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君

暴君

衆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個年輕的公子哥,白面小生,五官分外精致,模樣清秀,個子不高,舉手投足之間透着些秀氣。

他走到臺前,手裏握着那只毛筆在紙上提下:

律轉鴻鈞佳氣同,肩摩毂擊樂融融。

不須迎向東郊去,春在千門萬戶中。

這一首詩剛提出,便引來底下一片唏噓。

最後一句更是道出了無盡的元旦氣韻,讓人回味無窮,叫在座的人拍案叫絕。

宋舒魚最近剛學了些古詩,品着這首詩,忍不住道:“這人也太厲害了吧,這首詩寫的太好了。”

眉眼之間盡是欣賞和贊許。

白流香搖着折扇,不疾不徐的給自己斟了杯酒,又給裴恕滿上,略帶不屑的語氣:“厲害個雞毛。”

宋舒魚皺眉,她覺得這個白流香就是欠的很,人家作出一首詩,結果他私底下潑冷水,一定是嫉妒,嫉妒別人比他厲害,比他帥。

不像将軍,不嫉妒也不針對。

“你行你上,你要覺得自己比他厲害你就下去與他比一比。”宋舒魚妄圖用激将法來讓白流香下去出醜,她堅信白流香絕對不可能作出比這首詩還好的詩了。

白流香目光流轉,落在裴恕身上,見他面無表情,輕笑:“如果抄詩都算厲害,那我肯定把他秒的渣渣都不剩。”

宋舒魚驚掉了下巴,這三觀樓裏都是各路才子佳人,如果是抄詩怎麽可能不被發現!

“別人又不瞎,抄詩肯定會被發現的。”宋舒魚覺得這個白流香就是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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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确實發現不了,因為這首詩沒有發表過,別人怎麽會知道呢。”白流香說話時又看了眼裴恕。

宋舒魚伸手攔住了他的視線:“你說歸說,你總偷窺我們将軍做什麽?難不成我們将軍臉上寫了詩?”

白流香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你是偷窺,小丫頭片子你搞清楚狀況。”

宋舒魚被這麽一說,臉色驟紅,這人實在欠揍,但自己明顯在口舌上落了下風。

“你這人不僅壞,還污蔑被人抄詩,我看你就是慫,根本不敢下去比較。”宋舒魚想,自己在口舌上占不了便宜,總歸要把他騙下去,讓他去和這在場的人比試,讓他出盡洋相。

白流香輕飄飄的說道:“這詩可是你家将軍作的。”

宋舒魚當即愣住了,似乎事情往不可預料的方向在發展,她看向了裴恕,這詩是将軍作的?

為什麽那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将軍面前寫出來?

她很肯定剛剛将軍砸了牌匾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寫詩這人位置靠着大門不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這個人是有意而為之,寫一首只有将軍知道的詩,可是他怎麽能确定将軍絕對不會拆穿他呢?

宋舒魚完全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流香公子果然還是老樣子,別人的一點點隐私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難怪這些年價格又見長了,真是扒在門縫裏偷窺別人私——生——活。”裴恕說道私生活時語氣明顯慢了些,似乎在刻意嘲諷。

特意還用了“偷窺”二字。

白流香眼尾輕挑,搖着扇子,根本不在意,反而笑道:“我覺得你今天應該挺麻煩的。”

裴恕聳了聳肩,沒說什麽。

白流香細細抿了一口清酒:“有時候我覺得你知恩圖報過了頭,将軍吶,別讓恩情變成一把雙刃劍。”

裴恕也抿了一口,一點點的酒精都有的他受的,可偏偏又覺得今天适合喝些小酒,應景生情即便這令人不大舒服,但情上是再合适不過的。

“你在教我做人?”裴恕輕笑。

白流香看他飲下清酒,眼睛眯起來:“白某是在告訴将軍,不必要的情不要留,否則只會傷人傷己。”

說話間白流香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宋舒魚身上,他瞧着她那雙墨綠色的大眼睛,那雙眼睛如同有攝人的魔力,如秋水一般,純白的珍珠裏夾着兩顆綠寶石,使人越看越沉迷其中。

這世上有綠眸的人不多,白流香這輩子有幸見過一次,便是前朝那位一雙綠眸的容妃娘娘,據說見過容妃的無一不被她的美貌吸引,最終淪為她的裙下臣,可世人幾乎沒有幾個見過容妃本人的真面目,連宮裏頭的宮女也幾乎很少見到容妃,并不是容妃低調,而是她這一生自打遇見前朝皇帝開始,便失去了自由。

前朝的皇帝耗費大量金銀財寶為容妃特意打造了容景閣,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也是容妃最後的葬生之所,她這輩子都被養在了容景閣,說好聽了是養在容景閣,說難聽了,那便是囚.禁于容景閣。

前朝皇帝禁止任何後宮妃嫔接近容妃,一來怕那些妃嫔傷害她一分一毫,二來怕有人觊觎容妃的美貌企圖帶她逃離這深宮。

裴恕又飲了一杯酒,目光如寒芒:“傷人傷己我都擔得起。”

白流香淺笑沒有繼續說明,因愛成魔,前朝皇帝不正是如此,才會一步步走向死亡,這世上最難控制的變成“情”字,否則怎麽會有那麽多癡男怨女。

宋舒魚聽得雲裏霧裏,剛剛還在說抄詩,怎麽氣氛就變得不大對勁了。

“裴恕哥,我聽說你回來了,怎麽不去找雲兒?”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來。

宋舒魚聞言轉過頭,看見了剛剛在樓下提詩的那男子,他不是個男子怎麽聲音這麽像女子?

那人掀開了包廂的簾子走了進來,腳尖輕盈,剛剛只是遠觀,覺得這個男子秀氣,如今走近,才發現這張絕美的臉,微施脂粉,濃眉大眼。

可這人是男是女?

看裝扮像男子,可聲音又是女聲。

那人的目光對上了宋舒魚,有一刻愣神,然後越過宋舒魚徑直走到了裴恕身邊。

那人瞧着裴恕身邊只有宋舒魚一張椅子,便道:“麻煩一下,你能不能讓個位置,我想跟裴恕哥坐在一起。”

宋舒魚憑什麽要讓?

她自己的位置憑什麽要讓給別人?

她當然不幹。

“不能。”宋舒魚直接了斷的拒絕。

那人不開心了,拉着裴恕的手臂:“裴恕哥~”

聲音極盡婉轉。

宋舒魚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個女子,女扮男裝,所以聲音才會如此像女子。

“小二,添張凳子。”白流香道,“多大點事,不過就是張凳子,雲郡主別鬧你裴恕哥。”

“雲郡主”三個字如同晴天霹靂,直直的劈向了宋舒魚的腦門,那個瞬間她感覺自己渾身僵硬,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看向了裴恕,看向了他身邊那個貌美如花的雲郡主,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這個人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念裴恕的詩,因為她知道裴恕不會當衆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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