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鐘粹宮

“奴婢拜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

玉錄玳行禮,起身,緩緩說道:“皇後娘娘,年前皇貴妃娘娘交代了內務府,命金玉作為皇後娘娘設計打造了首飾,今日在娘娘生辰之時,內務府便送到了,貴妃娘娘便讓玉錄玳趕緊送到皇後娘娘宮中來。”

隆裕皇上招了招手,命道:“竹青,将首飾呈上來。”

“是。”

玉錄玳将首飾盒舉着,竹青緩緩走到了玉錄玳的面前,瞧了她,轉過了身,走到了隆裕皇後身邊,将首飾盒子呈上。

首飾盒子打開,隆裕皇後瞧了一眼。

“皇貴妃娘娘有心了,年前有許多事情要準備,皇貴妃娘娘還記得本宮的生辰,命金玉作為本宮特意打造了這精美的步搖與耳珰。”

玉錄玳緩緩回道:“皇貴妃娘娘說了,只要皇後娘娘覺得喜歡便好。”

“金累絲嵌紅雙鸾點翠步搖精美華貴,金珠寶葫蘆耳珰吉祥福祿,本宮自然是喜歡的。”

正月十五

一盞一盞花燈挂在戲臺之上,張燈結彩,甚是熱鬧。

宮內一片祥和之氣,戲臺上也正上演着好戲。

村邊桃花紅灼灼,垂柳綠葉映清波。

景色雖好剎那過,辜負春光無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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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從容溪邊過,臨溪依石浣溪沙。

戲臺上,一綠衣坐在臺上,他手中托着的是輕飄的綠沙,他甩了甩鬓前的發,衣袖挽起,可以看見一根紅線纏繞在他的手腕間。

遠處馬蹄聲傳來

一男子現身。

“豪傑打馬奔吳國。”

戲臺上一聲聲,極具英雄氣概。

“龍裏滄海虎離窩,力舉千斤伍明輔。”

“壓定了各國不敢動幹戈,天下英雄皆服我!”

珍嫔剝開了金桔,遞到了皇上的面前,輕聲喚了一聲:“皇上。”

皇上笑着吃了一半金桔,将一半的金桔湊到了她的嘴邊,問她:“戲還好?”

珍嫔剛張了口,金桔碰觸到了她的唇,皇上便将手伸了回去,挑眉,将剩下的一半金桔放入了口中。

珍嫔幽怨的喚:“皇上。”

皇上拿起了盤中一個金桔,吩咐了句:“珍嫔,接着剝。”

珍嫔剝着金桔,瞧着戲臺之上,悠悠說了句:“這件戲服倒是好看的。”

“戲服便罷了,朕倒是可以讓內務府再為你做一件新羅衣。”

珍嫔将剝開的金桔遞了過去,這次皇上接過,拿着金桔又遞到了她的嘴邊,她抿着唇,這次,才不張口呢!皇上笑着:“你若是不吃,朕倒是考慮看看要做不做了,畢竟你的月俸也該花的差不多了。”

珍嫔張了口,将小金桔吞下。

“真是乖的,朕讓人再給你做件新衣服穿。”皇上寵溺的摸了摸珍嫔的頭。

隆裕皇後坐在皇上身邊,看着滿桌的金桔還有各色糕點,并無胃口。

皇貴妃娘娘細細的聽着臺上的戲。

浣紗女長袖拂臉頰,輕輕“呀”一聲。

“聽罷言來珠淚落,”

“可憐将軍受折磨。”

“請君飽餐難饑餓,”

“籃中取出飯和馍。”

姬蘭皇貴妃瞧着浣紗女,道了句:“這個浣紗女男裝的裝扮無可挑剔,舉止形态,拿捏的恰到好處,竟也是無可挑剔的。”

玉錄玳笑着言道:“新羅公子上次唱《伍子胥》是老生的裝扮,将老人演的惟妙惟肖,這次,一身青衣,女裝扮,更是出神入化的。”

“玉錄玳,本宮記得你是會唱戲的,這青衣,你唱的如何?”

“回禀娘娘,玉錄玳慚愧,學戲也只是會哼唱兩句,都沒有學得半分的皮毛,哪裏敢說唱的好還是不好的。”

姬蘭皇貴妃瞧着她,道了句:“那你跟他多學上一學,學了,唱來,讓本宮聽聽。”

“是,娘娘。”

“将軍不必謝我,區區小事值幾何!”

