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儲秀宮

瑾嫔為慈禧太後捶着背,太後坐在美人榻上阖着眼眸,緩緩說道:“自從你給哀家捶了背,哀家便覺得,身邊的侍女捶的力道不是輕了便是重了的。”

瑾嫔手下未聽,邊捶着背,邊笑着說道:“太後覺得舒服些,讷敏便每日前來為太後捶背,太後不要覺得讷敏煩便好。”

慈禧太後笑了笑,道:“你這丫頭,比鹦鹉還要讨人喜歡,哀家怎麽會覺得煩呢!”

“回禀太後,造辦處周主事求見。”李公公在殿外回禀。

“進來吧!”

“是。”

慈禧太後正襟危坐,李公公帶着周主事進入了殿中。

周主事進入了殿中,行了禮,道:“太後萬安。”

“平身。”

周主事起身,回道:“回禀太後,太後月前讓金玉作打造的兩件物品,昨日已打造好了,請太後過目。”

李公公接過了周主事身後左手邊的木盤,端着走到了慈禧太後的身側。

慈禧太後擡了手,輕輕掀開了盤子上面遮擋的黃布,瑾嫔瞧了一眼木盤中的胭脂盒,胭脂盒子周身瓜瓣豐滿圓滑,瓜蒂為蓋飾、瓜葉為蓋鈕,銀鍍金質,施以透明琺琅彩,南瓜的樣子生動的很,主色為水粉、水綠,又以藍、藕荷、紅等色細細的點綴,繪制竹蘭圖案,更是精致的很。

慈禧太後稱贊道:“花紋布局舒朗,色彩淡雅,這琺琅瓜形胭脂盒,金玉作做的甚好。”

“謝過太後稱贊。”

慈禧太後笑着道:“給這次金玉作的匠役記功,加賞,金玉作催長、副催長、委署司匠,以及首領太監和太監都予以賞賜。”李公公應了一聲,慈禧太後言道:“至于具體的賞額,便由你做主了。”李公公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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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後賞賜。”

“将另一個盒子呈上來。”慈禧太後招呼了李公公,殿中的小公公托着盤子,來到了李公公的跟前,李公公拿起了托盤上的木盒子。

“打開。”

“是。”李公公緩緩将木盒子打開,裏面是一簪子,發簪上細細刻畫了花卉紋,吉祥富貴,雅致豔麗。

慈禧太後将簪子取出,緩緩道:“月前,哀家讓金玉作打造胭脂盒,也選了個花樣,讓金玉作給你打造了一支發簪。”

“太後……”

慈禧太後笑着,招了招手:“讷敏,過來,讓哀家瞧瞧你戴着這發簪好不好看。”

瑾嫔挪步,在慈禧太後的跟前,微微俯身,慈禧太後将發簪插進了瑾嫔的發髻間,讷敏緩緩起身,擡了頭,慈禧太後瞧着她,微笑着道:“這浮雕琺琅花卉紋發簪做的也是極為不錯的。”

讷敏撫了發髻間的發簪子,慈禧太後笑着,又道:“發簪是不錯,不過還是瑾嫔年輕美貌的。”

瑾嫔臉上帶着笑意,言道:“慈禧太後是宮中最為莊重華貴的,無人能及。”

慈禧太後笑着:“無人能及嗎?”

瑾嫔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慈禧太後指腹撫摸着玳瑁嵌珠寶翠玉葵花指甲套上的金燦燦的太陽花花紋,站在一旁的李公公笑着說道:“老佛爺自然是無人能及的莊重華貴。”

五月底

景仁宮

早膳

素淡的飯菜上了桌。

皇上喝着湯水,珍嫔将帶殼的鹌鹑蛋包了一個,她并未吃,卻将包好的鹌鹑蛋放到了小盤中,她又拿起了一個,皇上瞧了她,道:“不是都剝好了一個,怎麽不吃呢?”

