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Scene03.來自地獄的武士
Scene03.來自地獄的武士
《這個世界不配擁有我》
文/系田
[無知的人類,看到鬼王還不跪拜!]
鬼王?
淵誘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
毋庸置疑,那一成不變的皮囊下已經換了別樣的靈魂。
威壓,窒息的威壓籠罩着這個密封的盒子。
淵誘的額頭分泌出冷汗,纖弱的身體瑟瑟發抖。
她撲通跪倒在地。
“很好。”男人的聲音志得意滿。
他緩緩靠近,仿佛是在享受淵誘的惶恐,每一步都走得極慢。
他用食指輕挑起淵誘的下颚,埋在她的脖頸深深吸了口氣。
“真奇怪。”他眯了眯眼,“我居然聞不到你身上那股令人愉悅的血腥氣。你的傷不會好了吧?“
淵誘的心跳停止一拍。
如果被他發現自己并非一個普通人類,他當然就不會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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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她獲勝的難度将大大增加!
淵誘擡起頭,眼眶流出兩行清淚,連聲音都帶着顯而易見的畏縮:
“你……你要喝我的血嗎?那你喝吧!只要你……只要你肯放我一條生路。”
說着,她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劃破脆弱的頸部皮膚。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這個逼仄的空間。
“哈哈哈哈哈!”男人保持單腿跪地的姿勢,癫狂地彎腰直笑。
“你竟然意外的單純吶!我并不讨厭單純的女人。”他憐愛地親了親女人的側臉,嘗到她那鹹/澀的淚水,勾了勾唇。
“但是很遺憾,我不僅要吸你的血,還要食你的肉!把你和我融為一體!”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叫嚣的同時瞳中的紅光更甚!
突然,他的臉上透出難以自抑的痛苦。
那雙眼眸一會兒是沉悶的黑色,一會兒又恢複到攝人心魄的梅紅。
“啊——“他咆哮一聲。
*
下級鬼只感到一陣猛烈的拉扯。
沉睡的意識清醒了,他的視野也變得寬闊起來。
面前有一束耀眼而溫暖的光,光的裏面,身穿灰色風衣的女人正牽着一個小男孩。
女人彎下腰:“四郎你看,那裏的氣球多可愛呀!媽媽也給四郎買一個吧!但作為約定,四郎一定,一定不能放開媽媽的手。否則媽媽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噢。”
“媽媽!”
下級鬼大叫着朝着光芒撲過去。
刺啦——
一聲微乎其微的響動劃過他的脖子。
他朝前踉跄兩步摔倒,身首分離。
“啊——原來我的名字叫四郎啊。”
他的腦海裏閃爍起臨死前才能看到的走馬燈。
只有5歲的小四郎被媽媽領到人潮擁擠的游樂場。
充滿童趣的歌謠,缤紛的氣球和不停旋轉的木馬……
這個新奇的世界把四郎完全迷住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流裏早就找不到媽媽的身影。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
他驚慌失措地哭喊着,然後被一個陌生的人/販/子帶走,轉賣,做着最卑賤的差事。
直到變成了【鬼】。
他的腦袋在地上跳動幾下,沾滿泥土的嘴念念有詞: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放開媽媽的手該多好呀。”
我一定也會是個被媽媽寵愛的孩子吧?
他吃力地轉動眼珠看着面前的女人。
“謝謝你。”他說:“讓我看到了早就遺忘的回憶。”
女人的紅唇似乎蠕動了一下,又仿佛時刻都緊閉着。
不過沒關系,下級鬼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他要去找他的媽媽了。
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
淵誘見證這個可憐的男人化為灰燼。
原來被消滅的【鬼】會以這樣凄慘的方式死去。
她深吸一口氣,轉頭問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你是誰?”
“鬼殺隊——富岡義勇。”
男人把刀收回腰間的刀鞘,默不作聲轉身就走。
淵誘:“……”
數道刺目的燈光直射她的眼睛,周圍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一度困住淵誘的透明盒子不知何時消失無蹤。
她——當紅女演員淵誘再一次回到萬衆矚目的舞臺上。
在一個不對的時間到了不對的地點,甚至……
和一個滿臉懵懂的陌生男人。
觀衆席間的議論聲愈來愈大。
淵誘急中生智地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眼眶裏醞釀出淚水,聲嘶力竭地高呼:
“武士!你是來自地獄的武士嗎?就用你的刀砍下我的頭顱,日複一日,讓我永世不得安寧!”
富岡義勇居高臨下地瞥了她一眼。
只這一眼,讓淵誘怒火中燒。
這個男人肯定把她當成智障了!
到底誰才是智障啊!這根該死的木頭!
如果因此毀了她的演藝生涯的話,這根木頭休想見到明天的陽光!
淵誘連滾帶爬地靠近富岡義勇,她抱住男人堅如磐石的小腿。
“求求你!快用那把削鐵如泥的刀砍下我的頭顱!”
“你快做個樣子呀!”淵誘焦急地小聲提醒。
富岡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飛快地抽出刀朝匍匐在腳底的女人砍了下去……
“呀——”
衆人驚呼。
同一時間,席間的鬼舞辻無慘猛地睜開了眼!
