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淨情感萌芽

顧淨情感萌芽

教練已經在健身房等着了，看着顧淨和裴安一前一後過來，笑着打了招呼，還對着裴安調侃了一句：“小同學又來陪着顧淨啊？”

裴安抱着草莓，眯着眼笑：“對啊教練，不會多打擾吧？”

“不會不會，過不了多久我也教不了顧淨了，他都快出師咯。”教練看着顧淨前往更衣室的背影，少年越發沉穩，剛開始練習的時候挨了不少打，但同樣的錯誤不會犯第二次，進步飛快。

裴安将包放在長椅上，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他掏出譜子，看着換好衣服的顧淨走上擂臺，發帶将散落的黑發圈起，露出鋒芒畢露的眼睛，面無表情看人的時候氣勢攝人，怪不得陳聲不敢招惹顧淨，只敢捏自己這個軟柿子，不過無所謂，我會告狀！裴安想着。

□□擊打臺面的聲音沉悶，不間斷的回響在場館內，顧淨臉上帶着汗，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教練，尋找突破點。

“你今天狀态不好。”教練騰挪着，看着緊盯着他的顧淨說。

顧淨頓了一下，擦擦額頭的汗，站直身體解下手套，薄唇緊緊抿着，沒有說話。

教練也卸下護具，一抹汗，說：“今天先到這吧，狀态不好繼續下去也是沒用的。”

顧淨瞟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過了半小時，點點頭，率先跳下臺去洗澡。

洗澡間內，顧淨在低着頭，看着水流流經身體，彙入地漏，腦海裏翻湧着裴安站在樹下等待自己的樣子，被他捏着下巴張開嘴的樣子，像是他做什麽都不會反抗，他只要微微低頭，就可以含着裴安水紅的唇；裴安那麽聽話，要是讓他伸舌，他也不會反抗，只會乖乖探出舌尖讓他舔吻吧？

隔間內，顧淨狠狠閉眼，努力忽視悄然覺醒的部分，将淋浴調至冷水，冰冷的水流灑下，顧淨咬緊牙關，自虐般等待平息。

顧淨洗完澡，換回衣服，看着裴安乖乖坐在椅子上的裴安，裴安挺直的鼻梁上還挂着眼鏡，低頭看着放在腿上的譜子。

顧淨恍然想起裴安抽條的時候，那時裴安還在初中，和顧淨睡在一起，半夜被生長痛疼醒，迷迷糊糊搖醒顧淨，溫軟的嗓音在夜幕中微不可聞，帶着哭腔對顧淨說腿痛，顧淨就會給他揉腿，直到裴安繼續睡去。

顧淨手掌仿佛又貼在裴安細膩的腿肉上，裴安吃不胖，哪怕在生長期也是瘦削的，腿上附着薄薄一層軟肉，顧淨小心翼翼給他揉腿，像在觸摸甜軟的棉花糖。

顧淨攥緊手，走向裴安，裴安眼前投下陰影，擡頭才看見顧哥已經換好衣服了，疑惑道：“顧哥，你今天怎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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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淨揉揉裴安的頭，說：“教練說我今天狀态不好。”

“怎麽了顧哥，是陳聲那群人又陰陽怪氣說你了？”

顧淨不知道怎麽解釋，沒說話，只看着裴安捏起拳頭向他控訴陳聲的惡劣行為，臉蛋都氣的泛紅。

“我就知道，他今天還想拿籃球砸我呢，還好我躲得快！”裴安以為顧淨默認了，氣憤起來，剛拿起來的草莓都放回去了。

“陳聲今天拿籃球砸你了？怎麽不和我說，有沒有受傷？”顧淨聞言，蹙着眉問。

“沒有顧哥，他砸在我旁邊的樹上了，沒砸到我。”

顧淨眸色深沉，摩挲着指尖。

“顧哥，我草莓還沒吃完呢，吃完再走吧。”裴安拉着顧淨的手在旁邊坐下，碰到顧淨的手還嘀咕了一句「好冰！」，顧淨裝作沒聽見，看着裴安将譜子收好。

裴安捏着一顆草莓送到顧淨嘴邊，顧淨張嘴吃下，看着裴安期待的眼神，勾起嘴角說：“好吃，安安這次挑的草莓一點都不酸。”

