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流年、重逢、小劇場

流年、重逢、小劇場

光禿的樹上載滿了厚重的白色,鑽出車廂的瞬間,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不禁搓着雙手,從嘴裏呵出熱氣。

又一個冬天,而他發現,他依然沒有完全習慣這裏的冬天。

左腳用力踩了踩地上的雪,轉身取出車後的袋子。

一些水果,一些做飯的材料,足夠他窩在家裏,吃上一個星期。

拿出房門鑰匙時,才發現門鎖并沒有鎖上。還在發愣的時候,厚實的門被人從裏打開。

“回來了?”

年輕女子的聲音,标準的國語。臉上是掩不住的高興,只是在瞥見那些手提的帶子時,柳眉輕皺。

“又想在家窩着?勝,這樣不行。”

看着那凍得鼻頭發紅的精瘦男人,她無奈的嘆氣,伸手接過他手中一半的物品,替他分擔。

“進屋再說。”

誰主誰客,似乎搞錯了對象。

輕輕一笑,他并不在意。這間屋子是他的,也是她的。這點,從他給她鑰匙那天,便已經肯定了她的所有權。

換上拖鞋,屋內開着暖氣,讓凍得發抖的人舒心的呼了一聲,接着瑟縮的肩膀也重新挺直了。

果然還是家裏舒服,怪不得他想窩着家裏,實在是怕極了外頭的天寒地凍。

當初,怎麽就想着留在這裏呢?如果早知道這裏的冬天這麽難熬的話……

“勝。”

他聽見她的叫喚,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站在原地走了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幾個快步走到她身邊。

“別忙,冰箱裏還有些菜,随便熱一熱湊合着吧。”

阻止她的忙碌,他笑着奪過她手裏的袋子。

“這些東西可要撐個一星期,可別你一來就把它們給揮霍了。”

她搖頭,看着他重新拎起幾個袋子,往寬敞的廚房走去。

微跛的腳步,削瘦的背影,鼻腔裏突然就湧起一股酸澀。

“勝。”

她忍不住叫了他,而他應聲轉頭,眼裏帶着疑惑。

“我來幫你。”

終究,她還是選擇放棄,到嘴的話被她重新咽回肚子裏。

能瞞一天是一天,直到無能為力的那一天。

這我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守着他,看着他,與他一起享受生活的平靜。

所以,請原諒她的自私。

晚飯的時候,秦勝終于忍不住心底的疑雲。

放下碗筷,他平靜的看着對座失神女子。心不在焉的似乎并非自己一個,是因為到了冬天嗎?人也像動物般,遲鈍的遲鈍,只是還沒有進入冬眠。

“惠裏。”輕輕叫她,曾經眼中的女孩,早在這幾年有了成熟女子的風韻,只是在他眼中,她永遠是特別的,猶如妹妹般的存在。

他會擔心,會關懷,卻永遠無法對她言愛。

這是他與她定下的約定,也是他沒有在她眼前消失的原因。

見她依舊恍惚的在想心事,他刻意咳了咳嗓子,再叫了她一次。

“啊?”

惠裏有些茫然,被秦勝的咳嗽聲引得回神,繼而擔憂的看着他。

“是着涼了?怎麽咳嗽了。”

見他玩味的笑,這才“啊”地一聲,紅了臉。

是了,她吃着飯突然就失神,叫勝看笑話了。

“過去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嘀咕着,抱怨着。沒有惡意,只是純粹的尴尬。

“過去的惠裏,可也不會當着我的面走神。”

是了,一直以來照顧自己的女子,無微不至。他都快感恩戴德,頂禮膜拜了。

他呀,什麽時候也成了這麽個陰險自私的人。明知道該與她形同陌路的,可卻舍不得這份溫暖。

此刻、現在;或許也是将來唯一的溫暖。

“惠裏,發生了什麽?”

不是他敏感,也并非是多心。他知道,确實發生了什麽,可他不想去猜。

不出意外,惠裏否定地搖着頭。

“能有什麽。”什麽也不會有,她不會輕易讓那些事發生,攪亂現在的生活。“勝,快吃,都涼了。”

她招呼着他,自己也重新舉起筷子,夾起菜。

她沒有擡頭,是不敢擡頭。面對他的眼神,她怕自己藏不住心事。

彼此相處的日子讓她知道,他太了解她。而她,卻似乎依然對他一知半解。

這讓她頹然了好一陣子,最終在他的溫柔下妥協。

還記得那個雨天發生的事,轉眼已像是過了好久。

如今安逸的生活,早讓她當初的痛消失無蹤。時間果真的很好的良藥,治愈了他的傷她的痛,也讓他們漸漸有了笑容。

所以,怎能輕易讓人打破這份平靜?