“陽關路上是非多,請君快快離此河。”

“娘行一言提醒我,男女交談是非多。”

“辭別娘行奔吳國。”

戲散了

戲臺後的房間中,伍子胥瞧着浣紗女一點一點卸下了臉上的妝容,伍子胥豪放大笑,調侃道:“一直認為升平署中,男扮女裝唱青衣最好最像的是沙彌,倒是沒有想到,原來最深藏不露的是你新羅公子。”

新羅公子洗了一把臉,拿起手巾擦了擦臉,原本清秀的容貌展現出來。

他将手巾搭在了架子上,淡淡的說道:“我不喜歡青衣的裝束,這次,你也曉得,也是沒有辦法,我才唱了這一出戲的。”

“你唱的這般好,皇上和慈禧太後都說是要賞賜你,恐怕,沙彌便不會這樣想了。”

新羅公子咳了幾聲,淡淡的說了句:“他怎麽樣想,是他的事情。”

伍子胥笑了笑。

玉錄玳提燈站在房間門口,新羅公子出來瞧了她,道:“你還未回去?”

“我聽着你的嗓子有些不适,今日唱了這麽久,恐怕是又會發癢難忍的,這藥你拿着,喝了,應該會舒服些。”

“多謝。”新羅公子謝了她,接過了她手中的藥瓶。

正月十六日

升平署

“慈禧太後賞賜新羅公子黃金百兩,玉如意一對,賞賜子胥公子黃金五十兩。”

“皇上賞賜新羅公子黃金百兩,錦羅衣一件。”

“另外,年關之時,升平署唱了一場一場的戲,都甚為辛苦,慈禧太後體諒各位,升平署每人賞賜黃金一兩。”

新羅公子叩謝,道:“新羅謝過慈禧太後賞賜,謝皇上賞賜。”

“叩謝慈禧太後。”

“叩謝皇上。”

宣旨的太監将四箱子黃金放在了桌前,宣旨太監出了房間,房間中便熱鬧了起來。

每一人都分得了一兩金子,将金子捧在手中。

一個小伶人拿了二兩金子走到了一個公子的面前,道:“沙彌公子,這是您的金子。”

沙彌公子瞧了那桌子上的一箱子金子,打開的金子金燦燦的刺眼。

沙彌公子拂了寬長的衣袖,冷哼:“這一兩金子。”

小伶人手托着金子,沙彌瞥了一眼他,道了句:“你喜歡的話,賞賜給你了。”

小伶人看着沙彌公子緩緩走出了房間,看着手中的金子,嘆了聲,悠悠道:“這一兩金子,好在也是金子的。”

房間中

沙彌公子坐在梳妝臺前,梳着頭發,也不知怎麽,竟牽扯下了一根頭發,他看着那股纏在木頭梳子上的頭發,緊蹙着眉。

“沙彌。”

沙彌凝視看着鏡中,看着那男子走到了他身後的幾步遠。

沙彌還是沒有回頭,站在鏡中的人,也并未開口。

鏡中的人,在鏡子中已經看不到了。

那人已經站在他的左面,他伸手将小瓶子放在了桌上,道:“這是緩解嗓子疼痛的藥,你比我需要它。”

沙彌冷言:“新羅師兄,沙彌瞧着你不是來送藥,而是來嘲笑我的。”

新羅公子瞧着他,道:“我何必要嘲笑你?”

沙彌冷哼,緩緩說道:“是啊!名揚京城外的名伶怎麽會嘲笑一個無名的小伶人呢!竟是我自己擡高了自己了。”

“藥記得喝了,嗓子趕快好起來。”

“不敢勞煩名伶新羅公子。”

沙彌公子拂了衣袖,藥瓶滾落在地。

新羅公子彎腰,将藥瓶撿起,握在手中,道:“沙彌,你不将心思花費在唱戲上,只顧争強好勝,你所演繹的每一個人物,都不會能夠深入人心。”

沙彌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冷傲道:“我沙彌再怎麽不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新羅無言。

沙彌眯着眼睛看他,靠近了一步,冷言道:“新羅公子,你覺得你的戲唱的好,但是我沙彌卻覺得,你唱的戲是最爛了,尤其是裝好心的戲,最為假模假樣的,我瞧着,很是惡心。”

光緒十七年,三月。

“老伯在上,蘇三有禮。”

戲臺之上,沙彌向新羅一拜。

“罷啦!罷啦!蘇三你大喜了。”

“喜從何來呢?”

“今有按院大人要提你前去複審,你的官司有了出頭之日啦,豈不值得一喜嗎?”

