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君
暴君
下午聽外面回來的人講揚城封城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裴将軍在找一個女人，無數的人議論紛紛，猜想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值得裴将軍為她封了一座城。
宋舒魚眼睛剛敷完草藥沒有幾個時辰，鑽心的疼讓她心口的疼稍微抵消了一些，她躺在床上，閉着眼，想着自己與裴恕的這三年，揮之不去的一切，她與他竟真的到了這般地步。
“想什麽？”千面問她。
宋舒魚：“他真的同何雲成婚了？”
千面對她的話很無奈：“你還抱着你那點可憐的希望？”
宋舒魚閉着眼，她好想一切都是假的。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對士兵從戲院的千面走進來，千面正在給宋舒魚上妝，不得不說千面的絕活太厲害了，那張臉已完全看不出任何她原本的痕跡，只是一張普通的少女臉蛋，不美也不醜，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士兵挑起了簾子，走到後臺，班主說：“軍爺，你們找什麽？”
士兵握着劍，将宋舒魚的畫像展示給班主：“有沒有見過一個綠色眼睛的女孩？”
班主搖頭：“綠色眼睛？沒有。”
士兵根本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仔仔細細的朝着裏面尋找：“我們也是奉命，這揚城的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莫說你們這，就是隔壁的男澡堂也是一絲一毫沒有遺漏。”
班主表示理解，套近乎的問：“敢問軍爺，這女孩是什麽人？怎麽用得着這麽大費周章？”
“我們也是昨晚得令，聽說是裴将軍的心頭好，昨晚偷溜了，這不，整個揚城的士兵昨晚全調動了，真是厲害的很，為了一個女子可以将這揚城的地皮都掀了。”士兵嘆息，昨晚他本該休假了，結果半夜被人調了回來，以為是有什麽異動，結果是為了找一女子，心裏也是滿肚子的不悅。
“那找着了麽？”
“找着了我還在你這搜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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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士兵已經從裏面屋子出來：“副将，裏頭見了沒有。”
宋舒魚坐在梳妝臺前，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被認出來，她禁不住冷笑，裴恕這又是何苦，他既與何雲成婚，又為什麽非得要找到她？
“将軍，您怎麽來了？”副将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班主忍不住的看向了宋舒魚的方向，他早已久聞這位裴将軍的手段。
“小人叩見将軍。”班主朝着下面一群揮了揮手。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朝着裴恕跪下，宋舒魚俯着身子，盡量壓低了自己，其實她這模樣自己都認不出來，裴恕不可能認出她來。
“麻煩您把這戲院所有的人召集到前臺。”裴恕對着班主說道。
班主站起身：“小人這就去。”
裴恕冷了聲：“一個也不落，若是落了一個，今天一個也別想活。”
冷冰冰的語言，将無數條人命挂在口中，士兵們也對這位将軍有些發自心底的害怕，揚城素來都是溫和派，常年未經歷過為什麽事大動幹戈，昨兒開始全城嚴加戒備，聽說城西昨晚有家店的老板企圖用錢收買官爺們不讓調查，結果正巧撞着裴将軍，當晚就抓進牢裏去了，在那老板的院子裏還發現了好幾個揚城的官員以及三位鄰縣六品以上的官員。
一晚上，全城的風花雪月之地雞犬不寧，本是找一個将軍的心上人，結果成了掃.黃大隊。
士兵對班主道：“您可要看仔細了，将軍說話向來算話，昨夜裏已經解決了兩個店主。”
班主點頭哈腰：“小人這就去，絕不會有任何的隐瞞。”
裴恕掃視了一圈地上跪着的人，目光很沉，他看着左邊臉妝很濃的女子：“你，擡起頭來。”
那女子慢慢的擡頭，濃妝将她的容貌遮住：“将軍，小人不是您要找的人。”
聲音柔柔的，與宋舒魚完全不同。
裴恕看着一衆穿着戲服的人：“全部擡起頭來，不要低着頭。”
宋舒魚的手心在冒汗，她完全沒有化妝，用的是千面跟她塗的臉，角色是這戲院裏的小厮，千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傳遞出來的熱度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眼睛已經不是綠色的，臉也是普通至極。
她擡起頭，裴恕快速的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宋舒魚身上，宋舒魚與他對視，心抖的厲害，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黑色的瞳孔裏迸發出無盡的憤怒。
多少個晚上，他伸手抱着她入睡，多少次，他的眼中柔情滿滿。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宋舒魚想到了他娶了雲郡主，想到了他将她困在江南，鼻子毫無防備的紅了。
裴恕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他看着她那雙黑色的眼睛，平凡至極的長相卻有種說不出的似曾相識，天底下有太多相似的人，這個女人與宋舒魚有種說不出來的相似，只是他知道，她不是宋舒魚。
班主身後又跟進來十幾個人：“将軍，這裏便是所有的人了。”
裴恕掃了一眼那十幾個人，臉色很差：“若是見到了畫像上的女子麻煩班主一定到衙門去，若是私藏就是死罪。”
班主點頭：“小人知道了，将軍慢走。”
裴恕踏出了戲院，宋舒魚倒吸了一口氣，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直到他從門口徹底消失，眼睛再次潮濕，沒有好好道別，這次當做道別吧。
千面将她從地上扶起來：“怎麽樣？”
他看見宋舒魚低着頭，似乎瞧見了她紅了眼，伸手抱了抱她：“總會習慣的，別哭，小可愛。”
宋舒魚低低抽泣：“我會被發現嗎？”
“他那麽精明的人，如果找不到我，一定會從頭再來，這一回是粗粗的搜索，下一回一定不放過每個機會。”宋舒魚想起了她與裴恕對視的那眼，生怕他覺察出什麽不對勁。
千面安慰她：“你別怕，就算搜完全城他也找不出你，到時候就得擴散到其他城市，那等于大海撈針，只要你不暴露，絕不會被他找到。”
宋舒魚點頭，可是心裏還是異常的難受，就像被堵着一塊石頭，她與裴恕這一眼是永別嗎？
她與他真的再無關聯，這一次并不是吵架，可是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同他做。
一切的好景就像是他們的設想，第二日清晨，全城傳出了另一道消息。
她沒想到裴恕會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他篤定了她還在這揚城之內，所以才敢出此下策。
宋舒魚混在人群中，看見了城樓上的尹如玉，小小的一個人，站在城樓之上，裴恕站在城牆上，聲音冰冷而沒有任何感情：“宋舒魚，午時回到你該回的地方，若是沒回，每隔半天就會有一個人因你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