珍嫔淺笑着,将手中的鹌鹑蛋又剝好,這次并未放入盤中,她伸手将鹌鹑蛋遞到了皇上面前,道:“這個是皇上的。”

皇上并未張口,珍嫔笑着,道:“皇上,即便胃口不好,早膳不僅是要吃些的,而且光喝湯水,也是不足的,皇上的胃口不好,就要好好吃飯,好好養着的。”珍嫔将鹌鹑蛋湊到了皇上的嘴邊,道:“來,張口。”

皇上将湯碗放了桌,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臂,嘴邊噙着笑:“珍嫔,你當朕是孩子了?”

珍嫔笑着:“沒有的,皇上冤枉臣妾了。”

皇上張了口,咬住了她拿着鹌鹑蛋的手指,皇上将鹌鹑蛋細細的嚼了,舌頭還纏着她的手指,舌頭勾着她的指腹,她羞紅了臉,皇上将她攬入了懷中,在她的耳邊吐着熱氣,道:“飽暖思美嬌娥。”

“皇上……”

皇上拉了她腰間的帶子,道:“讓你當朕是孩子!”

大早上,宮室內侍候的宮女與太監都被趕出了屋。

連蓉看了一眼由于出來的急了些,竟被門檻絆了一下的好古,問道:“你怎麽了?”

好古低着頭,輕聲回了句:“沒有事,沒有事的。”

連蓉見他挪了一小步,那一只腳連地面都不敢沾了。

連蓉扶住了他的胳膊,很是擔心:“你這右腳站都站不了了,怎麽還會沒有事情?”

聶德平開了口,道:“我在門前守着,本草你在壽藥房中待過,懂得處理傷病,你便先扶着好古去一邊,去給他看看。”

本草應了一聲,與連蓉一左一右扶着好古到了牆角處。

連蓉扶着好古,擔心又着急:“本草,你快給他看看,是不是腳都磕腫了,我瞧着都……”

連蓉瞧着他的腳,腳指頭都鼓起來,有要将短靴撐破了的勢頭。

好古一手扶着牆面,言道:“連蓉,你還是到一邊去吧!我扶着牆便好,不用你扶着了。”

連蓉放開了他的胳膊,卻不肯走,她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大聲,道:“我就站在這裏,你為什麽要趕我走?”

好古緩緩說了句:“我的腳臭的。”

連蓉哼了一聲:“我不在乎的”。

本草擡起了頭,道:“我給你看看,扶好牆,便摔倒了。”

連蓉聽了這話,又伸了手,緊緊握住了好古的胳膊。

好古擡着右腿,本草蹲在地面上,伸出脫了好古的短靴,好古的灰色的短襪上沾了黑紫的血,本草疑惑:“磕着了,也不會出來這麽多血的。”

連蓉也是凝着眉,他的腳怎麽成了這樣。

“脫下襪子看看。”

本草剛說了這話,好古右腳便踩了地,道:“不必看了,我的腳沒有事情,過幾日便好了。”

連蓉聽了這話,急了,“你怎麽知道沒有事情?你的腳都流血了。”

好古決然:“我說沒有事情,便是沒有事情的。”

“你就是個騙子,你說你腳臭,你腳臭嗎?”

“我都不在乎,你脫襪子又怎麽了?”

好古不言,連蓉又加了句:“你又不是姑娘,害什麽羞啊?”

連蓉蹲下了身,道:“你不讓本草給你脫,我給你脫。”

連蓉說着,便抓住了好古的腿腳。

“連蓉,你別這樣。”好古惱了。

本草拿起了短靴子,他瞧了一眼,晃了晃,覺得有些奇怪,便往地上扣了扣。

三個深棕色的顆粒落在了地上。

“這是什麽東西?”