“但不知起解在哪裏?”

“太原府。”

“何人的長解?”

“小老兒的長解。”

“幾時啓程?”

“咋們是馬上飛——這就走。”

白芷走到了桌前,喚了一聲:“小主兒”,便将湯碗放到了桌上,珍嫔點了點頭,輕說了一聲:“退到一旁吧!”白芷依言,退在了一旁。

皇上看着臺上,聽着戲,微微低了頭,輕咳幾聲。

珍嫔蹙了眉,皇上肺經燥熱,咳嗽咯痰,又不喜歡喝藥,這已經好幾日了,還是不見好的,珍嫔伸手端起了桌上的湯碗,輕聲細語道:“皇上,這是臣妾讓膳房做的枇杷果湯,皇上嘗嘗,可還可口。”

皇上看了她,珍嫔淺笑着,一勺子湯挪到了皇上的跟前。

枇杷果的味道入了口中。

皇上瞧着她,握着她的紅酥手,道:“珍嫔有心了。”

“皇上喜歡喝便好。”

皇上瞧着她,道了句:“自然是喜歡。”

珍嫔喚了一聲:“皇上。”皇上瞧着她,攬着她的腰間,珍嫔擡頭看了一眼臺上,道了句:“皇上,看戲。”

“珍嫔也喜歡聽戲了?是因為蘇三好看的?”

“……”

珍嫔低着頭,沒有言語。

“蘇三,你辭別完了沒有?”

“辭別完了。”

“來來來,把這行枷戴上。”

“怎麽?還要戴這行枷嗎?”

“朝廷王法,哪有不戴之理哪?!”

“喂呀……”

隆裕皇後看着桌子上擺着的枇杷果,枇杷果金黃的好看,她瞧着珍嫔又擡手,将一勺湯喂到了皇上口中,凝了眉。

姬蘭皇貴妃瞧了皇後一眼,伸手拿起了盤中的一個枇杷果,道了句:“這枇杷果瞧着便不錯的。”姬蘭皇貴妃看了珍嫔,說道:“珍嫔想着皇上,也不想着本宮的,即便不想着本宮,也該想着太後的。”珍嫔低了頭,她并沒有想這麽多,姬蘭皇貴妃笑了笑,言語:“也難怪太後總是說珍嫔別的倒是好,也是太不懂事了些。”

“皇貴妃娘娘若是想吃,朕可以給皇貴妃娘娘剝了。”

皇上說着這話,便從盤中拿出了個枇杷果。

“皇上還真是護着珍嫔,讓皇上剝這枇杷果,本宮怎麽承受的起。”

姬蘭皇貴妃很是不悅。

皇上淺笑着,指間轉動着金黃的枇杷果,玉錄玳上前了一步,俯身道:“皇上,剝枇杷果這樣的小事,奴婢來做便好。”

皇上并未瞧她,便松開了手,玉錄玳瞧着從皇上手中落出的果子,将果子接住,托在胳膊間,退到了姬蘭皇貴妃的身邊。

皇上攬着珍嫔瞧着戲,隆裕皇後和姬蘭皇貴妃都是不悅了。

玉錄玳站在一旁,不長不短的淡粉色指甲延着枇杷的紋路細細刮下來,她緩緩轉動着枇杷,整個枇杷都刮了一次,輕輕一拉,皮便剝開,一拉到了底。

玉錄玳将剝好的白色枇杷放到了小碟子中,拿過了用糕點的小勺,擺放在小碟子中,遞到了皇貴妃娘娘的跟前。

“娘娘請用。”

姬蘭皇貴妃娘娘瞧着面前的枇杷果,看一眼她自己手指上的細長的護黃金花絲指甲套,道:“珍嫔若是真有心,是不是也應該給皇上親自剝了這枇杷果的。”

珍嫔低着頭,雖然她手上的指甲套未有姬蘭皇貴妃娘娘的細長,但是用這指甲套剝枇杷果也是不方便,這若是将指甲套摘了,她……是未留指甲的。

皇上握着珍嫔的手,道了聲:“珍嫔無需做奴婢做的事情,以此來讨好朕。”

隆裕皇後看着皇上緊握珍嫔的手,有些失落。

皇上不僅護着珍嫔,還是真真心疼珍嫔的。

姬蘭皇貴妃笑着:“珍嫔的手很是好看,若是傷了,也是可惜的。”

玉錄玳淺淺的笑着。

戲畢

慈禧太後身邊的李公公招呼了兩個戲子,道:“梳洗後,拜見太後,皇上,太後和皇上有賞。”

