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上天景山
再上天景山
“開心嗎？”顧淨接過裴安手上的獎杯，柔聲問道。
”開心！”裴安臉頰泛紅，摟着顧淨胳膊不撒手。
顧淨捏捏裴安臉頰，等着比賽結束兌換機票。
“裴安，你真厲害，我也想去德國，那可是巴赫之鄉啊。”沈萱蹦跶着過來，捧着臉語氣憧憬。
裴安看到有其他人在，動作不自覺收斂一些，聽到沈萱的話，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小聲說：“運氣好，其他選手實力也很不錯的。”
沈萱看到裴安話多了一點，有些驚訝，之前幾天她和他搭話都是惜字如金的，又聽到裴安和自己介紹：“這位是我哥，叫顧淨，我們一起長大的。”
沈萱目光轉到顧淨身上，剛剛過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少年看起來十分沉穩，不看臉的話活脫脫一個成年人樣子，沈萱還有些不敢搭話。
“哥哥好！”沈萱露出一個笑，和顧淨打招呼。
顧淨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握着裴安胳膊的手緊了緊，裴安發覺到，正想說話，沈萱開口了：“裴安，你想去哪個學校啊？這個比賽藝考會有加分哦，可惜我止步半決賽，沒有加分。”
裴安一下子忘記問顧淨，看着沈萱答道：“想去德國，這次也是去柏林藝術大學看看的。”
“太厲害了吧！國外我都不敢想，只敢想國內的音樂學院。”
“是我哥厲害，他幫我确定的目标，我哥只比我大一歲呢，我的事都是他安排的，不然我也不會參加這個比賽。”裴安笑容溫軟，羞赧的揉捏着顧淨指腹。
顧淨臉上挂着淺笑，靜靜聽着兩人說話，眼底冷意彌漫。
沈萱莫名感覺周身有點發冷，抖了抖，聽見舞臺上主持人宣布結束，和裴安說了聲就跑回自己父母身邊了。
顧淨笑意消失，看着臉頰淺粉的裴安，将問題咽了下去，看着裴安去兌換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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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媒體走的差不多了，臺上也開始拆除舞臺布置，裴安走到主辦方的位置兌換機票，工作人員看到裴安，笑着說了句恭喜，裴安笑着接過機票憑證，小跑着奔向顧淨。
門口媒體還在等着采訪選手，顧淨護着裴安坐上車，長槍短炮還在對着裴安，裴安面對這樣的場面還是有點發怵，簡短的回答了幾個問題，車就開出場地。
裴安靠在椅背上，長出一口氣，顧淨幫他把長笛包放好，裴安掏出手機和媽媽打電話。
“喂，媽媽，我比賽贏了，第一名！”
“安安真棒，第一名的獎品是什麽啊？”電話那邊，陶春竹擦幹淨手，握着電話帶着笑意問。
“獎品是德國一周游，還可以參加柏林藝術大學的年末音樂會。”
“真好啊，你想去這個學校嗎？”
“想去，我準備過了年去考語言考試了。”
“就知道安安不會讓媽媽失望，錢不用擔心，我攢了不少，加上助學金，你可以生活得輕松一點。”
“不用了媽媽，我這次去了解一下獎學金，也不少呢，可以拿到的話生活上就不用擔心了。”
“安安真乖，拿不到也沒事，媽媽現在很厲害了，工資也漲了不少呢。”
“太辛苦的話媽媽就換個輕松點的工作，我在德國可以兼職打工的。”
“這怎麽行，安安專心上學，媽媽工作沒那麽辛苦。”
“好吧…”裴安眼眶泛紅，他之前去過媽媽工作的地方，在一個大酒店做服務員，工作內容十分瑣碎，還要應付客人的刁難，辛苦程度可見一斑。
陶春竹在電話那邊恭喜了裴安幾句，又聽到有人在喊她，匆匆忙忙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裴安握着手機，看着和媽媽的通話記錄，一直只有幾分鐘，最長也才八分鐘，怎麽會不辛苦呢，和兒子說不到幾句話又要去忙了。
顧淨坐在旁邊沒有說話，車內忽然寂靜下來；顧淨看着裴安打完電話發呆的樣子，拿過裴安手機，捏捏他的手，溫聲道：“別擔心了，你之後進了樂團，薪資不會低的，那時候陶姨就可以輕松些了。”
“顧哥…”裴安埋在顧淨懷裏，拉長了聲線，聽起來嬌嬌的：“我怎麽還沒有長大？”
顧淨含笑看着裴安毛茸茸的腦袋，撫了撫後腦，說道：“安安現在已經很棒了，長笛八級，贏了比賽，去了德國，和你同齡的都沒有這麽厲害呢。”
裴安往顧淨懷裏拱了拱，圈着顧淨的腰，隐隐感受到顧淨蓬勃的腹肌，臉蛋紅紅，悶悶的應了一聲，坐起身，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黑色卡宴平穩行駛在道路上，車窗外是一閃而過的綠化帶和高大建築。
“安安累嗎？”
“不累，我今天很開心！”
“那我們去天景山好不好？”顧淨含笑問。
“好呀，可是我沒有帶相機…”
