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君
暴君
她沒有拿起筆,也沒有在紙上作詩。
尹如玉聽到她那話,自然驚了一下,她從來就不信這個土包子能在兩刻做出一首詩來,而且她對自己的那首詩絕對自信,那是去年元旦作的詩,連學堂的師傅都誇了很久,宋舒魚這種人怎麽可能作出比她還好的詩。
宋舒魚的眼睛只落在裴恕身上,墨綠色的眼中泛着盈盈水光,她的眼睛一直都如有魔咒一般,叫人挪不開眼,舞臺上的燈光絢爛美妙,四周的淺光映在這雙墨綠的眸中,讓人不自主的就被吸引其中。
她轉過臉,看向了驚愕的衆人,在那些人的臉上她看到了貪婪的目光,而她高高在上,睥睨着三觀樓一衆人。
宋舒魚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雲郡主,輕輕抿唇,嘴角勾着一絲淺笑,轉身問主持的那位女子:“姐姐,你可否借我一把琵琶。”
衆人嘩然,并不知道宋舒魚要做什麽,其實她作不出來詩也沒什麽,裴将軍親自下場誰還能多說什麽,可她偏是不下這個臺階。
宋舒魚從那女子手裏接過琵琶,小小的人,坐在舞臺中央,半張明媚的臉隐在這琵琶之後,大有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意,眉眼稚嫩,卻有另一番風情。
尹如玉氣的臉通紅,明明是作詩,這個宋舒魚在搞什麽鬼?
“歲陰窮暮紀,獻節啓新芳。”
悠揚的曲調,清脆的琵琶聲将衆人引入了詩的意境中,加之嬌柔的歌聲,宋舒魚半閉的眼睛,長睫毛在燈光下映出一片灰色,紅色的襖子襯得皮膚更加吹彈可破,低眉含笑間無盡風情。
她的手指輕輕撥弄着琴弦,旋律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有如将這元旦的故事娓娓道來。
“科盡今宵促,年開明日長。”
字正腔圓,讓聽的人沉迷其中。
一曲終了,琵琶聲斷,衆人紛紛在這情境中沉陷片刻方才回神,底下響起了陣陣掌聲,宋舒魚站起身,禮貌的彎腰,将琵琶還了回去。
她低頭看見裴恕眼中複雜的神色,是她看不懂的眼神,她只知道與尹如玉這場比賽,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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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玉大驚失色:“你作弊!”
宋舒魚目光沉沉的落在尹如玉身上:“願賭服輸,尹小姐莫不是要當着大家的面耍賴吧。”
尹如玉往後退了一步,她死也想不到宋舒魚能在短短的時間裏作出一首詩,并且還譜了曲,這不可能!可她根本沒有證據。
“宋姑娘,我堅決不相信你能作出這樣的詩。”尹如玉挺直了胸膛。
她用只有宋舒魚聽到的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作弊了。”
宋舒魚卻是義正言辭的回她:“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尹小姐,你把別人想惡了,只能說明你心底裏是惡的,我宋舒魚不稀得用這種手段獲得勝利,你要覺得我作弊了,那我們再命一題,臨場發揮。”
尹如玉被她怼的分外憋悶,她的詩是提前準備的,可是如果臨場發揮,她不一定能作得出來,可能結果比現在更糟。
尹如玉不傻,知道自己不可能占到便宜,憤憤道:“算你狠。”
“我輸得心服口服。”尹如玉對着人群大聲喊道,轉頭惡狠狠的對宋舒魚說,“可以了吧!”
宋舒魚卻蹙眉:“不可以。”
“是尹姑娘同我打賭,如果輸了要脫衣服裸.奔并且大喊“我錯了”,我從來沒答應你把賭注改成“我輸得心服口服”。”宋舒魚十足的嚣張,尤其是贏了比賽。
可是誰都知道脫了衣服裸.奔大喊“我錯了”是多麽多麽丢臉的一件事,尤其是對姑娘家,這簡直是要把別人的臉面丢盡,再過幾年誰還敢娶尹如玉,但宋舒魚偏偏認死理。
“尹姑娘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宋舒魚句句針對她。
尹如玉憤然擡起眸子,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害怕,眼睛裏泛着一絲紅潤,好像下一秒就要吓哭了。
裴恕沉了臉:“宋舒魚,夠了,我們回家。”
他也知道清白對于女孩子來講的意義。
宋舒魚看向裴恕,那目光裏有失望有警惕還有藏在深處的失落:“将軍,我做錯了嗎?是尹姑娘要同我比賽,她立的賭注,怎麽到我這裏就要謙讓了呢?”
尹如玉紅了眼睛:“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提出來的。”
宋舒魚看她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忍不住就想起了那個在臺上念別人詩的女子。
“我宋舒魚行得正坐得端,是我提的就是我提的,不是我提的我不認,尹小姐不要仗着自己會哭就能污蔑我,你說是我提的,你有證據嗎?可我卻有證據,你挑釁我時,三觀樓的那個穿藍色衣服的小二正好路過,你讓他來問一問,是誰在這邊搞小動作一目了然。”宋舒魚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她說這話後,看向了裴恕。
他護着抄詩的雲郡主就護罷。
字字帶刺,尹如玉當即又使出了暈倒這招,宋舒魚還想紮她,被裴恕扼住了手腕。
他幾乎是連拖帶拽把她從三觀樓拽走,宋舒魚被他抓得很疼,室外的陽光濺入了她的眼睛,她感覺自己的勇氣一下子全洩了。
宋舒魚的詩選自李世民《除夜》
ps:宋舒魚:尹如玉,dbq,誰讓你撞在我生氣的時候
尹如玉:……mmp,宋舒魚你不是人
宋舒魚:承蒙誇獎,你找裴恕
尹如玉: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