“是。”

房間中

兩個下人打了洗臉水,端入了房間中,沙彌洗了臉,卸了妝,走到了屏風後,将挑好的衣服換了。

新羅也卸了妝容,服侍新羅公子的下人端着水盆,剛轉過了身,撞上了眼前的沙彌。

一盆子水灑在他的身上。

沙彌冷着臉,訓道:“好狗都知道不擋道的,新羅公子的下人還真是不長眼。”沙彌拂了衣袖,擡起了手,寬大的衣袖拂過了那下人的臉頰,清脆的一巴掌。

新羅站了起來,伸手握住了沙彌的手,道:“他不過是不小心,你竟動手打人。”沙彌冷笑,道:“新羅公子怎麽曉得他不過是不小心呢!難道是新羅公子讓他不小心的?”

“你!”

“我只準備了這一件衣衫,卸下了妝,便要拜見太後,拜見皇上,我怎麽曉得狗是不是聽了主子的話,亂咬人的。”

新羅公子的下人聽了這話,也不由的怒了:“你才是亂咬人的。”

沙彌瞧着下人,冷哼了句:“百無,你還真是不懂規矩,怪不得入行多年,也只是做個打水的下人。”

下人百無被戳到了痛處,“你!”

“沙彌,說要長幼尊卑,百無比跟着師傅都要多上幾年,算來,他也是你的師兄,才不是你出口不懂規矩的下人!”

沙彌笑着:“新羅師兄說沙彌不懂規矩了,沙彌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只是,我身上的衣服怎麽辦呢?”沙彌瞧着他,悠悠道:“這衣服怎麽說來也是百無弄上水的,一會兒到了太後皇上跟前,若是太後和皇上治了沙彌失儀的罪,那麽,沙彌可便不曉得該如何了!”

百無說道:“你想怎麽說便怎麽說。”

“別說賭氣的話。”新羅安撫了百無,對沙彌言道:“我架子上有幾件衣服,你瞧着哪個好,便挑去吧!”

“你架子上的衣服還有好的?”沙彌邊說着這話,邊緩步走到了架子前,他拉在了布簾子,伸出一只手指挑了挑架子上的衣服,瞧了瞧,評論道:“也真是不怎麽樣。”

“瞧不上眼便別穿。”

沙彌手握着了一件衣服的一角,瞧了瞧,言道:“這件衣服,看起來,倒還算可以。”

“這件衣服是正月十六日,皇上賞賜的。”百無急了,沙彌竟選了這一件皇上打賞的衣服,還說看着還算可以,豈不氣人!

“怎麽,新羅公子不舍得?”

“你!”百無瞪着他,這件衣服本來也是新羅公子打算穿的。

新羅公子伸手拍了一下百無的手臂,讓他安靜,消消氣。

新羅公子緩步走到了架子前,言道:“這件衣服,我若是穿着,也太過華麗了些,沙彌公子若是穿着,想必很是合适的。”

……

“拜見慈禧太後。”

“拜見皇上。”

姬蘭皇貴妃嘗了一口枇杷果,打量了沙彌身上的衣服,又瞧了一眼珍嫔,蹙了眉,瑾嫔瞧着戲子,疑惑的說道:“哎吆,這戲子所穿的衣服,竟是跟珍嫔身上的衣服有些許相似的。”姬蘭皇貴妃言了句:“這倒是奇怪了,珍嫔的衣服與戲子的衣服很是相似,難道兩人之間有什麽?”皇上聽了這話,瞧了一眼姬蘭皇貴妃身邊的玉錄玳,冷眉問道:“皇貴妃娘娘,你的侍女這些日子總是前往升平署,可瞧見了什麽。”

玉錄玳跪了地,回禀道:“回禀太後,回禀皇上,玉錄玳是想要學唱戲,讨娘娘的歡心,這些日子确實是往升平署跑得勤了些,至于,什麽稀奇的事情,倒是瞧見的。”

隆裕皇上瞧了一眼枇杷果,悠悠說道:“珍嫔若是真的做了,又怎麽會讓旁人瞧見。”

皇上瞧着沙彌,冷聲問了句:“你身上的衣服,從何而來?”

