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學校裏笑笑不再做什麽事都如驚弓之鳥,畏首畏尾。她漸漸記起了除了成萍、小胖、孔靈、雙生子之外其他人的名字和長相。物理實驗她和林森配合的很好,他們以滿分的成績第一個完成實驗。她開始感覺自己回到了溫暖濕潤的亞熱帶,而不是在寒帶與企鵝共舞。
為了培養自己的氣質,笑笑跟着孔靈參加了學校的舞蹈隊。剛去那會,舞蹈老師見她手長、腳長、脖子長,欣喜地認為是個好苗子,要好好栽培。幾節課下來,除了壓腿壓筋時關節依舊吱吱作響,還總踩不到律點上之外,她總算能适應下來。直到有一天,那個老師問她:“笑笑,你是不是很少曬太陽?”
“呵呵,”笑笑老實的回答:“是挺少的。”心裏暗自高興自己的白皙皮膚養成術的成效是如此的卓越。
“那你得到醫院裏檢查一下是不是有骨質疏松症!”
“……”
笑笑被噎得半天沒緩過神來,想着過幾天去辦理退社吧。幸好,下節是數學課。她最開心的是在數學課堂上,她很擅長數學,能領悟數學的奧妙。在數學課上,沒什麽能難倒她。
初中的數學分《代數》和《幾何》兩冊。老師總是在一段時間先教《代數》,下段時間再教《幾何》。也因為這個原因,每次到了換書的時候,總有學生拿錯書。不過這道也沒什麽,可今天的情況實在是特殊,好學生林森和他的同桌竟然都帶錯了書,現象真是千年難得。
“大家互幫互助,分享一下書。”老師很老道地處理。
笑笑見她和小胖各有一本,便大方的将自己的書出借給林森。
自從完美地完成了實驗後,她時常出沒他家的大宅子,黑皮長得很快,從原來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小東西長成了站起來都有她高的大狗狗。帶黑皮散步時,她都快牽不住它了。
數學老師姓陳,臉上有道淡淡的刀疤,同學們私底下叫她刀疤陳。她有個癖好,每次總會在黑板上出幾道非常難的題目,然後看着上去的小朋友,抓耳撓腮做不出來的窘樣,得意地大笑。
這次她點到了笑笑和小胖,因為小胖剛剛纏着她玩紙面游戲。她正用口語對他說NO的時候被刀疤陳抓個正着,“既然那麽想發言,就上來吧。”
站在黑板前的小胖緊張地連粉筆也握不住而落在地上。笑笑撇開自己的白色粉筆并沒有給他。她偷回頭瞟見刀疤陳正背對着他們,檢查某個同學的做題的情況,而其他同學都如鹌鹑一般縮着腦袋,眼神不敢四處飄散。正是好機會,她提起粉筆頭雙管齊下同時開始答題。
初二的數學題目,在她的眼中如同1+1一般簡單。她如閃電俠一般極速中将題目坐好,然後拍拍粉筆灰自鳴得意地傻笑。忽略了小胖和臺下另一個人驚訝地表情。
刀疤陳看起來失望極了,揮揮手讓他們下去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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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是個缺心眼,一下課,便将剛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拉着笑笑繼續玩紙面游戲。他就像剛長牙咬着拖把不能松口的黑皮。笑笑無奈只得同意。其實這個游戲的規則很簡單,就是雙方在白紙的兩端畫上數量相等的飛機和坦克,然後用兩種顏色的筆跐劃過去,誰最先全面殲滅對方,誰就贏了。
笑笑将自己的圓珠筆垂直地立在課桌上,輕輕按住筆端,微微使了點小力,讓筆尖劃了出去。她的技術很糟糕,完全找不準方向。可小胖恰恰相反,他的力道恰當,方向精準。命中率很高。幾個輪回下來,大半個江山都被他占領了。這使得笑笑有些喪氣,她不再戀戰,想早早結束這場戰役,于是随便一劃,圓珠筆飛了出去。
她彎腰想去拾,卻瞧見一雙嶄新的阿迪達斯運動鞋出現在她的眼下,“哎,那……那……”還不及叫出聲,那雙鞋子已在她的筆上碾過,她聽到圓珠筆被踩得粉碎的哀嚎。
“呃,對不起,”始作俑者表情古怪地道歉,眼底卻看不出懊悔,“我只是想來還書。”
那可是時下最時髦的香氣圓珠筆,笑笑只顧着哀悼自己的筆,沒心思理睬他的後半句,順手将還回來的書塞進了包裏。然後仍舊白癡般重複着:“那……那……”
“我賠。”他言簡意赅。
“好,”她馬上恢複正常并要求道:“一模一樣的。”
“更貴的都可以。”他應道:“随你選。”
“說定了,”氣焰有些嚣張,笑笑想恨斬他一刀,買只萬寶龍榨幹他。
“行,放學後我們一起去選吧。”
“一起去幹嗎?”小胖突然探出頭問:“約會嗎?”
