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夜裏十一點半, 帝豪酒店。
包間裏沙發上坐着的，全都是涉川裏叫得上名號的公子哥們。
鄭佳白坐在旁邊，臉上的情緒很明顯, 但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和長輩并不在意，仍然嘴角噙笑地與其他人交談。
“小白今年快24歲，也到了該物色對象的時候了。”鄭母笑意很深, 眼尾拖出十幾萬保養也仍有瑕疵的皺紋。
鄭佳白不滿地要反駁，鄭何栎一個眼神便讓她不敢動嘴，手指緊緊攥着裙擺。對面沙發上一直有人在上下打量她，只是有意回避眼神沒有接收他們下流的邀請信號。
鄭何栎挑眉輕笑, 聲音輕飄飄的, “我記得, 老嘉一直沒找對象, 介紹我妹妹給你認識認識？”
聽到這個名字，在座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鄭佳白更是看都不敢看那正主。
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都該知道他今晚肯給面子出來已經是稀罕事, 別說把鄭佳白這樣的世家小姐介紹給他認識，他一個連頂流明星都看不上的風雲人物，多少人在他那裏吃了苦頭，鄭何栎怎麽敢的！
包間裏窒息一樣的沉默，顧嘉裕撣了撣指尖的煙, 抖落滾燙的灰。
顧嘉裕眼裏已經沒了起初的禮貌，此刻冷得像塊冰, 靜靜地睨着鄭何栎。
鄭何栎下意識咽了咽喉，有些無措地向母親求助。
鄭母其實心裏有一個心儀對象, 這場子裏除了那位碰不得的顧嘉裕, 位列第二的正是許家的獨子許文松。
“佳白, 你之前不是看你爸爸書房裏的字畫覺得很感興趣麽？”鄭母波瀾不驚地下達命令，故意引導說：“文松就練得一手好字，正好現在時間早，你可以去他的書畫室參觀一下。”
在場的人面上無異常是神色，心裏卻不由得感慨鄭母的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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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現在時間早，再晚點都能趕上日出了。無非就是想把女兒往世家公子的床上送，仗着許文松心軟，又知道他孝順從不忤逆長輩，竟然提出這麽過分的要求。
鄭佳白深吸一口氣，皺眉盯着鄭母，無聲地抗議。
其餘人假裝互相聊小天，其實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鄭佳白那裏。
終于，許文松站起身，左手拿起西裝外套，右手禮貌地伸到鄭佳白面前，語氣平和，“走吧，我帶你去。”
鄭佳白其實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書呆子，她能接受最平和最乖的底線，就是陳璟和的性子。可眼下只有這一個機會逃走，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搭上他的手，跟着他快速離開了包廂。
沒過多久，該散的人散去，鄭何栎去外面送客。
鄭母應酬一晚上，有些疲憊地長嘆一口氣。一擡頭，與一雙寒冷至極的眸子相對。
顧嘉裕沒着急離開，其實本意并不是有話要跟她單獨說，全是剛才來的時候讓司機先回去休息，現在再叫過來需要點時間，才無奈在此地逗留。
鄭母見沒走的是顧嘉裕，原本懈怠的神情立刻收斂起，谄媚地拿着一杯走到她身邊坐下。
還沒靠近，顧嘉裕皺了下眉，手擡起來虛掩了一下自己鼻子，鄭母臉色一僵，立刻退回去，隔了一段距離與他交談。
“剛才無意沖撞，小顧總不要和我們計較，我們家佳白可不敢随意和您掰扯關系。”
顧嘉裕輕笑一聲，音調微微上揚，“小顧總？”
鄭母心髒砰砰直跳，一下緊張還咬到了舌頭，“不不不，是顧總，顧總......”
顧嘉裕見怪不怪，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一下一下地打開、關上。煎熬地等了幾分鐘，才聽到他開口。
“我記得，你女兒之前和一個男生關系不錯。”
“對對對，就是，小時候一起玩的朋友而已。”鄭母額頭滾下幾滴汗，小心翼翼地避重就輕，“顧總問這個是......”
顧嘉裕這人陰晴不定，但勝在有雷霆手腕，生意頭腦，商場上如魚得水，年紀輕輕位列涉川的A級納稅人。
“有事找他，煩請給一個聯系方式。”
鄭母诶诶兩聲，抖着手把他名片推過去。第一次提示對方不是她好友，顧嘉裕面無表情地把她加回來，拿到名片後，自然地再次把人删掉。
鄭母一句話不敢說，剛才才升起的一絲他對女兒有情的心思迅速壓下，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後，直接腿一軟往地上摔。
這一夜暗流湧動，曾經屬于這個圈子裏的陳璟和早已厭倦他們爾虞我詐，表裏不一的世界。
因而第二天起床看到聯系人一欄裏的好友驗證，他是有點懵的。
向晚早上沒課，走路有點慢，靠在他肩上問，“一大早愁眉苦臉的......”