她絕不同意。

秦勝在心裏微微一嘆,沒有揭穿惠裏的心思。

既然她不想說,那就不說吧。該來的總會來,隐約的,他知道會發生什麽。

吃過飯,他拿出自己來這裏後唯一的一本存折。裏頭的錢不多,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花上幾輩子。

他本就不奢侈,賺來的錢積攢着也沒去動,除了平時的日常開銷。

傷好不久後,他在這裏開了戶,開口問惠裏借了一筆小錢,玩上了股票。

或許他并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這裏,他找到了生財之道,也找回了過去失去的自信。

不到半年,他便還清了問惠裏借的錢,并開始慢慢積攢起自己的盈利。

他不在乎自己賺了多少,只是為自己有了可以做的事而高興。

打發時間的同時,也讓他不至于靠着別人過活,何樂不為。

默默的将卡上的數字記住,他自己也有些吃驚。

或許日子過得真有些迷糊,他竟然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幾年來到底賺了多少錢。當然,還有那些依然扔在股市裏的不計額部分。

好吧,現在心裏有了底,他也稍許緩下心情。

來到客廳的時候,惠裏已經将桌子清理幹淨,将剛才用飯的碗筷一并處理完全。

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她在門邊穿鞋,拿起桌上洗幹淨的一只蘋果,走到她身邊。

“吃了水果再走吧。”

“不了,回家還有些事。”

惠裏不想拒絕,卻不得不拒絕。

她的确有事,并且在今天後,或許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見他。

想到這裏,心裏很是苦澀。

秦勝默然,看着她笑着擁抱了自己,和往常一樣。然後走出門,頂着沒停的飄雪,飛快的走近車裏。

門開着太冷,他關上門,改走到落地窗邊看着那輛紅色的車。

引擎發動,車身慢慢移動。

“哎。”

一口熱氣喝在冰冷的玻璃面上,暈出一攤白霧。

指尖觸過冰涼的表面,無聲的留下自己的掌印。

嘆息,無盡的嘆息。

除了這個,他不知還能對她做出怎樣的回應。

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多了,就有一種好處,那就是安穩。

而秦勝,當然不想打破這份安穩。不過,一些事卻是由不得人的。

幾年來第一次,他打開了電視,關注起除了股市外金融新聞。他上網,不再只是看着關于股票行情的數據分析,轉而看起各種新聞時訊。

他才知道這些年發生的變化,他果然和這個時代脫節了不少。

第二天,他帶着自己的存折,将那筆自己能動的錢轉入了另一個他熟知的賬戶。

櫃臺的小姐驚訝的看着他,秦勝想,或許此時,他在小姐眼裏,是個着實的瘋子。

不禁笑出聲來,讓對方眼裏的同情更多了幾分。

下午,他接到了來自惠裏的電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早,惠裏果然是成熟,不管是待人,還是處事。

他站在高樓下,這裏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可再繁華,依舊擋不了北國的寒冷。

身體上的冷,骨子裏的冷。

手機不斷的響,一個接一個。秦勝知道,不接比接麻煩,關機比不接麻煩。所以,在第三次鈴聲響起時,他接通了電話。

“勝,那筆錢是怎麽回事?”

劈頭而來的質問,還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

“你在哪裏?現在在哪裏?”

緊張慌亂,完全失了方寸。

“說話,勝,求你說話。”

大小姐失去了冷靜,曾經教得她字正腔圓的國語,再次走了音。

“別擔心,我晚上就回去。”

說完,他挂上了電話。

很想再多安慰她幾句,可似乎現在不是時候。

看着走向自己的男人,高大英俊,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只有那更加穩重的氣息。

果真是,不公平。

他笑了,笑得自然。沒有尴尬,也不需要尴尬。

他知道,男人早就看見了自己。他也知道,今晚自己根本就回不去。

所以啊惠裏,人都是會變得。

他秦勝,也學會了撒謊,學會了欺騙。當然,學得完美。

“好久不見。”

他說得平淡,臉上波瀾不驚。看着秦勝眼睛,深不見底。

身後,跟着他的秘書,現任華特集團總裁面前的大紅人,Ray。

高高在上,依舊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秦勝的表情是放松的,他的唇邊甚至含着笑意。