他的斷章取義讓笑笑很頭痛,可兩個人卻都不置一詞。
“好呀,你們早戀!”他繼續主觀臆斷說着讓人吐血的話,“我要告老師,除非你們給我封口費。”
上課鈴讓全班同學包括多話的小胖安靜下來,笑笑舒了一口氣,轉過頭來聽講。看着坐在她前面這個此刻全神貫注的男孩,有種很奇怪的錯覺,總覺得他剛剛的行為是故意為之。可為什麽呢?難倒是嫌她和小胖太吵了?
很快的,放學後,相約的兩人從校門口北走10多分鐘,來到了家有名的筆行。林林總總的書畫用品被店主整理的韻味叢生,它是嘈雜小街上典雅別致的風景。
在琳琅滿目的筆前,笑笑一番海選加PK後,挑出了款粉黃色透明外殼的圓珠筆,因為它的筆蓋是笑笑最喜歡的加菲貓。
“就這只吧。”她開心地遞給身後漂亮的小款爺。
小爺繃着臉提醒:“你還沒試過。”
“哎哎,”她大喇喇地說:“姐是視覺系。”堅持将筆在湊在他眼前晃着。
小款爺兩個眉毛擠到了一起,“哧”地發出怪聲,也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抽過筆走到了櫃臺另一端,在放置在那的紙上,寫着什麽,筆鋒卻不見胡亂。
隔着筆海偷偷地觀察他。這個脾氣很拗的小P孩正一絲不茍地努力地試着筆。他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眸,可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專注,仿佛他是用他的心書寫。
突然,她想到自己曾經看過一本叫《試筆本上的哲學》的書,客觀又詳細地分析了或千姿百媚的字體或無奇不有的內容或五花八門符號與試筆者之間的千絲萬縷。那些試筆者在不經意間,書寫着內心最隐秘的百态。
又突然,很想知道以小林森現在的性情學識修養,在試筆時會寫着什麽?她悄悄地走近他,偷窺究竟。
密匝匝的,整整一張A5的紙上布滿:
笨蛋花笑笑,笨蛋花笑笑……
她的名字昭然地與笨蛋比鄰,以靜默的姿态呈現在她面前。笑笑不由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可對方畢竟是個14歲的小鬼頭,她又不好發作。同時她又有種奇異的感覺,特別是筆尖“沙沙”摩挲出自己的名字時,她渾身癢癢的,仿佛他的落筆點不在那張土黃色的紙上,而是在她的心尖上。
“怎麽了?生氣了?”他的聲音如平常一樣,柔得如天鵝絨似的。可眼睛裏卻藏着暗笑。
她瞪眼怒視着他那張秀氣幼稚的臉,他的眼睛亮了,似乎是期待着她發火。可笑笑畢竟是個成年人,轉眼間收回了怒氣,摸着他的頭說:“乖,試一下就好了,店家虎視眈眈地盯了你好久,怕你錢不付卻把墨水寫光了。”
男孩的頭像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小林森顯然也是,他厭煩地甩開她的手。
“再說你滿張紙都寫得我的名字,難不成你暗戀我很久了?”
他漆黑的眼睛裏閃過不知名地憤怒。擱下筆,嘴巴咬得緊緊的,手将寫滿她名字的紙頭揉成團扔進廢紙簍裏。
“我是在罵你,真是個笨蛋!”他說道,低低的聲音有些急。撂下一張10元大鈔扭頭離開。
笑笑錯愕地看着的匆匆的林森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地不解他為什麽生氣。
接過店家找的零錢揣在兜裏。轉身之際又看到了那個在廢紙簍裏沉默的紙團,她驀然乍現在腦海裏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紅紅綠綠的鈔票!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帥哥富商--林森,少年時期的試筆紙,堪比蘇轼的《在儋耳書》呀。這個靈光讓她雀躍不已,她開始幻想若幹年後她将這皺巴巴的“試筆塗鴉”放在淘寶上競買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情景。
“我看行,改明兒讓他落個款。”她嘟囔道。
“王虎,我剛發下來的練習本你看到沒?”一個少年在問同桌。
“沒!那東西有誰會要?”王虎連“偷”都懶得用。
林森撇撇嘴,“最近總是少些奇怪的東西……”
之後一連串詭異的想象發生在林森身上,不是用到一半的橡皮沒了,就是上體育前還好端端挂在籃球架上的校服紐扣被人故意扯了去。這實在讓他摸不着頭腦,費解不已。
好在因期末考試在即,這種現象減弱消失,而他不願多花精力再追溯,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也就随它去了。
初二的學業對笑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為了低調,不引人注意,她不費吹灰之力将自己的期末成績控制在第10名左右。而林森依然是全班的第一名。讓他唱他的詠嘆調吧,她還是唱她的小夜曲。畢竟她不想被人當怪物般議論。
考試過後,春節便至。笑笑忙着随爸媽到親戚家串門。年初一,爸媽帶着她去奶奶家。奶奶和爸爸的幺弟一起住,離他們家很遠,特別這時的交通還不便利,單程就要花2個多小時。可是奶奶很疼她,每次都會親自燒很多她愛吃的菜肴等着她來,來了後總喜歡抱着她猛親,“我的小金孫、我的小乖囡”的叫。所以即使再遠再忙,笑笑都會去看她。
拎着大包小包的爸媽,走在她的前面,毫無言語溝通。當中留出很大的空當,頻頻有自行車從中穿行。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兩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了呢?
