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Scene19.祭典前夕
Scene19.祭典前夕
《這個世界不配擁有我》
文/系田
“哎呀!”淵誘驚呼:“我剛塗的指甲油都被你蹭沒了。”
指甲油?
月彥狠狠地皺眉,不情不願地順着女人的視線望去。
只見她尾指上冷豔泛光的紅色剝落一塊,露出原本淡粉的指甲蓋。
但誰會在這種時候關注類似的小事呢?
淵誘顯然不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除非……
月彥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嗓音嘶啞:
“你是故意的。”
淵誘并不掙紮,她深邃的眼眸注視着男人,像是随時都能把他的魂魄吸走。
半晌,她眨了眨眼睛,粲然一笑:
“是啊,那又怎麽樣?誰叫你一個上午都無視我。”
聽聽這驕縱中帶點怨怼的語氣。
看看她燦若繁星的瞳孔和上翹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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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渾然天成的媚态像是枝頭等人采摘的桃花。
如果月彥剛才只是想吻她,那現在簡直是想讓她哭着求饒。
男人終于察覺自己的意志正被牢牢操控。
他用力甩開淵誘的手腕,閉眼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滾——”
淵誘踉跄着站穩,擡頭對上他沉澱了暴風驟雨的眼眸。
裏面湧動着的不止欲/念還有明晃晃的殺意。
好吧,是時候撤退了。
她冷哼一聲扭頭就走,一邊揉着發紅的手腕,一邊暗自咒罵。
[臭男人,小氣鬼,喜怒無常的暴……]
月彥:“等等,你在罵我?”
淵誘的背脊一僵。
?
難道她一氣之下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了?
不可能吧?
她心裏惴惴,表面卻不動聲色,轉頭朝着盛怒的男人微微一笑:
“沒有啊,我嘴都沒動呢,還是你覺得有什麽值得被我罵的?”
月彥嗜血的紅眸一刻不停地打量她。
雙方拉鋸的時刻,剛才像千萬只蜜蜂湧入腦中的雜音消失無蹤。
他皺了皺眉:“滾出去。”
淵誘置若罔聞:“哦對了,剛才【朝日新聞】的山田給我打電話,說是他們選的【神女】臨時辭演,讓我接替。”
“神女?”
月彥咀嚼着這個似曾相識的字眼,沒想到堕姬還挺識相,不過多半是她哥哥妓夫太郎的功勞。
屬下的服從讓男人有了片刻的松懈,他順勢問:
“所以你答應了?”
這句話像是侮/辱了淵誘的人格。
她細眉緊皺,脫口而出:
“怎麽可能!他們以為我是街邊搖尾乞憐的狗嗎?我可是淵誘,無數的劇本和工作等着我挑。”
月彥漫不經心地挑眉:“哦,是嗎?那我看你這幾天也不怎麽出門。”
淵誘一噎:“……”
月彥愛極了女人這副吃癟的模樣。
他清了清嗓子,想對她說:
[你也不用做流浪的野狗,做一只被我肆意玩/弄的貓就好了。]
淵誘不甘示弱:
“我最近只是在度假,本來想問你祭典那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廟會逛逛……”
婉轉的尾音還沒在房間裏消散。
沉浸在想象中的月彥還來不及開口。
女人恍然大悟:“對不起我忘了,你剛剛讓我滾出去。那我還是去隔壁找太宰好了。”
月彥:“……”
該死的!
目睹縫隙間翩然滑過的裙角,月彥随手操起水果盤砸向房門。
有一件事他無比确信——這個叫淵誘的女人不想活了!
*
焦躁,前所未有的焦躁圍繞着鬼舞辻無慘。
無論他如何集中精神,古籍上艱澀的文字都會變成淵誘狹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或者讓人欲罷不能的紅唇。
是的,她又開始唱那些不堪入耳的小調了。
如果現在沖出去殺了她會怎麽樣?
