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伴
相伴
自從上次談話之後安堇一連幾天沒看到陸莫辰，她不知道他是故意躲着她還是真的忙，打電話也沒人接，就去公司找他。
剛到公司樓下就被前臺攔住了，“小姐，你找誰？”
“陸莫辰。”
“請問您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姐禮貌問她。
安堇沒想到找他還需要預約，臉上當即就有些低落，但她也沒有為難前臺，知道這是她們的工作。
“那你幫我問下陸莫辰，就說安堇來找他。”
見她直呼其名，想來也是認識的，前臺不敢怠慢，直接打電話給陸莫辰，電話被轉接給助理沈瑭。
“你好，我是沈瑭。”
前臺：“沈助，樓下有位叫安堇的要找陸總，但她沒有預約。”
沈瑭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他好像在哪裏聽過，想着就自己做主讓安堇上來了。
安堇對沈瑭的印象還不錯，人長得挺周正的，不油膩，這就已經很加分了，但沈瑭沒想到安堇竟然是個小姑娘，一時不知該如何找切入口。
沈瑭：“那個，陸總在開會，你先在他辦公室稍等下？”
“嗯，謝謝。”
在外人面前安堇是很安靜的，不太喜歡說話，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架不住沈瑭一直偷瞄她，終有一次，被抓個正着，她臉上有些窘迫，“你是想和我說什麽嗎？”
沈瑭尴尬笑笑，“沒有，沒有。”
安堇知道他是在好奇自己和陸莫辰的關系，她自己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精準的詞形容她們之間的關系，無話可說在同一個空間內又尴尬，她提出想出去轉轉，沈瑭就陪着她出去。
“這裏是我們的研發部，這裏是市場部，這裏……”
安堇聽着沈瑭的介紹，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她看到了陸莫辰開會的樣子。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大家激烈的讨論着，陸莫辰坐在中間，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很威嚴，與安堇平時見到的陸莫辰完全不同。
她将臉貼在會議室的玻璃上，認真看着他，工作中的陸莫辰有特別的魅力，雖然他是冷着臉，有極強的壓迫感，但安堇很喜歡這樣狀态下的陸莫辰，好像沒有什麽是他解決不了的，有巨大的安全感。
安堇：“他一直這樣嗎？”
沈瑭沒明白她什麽意思，下意識回複：“陸總在工作上是非常嚴苛的，他對自己要求也很嚴格，經常加班，有時候飯都顧不上吃。”
安堇“嗯”了一聲，腦海中想起的是對自己包容，随時笑意盈盈的陸莫辰，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好像是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陸莫辰朝她的方向看來，看到一個臉被玻璃擠壓變形的女孩，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詫異，但很快便恢複如初，繼續投入到會議中。
等陸莫辰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安堇有點餓了，沈瑭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一堆零食。
“你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安堇挑了一包薯片，“謝謝。”
陸莫辰推門進來，她的薯片還沒塞到嘴裏，現在的他褪去了工作中的威嚴，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餓了？”他問。
安堇點點頭，就聽到他的聲音：“等我十分鐘，處理完帶你去吃飯。”
安堇再點頭，把薯片塞進自己嘴裏，一動不動的注視着處理工作的陸莫辰，她此刻竟有些羨慕桌上的文件，能被他好看的眉眼盯着。
燈光透過他的頭發絲，在桌上形成點點斑駁，有種不同尋常的美感，讓人不敢驚擾。
陸莫辰合上文件，看着還在發呆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在她面前用手晃了一下，“還沒看夠？”安堇驚醒過來，臉上浮現一抹小女孩的嬌羞。
安堇：“誰看你了？別自作多情。”
陸莫辰：“我也沒說你看我啊！”
安堇：“陸莫辰……”
陸莫辰：“好，不鬧了，帶你吃飯去。”
安堇跟在他身後走出公司，前臺小姐姐慶幸自己沒有為難她。
陸莫辰：“想吃什麽？”
安堇嘟着嘴像金魚一樣，跑到陸莫辰面前讓他看：“我這樣可愛嗎？”
“可愛。”陸莫辰有點敷衍，安堇并不滿意這個答案，繼續追問：“有多可愛。”
陸莫辰：“像金魚一樣可愛。”
“你才是金魚呢。”她急忙反駁。
他笑笑沒說話，也就只有和小姑娘才會有這麽“可愛”的對話。
陸莫辰：“好，請問金魚小姐，想吃什麽？”
“我都說了不是金魚。”安堇有點懊惱，怎麽就扯到金魚了，委屈的垮着小臉，“吃肯德基。”
陸莫辰：“确定？”
安堇：“确定，就吃肯德基，你不敢去嗎？”
陸莫辰扶額失笑，自己都十幾年沒吃過肯德基了，今天要陪小朋友再去一次了。
“沒問題，就吃肯德基，陪小朋友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安堇又生氣了：“我不是小朋友。”
“那是大朋友？”
安堇：……
在陸莫辰面前她總是會無端失控，會無端摳字眼，會輕而易舉被他影響。