他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身後的人。

最後,他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真是好久不見。”

他同意他的說辭,并且給予回應。只是,在此之後,他轉向他身後的男人,出其不意的對着他彎腰,行了個标準的日本禮。

“十分感謝你。”

直起腰,挺直背脊後,他感慨的對着Ray笑道:“惠裏是個溫柔的女人。”

他聽到一聲冷哼,還有周圍突然降下的溫度。可他心裏高興,很久沒那麽高興了。

時間是能改變一切的,此時此刻,他終于肯定了這點。

***

重逢

時間帶走了過去,沉澱了心緒,也留下了痕跡。

沒有分開的時候,他以為這輩子自己都離不開他。曾幾何時,他真的想過抛棄生命。狼狽的日子,不堪的自己……而那些已經過去。

三年,讓他再次站了起來,找到了另一種生活。三年,讓他的生活中再沒有一個叫‘牧華’的存在,也讓他漸漸找回了自我。

他能離開他,再見面,他發現他已經能放下。這無疑是最大的鼓舞,也讓他的笑容更自然。

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已經不似過去。不再迷失的心,能讓他分明的看清男人眼底的情緒。

不是他的錯覺,只是他不會再傻傻相信——那樣的虛僞的溫柔。

撥弄着咖啡勺,他沒有逃避對方投來的視線。從容,淡然,還帶着一份疏離。

回不去的過去,他們經歷過原點,卻無法再回到起點。

終于,他看見他忍不住蹙眉,打破了這份沉寂。

他贏了,而先開口的人,注定落了下風。

牧華知道,秦勝變了。

他其實早早就發現了他,或者說,他知道秦勝會來找他。

自從到日本以來,每天每天,他都會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街道。他在等,等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而今天,他終于等到了,在來這裏後的第七個雪天。

“這幾年,過的好嗎?”

其實他更想問別的,可沉默了許久,卻說出了心底準備中,最差勁的一句開場白。

秦勝點了點頭,自然的将目光瞥向咖啡館外站立等候的男人。

那個拿着手機通話的男人臉色陰沉,瞧他說話的口氣,必定不是什麽愉快的事。心裏暗笑,Ray,看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誰說只有機遇會找上有準備的人,準備的多了,麻煩自然也會找上門。

機遇與麻煩,本就是共存體。就像牧華,就像Ray,就像過去的自己。所以,他貪圖着現在的生活,平靜。即便知道這些只是表象,他還是選擇做一個‘瞎子’。

“很感謝牧總的幫助,您看,現在我眼睛好了,行動也完全沒有問題。以後,您就不必麻煩了。”

他說的很客氣,真的很客氣。他怕得罪人,特別是牧華這樣的大人物。

他呀,得罪不起。

牧華臉色微變,眉峰瞬間輕輕一皺,随後又舒展開來。

時間改變的不僅是秦勝,昔日的男人如今更顯成熟穩重,無論是處事,還是待人。

“我以為這不是一個秘密,也從沒想過瞞你。當然,以我對你的了解,我想你早就知道這些。”不必再繞圈子,他坦然的承認了一切。

當年派Ray送走秦勝的是他,安排惠裏照顧秦勝的也是他。為了治好秦勝,他找來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安排最好的複建醫師。他對秦勝的虧欠,只這些,還遠遠不夠。只是,當初的他,不敢再讓秦勝留在自己身邊,他怕他的瘋狂,會讓倆人都陷入地獄。

“不過,我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喜歡上你,也沒想到,Ray竟然擅作主張,讓你看見我與徐苒的婚禮。”

這些,他真的沒有料到。在他忙一步步籌劃,建立屬于他自己王國,實行他報複計劃的時候。他确實忽略了這些。

平靜的喝了口咖啡,他表情淡淡,唇邊噙着一抹淺笑。

眼前的牧華,還真是不一樣了。不過,改變的人,并不止是他一個。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想人都該是往前看的,牧總,您說是嗎?”

