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醫院

去醫院

顧淨謝絕了教練找人攙扶他的好意，攬着裴安一跳一跳的回到休息室，裴安費勁的攙扶着比他高一個頭的顧淨，臉蛋漲紅。

将顧淨安頓在椅子上，這才開口問：“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就韌帶拉傷了？”

顧淨做好，将手上的腕帶解下，聞言看着憂心忡忡盯着他腳踝的裴安，緩緩開口：“二中看我進球多，想把我搞下去尋找機會。”

“怎麽這樣啊，下半場剛開始的時候二中的就準備拐你了，我看到了！”

“安安也看出來了？真聰明，安安真棒！”

“顧哥，我認真的！”裴安聽着顧淨調笑的話語，有點生氣，轉頭看到顧淨靠在牆上，揶揄的看着自己，氣不打一出來，怒聲說：“還笑？最讨厭你了！”

“好了好了，顧哥錯了。”顧淨坐直身體，碰碰裴安肩膀，軟聲說在裴安耳邊說：“安安幫我拿着衣服，我去洗個澡，然後回家。”

裴安最受不了顧淨在他耳邊說話，顧淨看着裴安慢慢泛上薄紅的耳尖，笑意更深，裴安聞言，轉頭驚訝道：“顧哥你腳都受傷了還洗澡啊？”

“洗啊，我打了球，一身臭汗。”

“那我幫你脫鞋，你不方便。”

裴安蹲在顧淨身前，仰頭望着顧淨；顧淨垂眸看着蹲在身前的裴安，瓷白的小臉映着燈光，像是在發光，眼眸隐在眼鏡後，專注的看着自己。

眼看着裴安伸向自己鞋子的手，顧淨按捺着隐隐升起的欲望，握着裴安的手，咽了咽口水，溫聲說：“不用了，你把我衣服抱着，我洗完就出來了，在櫃子裏，12號。”

裴安聞言轉頭看向櫃子，點了點頭，問道：“你方便嗎顧哥，要不還是我幫你吧？”

“方便的，你先把衣服找好。”顧淨将卸下的發帶和腕帶放在腰部，遮住下身，看見裴安站起向櫃子走去，才撐着椅子站起身，向浴室跳去。

聽見浴室水聲響起，裴安找好衣服坐在離浴室最近的椅子上，撐着下巴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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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裏，顧淨脫下衣服，撐着牆壁走到淋浴頭下，看着慢慢擡頭的欲望，閉了閉眼，半晌才伸手握住。

裴安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眼看着顧淨進浴室快半小時了，怕出事，敲了敲門，揚聲問道：“顧哥，你好了嗎？”

門裏的顧淨手緊了緊，悶哼一聲，欲望平息，緩了口氣，這才揚聲回道：“快了，安安再等等。”

裴安聞言才安心，後知後覺才感覺到顧淨話語裏的低喘，耳尖紅了一下，安心等着顧淨洗完出來。

浴室門響了下，一只濕漉漉的手探出來，讓裴安将衣服遞給他；裴安遞出衣服，站起來收拾顧淨的東西。

櫃子裏顧淨的手機響了一聲，裴安撇了一眼，屏幕停留在鎖屏頁面，沒有顯示具體的消息內容，屏保是裴安戴着麋鹿發箍的照片，這是高一聖誕節的時候，顧淨帶着裴安區游樂園時拍的照片，照片上裴安笑容燦爛，背後還有巨大摩天輪。

裴安臉紅了紅，将手機放進包裏，這時顧淨也擰開門出來了，裴安拿出包，走過去扶着顧淨。

“要不要去醫院啊顧哥？”裴安吃力的扶着顧淨，生怕顧淨受傷更嚴重。

顧淨瞟了一眼裴安漲紅的臉蛋，收起使勁壓着裴安的胳膊，答道：“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

“那怎麽行？去醫院看看吧？萬一傷到骨頭怎麽辦？”裴安沒有發現顧淨的壞心眼，看着顧淨無法着地的腳，急的鼻尖冒汗。

“沒事的，裁判都說沒有傷到骨頭。”顧淨單腳跳着跟着裴安向門外走去，語氣裏摻雜着無奈。

“不行，得去，裁判就摸了摸，骨頭在肉裏面，怎麽一摸就知道沒壞？”裴安很強硬，掏出手機準備打車去醫院。

顧淨無奈的看着裴安，只能依着，跟着裴安走到校門外定位的地方等車。

醫院門口，裴安先跳下車，慢慢扶着顧淨，還知道護着顧淨的頭。

顧淨看着想笑，下了車捏捏裴安緊張的臉蛋，笑着說：“沒那麽嚴重，我之前受傷的多了去了。”

