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錄玳看着她衣服上雪白的海棠花。

念了一聲伊爾哈。

伊爾哈,花,美麗的花。

第二排的兩位女子從琳琅面前走過,琳琅看着那左邊的女子看得入神。

“最左邊的女子長得真好看。”

“姐姐,皇上會不會将如意給了她呢?”

琳琅的話就輕輕的響在玉錄玳的耳邊。

皇上的玉如意會不會就給了她。

如意,後位。

這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

那兩位女子走到了殿前。

太監喊道:“禮部左侍郎長敘兩女,長女他他拉讷敏,次女他他拉妮楚娥入內。”

琳琅頭歪了歪,枕着玉錄玳的肩,緩緩道:“讷敏,妮楚娥,好美的名字。”

玉錄玳笑了笑。

妮楚娥,珍珠。

确實是很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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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和殿中

太後上座,皇上坐在旁側。

固倫公主及福晉命婦位于座後。

殿中前側設立了一個小桌子,上面放置鑲金如意一柄,紅繡花荷包兩對。

女子站立在殿中。

慈禧太後發了話,對皇上說道:“皇帝,誰能夠中選,你自行裁決,合你心意的授她如意便可。”

慈禧太後喚了太監,太監從桌上拿了如意,走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站了起來,并未接過如意。

“太後,此等大事當由太後做主,兒臣不能做主。”

慈禧太後聽了這話一笑。

“皇帝,選的是你的妻子,你的皇後,這事情旁人不能左右。”

“這麽多的美人,你瞧着哪個順眼,看着哪個合心,便将如意交給她,又不是什麽難事。”

皇帝應了一聲。

從太監的手中接過了如意。

皇上在殿中緩緩的走着,将殿中的女子看過了一遍。

走了一圈,他停了下來,側身在了葉赫那拉靜芬面前。

靜芬擡起了手,看着皇上手中的如意,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上座的慈禧太後也露出了滿意的笑意。

皇上握着手中的如意,又走了。

靜芬停在半空之中的手,頓了頓。

皇上怎麽又走了?

如意不是給她的?

慈禧太後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幹淨。

皇上走到了蘇爾佳伊爾哈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皇上轉過了身,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他開口問了句:“你的名字叫什麽?”

“回禀皇上,伊爾哈。”

皇上笑了笑,念了一聲:“伊爾哈。”

她看着皇上,皇上道了句:“美麗的花,海棠花。”

皇上擡起了手,手中的如意離她越來越近。

座上的慈禧太後凝了眉,大聲喊了一聲:“皇帝。”

皇上轉過了頭,慈禧太後咳了咳,說道:“皇帝已經考慮好了嗎?考慮好了,便将如意交給她吧!”

慈禧太後看了一眼葉赫那拉靜芬。

口中的她,自然表明的很是清楚。

皇上握着手中如意,緩緩的放下了手,笑了笑,對面前的伊爾哈道了句:“你翠生生的衣服很是好看,這一年江南水鄉的布料倒是不錯。”

“謝過皇上稱贊。”

皇上移開了腳步,轉過了身,回到了葉赫那拉靜芬的面前。

皇上緩緩擡起了手,靜芬笑着,接過了皇上的如意。

慈禧太後見靜芬握着如意,也松了一口氣。

慈禧太後看了那殿中站着的蘇爾佳伊爾哈,蹙了眉。

慈禧太後偏了頭,招呼了手,喚了一聲:“博西勒。”

榮壽固倫公主博西勒走到了慈禧太後的身側,言道:“博西勒,你瞧着禮部尚書長敘的兩個女兒可好。”

博西勒笑了笑,道:“禮部尚書長敘的兩個女兒都是知書達理,溫柔娴靜,自然是極好的。”

慈禧太後點了點頭,喚了一聲李蓮英。

李太監走到了桌前,拿過了兩個繡花荷包,将兩個荷包遞到了固倫公主面前。

固倫公主手中拿着兩個荷包,緩緩走到了禮部尚書長敘兩個女兒的面前,将兩個荷包給了這對姐妹花。

“謝過皇上,謝過太後,謝過公主。”

固倫公主只是笑了笑。

皇上還站在葉赫那拉的面前,如意入了他表姐的手,兩個荷包也交給了原禮部侍郎的女兒,皇上看了固倫公主,也是一笑,手卻拂了拂起了褶皺的衣袖。

十月初五

兩道懿旨昭告了天下。

‘茲選得副都統之女葉赫那拉氏,端莊賢淑,着立為皇後。特谕。’

‘原任禮部侍郎長敘之十五歲女他他拉氏,着封為瑾嫔;原任禮部侍郎長敘之十三歲女他他拉氏,着封為珍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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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十四年

十二月初三

绛雪軒

九九消寒圖梅花開了樹朵。

天色已晚

門敲了幾聲

琳琅開了門,見是皇上,恭恭敬敬的道:“皇上怎麽來了?”

