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貪玩?

蘇茉兒一笑,睜開了眼眸,看了身邊跪着的文鴛。

“文鴛,姑姑和你不一樣,即便是受打挨罰,甚至是死了,姑姑都想要出宮去。”

“即便是死了,死了,又怎麽能夠出宮呢?”

蘇茉兒還是笑了笑。

“即便是死了,總是無怨無悔了。”至少,她努力過,不再只是日日夜夜的祈盼。

“無怨無悔……”

文鴛看着姑姑蒼白的臉,這般無怨無悔嗎?

姑姑竟然有這麽大的決心要出宮的。

宮外的景色這般讓姑姑惦記着。

只是,姑姑一直絕食,也不能改變什麽。

這幾日,娘娘都未問過姑姑。

“姑姑你已經跪了多日了,你這般絕食也不是辦法的,娘娘這幾日都在選宮女了,無暇顧及你。”

“娘娘選着宮女了?”

文鴛點了點頭,道:“姑姑一直閉門思過,不曉得娘娘這幾日都一直在忙着,內務府昨日遞了冊子,娘娘一日未合眼,瞧着冊子,想着法子選宮女呢!”

“可是今年剛入宮的宮女?娘娘也是很早些便想着要尋摸幾個穩重些的宮女,那日吩咐了我,讓我抽空去趟內務府,我這還未去,這便……”禁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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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不是今年剛入宮的宮女,是前幾年入宮的,娘娘還交代內務府的公公找些幹淨的宮女,未服侍過主子的宮女,內務府這才從這些年的宮女中找出了一十一人。”

“姑姑,娘娘為何要找未服侍過主子的宮女?宮中的夢含還有流顏不都是服侍過璟主子的嗎?”

蘇茉兒重複了一句:“幹淨的宮女?”

文鴛不解,問道:“姑姑,娘娘是什麽意思?”

“文鴛,你還小,不能明白娘娘的深意。”

文鴛看着姑姑,姑姑沒有想說的意思,文鴛更是疑惑,追問:“姑姑,娘娘究竟是什麽意思的?姑姑,您就告訴文鴛吧!”

蘇茉兒緩緩說道:“娘娘所意,不僅僅是未服侍過主子的,更是未服侍過皇上的。”

“皇上?”這又是什麽意思?

“文鴛,你可曉得內務府的冊子有何用處?”

“冊子,不就和戶籍是一樣的嗎?有何用處?”

蘇茉兒擡起了手,摸了摸文鴛的頭。

“文鴛,你讓姑姑很不放心。”

文鴛莫名。

蘇茉兒将話說出了口。

“皇上瞧着花名冊上的名字、年紀,憑着一時的好惡,看上了哪個名字,用朱筆一點,宮女便是要香湯沐浴,梳洗打扮,靜待臨幸的。”

“這樣嗎?教管的嬷嬷也沒有說過。”

蘇茉兒擡起了手,拍了拍蘇茉兒的頭,笑了笑,道:“你沒有這個心思,自然也不會曉得了。”

文鴛歪頭,道:“宮中也沒有聽說皇上臨幸了哪個宮女啊?”

“你是光緒十二年入宮的,這幾年宮中安靜的很,你未聽說,也是自然的。”

文鴛想了片刻,意會到了什麽,問了句:“姑姑,那麽說,光緒十二年前,皇上臨幸了……”

蘇茉兒伸出了手指,噓了一聲。

“別說了。”

文鴛點了點頭。

蘇茉兒看着她,緩緩說道:“文鴛,以後姑姑不在,說話做事穩重些,不會說話,就少說,不會做事……。”不會做事……。

蘇茉兒嘆了一聲。

這孩子,很是讓她擔心。

蘇茉兒握着文鴛的手,只能說了句:“文鴛,好好照顧自己。”

“姑姑,別說這話。”文鴛已經是滿面淚花。

二月初十

絕食了五日的蘇茉兒姑姑病倒了。

文鴛端了粥進入了偏殿,她走到了床邊,道:“姑姑,您還要絕食到什麽時候?”