裴安揮開顧淨不安分的手，蹙着眉教訓他：“你之前受傷我怎麽不知道？”

顧淨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好，之前受傷都是在身上，衣服一穿裴安就看不出來，今天就在裴安眼皮底下，瞞不過去。

顧淨有些心虛，摸摸鼻尖說：“我騙你的，之前沒有受傷。”看着裴安一副不信的樣子，放軟聲音：“好了安安，我錯了，之後不會受傷了，放心吧。”

裴安臉色這才好了一點，扶着顧淨走進醫院挂號。

顧淨跟着裴安慢慢走，看着裴安還繃着臉，狀似無意的問道：“今天是不是有小姑娘跟你說話啊？”

裴安将顧淨扶到椅子上坐下，沒接話，白了一眼顧淨，就去挂號了。

顧淨扶着椅子把手的手緊了緊，想起裴安側頭和陌生女孩說話的場景，那女孩還給了裴安一張紙條，裴安沒拒絕，裝在口袋了，他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心思恍惚了一瞬，被馮豐找準機會下黑手。

裴安沉着臉拿着挂號單過來，扶着顧淨向骨科走去，等待叫號。

顧淨越想心越沉，害怕那是告白，又害怕裴安答應了那個女孩；他坐定，看着裴安面沉如水的樣子，也顧不上哄他，揉捏着裴安臉頰，又問了一遍：“今天那個女孩是誰，找你幹嘛？”

裴安手裏還攥着挂號單，被顧淨捏的臉頰紅紅，只能嘟着嘴悶悶的回答：“那是二中的同學，問我是不是認識你，還給了你一張紙條。”

裴安從兜裏掏出紙條遞給顧淨，顧淨臉色一僵，拿下捏着裴安臉的手，接過紙條打開看「顧淨同學你好，我是二中的吳蕪，從你高一打球的時候就關注你了，這次鼓起勇氣給你寫信，下面是我的聯系方式，期待你的回應。」最下面的是一串號碼，應該是聯系方式，後面還畫了一顆愛心。

顧淨垂眼看着紙條，上面寫着一位女孩的少女心事，字跡娟秀，青澀感情味道撲面而來；裴安看着顧淨盯着紙條沒說話，他眨了眨眼，隐去心裏隐隐泛起的心酸，在顧淨眼前揮了揮手，問道：“顧哥，你看呆了？”話語裏還有沒有完全隐藏好的失落情緒。

顧淨回神，将手裏的紙條疊好，轉頭看着裴安，仔細觀察裴安眼裏的情緒，裴安被看得別過臉去，生怕顧淨發現端倪。

這時科室廣播叫道他們的號，裴安連忙收拾好情緒，扶着顧淨進入診室；顧淨捏着情書的手緊了緊，在進入診室的時候，情書悄然落入垃圾桶，顧淨不曾回頭。

“骨頭沒問題，是韌帶拉傷，近一個月不要用力了，等它慢慢自己恢複。”

顧淨坐在椅子上，看着醫生帶起手套，捏了捏自己腳腕；裴安站在旁邊緊張的看着，唇緊緊抿着，聽到醫生的話松了口氣，又連聲問道：“骨頭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拍個ct看看？”

醫生坐直身體，脫下手套，聞言不帶任何情緒的看了一眼裴安，說：“通過觸摸診斷是沒有問題的，你們擔心可以拍個ct看看。”

“不用了醫生，開藥就好了。”顧淨拉着還想再說什麽的裴安，對醫生點點頭。

醫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手下飛快的開出藥單，等打印機打印出來後，遞給顧淨，準備叫下一位。

裴安拗不過顧淨，只能扶着拿着藥單的顧淨向門外走去，嘴裏還在絮絮叨叨：“為什麽不拍ct啊？要是耽誤治療多不好。”

顧淨捏捏裴安扶着他腰的手，溫聲解釋：“我就當是疼那一下，現在不怎麽疼了，裁判和醫生都說骨頭沒問題，還浪費時間拍ct幹嘛？”