他看着舞臺上相互糾/纏的男女,狠狠地蹙眉,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富岡……義勇!”
*
片刻,後臺
淵誘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觀賞劇場老板怒發沖冠的模樣。
“你怎麽回事!突然人就從臺上消失了!我們都急瘋了你知道嗎!”胖老板停下喘了口氣,用他那名貴的絲綢手絹擦了擦額角的汗。
“然後你又出現了!還帶着這個跟木頭一樣愣頭愣腦的男人!你看看你演的都是什麽!要是我的劇場被你毀了,我就……我就……“
淵誘的細眉挑了挑,一個媚眼飛到富岡身上,幸災樂禍地吹了記口哨:“喂,他說你愣頭愣腦欸。”
富岡義勇瞥了眼淵誘光/裸而白皙的雙腿,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一動不動。
“切——”
真沒意思。
淵誘坐直了些,粗暴地把壓在身/下的白裙拉出來覆住膝蓋。
“那我被【鬼王】抓住了,我有什麽辦法?能活着回來就挺好了。喏。”
她擡了擡下巴。
“就是那個楞頭愣腦的男人救了我。”
劇場老板:“鬼……鬼王?”
化妝師戶田美穗:“不……不會吧,鬼……鬼真的來了?”
淵誘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這有什麽好撒謊的。欸,美穗,你怎麽比我還緊張,頭上的汗不用擦擦嗎?”
“不可能。”富岡義勇抱着手臂,擲地有聲地否認。
房間內其餘三人的視線瞬間聚集在他身上。
他們不約而同地露出訝異的目光。
像是在說:“喲,你原來會說話呀!”
富岡義勇抿了抿唇:“那種被我一刀就斃命的程度,不可能是【鬼王】。”
淵誘撇了撇嘴,氣勢洶洶地走到他面前,即使橫眉豎眼,還是逃不脫的風情。
她用蔥白的手指點了點富岡的胸口:“請問,我親耳聽他說的,為什麽要騙你啊?你有什麽權利質疑別人啊?雖然我很感謝你救了我。”
話音未落,富岡義勇的臉上情緒翻湧,冷漠,不可置信,激動。
他緊抓淵誘的手指逼問:
“他親口說的?【鬼王】長什麽樣子?快說!”
威壓……
似曾相識的威壓灌滿了這個房間。
劇場老板和戶田美穗的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
“哎喲,你怎麽那麽粗魯啊!”淵誘尖叫着抽回自己的手。
她低聲呢喃:“我怎麽知道?那個【鬼王】借用了別人的身體呀。就是被你砍頭的那個。”
她憤憤然轉身,窗戶縫隙漏進的微風吹起她潔白的裙據。
“我要回家了。”她自顧自地宣布。
“欸,淵誘!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吧?我讓司機送你呀?”劇場老板急急忙忙地喊。
不管怎麽樣淵誘可是時下最熱門的女演員,活脫脫的搖錢樹,可不能得罪了她呀!
*
過了一會兒,淵誘鑽進劇場老板特供的白色汽車內。
她冷冷地睨了眼尾/随其後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你來幹什麽?”
富岡義勇把刀小心翼翼地放在膝蓋上,目光炯炯地直視前方:
“雖然我不覺得你有什麽值得【鬼王】觊觎的地方,但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得跟着你,也好把消息傳回隊裏。”
淵誘:“……”
她朝富岡翻了個白眼。
“那可真是多謝您的誇獎了。”
她撐着頭一聲不吭地眺望窗外的風景。
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淵誘肆意挑起了唇角。
呵,她早聽說過鬼殺隊的威名。如果能借助他們的力量殺了【鬼王】,她就能早點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噢,對了。”她慢悠悠地開口:”能不能麻煩你讓你可愛的刀離我遠一點!“
*
荒廢的房間內
無慘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這個渾身慘白的男孩,下弦之伍——蜘蛛累。
“累,看樣子我好像打擾了你用餐。不過,你能接受我的建議從蜘蛛山搬到竹林真是太好了。你看看你,又成長了不少。”
他佯裝慈愛地拍了拍累的肩膀。
“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頁宣傳紙,展開。
當令他深惡痛絕的面容出現在眼前,無慘的表情也迅速猙獰起來。
他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我要你找到她的蹤跡,活着帶給我。”
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的血液一定有什麽奧妙,能讓下級鬼膽敢違背他的意志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淵誘——他鬼舞辻無慘勢在必得。
累點了點頭很快退下。
須臾,房間內恢複靜谧。
無慘回頭,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身後的鳴女。
“你好像有什麽話想說?”
鳴女猶豫了一會兒:“她的身邊還跟着個柱,可累只是個……下弦。”
無慘皺了皺眉:“嗯?如果累打不過,那他活着對我也沒有任何幫助。”他停頓了一會兒,殘酷地揚唇淺笑:“而且,你不覺得他那個慘白的樣子讓人讨厭嗎?”
總是讓他想起曾經命不久矣的自己。
鳴女:“……”
*
竹林別墅外
淵誘和富岡先後下車。
還未走近,兩人的神情俱是一緊。
空氣裏一片肅殺。
淵誘心跳如鼓,這股濃重的血腥味是怎麽回事?
糟了!她的那群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