尊敬尊重,身份的差距可以約束彼此,也可以提醒蠢蠢欲動的某人。

“這次來找您,相信您一定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

沒想到會被對方突然打斷,秦勝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恢複常态。

怎麽越成功,就越學會無賴了呢?他的确不再像從前那般裝腔作勢,虛與蛇尾。而是變本加厲,實打實的來。

“既然您不知道,那我不妨直說。”

“如果再用這種口氣,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牧華的眼底終于維持不住先前的冷靜,顯而易見的怒氣在眼底凝聚,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阿勝,我是對不起你。過去,我的确辜負你太多。不管你信不信,這幾年,我的确不好過,我也甚至恨過你。恨有你這麽個存在,讓我變得不再像我自己。如果當初,你沒有在訂婚宴上演了這麽一出戲,相信我,我是真的可以放手,讓你離開。可是,你沒有把握機會,你沒有離開,你甚至和老頭私下做了交易。就在我的面前。”

他握着杯柄的手突然用力,臉上的笑意卻更深。

“就在我面前,欺騙了我,蒙蔽了我,讓我知道什麽是無能為力,讓我看清了自己的無能。我怎麽能放過你?秦勝,我做不到再放開這樣的你。”

這是第一次,三年後,在他與他再次見面的現在,他重訴着過去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的極端讓我發瘋,我是真的瘋了。你怎麽能這樣灑脫?在招惹了我,讓我自食其果,讓我嘗到失敗滋味之後。不過,我還是再次給了你機會,我讓你走,讓你離開,只要你永遠別再出現。可是,你看看你,你為什麽又要出現?”

牧華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他看着秦勝,緊緊的盯着,再也無法維持笑容。

“狗,終究還是狗。秦勝,你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過去的痛,還沒讓你學乖是嗎,來找我,又想得到什麽呢?我現在的生活那麽美好,我的事業一帆風順,我很快就能擊垮朝陽。你看,我正是春風得意呢,你為什麽又要出現呢?”

逐字逐句,他說得有些咬牙,卻依舊保持風度,不讓旁人發現任何異樣。

“滾出我的視線吧,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秦勝點了點頭,他懂了。這是拒絕,自己還沒開口,他便已經給予的拒絕。

三年的确改變了他,卻依舊讓他對牧華不懂絲毫。

原來是他錯了,他以為對惠裏家族做的施壓,是逼自己來見他的方式。看來,他又一次傻傻的高估了自己。

好吧,既然如此,那麽他也沒必要擔心了。

該出的氣,他已經對自己出了。就算罵得再難聽也無所謂,心不會再像從前那麽痛了,已經不會再痛了呢。

“您說的是,我會從此滾出您的視線。所以,請您不要再為難龍川家,您有氣,盡管對我撒就好。”

邊說,邊在桌上放下買單費,倆人的份。

“打擾您寶貴的時間,當真的抱歉。這杯,便算我請您的。”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站起身,他對牧華再次點了點頭。他保持着良好的風度與尊重,然後默默的轉身。

一步,兩步,三步,再也跨不出第四步。

手被牢牢抓住,整個人被固定在另一人胸前,動彈不了分毫。

“我有數到三,在心裏。可是你沒有走出我的視線,所以……不要走。阿勝,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讓我來守住你的幸福。”

“幸福嗎?”

背對着他的人身體是放松的,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緊張與僵硬。

這樣,是不是代表在他的心裏,他已經激蕩不起絲毫漣漪。

沉重的感覺,是帶給他的,而并非被困在原地的他。至于幸福,他想,他早就已經得到了。

沒有痛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幸福,過去奢望的遙不可及,在清醒之後,當然也是一種幸福。

所以,還要誰來守住呢?他能靠的,只有自己,而今能讓他信任的,也唯有他自己。

“您千萬別說這樣的話牧總,我的幸福,當然不該是您這樣的大人物來施舍的。”

“住嘴!秦勝,你到底想怎樣?”

不顧大庭廣衆,即使說着不同于此地的國語,同樣引來了周遭客人的關注。

那些指指點點的人已經認出了那名高大的華人,年輕俊美,經常出現在媒體報刊上。有些人拿出手機,想要偷偷拍下這個難得的畫面,而更多的人,紛紛議論着這場鬧劇的始末。

他們,成了最好的觀衆,而他們,卻成了觀衆最好的娛樂。

可笑,真正的可笑。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嘆息與無奈在臉上一一顯露,而後,他選擇了另一個選擇。

反手拉起牧華,秦勝帶着人疾步走出咖啡館。

他習慣了備受矚目,他是天之驕子,可他卻不是。

鎂光燈與衆人的目光,會勾起他太多不愉快的回憶。

幸福,這就是他的表現,想要守住他的幸福?不是他太過天真,那就只有自己太過愚蠢。否則,他憑什麽在踐踏了他的一切尊嚴,摧垮了他的所有堅強,親手将他推入地獄後,再來跟他提及早已灰飛的幸福。