“沒關系，我帶了。”顧淨搔搔裴安掌心，唇角含笑：“先去吃飯，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就去，想吃什麽？”
“我們去吃烤肉吧，這邊的羊肉品質很不錯的，沈萱和我介紹過！”提到吃，裴安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
顧淨聽到沈萱的名字，眼神暗了暗，笑意也凝滞了一瞬，車穩穩停在一家烤肉店前，是顧淨之前搜羅到的一家店，食材新鮮，評價很不錯。
顧淨将問詢按下，帶着裴安進店，這會兒快到下午一點，店內人滿為患，顧淨訂了包廂，在服務員帶領下進入包廂，坐定後将菜單遞給裴安。
多日的緊張情緒在比賽結束後消失殆盡，裴安現在胃口很不錯，點了常吃的幾道菜，将菜單遞給顧淨，顧淨加了幾道素菜，交給服務員，服務員确定了菜單，出去時還帶上了包廂門。
等菜的間隙，顧淨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今天和你搭話的女孩子是你新認識的嗎？”
裴安捧着杯子啜飲着熱茶，熱氣氤氲在眼前，聽到顧淨的話愣了愣，答道：“之前她和我搭話，要我微信，我沒給，比賽的時候碰到了，多說了幾句話。”
顧淨聽到沒有加聯系方式，心跳快了瞬，提起茶壺給裴安添了熱水，追問道：“現在也沒有加嗎？看那個女孩對你挺感興趣的。”
裴安頓了頓，心裏有股不知名的情緒發酵，讓他說的話有些刺耳：“顧哥你是不是嫌我煩了，嫌我太粘你了，想把我打發出去？”
顧淨還沒有聽到裴安這個語氣，心顫了顫，慌忙開口解釋：“沒有，我怎麽會嫌你煩，我只是怕你想談戀愛了，你現在還小，學業為重。”眼睛也直直盯着裴安，怕裴安誤會自己。
“我才不想談戀愛，我有你就夠了，他們有你對我這麽好嗎？”裴安有些生氣，将手裏的杯子放到桌面上，垂着眼眸，看也不看顧淨。
顧淨心裏酸軟，知道裴安不是那個意思，但也難免被裴安的話甜到，口腔裏似乎也泛出甜意。
看着裴安垂着腦袋生悶氣的樣子，坐過去攬過裴安，溫聲哄道：“我錯了，我是怕你想談戀愛，不管我了。”
“才不會呢，”裴安将腦袋埋進顧淨脖頸：“我才不要談戀愛，他們都沒有你好。”
顧淨心裏泛起甜蜜泡泡，用盡所有理智，才沒有擡起裴安下颌吻住他，「還小，還小，裴安現在懂什麽呢，再等等」。
顧淨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心喂着裴安，裴安斂着睫，小口咽着水，水紅的舌在玻璃杯下一閃而過，顧淨牟色暗了暗，服務員敲門問現在可以上菜嗎，顧淨回神，将水杯放下，坐到對面，揚聲回可以，包廂門被推開，一道道菜上上來，烤盤也預熱完畢。
服務員站着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烤肉，顧淨揮揮手，服務員默默退出包廂；顧淨将裴安愛吃的肉放在烤盤上，鮮紅的肉片滋滋冒油，獨特的肉香散發出來；這家店的肉片切的很薄，稍微烤一下就熟了，蘸上佐料，肉香混着烤化的油在口腔爆開，佐料蘸得恰到好處，激發了肉的香味，又不至于喧賓奪主，影響肉的風味。
裴安吃的眼睛眯起，顧淨眼裏泛起笑意，接着給裴安烤肉，時不時給他烤點素菜解膩。
顧淨總是可以抓住裴安最喜歡的口味，裴安吃的肚皮溜圓，抱着解膩的氣泡水攤在座位上，顧淨看裴安吃飽了，将剩下的菜品烤好，混上佐料吃起來。
這家店離天景山不願，走路一會兒就到了，裴安有點撐，顧淨攬着裴安一路慢悠悠地走去天景山。
“顧哥，我腿還酸呢，爬不動怎麽辦？”裴安揉着肚子消食，皺着臉說道。
“沒事，這山不高，爬不動我背着你。”
“又不是小時候，我現在可重了，背着好累的。”
“我又不是白鍛煉的，背你上山不是問題。”
裴安被哄的高興極了，興沖沖拉着顧淨去買登山杖，上次買的扔酒店了，沒帶過來。
裴安爬過一次，這次輕松多了，在傍晚之前上到山頂，寺廟一如既往的香火鼎盛，裴安拉着顧淨，給他看之前自己挂的紅布條。
樹枝上又多了不少布條，裴安扒拉着找了半天，終于找到自己的，經過幾天時光侵蝕，自己略微有些褪色，還是可以看清寫的什麽。
裴安興奮的招呼剛從寺廟出來的顧淨過來看，顧淨含笑走去，看到裴安攥在手裏的紅布，上面寫的是祝福自己的話，心髒在胸腔一下跳的比一下快，看着回眸望着自己的裴安，心底的聲音告訴自己，就是他了，就是這個自己一手教導的裴安了。
顧淨走上前，将踩着石頭找布條的裴安抱下來，裴安臉蛋漲紅，興奮地問顧淨：“顧哥你看到了嗎？我特意找的樹枝，形狀我都記住了！”
“看到了，安安真棒！”顧淨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笑意，裴安摟着顧淨，他身上還帶着寺廟裏的香火味道。
顧淨攬着裴安，将自己寫的願裴安身體健康的布條，系在裴安布條旁邊，顧淨看着兩個布條在風裏飄動，心髒充實。
他不用裴安財源滾滾，不用裴安金榜題名，不用裴安功成名就，只要裴安身體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