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讓你的父母代你受過吧”
“就讓你的父母代你受過吧”
顧淨走進地下室,聽到腳步聲的男人們也停下了動作,整齊地站在一旁;顧淨坐在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搬來的椅子上,翹起腿,對着後面揮揮手。
又一盆冷水潑到馮豐臉上,馮豐只聽到有人來了,身上的拳頭也停下了,直到一盆冷水潑下來,他才提起力氣睜開眼。
視野中,顧淨端坐在椅子上,正盯着自己,看到自己的慘樣,臉上甚至露出笑意;馮豐心裏一寒,色厲內荏的沖顧淨喊道:“顧淨你瘋了,信不信我讓我爸弄死你?”
顧淨輕笑一聲,提着馮豐的男人一腳踹向膝窩,強制馮豐跪在地上,馮豐瘋了似的掙紮,被後頸的手牢牢壓制,劇烈的喘息回蕩在地下室。
“啪”的一聲,一疊資料扔在馮豐面前,上面赫然是馮家的詳細資料,馮國祥暗地裏的把柄都寫的清清楚楚,更何況上面還有馮豐自己做下的孽。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馮豐看到資料瞳孔驟縮,奮力看向端坐在上的顧淨,嘶聲質問:“你想幹什麽?!”
“偷稅漏稅拿回扣,職場□□交易,讓我想想,這些事可以判幾年?”上首的顧淨輕笑一聲,散漫地說。
“你…”馮豐掙紮着,現在目眦欲裂的是他了。
“哎呀,你也不遑多讓嘛,校園暴力,還讓一個好學生抑郁症退學了。”顧淨端坐在椅子上,指腹揉着關節,眼睛盯着像死狗的馮豐,眸底暗色彌漫。
馮豐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顧淨沒理會,向身後側側頭,身後的男人招招手,之前圍着他毆打的男人們點點頭,将他的手腳死死按住,掏出泛着寒光的小刀,在四肢關節處試探。
“讓我想想,你是哪只手打的裴安。”
馮豐被懸在上方的刀駭破了膽,動也不敢動,眼睛死死盯着刀尖,涕泗橫流的開口求饒:“顧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該為了吳蕪的一張情書去打裴安,你饒了我吧!”
顧淨開始還帶着笑欣賞馮豐像蛆蟲的姿态,聽到這話後表情一變,臉色陰沉沉的,纡尊降貴的走過去,戴上身後男人遞來的手套,攥着馮豐頭發,寒聲問:“吳蕪給裴安的情書?”
馮豐頭皮生疼,被吓破了音,一疊聲的說:“我聽到吳蕪寫了情書要帶去一中,打球的時候看到她給了裴安,我心裏不爽,才在看到裴安的時候下手,我錯了,饒了我吧…”
顧淨冷笑一聲,狠狠将馮豐頭掼到地面,地下室傳來一聲悶響,和凄厲的慘叫;馮豐看着顧淨陰沉的臉色,不敢輕舉妄動,顧淨站起來,将手套褪下,扔在馮豐臉上,森冷的嗓音傳來:“那封情書是給我的,你報複錯人了,如果你打的是我,還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可惜…”
Advertisement
馮豐聞言臉色愈發慘白,看到顧淨揮揮手,四肢傳來劇烈的痛楚,他們在用刀挑斷自己的手筋和腳筋,馮豐被人按着,像條被強行撈上岸的魚,徒勞的掙紮,地面漸漸洇出一灘血跡。
顧淨古井無波的看着馮豐從劇烈掙紮到面色慘白,有進氣無出氣,陰郁的心情終于好了點,他用帕子捂着口鼻,像是嫌棄馮豐的髒血污了鼻子,揮揮手,一隊人進來給馮豐包紮傷口。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失禁在地癱軟如泥的馮豐,緩緩開口:“我本來想把你送進局子,但是你還未成年,也關不了多久,所以我只好這麽做了。”說到這,顧淨微微蹙眉,像是十分遺憾的樣子。
“不過你的父母倒是幫了我的大忙,子不教父之過,就讓你的父母代你受過吧…”顧淨的聲音漸漸遠去,男人也跟着走了,地下室只有包紮的聲音和馮豐虛弱的呼吸。
顧淨走出別墅,站在陽光下,身後的男人拉開車門,等待顧淨上車。
顧淨看了會兒風景,對彎腰給他扶着車門的男人說:“把證據交給警方。”男人垂首應是。
顧淨坐在後座,看着窗外飛速變換的風景,心底發沉;一切發生的怎麽就這麽剛好,馮豐剛好看見吳蕪将情書遞給裴安,裴安剛好離開自己身邊去買東西,自己剛好來了電話,馮豐剛好看見落單的裴安…
一切都是這麽巧合,巧合到旁人看起來都是一個青春期的男生争風吃醋,顧淨眸底暗色翻湧,想到資料上寫的馮國祥在京市工作過,前幾年才調到這邊,只覺得和李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找不到我的破綻,就從裴安下手嗎?顧淨摩挲着關節,暗暗想到。
“去公司。”顧淨吩咐一聲,開車的男人應是,調轉方向向公司駛去。
顧淨在初三的時候嘗試開公司,在顧铮派來的人的幫助下,長宇應運而生,顧淨在暗處,一點一點讓公司成長,到現在已經是新銳,風頭強勁。
是感受到威脅了嗎?顧淨暗暗思忖,想到書房裏的資料,不由得嗤笑一聲,李厲軒想幹什麽呢,想把公司留給阮璇璇和其他男人生的兒子嗎?李厲軒恐怕想不到費盡心思藏着的阮璇璇和其他男人珠胎暗結了吧,看來這些年他的頭很暖和,做兒子的也放心了。
推開病房門,顧淨看着乖乖坐在床上的裴安,心底溫軟,将外套脫在門口,又洗了手,才走過去摸摸裴安臉頰,裴安眷戀的蹭蹭,仰頭看着顧淨笑。
“老師走了嗎,今天學的怎麽樣?”顧淨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暖着裴安的手。
“老師下午五點左右走的,老師說我語言天賦很好,過完年就可以嘗試語言考試了。”裴安手指不安分的蹭着顧淨掌心,眼睛亮晶晶的歪頭看着顧淨。
“語言考試過了要不要提前去德國?”顧淨含笑看着裴安,溫聲問。
裴安臉上笑意一頓,垂頭悶悶問道:“為什麽要提前去德國?”
