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牧華清楚的明白,他想他從沒像此時此刻這般的清醒。

回不去了,他終于承認了這點。盡管心裏千萬個不甘,可卻是事實擺在眼前。

秦勝變了,他不再是過去的他。而改變他的,那個令自己痛恨的人,就是他自己。

“阿勝,對不起。”

看着秦勝被自己打紅的側臉,那僵持在半空的手頓時無所适從。堪堪收緊了放下,卻不知如何面對那雙平靜無波的眸。

人總在失去後,才明白珍惜的重要。

然而他還不懂,不懂如何在感情中,去扮演一名弱者,去挽回這斷不想失去的感情。

為此,他等待了太久,等他羽翼豐滿,等他真正能将他納入他的保護。

“不用跟我道歉。”

秦勝回答得毫不猶豫,語氣裏絲毫不起波瀾。仿佛剛才那帶着侮辱性的一巴掌,在他心中根本激不起任何情緒。

為什麽?很簡單,他不想自己再受眼前的男人任何一點的影響。

既然不愛,那就要清楚的劃清一切界限。

淡淡的嘆息,他沒有躲避牧華灼熱的視線。看着他,然後清楚的說完心底的話。

“牧華,好好對待你的妻子,好好守住你如今的幸福。別再為了我花費心思。”突然露出笑容,是一種釋然,一種解脫:“我已經給不起你幸福。”

三年前,他給了他所有的幸福;三年後,他除了自己一無所有。

如果,他還不願放手,他還想像過去一樣,玩弄他的溫柔。那麽,得到的結果,絕不會跟三年前一樣。

因為這一次,他再也輸不起。

他以為他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明白;而依他對牧華過去的了解,他絕沒有想到在自己說出這些話後,他還會有所挽留。

可,當那強健的雙臂牢牢箍住自己,當他感覺到身後急促的呼吸,秦勝是錯楞的。

他的怔楞讓他錯失了最佳的反抗機會。

下一刻,天旋地轉,易地而處。

他,居高臨下,宛如帝王;他,委身伏地,唯有悵然。

“阿勝,別這樣。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你一定忘不了我。”

秦勝聽見耳根後傳來呢喃的話語,濕熱的吸氣沿着脖頸一路來到側頸。

“別這樣對我,勝。”牧華閉着眼從他身後輕吻着他露出襯衫外的白皙皮膚,比記憶中更細膩的感覺,讓他心中的克制不住泛起的欲-望。

禁欲了三年的身體,受到這樣的刺激,要不是他超人的自制力,早已顧不得其他直接将秦勝壓在身下,好滿足自己。

可他沒有,他不想讓自己再失手傷害他。剛才那情急下的一掌,已經夠讓他後悔莫及的了。

一反之前的抗拒,背對着他的秦勝竟然放松了身體,緩緩貼近他胸前。

這算什麽?是答應了他的請求?是原諒了他剛才的沖動嗎?

來不及細想,那強烈湧出的渴望,讓牧華再也無法等待。一把拽着秦勝轉身面對自己,猛烈的吻上他的唇。

冰涼的唇,唾液中帶着淡淡的薄荷香。他沉迷在情欲中,卻看不清對方眼底清晰的冰冷。

是的,一切都不同了。

牧華與秦勝,沉淪的不再是過去可悲之極的他。

不知是誰先扯開對方的衣襟,只是當彼此的身體逐漸升溫,那股強烈的欲-望早已無法壓抑。拉扯着外套,接着是裏面的襯衣。牧華的領帶松了,秦勝皮帶也被他一把抽落在地。跌跌撞撞,像是倆頭失控的野獸,宣洩着彼此的情緒。

褲頭的紐扣被解開,秦勝感到大腿一涼,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敏感的輕顫。下一刻,腳下踉跄,被褲腿絆倒,整個人撲倒在床墊上。

身後的壓力緊跟而上,沒有給他絲毫的喘息空隙,雙手被拉扯着固定在頭頂。絲質的觸感繞上手腕。

不由冷笑,即使看不見背後人的動作,秦勝也能猜到他想怎麽做。

“我不會逃,還是你想玩這種游戲?”