面對Ray驚訝的表情,秦勝有禮的打了招呼,随即淡然的跟着牧華一起坐入私家車中。

他不知道Ray會把他和牧華帶去哪裏,他需要知道的只是,牧華答不答應別再為難龍川家。他想到惠裏這幾年對自己的做的一切,心底湧起的反抗念頭就能壓下。即使坐在他身邊,即使身體貼得那麽近,即使鼻尖充斥着他的味道。

一路的沉默,在下車後,成了客随主便。

牧華再次奪回了主動權,霸道的拉着人往莊園裏走。驚鴻一瞥間,秦勝能感嘆的只有這間華麗的獨棟別墅。

有錢人,果然就是不同。

那麽,是不是他即将再一次讓自己重溫過去的種種?看來這美麗的地方,終究也要成為他眼底的地獄。

他替它不舍,他很想勸他別那麽做,糟蹋了這麽個好地方,而他也确實那麽做了。

自然,換來的結果在意料之中。

“秦勝,你就非要那麽作踐自己?”

作踐?想到過去的自己,秦勝不禁笑起來。還真是他媽的貼切。

不過如今,作踐他的似乎已經不是他本人。

“牧華,牧總,牧老板。您确定,作踐我的不是您嗎?似乎,您更想看我被您作踐的樣子呢。”

“啪——”

臉頰上頓時火辣辣的痛。轉回被打偏的臉,秦勝動了動嘴角,笑容依舊。

看吧,被自己揭穿心事,惱羞成怒,這才他是真面目。

“我真慶幸,這三年的生活裏,沒有你。”

***

接下來是小劇場時間.

接受采訪的是本文主人公,高居渣攻第一寶座至今無人能及的牧渣渣,大家扔菜皮歡迎!(噼裏啪啦除了菜皮似乎還有香蕉皮囧)

作者提問:牧渣,據說你已經渣到極致,不少朋友建議你可以去自由的屎,別拖上阿勝就行。你覺得如何?

牧渣:哪個混球說的?我屎了誰給阿勝幸福?

作者:衆人表示就你這樣,這輩子給不了阿勝幸福了。╮(╯▽╰)╭攤手。

牧渣:我來個去!誰說這話站出來?!老子跟他沒完啊!雖然我之前是比較渣,可我有真心忏悔,沒見我三年後痛改前非,跑來挽回了嗎?!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們都不給我機會,讓我怎麽表現來着。

作者:那你三年裏到底跑去幹嘛了?做個忏悔需要做三年?忏悔你妹啊這速度!

牧渣:你也知道柳敗類多陰險狡詐一個人了。說白了,當初要不是他冒出來,我也不會對阿勝那個那個……這個這個……哎……

作者:(冷眼瞪)你看你,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錯就是錯,還給自己找借口!難不成你還想說,你一直以來就喜歡阿勝,對阿勝利用是假的不成?

牧渣:……才不是,利用……是我錯。但他當初對柳敗類好幾次暧昧來去的,的确是刺激我了。我他娘就是吃醋了咋樣!哼,這個柳敗類,現在算是被我打壓了。三年啊,老子花了三年時間才擺平諸多事端。

作者:你确定這不是你又一個陰謀借口?喂,我說好漢不吃回頭草,你不如就放棄了吧。

牧渣:滾他媽的好漢,老子大不了不當。

作者:囧!面子裏子都能丢,寶貝勝兒子,看來你娘親是不能阻止這渣繼續來糾纏你了。

牧渣:(斜眼冷睨)你要趕阻止,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阿勝的什麽人……後果你知道的。

作者:掀桌!你這是在威脅我?老紙是親娘老紙最大!你再威脅老紙就讓我兒子被柳敗……呸,被柳清遠帶走!

牧渣:(被氣得一臉鐵青,咬牙)你敢這麽做試試!

作者:(被吓得後退一小步)老紙是親娘是上帝!有什麽不敢的!……等等,你要幹什麽?!

牧渣:(鐵青着臉端冰凍茶水過來)喝茶,喝了後把我家阿勝帶過來!

作者:(得意喝茶,心裏爽的要死)哼哼,我還以為你真敢繼續這麽威脅下去呢!

……

咳咳,以上純屬惡搞,但就作者本人觀察,牧渣的話還是相對可信的。╮(╯▽╰)╭請各位自由的打分,看到底給不給他一個機會了。(PS:小小聲說,其實親媽收了兒子不少好處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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