蘇茉兒的嘴唇已經幹裂了。

文鴛落了淚,坐在了床邊,拿着小勺子,對姑姑道:“姑姑,你先吃一點,今日,娘娘已經想出了法子,一會兒等宮女到了,便要選侍女了,等娘娘選上了侍女,這一件事情塵埃落地,娘娘說不定便會來看姑姑了。”

“娘娘真的會來看我嗎?”

“姑姑,你吃一點,別等不到娘娘來,便倒下了,姑姑侍候了娘娘這麽久,娘娘不會……”

文鴛一滴一滴掉着眼淚。

“文鴛,別哭了,姑姑吃,姑姑等娘娘。”

文鴛點了點頭,便扶着姑姑坐了起來,一勺一勺喂了姑姑兩三口。

文鴛又遞了一勺子粥。

蘇茉兒微微擡起了手,手撫了碗邊,道了句:“不吃了。”

文鴛瞧着小勺子,道:“姑姑你才這吃了兩口。”

“姑姑已經吃不下了,文鴛,娘娘要怎麽選出侍女?”

文鴛搖了搖頭,道:“娘娘吩咐了太監,讓小太監先去準備了,娘娘也沒有說,我也不曉得。”

“一會兒宮女不都到了嘛,文鴛,你別在這裏待了,快去看看。”

文鴛笑了笑,道:“好,我這就去看看,回來給姑姑講講。”

蘇茉兒笑了笑,只是道了句:“快些去吧!”

名冊上的一十一名宮女來到了殿內。

“參見皇貴妃娘娘。”

夢含扶着富察姬蘭走到了殿中,皇貴妃娘娘站在離她們幾步遠處,将她們一十一人掃了一眼。

皇貴妃娘娘站在了最右邊第一二個侍女中間的前方,看着她們,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夢含,說了句:“元祿公公挑的這些宮女看着倒是不錯的。”

夢含嗯了嗯。

皇貴妃娘娘又向前走了一步,問右手邊第三個的侍女:“你是哪個宮中的?”

“回禀娘娘,奴婢喚作烏雲珠,是景陽宮的掌燈宮女。”

“你是哪一年入宮的?”

“回禀皇貴妃娘娘,奴婢十三年入宮的。”

皇貴妃娘娘點了點頭,道:“你進宮兩三載,每日掌燈與書為伴,想必是讀了不少書,很是有學問的。”

烏雲珠入宮已經三載,自是謹記宮中的規矩。

宮女是不能在宮中識字的,有些太監都是能夠識的,但是身為宮女卻是不能識字的,入宮時,教管的姑姑便告誡過她們。

說是祖上留下來的老規矩。

烏雲珠抿了唇,這學問兩字太過重了,即便是皇上的師傅翁學士都不敢當這有學問三字,她哪裏擔待的起。

她想了想,這才緩緩回道:“奴婢只是每日掌燈,是無暇看書的,奴婢只是勉強能夠識得幾個字罷了。”

富察姬蘭皇貴妃不再問她。

皇貴妃又走了兩步,停在了隊伍正中間的宮女面前,細細打量了她,道:“你這袖口邊的花繡的不錯。”

宮女俯身:“奴婢格佛荷,謝過娘娘贊譽。”

“伸出手來,讓本宮看看。”

格佛荷緩緩伸出了手,皇貴妃娘娘看了她的手,便伸出了手,在格佛荷指腹上點了一下,道:“看來你是學過的,格佛荷,本宮倒是記得的,你是體和殿的巡視宮女的。”

格佛荷緩緩說道:“回禀娘娘,奴婢剛入宮時,在尚衣房待過一段時間,倒是跟着繡娘學了些皮毛,也是只能給自己縫縫衣服,在袖子上繡些素雅的花罷了。”

皇貴妃娘娘聽了這話,一笑,道:“能夠繡出這樣的小花,便已經是不錯了。”

“謝過皇貴妃娘娘贊譽。”

皇貴妃娘娘又走了幾步,走到了最右邊的邊上,看了一眼她頭上的八寶钿,蹙了下眉,語氣有些涼,道了句:“擡起頭來?”

玉錄玳緩緩擡起了頭,皇貴妃娘娘打量了她,笑了笑,說道:“模樣倒是不錯,是能夠勾魂的。”

皇貴妃娘娘就差将狐媚兩字說出口了,玉錄玳自是曉得,便沒有言語。

皇貴妃娘娘冷哼了一聲,沒有将她看上眼。

阿保、以誠兩個太監進入了殿中,行了禮,回道:“回禀娘娘,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文鴛也進入了宮中,行了禮。

“都起來吧!”