本草道了聲:“蒼耳。”

連蓉湊到了跟前,仔細瞧了瞧,道:“這不是刺人的地葵嗎?以前小時跟爺爺上山打柴,這樣的小東西都是沾到身上幾個,讨厭死了。”

連蓉盯着地上的地葵,疑惑道:“但是,這東西在宮中怎麽還有呢?”

本草也瞧着好古,好古抿着唇,沒有言語。

本草想了想,了然了,道:“你替長泰夜裏守了一夜,他若是曉得你這樣,心中必然不好受的。”好古道:“別告訴他。”

本草應了一聲,道:“這東西提神是好,但是,別再有下次了。”

“我明白。”好古應。

五月底

景仁宮耳房

人了夜,白芷回到了所居的屋室。

白芷瞧了床鋪上的連蓉,道:“這麽晚,你怎麽還沒有睡?”

“姐姐,你過來一下。”

白芷疑惑,走到了床鋪前,坐在了床邊,連蓉拉了白芷的胳膊,道:“姐姐,你可認識內務府的人?”

白芷凝了眉,思量了一瞬,笑着說道:“連蓉,你怎麽問這個?”

連蓉從枕頭底掏出了一荷包,打開了荷包,白芷瞥了一眼裏面的銅錢,不明白這丫頭葫蘆裏買的什麽藥。“這麽晚了,你這丫頭不睡覺,讓姐姐看你的藏的小金庫,是要惹姐姐眼紅。”

連蓉握住了白芷的手,将荷包交到了白芷的手中,白芷莫名,但還是笑着:“是給姐姐了?那姐姐可便收着了。”白芷将荷包惦了惦,倒是很沉的。

連蓉聽了這話,有些急了,喚了聲:“白姐姐。”

白芷嗯了一聲,道:“是有事情要求姐姐,便想着拿錢賄賂姐姐我?”

連蓉抿着唇,也不說話。

白芷擺了擺手,“不打趣你這丫頭了,說說吧!”

連蓉咬了唇,猶豫了許久,才慢慢将事情說出口:“姐姐,是這樣的,連蓉想要做一雙短靴,但是……”連蓉停下了言語。

白芷這下便清楚了,她蹙眉道:“短靴,這件事情着實有些難辦的。”

連蓉握着白芷的胳膊,請求道:“姐姐,這件事情确實有些為難,但是,連蓉也是沒有法子了。”

白芷握着荷包,道:“我想想辦法。”

連蓉展露笑顏:“多謝白姐姐。”

內務府

玉錄玳拿了每月的賞銀來到了內務府。

內務府的小公公迎了過來,道:“永祿,見過姐姐。”

玉錄玳打量了面前的小公公,笑着道:“你是?”

“回禀姐姐,永祿是元祿公公的徒弟。”

玉錄玳哦了一聲:“原來又是元祿公公的徒弟,你師兄呢?”

“回禀姐姐,師兄同師傅去織造局辦事了,外面太陽烤着很,姐姐進屋等着吧!”

玉錄玳随着永祿小公公進入了內務府的屋室。

永祿小公公剛倒了一盞茶,茶盞托在手掌中,屋外便傳來了一聲呼喊。

“元祿公公。”

白芷進入了房間,瞧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玉錄玳,問她身邊的小公公:“你師傅去何處了?”

永祿小公公将茶盞放在了桌上,手抹了下掌心中灑出來的茶水,行了禮,道:“見過白姐姐,師傅帶着宣五去了織造局,還未回來。”

“姐姐先坐上一會兒,等等。”

白芷擺了擺手,瞥了一眼玉錄玳,似乎很是看不上她,白芷淡淡的道了句:“不坐了。”

玉錄玳也并未喝茶。

永祿小公公站在桌邊,瞧着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的姐姐,額頭起了薄汗。

永祿小公公被煎熬了許久,瞧着師傅與宣五師兄走到了門前,才吸了口氣。

宣五跟着元祿公公進入了屋子。

元祿公公看了玉錄玳,又瞧了白芷,言道:“不知兩位宮女前來內務府,有何要事?”