“朕不能來嗎?”

“不是,只是天色已晚,況且……”

“況且什麽?”

“回禀皇上,姐姐已經睡下了。”

“你出去吧!”皇上淡淡的說了一聲,琳琅稱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載湉緩緩走進屋子中,他走到了床前,看躺在床榻上的美人。

他坐在了床榻邊,伸出了手,柔柔的撫摸着她的發。

明日又是難熬的一天,他沒有辦法睡着,只有在她這裏,看着他心愛的美人,看着她惺忪的睡顏,才能得到半分的安寧。

“皇上……”

她睜開了眼眸,喚了他一聲。

他撫着她額頭上的手微微一頓,他緩緩開口:“弄醒你了。”

他伸回了手,她笑了笑,道:“天都黑了,皇上怎麽過來了?”

“睡不着,便過來看看,你睡的很香。”

玉錄玳只是笑着,往床榻裏面挪了挪,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皇上要上來躺躺嗎?床很暖和。”

他看着她。

俯身上了床。

他的手攬着她的腰間,輕輕吻了她額頭上的淩亂的發。

細細的吻着。

她的發,海棠的味道。

十二月初四

毓慶宮

天還未亮,萊客公公便帶領着洗漱穿衣的宮女候在了宮前,萊客公公湊到了門邊,開口喚了一聲皇上。

“請來吧!”

宮女為皇上梳了頭,穿了衣。

上朝

十二月初四,是舉行大征禮的日子。

慈禧太後與皇上坐在殿中。

禮部的大臣回道:“啓禀太後,啓禀皇上,皇上給皇後的征禮用龍亭裝載了七十四座,給準皇後娘家人的征禮用采亭裝載了五十八座,都已經準備完畢。”

慈禧太後說了一聲好,道:“怔禮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也是只差東風了。”

慈禧太後笑着說了句:“圖格、巴布,就看你們的了。”

在殿中站着的那兩位大臣,他們兩人跪了地。

“微臣受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圖格、巴布是皇上任命的正副使,由他們兩人前往桂祥家舉行大征禮。

“很好。”慈禧太後很是滿意。

圖格、巴布兩位大臣騎馬在龍亭前。

侍衛大臣、內務府的大臣率領衆多侍衛在沿途引領保衛。

玉錄玳提着燈站在乾清門前。

在乾清門前提燈的宮女生了病,這便由她抵上了這個空缺。

在這裏提燈,她将大征的隊伍看了個仔細。

一個個侍衛從乾清門走過。

她看着早早走到乾清門廣場的挑夫,緊緊的握着手中的燈杆。

這送禮的隊伍浩浩蕩蕩,這隊伍,應該說是綿連數裏。

也不知腳步慢的,隊伍後的侍衛随從,現在還在何處。

十二月初六

東暖閣佛堂

底沙佛至山上,入吠琉璃龛,敷尼師檀,結跏趺坐,入火界定。

載湉看着那佛像,緩緩開口,道:“朕不信佛,但是,這次,朕願意信你一次。”

皇上站着那佛像,那佛像閉眸合掌。

仿佛在一聲聲念着。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載湉如佛般打坐,結跏趺坐。

一襲香火味。

皇上睜開了眼眸。

玉錄玳點燃了三支香,淺淺笑着,問道:“皇上要燒香嗎?”

皇上說了一聲:“不了。”

她還是舉着三支香立在眉前,對着佛像,拜了三拜,緩步走到了佛龛前,将三支香插入了香爐中。

玉錄玳緩緩走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不信佛,唯一信這一次,恐怕也是臨時抱佛腳。”

皇上看她。

“佛祖聽到聽不到就不曉得了。”

“你有什麽辦法嗎?”

玉錄玳聽了這話,一笑,言道:“皇上要娶皇後,娶的還是慈禧太後新弟弟的女兒葉赫那拉氏,玉錄玳只是一個小宮女,哪裏能有什麽辦法。”

皇上握住了她的手,喚了一聲玳兒。

玉錄玳看着皇上,緩緩說道:“皇上過來,玳兒給皇上講個故事可好?”

皇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玳兒怎麽想起了要給他講故事。

雖然有些許不解,但是,玳兒想要講,他聽着也便是了。

玉錄玳拉着皇上的手。

“玳兒有些累了,皇上坐下聽故事可好?”