不行,她鑽了過去,一手勾着一個人的胳膊,努力制造着話題:“那個……我的前排是個很奇怪的男孩。他不說話的時候像個自閉兒。一旦說話就很毒舌,會說些讓嘔血的話。”
“智者寡言!”爸爸接過她的話。
“老爸,他說你女兒是笨蛋唉~~”笑笑偏着腦袋在爸爸的尼大衣上來回蹭,“你竟然說他是智者!”
“哈哈,”爸爸爽朗地大笑,“那你可能真得很笨。”
“老媽,你看,連老爸也欺負我。”她假裝向媽媽求救。
媽媽不負衆望地回道:“誰說的?我家的女兒最聰明了!”
笑笑又将頭枕到媽媽的肩膀上,“還是媽媽最痛我。”
一路上,老柘葉黃如嫩樹,寒櫻枝白是狂花。凄凄冬日裏,竟有了絲春意。
以前的笑笑膽小害羞,見了大人總是躲在父母身後不敢講話。而現在的笑笑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縫人必叫:“叔叔你好帥”、“阿姨,你好漂亮”、“奶奶,新年好。”、“爺爺,恭喜發財”等等,叫得大人們心花怒放,高興地不得了,因此笑笑得了比往年更多的壓歲錢。那一刻她頓悟到大人和小孩的區別不在于智商和見識,而是臉皮的厚與薄。
年初四,該跑的親戚全跑光了。一大早笑笑從外面拿回個信封,打開後驚喜地大喊:“老爸,老媽我中獎啦。”
“中什麽獎,瞧把你開心的。”媽媽在老遠的廚房問。
“是旅游雜志的抽獎活動,我中了第一名。獎勵是:免費杭州兩日游,下榻香格裏拉總統蜜月情侶套房,旅費和餐費全包,還有一頓兩人份的海鮮自助燭光大餐。”她跑到廚房将媽媽拉了出來,“你和爸爸去吧。”
媽媽笑了笑邊往回走邊說:“都老夫老妻了,還蜜月情侶呢。”
笑笑一急又蠱惑在沙發上看體育新聞的爸爸:“總統套房,360度的視角的觀景玻璃房,連浴室都是玻璃做的,可以看到杭州的全景。”
爸爸的眼皮垂了下去,有點提不起興趣,“再說吧。”
笑笑黯然了一小會,又晃着獎券對媽媽吆喝着:“可是明天就截止了呀,不去就浪費了。”
媽媽本就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女人,聽到“浪費”這個字眼很敏感。她顯是被打動了,“可是只有兩個名額,那你怎麽辦?”
“哎呀呀,我怕什麽呀,家裏那麽多菜,能讓我吃上2個星期呢。”笑笑推着他們兩個,“快去換衣服,否則就趕不上了。”
待他們搗鼓好,笑笑又迫不及待地将他們推出門,送他們到了集合的地點,見他們上車,大巴緩緩啓動,最後絕塵而去。她暗暗發誓:“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們幸福的!”
回到家門口,摸了口袋才發現自己離家時太急,忘記了帶鑰匙。
怎麽辦?成萍一家去了去年暑假因電話升級而錯過的黃山;而孔靈随着校舞蹈隊去了白俄羅斯表演。身上又一毛錢沒有,還是去火車站找個候車室湊合一宿吧。
江南的冬天,濕氣很重,格外地寒冷。笑笑縮緊了脖子洩憤地錘了下鐵門,忿忿地回頭卻撞上了一堵牆。鼻子好痛!