文鴛謝過了娘娘,走到了皇貴妃娘娘的身側。

“準備好了,你們兩個帶她們去那裏等着。”皇貴妃娘娘吩咐了一句,兩個太監稱了一聲是,便帶領着一十一名侍女出了殿中。

富察姬蘭緩緩擡了手,夢含與文鴛一左一右的扶着,皇貴妃娘娘緩緩說了句:“扶本宮去加一件厚的大氅。”

夢含與文鴛應了聲,便扶着娘娘去了。

太液池

一十一名宮女并排一排站在冰湖一面,還是之前的順序。

一排宮女瞧着湖面上的冰床,都是鎖了眉頭,這個游戲,她們縱使沒有玩過,也是聽過的,即便沒有玩過,也是聽過年長些的姑姑說過熱鬧的。

只是,對于聽的人來說是熱鬧,對于,玩這個游戲的宮女,便不是熱鬧了。

其中一個小宮女看着那冰床,愁着說道:“我現在可不可以回去啊!”

她旁邊的宮女瞧了她,道:“如玉,你現在便想要臨陣脫逃了,昨日,你還嚷嚷着一定要來皇貴妃娘娘的殿中當差,貼身服侍皇貴妃娘娘呢!”

如玉瞧着她,小聲道:“心兒姐姐,我沒有力氣,一會兒肯定要摔的。”

心兒笑了笑,安慰她道:“不是還有我在,你若是摔倒了,我扶着你。”

如玉垂着頭,悠悠道:“那要是扶不住呢?”

心兒也是習慣了她,還是笑着:“摔了,就一起摔嘛!”

玉錄玳聽着她們兩個人的私語,瞧了她們一眼,嘴邊也扯出了一抹笑意,這笑意還未停留久一些,便如煙塵般被風一吹便散了。

“不許交頭接耳,說什麽悄悄話呢!”

宮中的總管公公錢來來到了冰湖畔,訓了她們。

冰湖畔立即寂靜了。

錢來退到了一邊,文鴛和夢含兩名侍女扶着皇貴妃娘娘下了坐辇,皇貴妃娘娘由兩個侍女攙扶着,緩緩走到了一十一名侍女前。

皇貴妃娘娘看了她們,對一旁候着的阿保、以誠兩個太監說了句:“可以開始了。”

阿保應了一聲,對她們說道:“你們三人一組,分組引繩。”

“是。”一十一名侍女齊聲應和道。

文鴛和夢含兩名侍女扶着皇貴妃娘娘走到了太液池上,扶着皇貴妃娘娘坐在了冰床兒上,娘娘坐定,文鴛和夢含一左一右上了冰床,在左右侍候娘娘。

以誠擡起了手,對右面站着的侍女道了句:“你們三個先去。”

“是。”

三個侍女走出了一排隊列,這便前去。

心兒數了數前面站着的宮女,看了左邊的如玉姐姐,又看了右邊不認識的玉錄玳,開了口,小聲喚道:“小公公,小公公。”

以誠聽了這一聲聲呼喊,凝了眉,他緩緩走到了心兒的面前,問道:“你是在喚奴家?”

心兒點了點頭,道:“心兒是在喚公公的。”

“何事?”以誠公公問的很直接。

“回禀小公公,三人一組,那最後,是奴婢和她一組嗎?”心兒指了指左手邊的玉錄玳。

“自然了。”以誠公公有些不耐煩,她問的話很是多餘的。

心兒摸了摸頭,道:“公公,奴婢能夠和如玉姐姐一組嗎?”

“如玉?”