她低頭看他屏幕，瞥到名字的一剎那，也微微愣住。
“你認識這個人嗎？”
陳璟和想了想，“小時候應該一起玩過，不過很久不聯系了。”
一個這麽多年不認識的人突然找上來，陳璟和有點不解。但這個人的名字還在過于響當當，他就開了僅聊天把人加上。
現在的時間算是社畜早起時間，陳璟和只把手機放下了五分鐘，就聽見幾聲信息傳進的鈴聲。
【顧嘉裕】：冒昧打擾。
【顧嘉裕】：/圖片
【顧嘉裕】：最近家裏貓有點異常，想請你幫忙看一下
陳璟和回來看到信息，第一反應跟向晚一樣，在想既然是為了貓，為什麽不直接去醫院找他，而是要大費周章地不知從哪裏要到微信加上？
這個點存疑，陳璟和沒多問，跟他約好時間後，在家裏吃完早餐洗完碗才離開。
臨近答辯，向晚去找導師的次數越來越多，生活節奏比之前還在智雲時還要緊湊。陳璟和前腳剛走，她便火急火燎地在路邊打車離開，之後一整天都沒再見。
而陳璟和這邊，很順利和顧嘉裕見面，實話說陳璟和對他完全沒有印象，只覺得他氣質實在有點冷，他一進來，醫院裏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顧嘉裕做好消毒後，站在旁邊看陳璟和處理那只小病貓，眼神靜靜地盯着一處，似是在思考，也像在走神。
“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陳璟和眼神一刻也沒離開小貓，低聲應，“什麽？”
停頓幾秒。
顧嘉裕：“我有個朋友，特別喜歡你家的兩只貓，想找個機會去……摸一下。”
他的這位朋友原話可不是這樣的，她說的是，她要找個機會去把那兩只守地獄的小鬼頭薅禿。
這麽久沒見，上來就提這樣的要求有些逾矩，顧嘉裕自己也知道唐突，所以很快解釋，“她最近心情不好，我知道有點突然。不方便的話，你可以單獨給我錄幾段小視頻嗎？最好是沒有發布過的。”
只要不去家裏，這點事好說。
陳璟和側頭看他兩秒，忽然一笑，“本來對你沒什麽印象，現在是完全記起來了。”
“？”
“你撒謊的能力，真是一如既往的差。”他無情拆穿，“女朋友吧？下次你帶milk複查的時候，讓她跟你一起來，我把黑白無常帶到診所就是了。”
顧嘉裕眼裏亮了下，贊成這個意見，點點頭，“謝謝。”
看得出來他很迫切，答應下來的第二天，顧嘉裕就帶着一個女生來了家裏。
那時候向晚正在修改論文，頭發只随意盤起，幾縷細發松軟地垂下來。拉開門，直接愣在原地。
“你們是……”
顧嘉裕有禮貌地點了一下頭，“我是顧嘉裕，跟陳璟和打過電話了——”
話音剛落，樓上就傳來陳璟和讓向晚放人進來的聲音。
顧嘉裕渾身透着一股貴氣，他身旁那個女生更是清冷孤傲至極。盡管如此，卻不讓人覺得畏懼和厭煩，像一個遺世獨立的仙女。
“我是施煙涵，”她看了眼旁邊小桌上的電腦，有些忐忑，“有打擾到你們嗎……”
向晚搖頭，在施煙涵小聲的驚呼中，感覺到腳踝邊有兩團毛乎乎暖融融。
陳璟和手裏拿着兩條營養膏，從樓梯角拐出來，見到顧嘉裕後擡颌當是打過招呼，手裏東西遞過去，“它們很勢利眼，你給它喂就跟你回家。”
施煙涵笑着接過，蹲下來開始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撸貓時間。
在這期間，原本覺得這樣做不禮貌的向晚，重新坐下來敲論文，陳璟和和顧嘉裕坐在茶幾前悠哉悠哉地煮了一泡有些年份的普洱。
才重新見面一天，又開始有了很多話聊。
施煙涵偶爾往外瞥一眼，見到自家男人竟然這麽健談，心中不免有些驚訝。
可以，這冰山兩天和自己聊的內容都比不上和陳璟和的兩個小時。
坐了一會兒，兩個大男人聊着天走回室內。
“拍張照片吧！我想回去參考着畫張畫。”
施煙涵據說是個很有名氣的畫家，向晚不熟這方面，但看氣質确實很有藝術感。
調整好相機的高度，四個人坐在一起看向鏡頭。
