是他從小就帶在身邊的孩子，年少時學業出衆，畢業後進入公司，能力得到更大體現，陸氏研發部摘出來成立陸氏科技，短短兩年內他将公司做成業內領先的知名企業。

陸澤希：“聽說你打算研發防酒駕的産品？”

陸莫辰目光一頓，聲音緊了幾分：“爸，不同意嗎？”

陸澤希：“同意，你做什麽爸爸都同意。”

“謝謝爸。”

這也是為什麽陸莫辰能從車禍陰影中走出來的原因，從小被愛意包裹的孩子，內心是無比的堅強，性格是前所未有的穩定，不管多大的痛苦都有支撐他再次站起來的動力。

從陸家出來時心情都是舒暢的，讓司機中途停車，下車去買了幾樣零食，想着她學習辛苦了，吃點零食心情好。

安堇果然在認真學習，耐心的聽楚軒為她講解，頭發垂落在耳後，少女咬筆思考，眉間是化不開的愁雲，一看就是遇到了不會的題。

聽到陸莫辰回來的聲音，她擡頭看了一眼，更多的是盯着他手中的零食。

“學累了，學累了，休息休息。”

她翻着那些零食，臉上滿是嫌棄，“你要買東西，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人家不喜歡吃這些。”

陸莫辰：“那你喜歡吃什麽？我下次給你帶。”

安堇一時怔住了，她沒想到陸莫辰這麽認真，拿着零食就往嘴裏塞，含糊過去了：“再說吧，這些也挺好的。”

剛才的安堇是安靜少語，有點內向，就算碰到不會的題也是自己悶頭思索，能不問他就不問他，現在的安堇是活潑的，是願意表達的，楚軒一時搞不懂哪個才是真實的安堇。

也或許兩個都是真實的安堇，不同人面前的安堇。

楚軒走後，安堇悠閑的坐在陸莫辰身邊，說想去看電影。

“怎麽突然想去看電影了？”他問。

安堇：“無聊，要不然和你這大眼瞪小眼嗎？”

陸莫辰：“想看什麽電影？”

安堇：《消失的她》

陸莫辰蹙眉，有點排斥她去看這個電影：“這個電影不适合你看。”

安堇一下急了：“陸莫辰，你能不能別拿我當小孩看，我都16歲了，開學就上高二了。”

“16歲不是小孩嗎？”他問。

安堇：“看電影的權利總有吧，一個電影都接受不了的話，那我也太脆弱了，你希望把我培養成一個溫室的花朵嗎？”

陸莫辰摸摸鼻子，他還真不想。

他站起身，睨着她，“走吧，帶你去看。”

安堇眼中全是計謀成功的得意，她好像找到說服陸莫辰的方法了。

抱着一桶爆米花走進電影院，陸莫辰對電影不怎麽感興趣，但安堇看的很認真，遇到害怕的地方，她會用爆米花桶擋在前面。

又遇到一處可怕的地方，她突然抓住陸莫辰的右胳膊，靠在他肩上吓得倒吸冷氣，陸莫辰側眸看她，小姑娘眼睛還在盯着屏幕，他也不阻止，就這樣她靠在他肩上看完了電影。

電影散場了，安堇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抓着他的胳膊，尴尬的笑笑，倆人走出電影院。

小姑娘突然心血來潮想和他談感情的事。

安堇：“你說世界上有堅不可摧的愛嗎？”

沒等陸莫辰說什麽，她又開始自言自語。

“愛情、親情、友情在利益面前有時候真的不堪一擊。”

陸莫辰：“小小年紀哪來的多愁善感？”

她眉間不悅：“我都給你說了，別拿我當小孩子。”

陸莫辰笑笑：“就這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呢，說你一句馬上就要掉眼淚了。”

說到這陸莫辰想起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整個人輕飄飄的，連眼淚都幹了，現在最起碼有血有肉有情緒了。

安堇不想和他争執年齡的問題，便轉移話題問他：“那你說什麽愛最堅不可摧？”

陸莫辰笑笑：“愛有很多，願意對你付出的愛才是堅不可摧的。”

安堇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她好像懂了這句話，無言的笑笑，眼睛在路燈的照射下有一抹亮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楚軒每天都來給安堇補課，倆人相處漸漸就熟絡了。

楚軒：“你現在進步很快，再多做幾套試卷就好了。”

安堇：“謝謝你。”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亞麻長裙，頭發自然垂落，氣質清雅，就像春風般舒适惬意；還是那麽安靜少語，身上的書香氣愈發濃重，襯得她人更加溫柔淡雅，楚軒想到了一句很符合她的詩句“腹有詩書氣自華。”

楚軒：“你準備選文還是選理？”

安堇看看他沒有說話，顯然她自己也沒想好，以前家裏想的是讓她走鋼琴特長，現在她不想練鋼琴了，這個路也就行不通了，老老實實參加高考，選文還是選理就很重要，他想等陸莫辰回來聽聽他的意見。

安堇：“你為什麽選理科？”

楚軒一愣，才明白這是問自己的，笑着為她解答：“我想做醫生，就選了理科，已經被珅城大學醫學院錄取了，本碩博8年連讀。”

“醫生？”

這個從未想過的職業在她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以前覺得這輩子都不會觸碰的領域狠狠的牽動着她的心。

陸莫辰回來就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冥思苦想，走來走去坐立難安，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才開口叫她，安堇被驚醒，拉着他坐下。

陸莫辰：“有事想問我？”

安堇點點頭，“我選文科還是理科？”

這個問題陸莫辰還真沒想過。

“你自己決定。”他回答。

安堇：“我想讓你給我決定。”

陸莫辰：“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決定。”

安堇笑笑：“好，我決定選理科，我想當醫生。”

陸莫辰低下頭，眼睛有一瞬間的黯淡，“當醫生很辛苦的，你不應該放棄你的鋼琴。”

安堇：“陸莫辰你還真有意思，我讓你選你不選，我做出決定了你又不同意，你到底什麽意思？”

陸莫辰：“鋼琴是你學了很多年的，這是你的長處，沒必要放棄。”

安堇：“我給你說過了，我不會再彈鋼琴了，它已經和以前的安堇一起死在那個夜晚了。”

“那為什麽要學醫？”他聲音中有些顫抖。

安堇：“學醫可以救人。”

陸莫辰沒有說話，起身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