白芷在一旁站着,沒有言語。

玉錄玳站了起來,道了句:“也沒有別的事情,都是娘娘想要問上幾句話。”

“請入內室。”

元祿公公與玉錄玳入了內室。

白芷走到了桌前坐下,永祿公公擦了擦臉上的汗。

宣五拿了杯盞,倒了茶水,遞到了白芷的面前,恭敬道:“姐姐先喝盞茶,潤潤喉。”

白芷笑着接過。

內室

玉錄玳拿出了錢袋,交到了元祿公公的手中,問:“今日是瑜妃娘娘的生辰,娘娘問膳房東西可都準備好了嗎?”元祿公公緩緩回道:“依照皇貴妃娘娘的吩咐,豆腐宴的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午膳做好,便一盤盤送入鹹福宮。”

玉錄玳聽了這話,道:“入了夏,宮中的各位娘娘胃口都不甚好,豆腐宴清淡些,今年的生辰,便讓瑜妃好好過了。”

元祿公公稱是。

“就是這樣,元祿公公忙着。”

元祿公公與玉錄玳出了內室。

“姐姐慢走。”

永祿公公跟着玉錄玳出了房屋,送了一送玉錄玳。

屋內

白芷取出了荷包,道:“有件事情勞煩元祿公公。”

元祿公公接過了荷包,手碰了一下白芷的指腹,應了聲,道:“宮女請說。”

“這件事情要秘密辦。”

元祿公公應了聲,道:“明白。”

“公公哪日派小公公去織造局,随便求着織造的宮女,從她們那裏那些廢料的暗色布來。”

元祿公公有些不解,道:“要布何用?怎麽還是廢料?”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着做一雙短靴。”

元祿公公點了頭,道:“好,你要的東西,五日後便準備好。”

白芷凝了眉,淡淡的說了聲:“最晚明日。”

元祿公公也沒有再問,只是應了一聲。

承乾宮

“回禀娘娘,瑾妃娘娘的午膳已經打理好了,豆腐宴午時便端過去。”

皇貴妃娘娘輕輕道了一聲:“好,本宮知曉了。”

玉錄玳瞧着皇貴妃娘娘,雖然心中不解皇貴妃娘娘為何今年賞瑜妃娘娘豆腐宴,也壓下了心中起的一分的好奇。

她剛入宮,便曉得,好奇這個詞語,在宮中是不存在的。

“本宮累了,到了用膳的時候,也不必叫了。”

“是。”

玉錄玳稱了一聲,便上前扶了皇貴妃娘娘,扶着皇貴妃娘娘去床榻歇息。

鹹福宮

午時三刻,豆腐宴上了桌。

“瑜妃娘娘,飯菜都已上桌,請娘娘慢用。”

瑜妃看着滿桌的豆腐宴,沒有言語。

送飯的小公公緩緩說道:“瑜妃娘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才便退下了。”

小公公出了鹹福宮,素心言道:“娘娘原本是最喜歡吃豆腐的,這一豆腐宴,都不比鴻門宴好吃的。”

瑜妃拿起了桌上的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

素心心疼,喚了一聲:“娘娘。”

瑜妃淺笑着:“這豆腐腦比血粉湯瞧着好多了。”

瑜妃咳了一聲,素心拿了手絹,輕輕拍了拍娘娘的手背,道:“娘娘是又想吐了?”

瑜妃用手絹捂住了口,瞧了素心,道:“別說。”

素心住了嘴,看着那原本就攪碎的豆腐腦,緊緊鎖着眉頭。

品相不好的豆腐腦,像極了嘔吐之物。

六月半

景仁宮耳房

白芷進入了屋子,瞧着還在燭光下納鞋底的連蓉,白芷脫下了鞋子,上了床上,趴在了被子上,瞧着連蓉拿着大頭針,用了全部的力氣,将針穿過厚厚的鞋底,白芷笑着說道:“連蓉,你為了做這短靴,不僅是輾轉難眠,還拼了全力啊!”