向晚抱着白無常，施煙涵“控制”想要逃跑的小黑，後面坐着的兩個人，一個孤傲又無奈，一個散漫肆意。
咔嚓一聲，時間定格。
當晚，施煙涵就完成了這幅簡單的畫，一經發布，網友驚呼四廚狂喜。
【很好，果然好看的都喜歡一起玩兒。】
【天啊！！這還是第一次看煙煙發和朋友的照片耶！！！漂亮美女每天都要開心！】
【你們說，這幅畫有沒有一點暗示意味？就鄭佳白那事兒，是不是已經表明立場了？】
【鄭佳白算個der，而且自始至終就沒覺得她在理……自己愛演混淆視聽，小醜一個罷了！】
【贊同樓上】
原本在家裏吃飯，看到微博話題後，鄭佳白一下丢下筷子，大喊大叫地讓司機趕緊送她回公司。
司機大叔一着急，喉嚨裏卡下一大條魚刺，疼也只能忍着，被大小姐逼着開快車。
3秒、2秒——
綠燈即将轉紅。
“開過去！快啊！！”
……
“弟弟，東區文化廣場那裏剛剛發生了好嚴重的車禍！你看到沒。”
向晚趴在床上，腹部墊着一只公仔舒緩腰部疲勞。陳璟和剛洗完澡出來，一身香氣，包繞在氤氲水霧裏。
他嗯了聲，語氣懶洋洋，湊過來貼着她光滑的背後，順手摸了把，“我看看。”
“……”
屏幕裏的視頻視角搖晃，車水馬龍的街道被迫堵了将近一小時。一輛豪車被撞癟，前方車頭蓋向上冒濃煙。
陳璟和拿過手機辨認了一下，眉頭皺緊再松開。
“嗯？怎麽了。”
“沒什麽，看錯了，我好像記得鄭佳白以前就開這個。”他默了默，卻很快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過鄭家花錢如流水，一輛車頂多開三年。”
向晚輕輕哦了一聲，“你前幾天不是說想換車？”
陳璟和面不改色，“對，現在這臺開了一段時間了。”
“三年？”
陳璟和：……
“沒，兩年多點。”
“奢侈！”
“浪費！！”
“不愧是陳少爺！！！”
陳璟和無奈地笑，沒有反駁，默默接受了不屬實的批評。
打鬧時，顧嘉裕打過一個電話，陳璟和開了勿擾沒聽見，他便沒再找來。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向晚打開手機刷微博，看到熱搜才張了張嘴，看向陳璟和低聲說：“真是她。”
陳璟和看過來。
“車禍。”
發生意外的時間正值晚高峰，文化廣場本來就是車流量人流量很大的地方，司機在靠近路口時不僅沒有減速，還車頭搖擺地猛踩油門，幾個行人僥幸退後沒傷着，但側邊來車結結實實撞了上去。
濃煙起了沒多久車就燒起來，鄭佳白和司機被人拖出來，一個當場死亡，一個重度昏迷。
“死的是？”陳璟和問。
向晚看了眼評論區，“說是男的死了。”
陳璟和很輕地搖頭，無聲嘆息。
鄭家請的司機管家全都是老實人，他們家人有指令的時候執行，沒有的話絕對不會冒生命危險闖紅燈。
“害人不淺。”
這時候，顧嘉裕的電話再次打進來。
陳璟和接聽，“怎麽了？”
他以為顧嘉裕是來說鄭佳白的事情，心裏已經想好如果他問自己會怎麽答。結果只聽他那邊傳來模糊的開紅酒的聲音，有一道女聲不知在問什麽，他先回答了女聲，才重新叫電話裏的人。
“最近有空嗎？”
“怎麽？顧總有什麽安排。”
“聽說西蘅山清水秀，要不要一起去玩？”
陳璟和聽後一哂，一點也沒給面兒，“賺錢賺夠了想揮霍啊。”
“沒空，一堆事情忙。”
顧嘉裕一點也不意外，優哉游哉地說：“下個月，等你老婆答辯完，你不帶她好好休息一陣？”
“你怎麽知道她要......的。”為防止她分心，陳璟和自動過濾了“答辯”二字。
顧嘉裕淡淡地哦一聲，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我老婆告訴我的。”
“說向晚在碼很高級的論文。”
陳璟和未答話，變成某人“老婆”的人氣急敗壞：“顧嘉裕你是狗啊！誰是你老婆！！”
陳璟和倒吸一口氣，直接挂了電話。
向晚：“顧嘉裕不是挺靜一個人，打電話這麽吵麽。”
“打電話是靜的。”他笑，“打情罵俏就不一定了是吧。”
“......”