裴安聞言高興起來，将手裏捧着的半盒草莓都遞給顧淨，說：“那肯定，我挑的沒有不好吃的。”

顧淨挑了一個紅豔豔的草莓，喂給裴安，看着裴安軟滑的舌尖掃過，眸色深了深，将剩下的草莓一股腦兒吃完，取出濕巾将裴安清理幹淨，拎起包，準備回學校。

顧淨動作很快，隔天就把資助表拿來了；資助表上寫的很清楚，裴安坐在客廳仔細查看，資助方是長宇集團，資助時間是四年，資金也十分充足，足夠裴安安心讀完大學。

顧淨坐在裴安身邊，肩并着肩，看着裴安查看資助表，神情放松；溫熱觸感從接觸的地方傳來，裴安看完，轉頭對顧淨說：“這個資助計劃一共有多少人啊？不知道我能不能選上。”

“你現在已經長笛八級了，文化課也符合要求，達到資助條件了，只要語言考試過了就沒有問題。”顧淨攬過裴安肩膀，和他頭碰頭看着資助表，“現在是高二上學期，你還有一年半時間準備德語考試，高考完後報考就行了。”

聽着顧淨的話，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也安定下來，裴安找出紙筆，寫下計劃表，一個空茫的未來在裴安詳盡的計劃表中，出現一條清晰可見的道路，這是和顧淨學的習慣，跟着計劃一步步走，再難的事也會做到。

裴安寫完，遞給顧淨，忐忑地問：“顧哥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顧淨接過，仔細查看，看完嘴角帶笑：“安安計劃得很好，不用太擔心。”

裴安聞言，表情終于放松了些許，拿出手機和媽媽商量。

顧淨将計劃表放在茶幾上，側頭看專心和媽媽說話的裴安，客廳柔和的光灑下，在裴安發絲氲出溫暖的光暈；裴安經過這些年的成長和顧淨無微不至的看護下，身體情況沒有惡化，眼睛也不像小時候那麽敏感，在家裏可以摘下眼鏡。

顧淨很喜歡裴安摘下眼鏡的樣子，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會側頭，專注的看着自己，在他說太快的時候，還會呆呆的反應一下，好像拿下眼鏡也将耳朵一起拿下一般，像懵懂的兔子，只看着他溫和體貼的主人。

“顧哥，媽媽要和你說話。”裴安将手機遞過來，顧淨回神，接過手機，手指觸碰到裴安手背細膩的皮膚，回味般的頓了下。

“陶姨，是我。”

“您放心吧，是高考後再報名的，不會影響國內高考的。”

“安安可以的，一年半時間學習語言足夠的。”

“學費和生活費都有資助，安安練了這麽多年，又有天賦，大學獎學金也可以拿到的，只要拿到獎學金就足夠過的寬裕。”

“您放心吧，我會督促他的，語言老師也不用您操心，我會安排的。”

顧淨撇了一眼緊張攥着自己衣袖的裴安，笑意一閃而過，嘴裏還應着：“不麻煩的陶姨，我帶着安安這麽多年，也希望他走的更高更遠。”看着用眼神詢問自己的裴安，顧淨将手機還回去，對裴安說：“陶姨要叮囑你幾句話。”

裴安有些手足無措，接過微微有點發燙的手機，顫聲說：“媽媽？”

“安安啊，有顧淨看着你我放心，剩下的時間你要聽顧淨的話，好好學習德語，學校的功課也不能落下知道嗎？”

“知道的媽媽。”

“雖然現在說這些還早，媽媽還是想說，要是沒考上也不用灰心，有媽媽在呢，我的安安最棒，媽媽很驕傲。”陶春竹溫柔的嗓音透過電流，微微失真，裴安眼眶泛紅，輕聲回應：“知道的媽媽，我也很驕傲能讓媽媽驕傲。”

電話那邊有人聲喊着春竹，陶春竹應了一聲，又對裴安說：“媽媽先去忙啦，安安聽話，媽媽愛你。”說完就匆匆挂了電話。

裴安怔怔聽着耳邊的忙音，慢半拍的将手機放下來，有些沉默。

顧淨将裴安捏在手裏的手機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握着裴安的手，含笑說：“安安現在就害怕了嗎？”

