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傅朔寒脊背繃得筆直,買玩具時內心有多蕩漾,現在就有多煎熬。

蘇沅一直看着他,還在等回答,他心虛地看向蘇沅:“……小沅。”戰術性清嗓子,眼神開始飄忽:“這個……它比較,比較特別。”傅總吸取上次“看花捂眼睛”的教訓,不敢攔着不讓看。

“特別?”他越是這樣,引得蘇沅越好奇,追着他的視線:“那我拆了?”

傅總深吸一口氣,在蘇沅伸手去拿禮物前,使勁兒抱了抱他:“有些事我先和你說清楚。”頭埋在蘇沅頸窩:“遇到你之前,我沒喜歡過別人,沒和任何人有過親密接觸,是你的初吻也是我的初吻。我身體健康,心理正常,沒有特殊變.态癖.好。”

這種玩具,你情我願的時候是情調,但蘇沅完全沒那方面想法,傅朔寒覺得自己把這個送出來顯得太唐突了。

他和蘇沅還沒進展到彼此坦誠,探索新樂趣、新玩法那一步,他怕吓到蘇沅,覺得解釋一下很有必要。

他前半段的話蘇沅還當作在和自己表白,但是後半段越聽越不對,捧起他的臉和他對視:“你到底準備了什麽?”

“一套&%*#&$。”傅朔寒頭埋得更低了,含糊道。

蘇沅沒聽清後邊的字:“什麽?一套什麽?”

傅朔寒深呼吸,兩手對捧搓了把臉,生無可戀道:“你自己看吧。”

蘇沅從他腿上下來,拿過禮物:“我拆了啊。”

傅朔寒沒出聲,默許了。

他的禮物盒要比香水盒子大得多,蘇沅撕掉綁花,打開盒子,一個黑色皮卷躺在盒子裏。

蘇沅伸手把皮卷展開,裏邊長長短短擺着好些皮帶,繩子,穗子,蠟燭,還有一把拂塵不拂塵,鞭子不鞭子的東西。

蘇沅詫異拿起其中一條皮帶,研究了會兒,依照長短尺寸下意識地往自己手腕處比了比,剛好合适。

随即他又翻看其他物件,恍然明白了它們的用途。耳根瞬間爆紅,下意識去看傅朔寒。

傅總這會兒他尴尬到想鑽地縫,很怕蘇沅問他這份禮物的意義,一把拉過那攤東西胡亂塞回盒子裏:“扔掉,我去扔掉,小沅抱歉,我明天選其他禮物重新送給你。”

蘇沅恍惚眨眨眼睛,耳根的紅暈已經蔓延到脖頸,但語氣聽上去還挺平靜的,還是軟軟糯糯的溫柔語調:“怎麽會想到送我這個?”

傅朔寒看向床頭櫃上的香水,拿起從瓶身上拆下來的綁帶:“”我以為你說的捆綁香水,是那種香水,為了應景,我就買了這個東西。”誰知這份禮物沒應景,倒是快把他搞應激了。

蘇沅根據他的話回憶了一下,上周通電話的時候,他的确問過是不是捆綁香水,蘇沅根本就沒想到那方面,還覺得這個用詞沒問題,瓶身的确是綁着的。

傅朔寒拿着盒子出門:“我去丢掉,馬上回來。”

某些不和諧的物品被清除以後,兩個人都自在多了,傅朔寒陪着蘇沅把藥吃完,兩人都沒有困意,去樓下的放映室找了部電影。

電影結束,已經接近淩晨,今晚傅朔寒被捆綁玩具事件弄得心力交瘁,沒機會對蘇沅的床墊和被子下手,這會只能不甘不願地和蘇沅道晚安。蘇沅睡醒時天已經大亮,起床洗漱後去找傅朔寒和船長。

五樓沒貓也沒人,蘇沅只好去一樓。

剛一走出電梯,就看到一人一貓在樓梯口僵持着,船長想上樓,但是被傅朔寒攔住:“去,不許上去,小沅還在睡覺。”

船長拖在地上的大尾巴擺了擺,正在伺機尋找機會。

“我醒了,讓它上樓吧。”蘇沅出聲。

傅朔寒揚眉讓開位置,走向蘇沅,船長比他還快,已經噠噠跑到蘇沅腳邊,仰着臉對他喵喵喵。

誰能拒絕一個夾子小貓的早安問候呢?

蘇沅熟練地把船長抱進懷裏,晚到一步的傅總幽怨地瞪船長:“下個星期你必須放假,一根貓毛都不許出現!”這只燈泡貓比家裏的任何人都礙事。

蘇沅手裏抱着貓,空不出手去抱抱安慰傅總,只能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親親他嘴角,笑彎着眉眼和他打商量:“我替船長道個歉,傅先生大人大量,不和小貓一般見識。”

蘇沅不能拒絕撒嬌的小貓,傅朔寒也同樣不能拒絕香香軟軟的蘇沅。

大手攬住他的腰,将人帶進懷裏,把剛剛蜻蜓點水般的吻加深。

船長眼睛瞪大了一圈,看着傅朔寒咬蘇沅的嘴巴,吓得毛都炸了,從蘇沅懷裏跳出去,慌不擇路嗖嗖蹿上二樓。

蘇沅這會兒腰根發酸,腿軟得站不穩,兩手緊攥着傅朔寒的衣襟,無暇顧及船長蹿去了哪層樓。

氣氛逐漸升溫,想要更緊密地貼近,傅朔寒托着腿根兒把人抱起抵在落地窗上,蘇沅的兩條長腿環在他腰上,胳膊緊摟住他的脖頸。

呼吸困難,頭腦發昏,蘇沅完全無力招架,被逼紅了眼尾,嗚嗚咽咽地予取予奪……

一大早就吃得這麽激烈,導致傅總脹到沒法吃早餐,把人放在餐桌旁,先去沖了個冷水澡才回來吃飯。

蘇沅胃口小,傅朔寒吃到一半他就已經飽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我們待會兒做什麽?”