顧嘉裕的電話打斷了他們原本的話題，等再繞回去看熱搜，鄭佳白的哥哥鄭何栎已經裝模作樣地出來公共。
——@鄭何栎：我唯一的妹妹出了車禍，一直在處理事情現在才有空上來說明。感謝大家的關心，我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同時也嚴正警告造謠和歪曲事實的人，請盡快删除不實言論，否則我們不介意用法律武器維權。
【哇哦，真是兄妹情深啊！之前把妹妹送去中年油膩大老板床上的時候，怎麽不記得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咧嘴笑.JPG】
【處理事情？就過了一個小時能處理啥？哦哦買棺材啊，那沒事了。】
【這人誰？好假。狗血家庭争資産的戲碼嗎！？一男的幹不過妹妹，真丢nian。】
【法律武器：不好意思走火了hiahiahia】
......
陳璟和不對此作評價，沒覺得多慘，也沒因為一個生命遭到踐踏而喜悅。有因必有果，沒什麽好說的。只是原本如果沒發生意外，她很快就會收到律師函，為挑唆他們自殺的言論付出代價。
四月一晃而過，向晚在五月初開始了緊張的答辯。在這期間，她每天還要回學校上課，只能抽課餘時間準備。
好在答辯當天，老師沒有太為難她，比較順利地拿下高分，正式邁入新階段。
一出教學樓，向晚看着人山人海止步。
踮起腳準備看那邊發生了什麽，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人高喊：“出來了出來了出來了！！”
向晚暗叫不妙，立刻返回就學樓，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找到最偏僻的出口，然後繞了一大圈從校外走去停車場。
有學生已經笑着追過來了，但向晚找來找去沒看到陳璟和的車。眼看着他們要沖上來說什麽，向晚社恐得要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直到一聲鳴笛劃破長空，向晚循聲看去，停車場中間有一輛嶄新的紫檀色保時捷，打眼看去，是個連號7的車牌。
再往上，陳璟和坐在駕駛座朝她揚揚下巴，做口型：“過來”。
向晚快步跑過去，拉開車門上去後第一件做的就是鎖車門。
“走走走！每次你一來我們學校就堵得全是人！！”
“怪我啊？”陳璟和不慌不忙地倒車，姿态随意地開出大馬路，“你平時去學校也一堆人跟着，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少說漂亮話，我問你，你怎麽買了一輛跟之前一模一樣的車型啊！”
見過浪費的，但沒見過這——麽浪費的！
陳璟和：“這不是一模一樣的，它的配置是頂級版，而且它現在搭載的——”
話沒說完被截住，“行了！說不過你。反正我看樣子是一模一樣，就換了個顏色。”
“嗯。”陳璟和笑着應，看她生氣看得挺高興。
“？”
詭異的沉默後，陳璟和才輕啧一聲，“這車是我買來送你的。”
向晚驚訝地睜大眼。
“我對車的要求又不高，別說兩年換，我十年都不一定換。”陳璟和開始翻舊賬裝委屈，“之前說要買車的時候，還有剛才，你話說得可難聽了，我好受傷。”
“”
向晚 ：“那你想怎麽補償？”
陳璟和：“我想......”
車子在他開口時，緩緩停在一處無人的小巷外，後車門正好對着巷口。
陳璟和暗示意味很明顯地湊過來，把臉側了一下，伸手點了點。
“......光天化日的，影響不好。”
“親一下又不會怎樣，又不是z......”
“停停停！”這人實在太沒皮沒臉，玩不過他。
向晚解開安全帶，伸手摸了摸他剛才指的地方，輕啧一聲表示對他幼稚的不滿，下一秒很輕地碰了一下。
陳璟和想把人抱過來，被向晚手腳并用地拒絕了，一本正經地表示這樣不好，還說，她快來生理期了。
“快來生理期不能？”陳璟和問。
向晚嚴肅地點頭。
“快來不行，來的時候不行，來完幾天不行。”陳璟和低笑，“我懂了，反正只要你不想，你總有理由。”
向晚有點得意，“是啊，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陳璟和微仰頭，喉結滾動的幅度明顯許多，“哪裏敢忤逆姐姐呢。”
“我就盼着，哪天姐姐要我了來“點”我咯。”
向晚大笑，“沒點正形！！”
他們休息一陣，準備開車回家去。
忽然，陳璟和往巷子裏看了眼，在拐角處，似乎看到剛才有人探出頭，又飛快地折回。
看那樣子不像在玩兒，而且年齡看着不小。
當機立斷，陳璟和連按幾下喇叭，果然見到那個女孩子拼命朝他們這邊跑。
向晚回頭看清人臉後大驚失色，“是羅嘉！我的學生！！”
她有點急地拍他肩膀，“之前在咖啡廳站出來和鄭佳白作對那個女孩子！”
陳璟和邊搖車窗邊開鎖，“上車！”
羅嘉頭發亂糟糟的，一身都是灰塵。聽到陳璟和的話以後迅速來開門鑽上車。
拐角處跑出來兩三個社會青年，大片刺青，手裏拿着鐵棍。
羅嘉沒了理智，聲音啞得不行，哭着哀求，“求你了！帶我離開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