“回禀皇上,是新羅的。”

皇上拂了拂衣袖,言道:“新羅的衣服,你又怎麽會穿着。”

“在房間中,洗臉水打濕了的衣服,新羅便将這衣服給了小人,小人便穿了這件衣服。”

“原來如此。”皇上看着新羅身上的衣服,又瞧了一眼身邊的珍嫔,凝眉說道:“這兩件衣服,着實是很相似的。”

珍嫔有些委屈。

隆裕皇後瞧着接着上演的好戲。

皇上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開了口,淡淡的說:“不過,這兩件衣服的都是內務府織造局所做,相似也不奇怪。”

慈禧太後聽了這話,道:“這兩件衣服是皇上讓織造局做的。”

“年前,朕想着為珍嫔做件新衣服,便讓內務府做了,正月十五日便新衣服便做了出來。”

“戲子的衣服是皇上賞賜的,戲子的衣服,也是年前一同做的?”慈禧太後追問。

“确實都是年前一同做的。”

姬蘭皇貴妃疑惑:“內務府做了兩件衣服,一男裝,一女裝,是一件是皇上的,一件是珍嫔的,還是都是給珍嫔做的?”

“都是為珍嫔所做。”

“既然都是為珍嫔做的衣服,皇上怎麽将一件男裝,打賞給了戲子?”姬蘭皇貴妃着實不解。

“太後送了戲子金子如意,朕送了戲子金子衣服,有什麽不對之處?”皇上看着慈禧太後,慈禧太後并未言語。

隆裕皇後瞧着皇上身邊的珍嫔,悠悠說道:“為珍嫔所制的衣服,一男裝,一女裝,花樣還是如此相似,皇上就這般輕易打賞給了戲子。”

“朕讓內務府做了衣裳,是為誰所做,想要賞賜給誰,還要告訴皇後,問過皇後的意見嗎?”

“臣妾不敢。”隆裕皇後接着說道:“臣妾只是擔心,珍嫔曉得了這件事情,會傷心的。”隆裕皇後邊說着,便瞧了一眼珍嫔。

珍嫔低着頭,也不言語,隆裕皇後嘆了氣:“看樣子,珍嫔是真的傷心了。”

珍嫔擡起了頭,瞧着皇上,臉上還帶着笑意,道:“這男裝也不怎麽好看。”

隆裕皇後笑了笑,說道:“太後,即便是皇上讓內務府做的衣服,那就讓內務府的人過來,将衣服設計的花樣也帶過來瞧瞧。”

“皇後是懷疑朕?”皇上冷眉瞧着皇後。

“臣妾不敢。”

姬蘭皇貴妃緩緩說道:“本宮覺得這花樣也是不錯的,即便是皇上讓做的,讓內務府的人拿來,看看設計的花樣,也為本宮做一件這花樣的衣裳。”

“很好。”皇上一笑。

慈禧太後招手,李公公上前,“宣內務府織造局織造衣服的繡女都帶到景仁宮。”

“是。”

景仁宮

“珍嫔,回寝宮将衣服換了。”

“是。”珍嫔應了聲,白芷便扶着珍嫔,前去內室換衣。

慈禧太後喚了李公公,瞧了一眼沙彌,吩咐道:“李公公,讓人帶着他,讓他将衣服換了。”

“喳。”

李公公喚了身後的一個小公公:“小柱子,你帶他找件衣服,到個偏房,将衣服換了。”

小柱子點了頭,李公公見他還不走,問:“你這根柱子,還不快去,還杵在這裏做什麽?”

小柱子抿唇,“可是……可是,李總管,我上哪裏去給他找件衣服來。”

永祿上前了一步,道:“李公公,奴才這裏還有一件未穿的太監服,不如先委屈一下這位伶人,穿奴才的衣服。”

“也好,你便跟着,帶他去換吧!”

沙彌并沒有言語,只有順從。

“嗻。”

新羅瞧着沙彌跟在了兩個太監的身後出了景仁宮。

慈禧太後與皇上坐在一張桌子的左右,隆裕皇後與姬蘭皇貴妃在一張桌前旁坐着,玉錄玳在皇貴妃身邊服侍,她伸出提了茶壺,裏面并沒有水,玉錄玳言道:“娘娘,奴婢烹壺茶來。”

“去吧!”姬蘭皇貴妃應。

玉錄玳提了茶壺,在殿中一旁站着的侍女,走到了另一盞桌前,“啓禀太後,啓禀皇上,這桌上的茶也已經涼了,奴婢與姐姐一同前去。”

皇上點頭,應了一聲。

零苒端着茶壺,走到了玉錄玳的身邊,小聲道:“奴婢零苒,同姐姐一同前去。”

玉錄玳一笑,輕聲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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