心兒嗯了嗯,雙手握住了如玉的胳膊。

以誠公公板着臉,訓道:“即便你和她關系好,想和她一組,也是要守着規矩的。”

“回禀小公公,奴婢并沒有不守規矩,這隊開始也是随意站的,奴婢和別人換一下位置不就好了嘛!求小公公通融一下。”

以誠公公回答的很堅決:“不能。”

“求小公公了。”心兒放開了如玉姐姐的手,向前了一步,手拉了小公公的袖子邊,苦兮兮的拜托他。

以誠公公拂了下衣袖,甩開了胳膊,帶着怒意,道了句:“怎麽這麽不懂規矩。”

如玉向前了一步,拉了拉心兒,為心兒開解道:“公公別生氣,心兒一四年剛入宮,入宮也不滿一十三歲,太過不懂事了,公公別和她計較。”

以誠冷着臉,沒有言語。

心兒還是不死心,又問了句:“小公公,奴婢真的不能和如玉姐姐一組嗎?”

心兒很是委屈。

早知道是這樣,就站在如玉姐姐右手邊了。

心兒垂了頭,擠出了眼淚,擡了頭,瞧着以誠公公,又問:“真的不能嗎?”

以誠被她一聲聲重複着問的有些煩了,冷冷的說道:“你想要換,誰願意跟你喚呢?”

“嗯?”心兒看着他,道:“那如果有人跟奴婢換位置,那小公公便是讓奴婢跟如玉姐姐一組嗎?”

以誠沒有回答,心兒有些雀躍。

她邁出了隊伍,轉了身,走到了如玉姐姐的右手邊,瞧着那兩個宮女,臉上帶着讨好的笑,道:“兩位好姐姐,誰能夠和我換一下位置。”

緊靠着宮女如玉的水漾看了心兒,抿着唇,輕搖了一下頭,說了句:“實在對不起,我也不想……不想在你那個位置的。”

心兒不解,不想在她這個位置?

心兒看了一下如玉還有玉錄玳兩人中間空出來的間隙,心兒對上了玉錄玳的眼眸,心兒不解的歪了歪頭,她的位置怎麽了嗎?

腳底下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石頭啊?

玉錄玳抿着唇。

宮女一十一人,三人一組,怎麽分都是有兩個人是要在一組的。

現在的排列,她與心兒是一組。

心兒這般,在別人眼中,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

誰想自己待的組少一個人,拖冰床的時候,更累一些呢!

是一個看起來壯實的宮女,都是要掂量考慮,衡量一番的,這更別說,她玉錄玳的小身板,怎麽看起來,都是沒有什麽力氣的。

心兒見水漾很是愧疚,比她還要委屈,還要不願,便沒有再問水漾。

還是有一個姐姐的。

“姐姐,你願意和我喚一下位置嗎?”

蜜菜淺淺一笑,道:“你願意拿多少銀子給我喚這個位置?”

“啊?”這一句話着實把心兒問懵了。

蜜菜還是笑着,從頭到腳打量了心兒一番,道了句:“瞧你渾身上下也是沒有什麽值錢的,這衣服也是幾日都沒有洗了吧,啊哦,對了,你的月俸是多少?”

“我……”

心兒無言可說了。

她的樣子有這般埋汰嘛!都是宮女,有必要這般說她嗎?

“心兒。”

如玉喚了她一聲,心兒垂着頭,回到了原處,如玉握住了心兒的手,道:“小心些,不會有事的。”

“如玉姐姐,我害怕,你是知道的,我從小時摔了,便怕……”

玉錄玳聽了這話,了然了。

這丫頭,原來是小時摔了,是怕滑冰的。難怪,一直要姐姐扶着,想要和她的姐姐一組。

如玉揉了揉她的手背,道:“別怕,別怕,如玉姐姐在呢!如玉姐姐會看着你的。”

心兒垂着頭,她還是怕的,但是,沒有人願意跟她換,也是沒有法子了。

第一組拉着皇貴妃娘娘在太液池上滑了一圈,這時,便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以誠公公揮了下手,道:“第二組。”

第二組去了冰上,第一組的宮女返回了隊伍中。

三個宮女都是拿着手絹擦着汗,喘着氣。

“有這般累嗎?”

蜜菜看着幾步遠處的烏雲珠,問了句。

烏雲珠手呼了呼臉頰,深吸了一口氣,只是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話,說什麽。

第二組拉了一圈,回來。

“第三組。”以誠公公說了一聲。

玉錄玳瞧着在前面拉着繩子的蜜菜,這一組,應該是跑的最快的了。

未久,一圈跑了回來。

冰床兒停到了原處,文鴛和夢含放開了扶着皇貴妃娘娘的胳膊,皇貴妃娘娘笑着看着蜜菜,緩緩問道:“這個宮女,你叫什麽名字?”