顧淨輕輕捏着裴安柔軟的掌心肉,斟酌着開口:“早點去德國不好嗎,我看了,柏林藝術大學旁邊有房子出租,我給你租下來住好不好?”
裴安很聰明,猜到顧淨遇到麻煩了,或者危險提前接近,想保護好他,才将他提前送到國外;裴安揉捏着被角,心情郁郁,連胃也隐隐作疼起來,顧淨捏着裴安下颌,将他的臉轉過來,蹙眉看着裴安隐隐發白的臉色,心裏發慌:“安安怎麽了,是不是胃疼了?”說着就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別,顧哥,”裴安連忙握住顧淨的手:“我沒事,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顧淨松了口氣,揉揉裴安腦袋,含笑說:“好,我不着急,安安好好想想。”想了想又開口說:“之前說的比賽,你還想去嗎?”
“我可以去嗎,趕得上嗎?”
“可以,這次請假我給你一直請到寒假了,你不想去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去德國玩幾天,再回家過年。”
“想去比賽,顧哥你方便嗎?”
“對不起安安,去比賽的話我沒有時間陪你了,顧哥這邊遇到一點事,我讓你的長笛老師陪你去好不好?”
“沒關系的顧哥,老師陪我也行,那德國呢,你可以陪我嗎?”
“德國我可以陪你,放心吧,這次不會食言的。”
“太好了!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我得多練練長笛。”
“要醫生說什麽時候出院才行,安安聽話,你的身體重要。”
“知道啦顧哥。”
顧淨一直知道裴安很乖,對自己言而無信的行為感到唾棄,端起盛在保溫杯裏的排骨湯,一點一點喂着裴安,裴安喝了一半就說飽了,顧淨也沒有強逼着裴安喝,自己将剩下的湯喝完,就取出筆記本準備處理工作。
裴安抱着顧淨手臂,将顧淨拉到床上坐着,和顧淨一起練習德語;顧淨坐在床上,抱着筆記本處理資料,時不時糾正裴安德語裏的錯誤。
顧淨揉揉眼睛,看着快到十點,放下筆記本,裴安還在磕磕絆絆看着德文原文小說,遇到不會的就仰頭指着平板問顧淨。
顧淨心下溫軟,揉揉裴安的頭,下床準備給裴安擦身;裴安看着顧淨走進浴室就臉紅紅,看到端着水盆走來的顧淨,小小聲地問:“顧哥做這些幹嘛?讓護工來就行了…”
顧淨眉頭一蹙,沒好氣地說:“嫌棄我了?”
裴安連聲否認,說:“我怕顧哥辛苦。”
顧淨露出笑意,調笑着說:“安安嬌氣,我才伺候得好,護工弄痛你了你還不敢說,我弄痛你了你還敢踹我。”
前幾天顧淨忙着去查馮家,就那一次是讓護工擦身的,回來裴安就嬌嬌氣氣的和他抱怨護工手重,只讓護工擦了腳就算了,顧淨困的不行,又怕裴安睡不舒服,硬生生爬起來打水給裴安擦身,迷迷糊糊擦重了,裴安哼哼唧唧的一腳踹在顧淨膝蓋上,把顧淨踹清醒了,顧淨捏了一把裴安纖細的腳踝,把裴安癢的不行,哈哈笑着又一腳踹在顧淨下巴上,顧淨不敢再捏,只能老老實實的給裴安擦身。
“那是…那是跟你熟嘛。”裴安臉蛋紅紅,嗫嚅着說,顧淨白了他裴安一眼,掀開被子,将裴安扶起來脫衣服,讓裴安靠在自己肩膀上,溫熱的毛巾一寸寸擦過,裴安舒服的喟嘆一聲,顧淨喉結滾了滾,輕拍了裴安背一下,輕聲喝道:“不許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哪有…”裴安咕哝着,乖乖将手伸給顧淨擦拭,顧淨用熱毛巾敷着裴安紮着針青紫的手背,柔聲問道:“明天可以喝粥了,想喝什麽粥?我在家給你煲。”
裴安換另一只手過去,咬着唇想想,說:“想喝魚片粥。”
“好,明天給你煲。”顧淨應了。
等裴安擦洗完,顧淨也洗了個澡,裴安看見顧淨出來了,端端正正躺在被子裏,等顧淨上床念德語哄他睡覺。
顧淨掀開被子上床,将裴安被子掖好,只留了一盞床頭小燈,拿過平板給裴安念德文,等裴安安穩睡下,才将裴安擁到懷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