看到肯德基店裏不少西裝革履的工作者，陸莫辰才稍微放心，看來是他脫離生活了，以自己個體代入全部了。
安堇：“你坐着，我去點餐，不過得用你的手機付款。”
陸莫辰把手機交給她。
安堇剛離開，一位年輕女子來到陸莫辰身旁，拿出手機問了一句：“這位先生，可以加個微信嗎？”
“不好意思，沒有手機。”
陸莫辰臉上帶着淡淡的歉意，無奈的攤攤手，此刻他竟有些慶幸手機被安堇帶走了。
“那好吧。”
女生失望的走開了，安堇端着食物冷冷的看着他，坐到他對面，把食物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挺受歡迎啊！”
陸莫辰：“這不是很正常嗎？”
安堇：“沒看出來你這麽自戀，都怪我把手機拿走了，要不我追上去把微信給你加上？”
陸莫辰笑笑：“去吧，我無所謂。”
安堇不再說話，咬牙切齒把漢堡塞進嘴裏，一口吃掉一半，好像她吃的是陸莫辰一樣，嘴巴鼓鼓的半晌才咽下去。
陸莫辰：“你這氣性還挺大。”
安堇白他一眼，到回家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怒氣沖沖的回到房間，房門摔得砰砰響，抓住一個玩偶摔打。
陸莫辰站在樓下摸摸鼻子，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懂女孩子，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就打電話去問柳亦清。
“莫辰，今天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陸莫辰有點開不了口，支吾半天，直接被柳亦清猜出來了：“是不是和安堇有關？”
陸莫辰：“你怎麽知道？”
電話裏傳來柳亦清的笑聲，“能讓你開不了口的只有女孩子的事情，你身邊和女孩子有關的也就安堇了，陸然已經過了這個年紀。”
“還是你懂我。”他說。
這句話又踩在安堇雷點上，她想下來倒杯水喝，就看到陸莫辰笑着對別人說懂他，她心中被壓下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升。
陸莫辰看到身後滿臉怒氣的安堇，下意識去解釋：“不是，我……”
安堇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狠狠踩了他一腳，轉身上樓，陸莫辰更加迷茫了，這簡直比客戶心理還難把握。
安堇抱着玩偶哭個不停，“我現在只有你了，你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不要丢下我。”哭累了才睡着，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
這邊陸莫辰還在搜索女孩子生氣的原因，網上給出了很多的原因：來例假、沒睡好、沒吃飽、需要你、沒收到想要的禮物、沒有安全感……
陸莫辰對這些信息進行篩選，最後就剩一個答案安全感，但這個答案被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真的是因為這個嗎？
他思索半天，好像有些懂了。
第二天楚軒來給她補習，她穿上最美的裙子，熱情的把楚軒迎接進來，陸莫辰看她這樣子無奈的笑笑，随她去吧。
楚軒僵硬的坐在陸莫辰對面，安堇的手還挽在他胳膊上，他雖坐立不安但心中也有些莫名的慶幸。
安堇輕咳兩聲，示意大家看着她，陸莫辰放下手中的書等待她接下來的表演。
“我現在鄭重宣布楚軒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臉上帶着濃濃的戰意看向陸莫辰，是挑釁，好像在說除了你陸莫辰，我不是沒有人要。
陸莫辰被她這小表情逗笑了，真小孩子心性。
陸莫辰：“不錯，恭喜你找到新朋友。”
他的反應和安堇想的不一樣，“哎，不是這樣的。”
陸莫辰走後安堇也不裝了，把手從楚軒那拿開，坐在一旁生悶氣，為什麽沒有按照劇本設定的走。
要說最尴尬的就是楚軒了，他莫名其妙的配合演了一場戲，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晾在一旁，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這中間扮演了什麽。
陸莫辰拿着衣服外出，被安堇叫住：“幹什麽去？”
陸莫辰：“朋友聚會，你在家好好複習。”
安堇悶悶走到一邊，拿起書也沒什麽心思看，心早就跟着陸莫辰飄遠了。
酒吧裏。
陸莫辰來到熟悉的包間，這是他們常年不變的老地方，他的好朋友周啓然是這家酒吧的老板，一起來的還有林昂璟，偶爾還會有柳亦清，今天她也來了。
林昂璟：“莫辰，是被家裏的小朋友纏住脫不開身嗎？”
他喜歡玩，說話都那麽不正經，陸莫辰一個眼神過去也只好乖乖閉嘴。
陸莫辰：“小姑娘臉皮薄，以後說話都注意點。”
林昂璟：“成成成，開玩笑呢。”
被這樣一搞陸莫辰也沒心思呆下去了，聊一會就離開了，柳亦清在後面叫住他。
柳亦清：“感覺你對她越來越上心了。”
陸莫辰：“小姑娘現在無依無靠的，不上心怎麽辦？”
她口中有些苦澀，“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很多事你根本不需要做。”
陸莫辰：“為了給自己求一份心安罷了。”
柳亦清：“那讓我和你一起好嗎？”
陸莫辰被她從背後抱住，身體明顯怔了一下，随後還是輕輕推開她：“我現在這樣是連累你。”
柳亦清：“我不怕連累，莫辰我喜歡你十年了，不要再把我推開好不好？”
兩行清淚從眼眶緩緩流出，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對不起，現在的我沒有資格給別人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