咦?怎能會有牆?定眼一看原來是某人的胸膛。郁悶地擡頭,“林森,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今天穿着米色的絨夾克,裏面的藍帽衫連頭套着,雙手插在牛仔褲側袋內。
“我有親戚住着附近。”他面無表情地說。
這個小鬼頭,什麽時候偷偷長個,現在的他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了。而她需要仰着頭和他說話。
攥着他寬大的夾克,額頭抵着他的胸膛,弱弱地問:“小林森,今晚我無家可歸,你可以收留我嗎?”語氣分外的楚楚可憐。
“那……”頂頭上傳來悶悶的聲音。随即一雙大手撫上她的臉龐,滑到了她的下颚,輕輕啓力将她的臉擡起。
笑笑努力用祈求的眼睛盯着他,他的幽深的瞳孔越來越大,紅潤飽滿的唇瓣離自己越來越近。笑笑的心跳加速,就在她渴望着什麽要到來的時候,漂亮的小正太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
她真想揍自己幾拳,真是個沒出息的家夥,想用美人計,反中了別人的美男計。被電得七葷八素,連初衷都忘了。瞧,現在被恥笑了吧。
可是不管如何,他同意了。
到了他家,吃飽喝足之後,林爺爺抓着她要下圍棋。笑笑的圍棋功底很差,只是從爸爸那學了點皮毛,本不願出洋相的,但又想到吃人家的嘴軟,便勉強同意了。好在有小林森偶爾的指點江山,輸得倒也不慘,有時還會小勝半子。
稠濃的夜幕降臨,笑笑被帶進了房間就寝。在老教授的家裏最不缺的就是書。她發現連這客房的床頭櫃上都堆滿了書,有些還是夾了書簽的。窗邊一架高倍的望遠鏡正透着窗口朝向天空,她好奇地瞅了一眼,那些星體一閃閃的,像是會呼吸有生命似的。放下望遠鏡,她又注意到角落裏黑色寫字臺上有着一臺386電腦。古董呀,古董。不過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現在的普通家庭只耳聞過有個叫“電腦”的東西,能親眼看到的已算少數,有幾個能擁有的呢。算算時間,耳熟能詳的486要2年後才會出現在中國市場上呢。笑笑不由地走進它,伸手摸了下機箱,是溫熱的,她訝異地收回了手,電腦剛有人用過。可是倦意襲來,她不想糾纏這個問題,于是快速地鑽進了暖暖的被子。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矢車菊味道充盈着她的鼻腔,她昏昏欲睡。
“咚,咚”忽然,她聽到有什麽東西敲打玻璃的聲音,而這聲音是從窗戶那傳出來的。好像在試探什麽。
可她中了瞌睡蟲的毒太深,已經不想起來看個究竟了。
過了很久,又聽到一連串的響聲,今天太累了,她打算即使是10級地震她也躺着哪也不走了。
然後一切又安靜下來,只是她的臉隐約有些癢,就像羽毛劃過肌膚般瘙癢。她的手很重,重的她擡不起來去撓癢,算了,也許過一會就不癢了呢。可是這根羽毛一直在折磨她,而且越來越歡。笑笑搖了搖頭,用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聲想驅散這擾人羽毛,最終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早上起床洗漱好的笑笑望着鏡子裏的微腫的嘴唇發愣。
早餐桌上只有她和林爺爺兩個人,她四處環視尋找着林森的身影。
林爺爺笑吟吟地解答:“林森在洗澡,馬上就來。”
她哦了一聲,小聲地問:“林爺爺,你家的客房是不是很久沒人住,床上不幹淨呀?”
“這怎麽可能,”林爺爺的聲音高了許多,“你昨晚睡得可是林森的房間。他就是怕客房久未人住,會有異味,你不喜歡。”
“對不起,”她嚅嚅嗫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說話間,浴室門被打開了,裹着件厚重浴袍的小林森見了她明顯遲疑了幾秒,然後選擇了離她最遠的斜對角坐下。随手将剛剛擦過頭發的浴巾丢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始吃起早飯。
擺這譜給誰看?笑笑有些生氣,在學校裏他們不總是一起吃得中飯嗎?
可一想到昨晚她睡在他的床上,她的臉不争氣的紅了,他們這樣算是同床共眠嗎?天呀,花笑笑,他是個才14歲的小正太,你滿腦子什麽□□思想呀!她又想恨恨地揍自己幾拳了,怎麽最近總是有自虐情緒呢?
可又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他,肩膀比初見時厚實多了,淩亂的頭發還滴着水珠,順着他的頸脖流入他暴露在外,又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上,他的身材不是“白斬雞”型的,昨天撞上去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出來,很硬,還有“嘭嘭”聲,比她想象中有料。這個小正太也太秀色可餐了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她将問題回恢複到自己的嘴唇上,低頭用手指蘸了點冷水碰了碰唇瓣,“不是跳蚤咬的,冬天裏又沒蚊子。我怎麽會這樣呢?”
“可能是過敏吧。”林森垂着頭,摸着鼻子咕哝着似乎是替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