裴安皺着眉，眼看說服不了顧淨，也就作罷，将顧淨放在椅子上，拿過藥單去藥房取藥。

取完藥的裴安将藥給顧淨抱着，在醫院門口長出一口氣，顧淨抱着藥含笑看着裴安，說道：“安心了？”

裴安點點頭，轉頭看到醫院門口有賣糖葫蘆的，将顧淨扶到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準備去買糖葫蘆，顧淨抱着藥看着裴安歡快的背影。

醫院門口，馮豐剛從陳聲病房出來，在醫院門口點了根煙，臉上表情陰沉沉的；突然，他看到裴安的身影，臉色愈發陰沉，低罵了一聲，左右張望了下，都沒有看到顧淨，想起自己暗戀的吳蕪給這個白毛廢物遞了情書，憤怒情緒愈發高漲，将嘴裏的煙扔在腳下碾滅，向裴安走去。

裴安來到賣糖葫蘆的爺爺面前，剛準備說話，後方有只手突然攥住自己衣領，裴安一臉愕然，轉頭看見踩傷顧哥的馮豐，正滿臉怒氣的拎着自己後衣領，“馮豐，你幹什麽？！”裴安邊将自己的衣領從馮豐手下解放，一邊怒聲質問；馮豐沒說話，嘴唇緊抿，攥着自己衣領要将往旁邊的小巷子裏拖。

裴安奮力掙紮，混亂中一拳錘在馮豐眼窩，馮豐罵了聲操，扼住裴安雙手，硬生生把裴安拖進巷子裏。

賣糖葫蘆的爺爺看着白白淨淨的小孩被兇神惡煞的男人拖進巷子，連忙将糖葫蘆杆放在一旁，嘴裏喝罵：“那個男的你幹什麽呢，想打人是嗎？”

馮豐瞟了一眼老頭，啐了一聲：“死老頭賣你的東西去，別他媽多管閑事。”

老爺爺聞言更生氣，蹒跚着步子就要往巷子走，馮豐将踉踉跄跄跟着自己的裴安抵在牆上，一拳打向裴安肚子，裴安掙紮的動作一頓，嘴裏逸出悶哼，感覺胃裏翻江倒海，一股股酸水往上冒。

裴安擡起腳踹向馮豐下身，踹到了小腿，只覺得踢上了一根鐵柱；馮豐悶哼一聲，看着抵在牆上小雞崽似的裴安，嘴裏不幹不淨的罵着：“死廢物你還敢踹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說罷攥着裴安頭發，一拳一拳錘向裴安肚子，裴安昏昏沉沉，只覺得頭皮生疼，嘴裏的酸水克制不住的淌，他“哇”的一聲，吐出口血，看着地面上刺眼的鮮紅，瞳孔驟縮。

裴安放下握着馮豐攥着自己頭發的手，咬緊牙關不發出痛哼，用盡力氣一拳搗向馮豐，馮豐慘叫一聲，退後半步，捂着鼻子，絲絲鮮血透過指縫流淌。

裴安咬住舌尖保持清醒，看着躬着身子的馮豐，一腳踹向馮豐腰側，顧哥教過他的，人的後腰那塊十分脆弱，稍微施加力氣就痛不欲生。

果然，馮豐被踹到後又是一聲慘叫，捂着被踹到的地方；裴安身體有些脫力，看着還在緩和疼痛的馮豐，再次擡腳，這次踹的是下身，這次馮豐連聲音都發不出，只淌着冷汗。

裴安靠在牆面喘着粗氣，忽略的腹部傳來劇痛，裴安手捂着被打到的腹部，冷汗流到眼睛，刺痛的眼睛不敢閉上，嘴裏還泛着血腥味，胃裏還在翻江倒海，頭皮也在痛，裴安不敢放松，緊緊盯着馮豐。

馮豐緩過最初的疼痛，使勁眨眨浸着冷汗的眼睛，眼睛布滿紅血絲，陰翳的盯着裴安，看着靠在牆上喘粗氣的裴安，冷笑一聲，站直身體，向裴安走來；裴安看着血紅着眼的馮豐，想站直身體，一動腹部的疼痛就加劇，裴安嘶嘶吸着冷氣，絕望的發現身體已經脫力，連舉起拳頭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