無慘轉瞬否定了這個想法,這樣很可能讓警/察盯上自己。
忍。
無慘索性關上書,開始回憶有關淵誘的點點滴滴。
從她的身材樣貌到行為舉止。
從她那句理所當然的“抱我”到指尖滴落的番茄汁。
想着想着,鬼舞辻無慘倏地睜眼,标志性的豎瞳中燃着冰冷的火焰。
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正試圖引誘他。
無慘為自己的遲鈍憤怒不已,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誰叫淵誘的手段不像堕姬或其他女人那樣直白。
她深谙什麽叫欲擒故縱。
無慘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既然她費盡心思,自己也确實有些興趣,那不如……
假裝中了她的圈套,愛她到不能自拔,等到玩膩之後再一舉把她吃掉。
女人得知真相的那天,臉上的絕望想必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無慘得意地想着,一抹殘酷的笑容爬上臉龐——游戲開始了。
*
祭典當日,暮色漸沉。
遠方的人聲往月彥心上點燃一叢怒火,他讨厭一切不必要的嘈雜,可偏偏有人削尖的腦袋往裏鑽。
而這個人已經讓他枯等了一個多小時。
淵誘她怎麽敢?
月彥的眉宇間峰巒突起,他不耐煩地摩挲着手指,思考殺死淵誘的一百種方法。
突然,樓梯間傳來些輕微的響動。
他沒好氣地擡首望去,身穿黑色浴衣的女人正拾級而下。
她的長發用木簪盤起,耳邊垂墜的紅色花穗随着步伐輕輕搖曳。
夕陽的餘晖為她曼妙的身姿鍍上一層金邊。
月彥的眼眸眯了眯,唇邊浮現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跨步向前,等女人走下最後一級臺階,适時伸出臂膀。
淵誘愣了愣,盛滿水光的黑眸看過來,忽而笑顏如花。
她趿着木屐搖搖晃晃在原地轉個圈。
“好看吧?”
月彥被女人不可一世的态度逗樂了,他饒有興致地想:
[如果我說不好看,她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就像淵誘無視了男人杵在半空中的手臂,月彥也忽略了她的提問。
他面無表情地掃視女人的穿着,當看清她浴衣上的花紋不禁瞳孔一縮。
“你喜歡彼岸花?”
淵誘不置可否:
“怎麽你不喜歡?”
月彥:“我對這種花沒什麽特別的研究。”
“沒什麽研究?”
淵誘訝異地挑了挑眉,神情間皆是狐疑:
“真的?我看你的好幾本古書裏都提到了這種花,你還特別标注了不是嗎?”
月彥,或者說鬼舞辻無慘心跳一頓。
事實上,他為了迷惑旁人對書裏好幾種不同的花卉做了标記。
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
是巧合嗎還是……
月彥寸步不讓地緊盯淵誘,梅紅的瞳孔裏泛起妖冶的兇光。
女人懊惱地癟了癟眉。
“虧我以為你喜歡,特意選了這件浴衣呢。”
月彥平靜的面具有些龜裂,微斂的眼眸暗藏期待。
“特意為我選的?為什麽?”
淵誘正專心致志掖袖口,聞言手勢一頓。
她慢悠悠擡頭,嗔怪地斜睨男人一眼。
“什麽為什麽,為了感謝你收留我還願意陪我逛祭典呀。”
淵誘的語速很快,像是為了遮掩自己的局促。
夕陽餘晖在她的側臉留下一片紅暈,讓她像是熟得落了地的蘋果,格外引人垂涎。
月彥喉結一滾,聽她語氣傲慢不依不饒地問:
“怎麽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
月彥失笑,剛準備敷衍一句,女人憤憤不平的聲音驀地闖入腦海。
[如果臭男人敢說不好看,我就……]
月彥一愣,不動聲色地審視面前的女人,仿佛初次見她一般。
但無論他再怎麽聚精會神也聽不到女人心聲了。
“還行。”
淵誘顯然對這個回答極度不滿,當即抛下男人出了門。
月彥緊随其後,看她故意挺直的背影,連眉梢都帶了報複成功後的暢快。
淵誘在太宰治家前駐足,她望着緊閉的大門憂心忡忡:
“真奇怪,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太宰的人影了。”
月彥聞言一把扯住淵誘的胳膊,低沉的嗓音透着不悅: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自己去了。”
淵誘毫無準備地跌進他懷裏,好半晌掙紮着站穩。
她歪頭打量男人一陣,忽然親昵地挽住他。
“那好吧,你可要扶住我。我不是很習慣穿木屐走路。”
月彥:“哼。”
正在這時,女人無聲的呢喃再次入侵他的思想。
[臭男人!眼瞎就算了,占有欲還挺強。]
月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