連蓉咬了唇,緩緩說道:“他為了不打瞌睡,在短靴中放了地葵,鞋子上都沾了血,再者,他的鞋底都磨得很薄了,我要趕快做好,讓他穿上我做的鞋子。”

白芷倒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瞧了她一眼,打了個呵欠,道了聲:“好,你挑燈夜戰啊!我先睡了。”

七月

入了伏天,到了一年最熱的時候。

鐘粹宮

隆裕皇後坐在方桌前,只吃了幾筷子素菜,便沒有了胃口。

“竹青,将飯菜都端下去吧!”

“皇後娘娘,您這才吃了幾口,早膳都未吃,午膳又吃了幾口素菜,身子怎麽吃得消啊!”

隆裕皇後有些不耐煩,“都端下去。”

竹青喚了聲,外面候着的公公一盤盤将桌子上的菜品端了。

竹青烹了一壺熱茶,進入了屋室。

她倒了一盞茶,放在了隆裕皇後的面前,緩緩開口,說道:“皇後娘娘,奴婢有一件事情憋在心中好久,不知該不該說。”

“說,什麽事情?”皇後娘娘的語氣不甚好。

“回禀皇後娘娘,是有關珍嫔的事情。”

隆裕皇後将端起了茶盞,重重的放到了桌上,皇後冷着臉,道:“她的事情?她能有什麽事情?早上、中午、晚上,皇上都陪着她用膳,每日與她形影不離的。”

“她是又與皇上玩出了什麽花樣?”皇後一聽珍嫔便氣不打一處來。

竹青跪了地,緩緩回道:“回禀皇後娘娘,奴婢前些日子去織造局要些縫補衣服的針線,從織造局姐姐那裏知道了一件事情。”

皇後娘娘聽着,道了句:“你聽到什麽了?”

“回禀皇後娘娘,珍嫔要給男人做鞋子,讓身邊的宮女求着內務府的小太監,要了一些做衣服的下腳料。”

隆裕皇後鄙夷道:“珍嫔要給男子做鞋子?”

“她還能夠給誰做鞋子?”隆裕皇後冷哼了一聲,瞧了地上跪着的丫頭更是發了火,道了聲:“她給皇上做鞋子是她的事情,本宮不想再聽到有關她的事情。”。

“皇後娘娘。”竹青喚了聲娘娘,接着道:“皇後娘娘,珍嫔要是跟皇上做,何必偷偷摸摸讓身邊的宮女去辦,這般曲折,繞了幾個彎,才得到了一些下腳料。”

皇後娘娘聽竹青這般講來,也是覺得奇怪,竹青悠悠道:“皇上是天子,即便是她要給皇上做鞋,也是要求得上好的布料,拿做衣服剩下的下腳料,豈不是敷衍皇上。”

隆裕皇後瞧了她,問道:“竹青,你的意思是?”

“皇後娘娘,珍嫔如此輾轉才求得了布料,便是要掩人耳目,這布料,怕是不是為皇上做鞋子,而是為……”竹青說到這裏,不再言說。

隆裕皇後喝了一口已經溫和的茶,凝着眉,想了想,還是想不通,道:“珍嫔進宮,也沒有和男子走得近,她不是給皇上做,又是給哪個男子做鞋子。”

“皇後娘娘,不管珍嫔為何人做鞋子都不重要了。”

“嗯?”隆裕皇後凝眉,道了句:“上前來。”

竹青起了身,走到了桌前,輕聲說道:“皇後娘娘,若是在珍嫔的房間中發現了男人的鞋子,皇上會如何?”隆裕皇後瞧着她,問了聲:“這消息可靠?”

“皇後娘娘,竹青給了織造局姐姐銀子,這消息絕對是可靠的。”

隆裕皇後想了想,若真是珍嫔的宮中有男子的鞋子,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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