“才沒有害怕呢。”裴安回神，吸了吸鼻子，說話還帶着些許潮濕情緒。

顧淨攬過裴安，捏捏他的臉頰，嚴肅地說：“不用害怕，我和陶姨都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就算失敗了，我也會給你兜底的，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嗎？”

裴安揉揉眼睛，眼底浮現笑意：“別這麽早給我潑冷水啊顧哥，失敗了我也不怕，顧哥你這麽有錢，失敗了就讓你養着！”

“你顧哥養你一個綽綽有餘，說吧，晚上吃啥，你顧哥親自下廚。”

“想吃番茄牛腩！”

“知道了，冰箱裏正好有，我去做飯，你把資助表填了，明天我給你交上去。”

“好嘞～”

裴安和顧淨在不同的班級，早上一起走去學校，裴安低血糖，起床慢，顧淨每天提前半小時起床，晨跑一會兒後買好早餐，才去裴安房間叫他起床。

今天裴安沒有讓顧淨叫，顧淨推開門時裴安就呆呆坐在床上，睡衣淩亂，頭發也還炸着，像朵蒲公英；裴安看到顧淨推門進來，呆呆轉頭看了一眼，打了個哈欠，淚水溢上眼眶，他揉了揉，這才下床跻拉着拖鞋準備洗漱。

顧淨看着裴安宛如行屍走肉，有些好笑，揚聲問：“今天穿什麽衣服，有點降溫了，比昨天冷一點。”

“穿那件姜黃色的毛衣，還有格子褲！”裴安吐掉嘴裏的牙膏沫，揚聲回。

顧淨聞言走到衣櫃，找出衣服扔在床上，趁着裴安洗臉，也回房換了衣服，将買好的早餐擺在餐桌上，裴安濕着臉從浴室出來，額前的頭發用草莓卡子別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坐到餐桌前。

顧淨看着裴安臉都沒擦，抽出洗臉巾細致擦拭幹淨，裴安仰着臉任他擦拭，手上剝着茶葉蛋，含糊着說：“我要不要剪頭發啊，有點擋眼睛了。”

顧淨将洗臉巾扔進垃圾桶，看了眼裴安，額發已經快擋住眼睛，說：“可以剪，周末就去。”

裴安咬了一口雞蛋，将蛋黃喂給顧淨，應了一聲，鬧鐘響起，裴安加快動作吃完早餐，擦幹淨手回房換衣服。

顧淨将自己的早餐慢條斯理吃完，将餐桌上裴安吃的一片狼籍收拾幹淨，聽到卧室裏裴安在問：“顧哥，我褲子有點短了，周末去買衣服吧，我的生活費還有嗎？”上初中後，裴安的生活費都給顧淨管，他也不過問，反正顧哥總會将自己照顧得很好。

顧淨擦擦手，走進裴安卧室：“我看看。”

裴安站着，将腰帶系緊，褲腿在裴安腳踝處垂落。

“是有點短了，周末去商場吧，你生活費還有呢，你操心這些幹嘛，你的沒有了我還有呢。”顧淨蹲下身，扯扯裴安褲腿，纖細的腳踝從褲腿延伸出來，自己一個手都能握住。

“總讓你貼補我也不好。”裴安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顧淨，嘟囔着。

顧淨站起身，橫了一眼裴安，沒好氣的說：“現在知道跟我算賬了？”

裴安坐在床上穿襪子，白皙的腳背上蜿蜒着青筋，足弓彎曲，腳趾排列整齊，嫩生生的泛着粉，像藝術品，顧淨撇開眼。

“錯了嘛，我的花完就花你的，反正顧哥不會給我委屈受。”裴安穿完襪子，套上拖鞋，推着顧淨的背往玄關走去換鞋。

顧淨順着裴安的力道往玄關走去，冷哼一聲。

“哎呀！我帽子沒帶！”裴安換完鞋，站起來一拍腦門，急急忙忙像房間跑去，取出針織帽子戴上。

顧淨坐在換鞋凳上看着冒冒失失的裴安，眼底笑意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