蜜菜臉上也是帶着笑意,回道:“回禀皇貴妃娘娘,奴婢喚作蜜菜,是浣衣房的宮女。”

皇貴妃娘娘笑着說道:“原來是浣衣房的侍女,難怪這麽有力氣,那兩組實在是拉的太慢了,也只有你成樣子,倒是要本宮感覺到了些飛一般的感覺了。”

皇貴妃娘娘擺了擺手,喚了一聲:“錢來。”

錢來公公來到了冰畔邊,皇貴妃娘娘吩咐道:“打賞些。”

錢來公公稱了一聲是。

錢來公公從懷中掏出了一兩銀子,遞到了蜜菜的面前。

“謝過皇貴妃娘娘賞賜。”

第三組緩緩走着。

水漾瞧着蜜菜,羨慕道:“姐姐,你的身體真好,跑了一圈,都不覺得累的。”

蜜菜笑了笑,道:“若是你在浣衣房待着一個月,身板會比我好。”

蜜菜摸着銀子,一臉可惜的表情,道了句:“若是剛才早知道前面有一兩銀子,我一定能夠跑的還要快些。”

玉錄玳看着蜜菜手中的銀子,微微抿了唇。

“下一組。”皇貴妃娘娘身邊的文鴛招呼了一聲。

錢來公公看了心兒還有玉錄玳,道了句:“該你們兩個了。”

“是。”

心兒和玉錄玳應了一聲。

她們兩人來到了太液池前,玉錄玳握住了左邊的繩子,心兒握住了右邊的,心兒便在了外圈,玉錄玳在裏圈。

她們兩人拉着冰床兒,自然不如三人一組的拉的快些。

皇貴妃娘娘看了她們兩人,問了句:“你們兩人都是沒有吃飯的嗎?”

上一組也是太快了些,本來也是差不了多少的,這般一比,便是比下去了。

心兒和玉錄玳加快了腳步,跑了半圈。

兩個太監擡着箱子來到了冰畔。

心兒疑惑,道了一句:“怎麽搬來了一個大箱子?”

皇貴妃娘娘笑了笑,道:“是散財童子來了。”

心兒瞧着娘娘,還是疑惑着的,散財童子?

心兒和玉錄玳都在看冰畔邊的景象,拉的越來越慢了。

皇貴妃娘娘開了口,說了句:“剛才那個奴婢跑的倒是快,若是冰上有錢,你們兩個會不會跑的快些呢!”

皇貴妃娘娘開了口,吩咐兩個侍女:“你們下去告訴錢來,可以散財了。”

文鴛和夢含下了冰床,兩人相互扶着,緩緩走到了冰畔上。

玉錄玳看着兩個侍女站在冰上,交代着錢來總管。

錢來總管招呼了手,兩個太監用木棒擡着箱子來到了冰上,箱子放在冰上,一個太監喊道:“娘娘賞錢了,娘娘賞錢了,快來搶啊!誰搶到算誰的。”

另一個太監說道:“請兩位姐姐散財。”

箱子打開,夢含和文鴛雙手捧出了元寶,文鴛問道:“怎麽散呢?”太監說道:“姐姐看着散便好。”

文鴛點了點手,捧着沉重的元寶,往空中一抛。

元寶一枚又一枚四散在冰上。

冰畔旁的八九個侍女跑到了冰畔上。

一捧又一捧的元寶落在地上,跳往各處。

宮女早已忘記來此的目的,七手八腳的撿着地上的銅錢。

皇貴妃娘娘遠遠的瞧着一個個滑到的宮女,臉上帶着笑意。

玉錄玳瞧了對面的心兒,心兒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散落的銅錢。

玉錄玳微微抿着唇。

皇貴妃娘娘笑着瞧了兩個拉着的侍女,道:“你們兩個不想撿錢嗎?想的話,就快點返回去,說不定,還能夠搶上幾枚錢的。”

心兒和玉錄玳都用了力氣,皇貴妃娘娘笑了笑,道了句:“再快些。”

冰床兒在冰上飛快的滑着。

冰上落滿了銅錢元寶。

心兒松開了繩子,撿着腳下的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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