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暴君

暴君

“誰鬧裴恕哥了,我這是趕巧碰上。”

裴恕伸手把雲郡主的手從她身上扒下來:“何雲,你現在這樣成何體統,女孩子家學男孩子在外鬧騰。”

宋舒魚感覺自己就像個多餘的人,她聽着裴恕的話,為什麽他沒有質問雲郡主抄詩的行為?為什麽他縱容了雲郡主?

裴恕總是告訴她做人要坦蕩,不能坑蒙拐騙,要做純善的人,可是當衆抄詩這是坦蕩的嗎?

諷刺就像盜版坐在了正版面前。

小二搬着凳子過來,卻不知道該添置在哪邊,宋舒魚在裴恕的左邊,白流香在右邊,搬着凳子左右為難。

“将軍,我去如廁。”宋舒魚站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她不想看見雲郡主,不想看見裴恕,在沒有遇到正版以前,宋舒魚可以心安理得享受裴恕的一切好,可是遇到正版以後,她才知道自己與她的差距。

雲郡主可以抄詩,可以任性,可以做不坦蕩的事,而她不可以,至始至終她都只是雲郡主的一個影子。

下了旋梯,宋舒魚胸口憋悶,她看着樓下提詩的衆人,在這人群裏她看見了尹如玉,她還是穿着那件粉色的水袖衫,她也看到了宋舒魚。

宋舒魚不想與她有任何牽扯,便撇過了眼,朝另一邊走去,尹如玉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怎麽?宋姑娘見着我就跑?”尹如玉依舊是那副嚣張跋扈的神情,絲毫不畏懼将軍府。

宋舒魚心情差的要死,語氣不耐:“你又想做什麽?”

尹如玉道:“上回你紮了我,本小姐今天要讨回來!”

“是我救了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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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玉氣急敗壞:“巧舌如簧,今兒個本小姐就是要讨回公道。”

宋舒魚不想跟她廢話,擡出了裴恕:“怎麽讨?我是将軍府的人?你找裴将軍去讨啊。”

尹如玉小臉氣的通紅,可她并沒有想用非法手段讨回來,趾高氣揚的說:“我們比作詩,誰輸了誰脫光了繞着三觀樓跑三圈,大聲說“我錯了”。”

這懲罰雖然不重,可是偏偏最是丢人,尹如玉代表的是尹長史,而宋舒魚代表了将軍府,輸了不打緊,丢了面可是大事,兩小孩哪懂這些。

宋舒魚才學了一個月,她并不知道尹如玉的水平。

尹如玉湊近她:“土包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字不識的文盲,不就是沾了将軍府的光,不過就是個下人。”

宋舒魚擡頭看向了二樓的閣樓,她這個角度剛好看見了雲郡主,她看見雲郡主抱着裴恕的手臂,想起了雲郡主抄的那首詩,如果她抄詩,裴恕也會縱容她嗎?

不知怎麽,她就想試一試,就想知道他會嗎?

“土包子,你道歉,我就不針對你。”尹如玉看她沉默不語繼續挑釁。

“我同你賭。”宋舒魚說。

尹如玉倒是有些意外:“輸了可別求饒。”

尹如玉和宋舒魚走到臺前,底下唏噓一片,兩個女娃娃上臺比詩,聞所未聞,叫底下一堆雅士紛紛咋舌。

“那不是尹長史的千金尹如玉嗎?我聽說她挺厲害的,六歲就能作詩。”

“這麽厲害嗎?今兒個真是有幸能見到這麽有才的小姐。”

底下傳來無數的讨論,大多關于尹如玉的,宋舒魚作為一個新人,初入京城,根本沒人知道她是誰,只知道這個小姑娘好像來自将軍府,具體情況一概不知。

只零星聽見有人說:“你們沒覺得将軍府的這位姑娘美的有些過分嗎?”

宋舒魚穿着紅色的襖子,白色的絨毛襯得她皮膚更加雪白,大眼睛裏時刻都是含水,在燈光下燦若星辰,有種與生俱來的楚楚可憐之感,叫人不舍得她輸。

尹如玉也聽見了,冷哼一聲,自信的提筆,在紙上寫下:

玉兔将臨門,祝福處處存。

爆竹天天笑,喜事朝朝聞。

一首簡單的詩,卻将新年的喜慶表達的淋漓盡致,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足以窺見尹如玉在詩詞方面的天賦。

所有的壓力全都落在了宋舒魚身上,尹如玉的詩已經超過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的能力範圍,宋舒魚多半是要輸了。

好死不死,尹如玉笑道:“諸位可能不知,我與将軍府的宋姑娘打了賭,這次比詩,誰要是輸了便要脫了衣服繞着三觀樓跑三圈,并且大喊“我錯了”,礙于我倆都是女子,第一項便去了,誰輸了只需要對着臺下的賓客大喊一聲“我輸得心服口服”就行了。”

好話壞話都讓尹如玉說了,她這話一出,底下便默認了是宋舒魚提出了的輸了要脫衣服裸.奔并且大喊“我錯了”,尹如玉十足的謙讓和大家閨秀之範,不僅拒了她粗俗的提議,還禮讓了她三分。

宋舒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她輸了,全三觀樓的賓客都得看她笑話,而她還企圖抄詩,若是這回真的抄詩,那中了尹如玉的下懷,又讓賓客們看笑話。

她現在進退兩難,本來只想知道裴恕會不會雙标,結果把自己推向了無法後退的位置。

宋舒魚低着頭,眉頭緊蹙,尹如玉模樣得意。

“宋姑娘,你莫要着急,我等你便是。”尹如玉道。

宋舒魚擡頭看向了二樓的閣樓,裴恕與那雲郡主也在看着她,即使隔得很遠,宋舒魚還是看見了裴恕眼裏的不悅,他在生氣。

是氣她不争氣,還是氣她給将軍府丢臉?

雲郡主抄詩讓人驕傲,而她上個臺就惹他生氣了。

“宋姑娘,答不出來認輸也可以,這個比賽本來就是對大人的,沒關系。”尹如玉聲音淡淡的,好似真的為她考慮似的。

宋舒魚揪緊了手指,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丢人。”底下已經有人開啓了嘲諷模式。

“将軍府的臉都丢盡了,答不出來還要硬上臺,到底是怎麽想的?”

“空有一張好看的臉,花架子。”

臺下的聲越來越響,宋舒魚往後退了一步,好像全世界都在等着看她笑話。

“我怎麽不知道将軍府是靠對詩贏面子的?”裴恕的聲音铿锵有力,每一個字都砸在宋舒魚的心上。

賓客們一齊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裴恕從二樓翩然而下,他輕功了得,動作矯健,墨色的衣服如一條黑色的蛟龍,落在了舞臺的下面,渾身散着陰寒之氣,剛剛他砸牌匾的事還歷歷在目,誰敢惹這位大将軍。

他看着面色窘迫的宋舒魚,沉聲:“我們回家。”

四個字,卻在這時給了宋舒魚退路。

她看着他寒潭般的眼睛,她在臺上,他在臺下,此刻的高度她俯視着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她瞥見他發間的那抹紅色綢帶,束着他如墨的長發,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郁,讓她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擡起頭,看着臺下鴉雀無聲的賓客:“我的詩作好了。”

沒人相信她能作得出詩,連裴恕都有些訝異,他對宋舒魚的水平還是非常了解的,國子監的老師說她天資聰慧,可沒人能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學會作詩,哪怕是宋舒魚。

裴恕沒有阻攔她,靜靜在臺下看着她。

尹如玉的詩引用自盧利斯。

ps: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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