忍不住譏諷的口吻,卻不在乎背後的人正在對自己為所欲為。他能感到牧華指尖的滑動,每一寸每一寸,都仿佛在他背後的肌膚上點上火焰,讓他感到灼痛難耐。

牧華沒有停下侵犯的動作,是秦勝先向自己妥協,是他先給了自己機會。他知道,秦勝或許并不情願,他猜不透他這麽順從的原因,卻也不願意再故作清高,故擺姿态。

他牧華,從來都不是個聖人。

“并不是怕你逃。”

他不是怕他逃,而是怕自己看見他此刻的表情。他……不願看見,秦勝此刻的表情。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流露出的痛苦與糾結。

就讓他背對着自己,在時隔三年後,放縱一回自己的感情。

“勝,我要進來了。”

輕輕舔過秦勝的耳廓,濕熱的氣息萦繞在他後頸,沿着他的背脊落下一連串密密麻麻的親吻。

伸手幻上他的腰,眉頭不由輕皺。好瘦,這幾年,他比以前更清瘦。剛才穿着衣服未曾發現,直到此時,才不由因為發現而心疼起來。

心中,更不信他的說辭。如果忘了自己,那麽為何過得不好?如果過得好,那就不該如此清瘦。

阿勝,這個傻瓜。還是如同過去一樣呢,喜歡逞強。

只是比過去沉穩不少,精進不少,也懂得如何欺騙自己了。

即使回不到過去,只要秦勝對牧華還有感情,那一切就不算完!

那繃緊的肌膚,還有那雙緊緊抓住床被,甚至青筋暴起的手。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秦勝也同樣痛苦,并且比自己更痛苦。

心底升起不舍,說好不再傷他,似乎又一次次不由自主的傷害了呢。

用男人的身體去承受這些,他本就不喜歡。過去,他可以憑着自己對牧華的愛,跟他一次次上床。他甚至會覺得高興,因為那是彼此感情的羁絆,是他能站在他身邊,貼近他、靠近他的方式。

可是如今呢?又是為了什麽,讓他非要跟牧華發生關系?

明明就不喜歡,明明不願意。此時此刻,在他身下,承受這些痛苦,仿佛都成了作繭自縛,成了可笑的笑話。

他只能催眠自己,他告訴自己,他只是為了自己的目的。

為此,而不折手段。

這具身體,就好像早就被烙上了烙印,被改造了機能。明明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性-愛,卻惟獨只有牧華可以。

不會吐,不會犯冷,不會胃部抽痛。甚至,他還能慢慢從中得到快-感。而這些,只有牧華可以給,除了他的任何人,都不行。

他有潔癖,他早就知道,并且嚴重的很。

所以如今面對牧華,他只為自己感到可悲。

身體,忘不了他。

秦勝無法對自己的身體撒謊。

耳邊傳來低低的笑,徘徊在頭頂,讓他唇邊的笑容更苦澀。

只是牧華看不見秦勝的表情,而秦勝同樣不知道,牧華那笑聲背後的不安與忐忑。

他雙手親密的摟着他,将臉頰貼在他的後背。

“阿勝,我很想你。”

這是真心話,他想他。所以如今,他來找他了。

“呵呵……你還是那麽自以為是呢。”

秦勝先是沒動,卻又在說完話後不顧身體的痛,突然強行轉身,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牧總,您得到了滿足嗎?那麽,作為報酬,懇請您不要再為難龍川家。” 他看着牧華,淡淡的笑着。他的表情訴說了一切:這不過是場交易,而他,根本不在乎他對他做的一切。和他發生關系,只是為了換回他想要的結果,僅此而已。

牧華愉悅的表情褪盡,他沉默的看着秦勝,眼神複雜而陰暗。

他很怕自己失控,可他更怕,失去眼前這個男人。

三年後,當他無法再忍的時候,他回來了。他要找回屬于他的東西,可卻發現,即便自己用了心,或許這個東西也不會再屬于他。

這份不安,這份恐慌,從未有過。

甚至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甚至面對最強勁的對手,都從未有過。

“阿勝,告訴我,你只是在開玩笑。”

他笑得虛弱,表面的陰狠不過是僞裝自己的武器。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此刻的自己,根本不堪一擊。

沒有什麽不敢承認,他從不掩飾自己在秦勝離開後孤僻乖張的性格。只是秦勝,他心中的那人,不曾知道,也不會知道。

秦勝靜靜的回視,沒有逃避他任何的窺探的眼神。他緩緩開口,在牧華來不及阻止前,那些看似無情的事實已然出口。

“不是。我不會跟你開玩笑。”

他斂起笑,此刻已只留平淡。

“牧華,我已經給不起你任何東西。放過我吧。”

大家,端午節快樂~!

這周忙于工作,加上答應了要更《重瞳》故此文可能暫緩更新。

>.<不過我有時間就會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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