“這裏沒有座椅,朕喚他們搬進來。”

玉錄玳笑着搖了搖頭,“皇上是進來拜佛的,搬座椅進來,驚動了他們,怕是皇上可不能好好的聽玳兒講故事了。”

“那坐在何處?席地而坐?”

玉錄玳握着皇上的手,道:“玳兒怎麽會委屈了皇上,讓皇上同玳兒坐在地上。”

他看着她的側臉,深情道:“莫說與玳兒同坐在地,朕倒是想和玳兒一同躺在地上,這般也是快活的。”

玉錄玳笑着問道:“皇上,這般是哪般啊?”

皇上斜着身體,嘴湊到了她的耳邊,在她耳旁吹着滾燙的氣,耳語道:“玳兒,若不是怕你凍着,朕真想……”

玉錄玳看着面前的佛像,佛像閉着眼眸。

南無阿彌陀佛。

玳兒擡起了右手,握住了執她左手的胳膊,回了句:“皇上,色即是空,這可是在佛堂呢!”

“若是色真的這般容易戒,那也不會在佛書裏有許多條條框框了。”

“玳兒,食色是男人的本性,朕也不例外。”

佛書中,一條條,一框框,都是諸如此類的話。

“一戒殺生,二戒偷盜,三戒淫,四戒妄語,五戒飲酒,六戒着香華,七戒坐卧高廣大床,八戒非時食,這八戒,皇上可是都占全了。”

“玳兒,高廣大床你與朕同躺,美食美酒你與朕同用,妄語只願與你多待片刻,朕沾染了你的香氣,這因為淫犯下的過錯,朕在佛祖面前,一一細數認下了,只是,這偷盜之罪,如何說起?”

“淫賊,就是賊的。”

皇上挑了眉,伸手握住了下巴,審視着她,道:“你再說一遍。”

“皇上就是賊。”

皇上捏住了她的下巴,她仰頭瞧着帶了微微怒意的他。

他的臉湊近她的。

他如啄木鳥般襲來,小小的懲戒一下啄了她鼻頭。

“你……”

她還未說下去。

他捏住了她的鼻頭,重重的吻了她的唇。

他不讓她的鼻子喘氣,将他口中的氣息渡給她。

她依舊喘不過氣。

他放開了她的下巴,一臉笑意,“你既然都說了,朕不要點什麽,怎麽能夠罷休。”

她從地上撿起了兩個蒲團,蒲團放在了柱子前,她自己坐在了蒲團上,不管他。

皇上笑着,走了過去,拉了拉有些離開的蒲團,緊緊挨着她坐着。

“不是要給朕講故事嗎?”

玉錄玳微微一笑,轉過了身,道:“皇上只顧得調戲玳兒,還有心思聽故事?”

皇上依靠着她,道:“玳兒說,朕聽着就是了。”

玉錄玳點了點頭,道:“那玳兒便說了。”

“玳兒有個妹妹,她的額涅本來是六旗的女子,看上了一個漢家子。”

“她不顧家人反對,與那賣油郎過起了日子。”

皇上細細聽着。

“一開始,不沾陽春水的女子打理家中的事物,賣油郎也是勤勞,日子過得倒是好。”

皇上握着她的手,嘆了一聲。

“玳兒,這樣平凡的日子,朕……給不了你。”

“皇上,玉錄玳不是不明事理的,那些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胡話,玳兒也不想從皇上的口中聽到,皇上是一國之君,國事為先。”

皇上緊了緊她的手。

玉錄玳接着說道:“也不知是不是日子過得好了,那賣油郎竟然變了心,花了大把的銀子,從青樓中贖了一個戲子出來。”

皇上看着她。

她悠悠說道:“那賣油郎的妻受了冷落,承受不了這般的事實,在深夜,用家中的油點了屋子,賣油郎抱着那戲子出了草房,那女子卻活活燒死在了草房中。”

皇上聽完了這個故事,緊皺眉頭,仍然緊緊握着玳兒的手。

玳兒靜靜的陪着皇上坐着蒲團上,不再言語。

十二月十五日深夜

绛雪軒

消寒的梅花圖梅花數多,玉錄玳坐在桌前,定定的看着桌上放着的梅花圖。

琳琅端了瓷碗,關上了正堂的門。

她看着堂前柱子上的楹聯。

東壁煥圖書,琳琅滿目;西清瞻典冊,經緯從心。

琳琅走到了桌前,道:“姐姐,琳琅從膳房端了點粥過來,姐姐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就吃一點吧!”