傅朔寒自己的粥不喝,伸手把他剩下的大半碗端走:“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你記得過幾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蘇沅一時懵住,他穿過來時這具身體沒保留原主的記憶,并不記得一些特殊日子:“不記得。”

最近沒什麽節日,而傅朔寒今年的生日在他穿過來之前就已經過完了,原身的生日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傅朔寒咀嚼的動作頓了下,看向他:“馬上五月初二了。”

雖然傅朔寒提醒,但蘇沅依舊沒想起那天是什麽日子:“五月初二怎麽了?”

傅朔寒臉色跟着變得嚴肅:“是你父親和兩個哥哥行刑的日子。”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蘇沅被他看得頭皮發炸,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視線。

書中作者并沒有明确地寫出原主父親和哥哥的行刑日期,他又沒有原主的記憶,也怨不得他不記得。

蘇沅想着想着不禁皺起眉頭,之前相處的幾個月時間裏,傅朔寒很避諱談及蘇家有關的事,蘇沅想不通他今天為什麽會突然提起來:“為什麽忽然提起這個?”

傅朔寒神情似乎比他還要糾結:“小沅,我只是覺得你有些……不一樣。”雖然傅朔寒語氣很委婉,但還是讓蘇沅立刻生出警覺,下意識地靠在椅背上,與他拉開距離:“所以你剛剛是在故意試探我?”

蘇沅沒有繼續避諱他的目光,更沒有否認或者解釋,因為他根本沒想過否認和解釋。

穿到這裏不是他本意,他本身就是受害者,來到這裏以後也從沒利用這個身份圖謀過什麽,所以他覺得自己不欠任何人解釋。

傅朔寒心思都系在他身上,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他的警惕和防備,拉開椅子走過去,去拉他的手:“沅沅。”

蘇沅本能地想躲開,但看到他眼底的急切時,動作頓住了,由着他牽住自己:“我只是想确認一下,我怕是我想多了。”

蘇沅坦然地看着他:“你的感覺沒錯,我的确反常,然後呢?你打算怎麽辦?”他的神情很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反倒是傅朔寒局促又緊張,指腹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着:“你生氣了?我們不談這個了。”

蘇沅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道:“今天不談你想什麽時候談?還是你覺得今天試探得不夠,以後再找機會繼續試探我?”

蘇沅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傅朔寒很清楚他現在生氣了,俯下身抱住他:“沅沅我不是試探你,我是擔心你是不是因為家裏的變故打擊太大,心理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和以前不一樣?”蘇沅揪出一個可疑詞:“你知道我以前什麽樣?”

蘇沅記得原主和傅朔寒只有小時候短暫地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原主被送到F國治病。

因為滬城氣候不适合養病,兩國又相距遙遠,原主極少回國,基本上都是蘇文淮夫婦帶着兩個兒子去F國探望,後來傅朔寒和蘇家撕破臉,更是沒有機會再見。

他和原主幾乎沒有交集,所以他剛剛說的和以前不一樣是怎麽回事?

蘇沅推開身前的人,正色問:“你一直懷疑我?偷偷調查我?”既然他明确表示喜歡自己,為什麽不問自己,非要背着自己去查,這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傅朔寒被推開:“沒有一直,只是前段時間讓曉臨查了那一次,就一次,我可以讓曉臨現在過來向你證明。”

“……”蘇沅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濃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籲出一口氣,平複情緒。

年幼寄人籬下的原因,蘇沅的負面情緒表達一直很內斂,并且很小就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有着和實際年齡不符的理性,只要他不想,就一定不會做出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的事,從小到大,他擁有的很少,所以即便在生氣的情況下,他也會忍不住對比衡量。

比如現在,他清楚自己生氣的程度沒有超過傅朔寒在他心裏的位置,他不想因為一時生氣說重話傷人。

蘇沅抿唇沉默着。

傅朔寒見不得他隐忍又委屈的模樣,看着心疼。彎腰蹲下身子,伸手安撫地撚了撚他柔軟的耳垂,溫柔又耐心地哄道:“沅沅,我那時讓曉臨調查你,只是想了解你更多一點。”

蘇沅偏頭躲開他的手:“你想了解我,為什麽不問我?”

“我……我調查慣了,我……”傅朔寒明顯地底氣不足。

“借口。”蘇沅打斷了他的話,落寞地看着他:“你真讓人生氣。”

傅朔寒急急地去撈他的手:“對不起,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傅總沒想到自己的手又撲空了,蘇沅又躲開他:“生氣了,不給你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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