玉錄玳并未擡頭。

“我并不想吃,你将粥喝了,暖暖身子吧!”

琳琅喚了一聲,“姐姐”。

“姐姐這幾日是怎麽了?茶不思飯不想的。”

“琳琅聽膳房的禦廚說,皇上這幾日也是吃的很少,都趕上冬至的齋戒了。”

玉錄玳擡起了眼眸。

“皇上的腸胃從小便不好,吃得少些,也是免得難受。”

琳琅嘆了一聲。

“姐姐的腸胃也不好嗎?這不吃東西,身子怎麽能夠吃得消啊!”

“琳琅,時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琳琅端着瓷碗,接着勸道:“姐姐就吃一點吧!外面起了風,從膳房端到這裏,也是不易呢!”

玉錄玳凝了眉,擡頭看了她。

“琳琅,回去歇着。”

“琳琅不打擾姐姐了。”

琳琅将瓷碗放到了桌上,姐姐不吃,也便在這裏放着,她是給姐姐端來的,姐姐這般,她也是吃不下的。

琳琅轉身,緩緩走到了門前。

她打開了門,雪花飄到了她的面前。

“這又下雪了啊!”

琳琅感嘆了一聲,出了正堂,轉過了身,雙手拉着門,她看着殿中的姐姐。

姐姐依舊一動不動,看着那桌上的消寒圖。

消寒圖,有什麽可看的呢?

她想不明白,她輕輕将門關好。

“走水了,走水了。”

太和殿前小太監提着水桶,來回奔走。

太和門火勢燒的兇猛,一個小太監将提的一桶水潑在了門前,火勢未減一分,燒的更是迅猛了。

內務府的掌管太監元祿指揮着小太監。

“手腳都麻利點。”

慈禧太後乘着坐辇來到了太和門前。

榮壽公主扶着慈禧太後下了坐辇,元祿拜見了慈禧太後,慈禧太後說了一聲免禮,問道:“這火燒了多久了?”

“回禀太後,距離發現已經有小兩個時辰了。”

“都已經這麽久了,這火怎麽還不滅的。”

“回禀太後,雪下得這麽大,火勢還如此迅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滅的。”

慈禧太後凝了眉,向前走了步,要走到太和門前。

太監元祿在慈禧太後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太後,火太大了,往前走不得了。”

榮壽公主扶着慈禧太後,也說道:“有侍衛和太監,這火會滅的,太後別着急,等李公公派侍衛将九城水龍推來,這火很快便會滅的。”

翁學士趕到了太和門前,拜見了慈禧太後。

慈禧太後揮了揮手,道:“免禮吧!”

榮壽公主看着滿頭大汗的翁學士,“翁學士這麽早便趕過來了?”

“回禀榮壽公主,微臣看到紫禁城着了火,便趕進來了。”

“在府中,便看到了?”

“微臣已經在宮城外了。”

榮壽公主感嘆道:“早就聽皇上說起,翁學士教學嚴謹,還有一兩個時辰才開課,翁學士這麽早便從府中趕過來了。”

“榮壽公主謬贊了,這是微臣應該做到的。”

過了半個時辰,李公公與推着九城水龍的侍衛來到了太和門前,李公公拜見了慈禧太後。

“太後與榮壽公主走遠些,這便滅火。”

慈禧太後稱了一聲免禮,榮壽公主扶着慈禧太後推後了些,九城水龍水車退到了太和門前。

李公公指揮在太和門前滅火的小太監讓開,吩咐侍衛與太監一桶桶提了水,将桶水中的水紛紛倒入了九城水龍車中。

水車發動,水如瀑布般揮灑在了太和門建築上。

一桶桶的水擡着,太監和侍衛擡了小半個時辰。

太和門前的火一點都未滅,似乎越燒越旺了。

“這是怎麽回事?火怎麽不見滅呢?”

不少太監和侍衛都累的倒在了地上。

掌管侍衛揮動這鞭子,催促太監和侍衛都爬起來,“都麻利點,不然有你們受的。”

李公公轉過了身,無奈說道:“回禀太後,回禀公主,這火怕是用九城水龍車也是無濟于事了。”

榮壽公主早已經吃驚。

“這連九城水龍車都滅不了的火。”

榮壽公主身子一歪,道:“這……”

“這連水車也是滅不了這火,這該如何?”

李公公回禀:“只能派侍衛與太監連夜守着,控制住火勢,讓火勢不再蔓延,等到火燒的差不多了,自然也是能夠停了。”

“雪下着,雪還燒的這麽猛烈,這等自然燒完,要等到何時啊?”

榮壽公主嘆了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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