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玉錄玳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照片,看着照片,一笑,“皇上讓萊客公公将奴婢召過來,就是因為這張照片?”

皇上凝眉,又問了句:“這張照片,是怎麽一回事?”

“皇上是想要聽什麽樣的解釋呢?”

“回話!”皇上急了:“玉錄玳,這是一個奴婢該問的話!”

“回禀皇上,這宮中不少太監和宮女因為生存,都結為了菜戶。”

“你再回話!”

“回禀皇上,有的太監和宮女結為菜戶,有的宮女和宮女結為對食,奴婢也只是随了大衆,找了個長相還不錯,還不算老的太監結為了菜戶,如此而已。”

“玉錄玳,朕竟不知你這般下賤!”

皇上冷冷的瞧着她。

玉錄玳低頭跪着,唇緊緊抿着,沒有回話,沒有反駁。

過了良久

“玉錄玳。”皇上冷言喚了她一聲。

“皇上還想讓奴婢回答什麽話?”她是一臉冷漠,頗為有些不耐煩。

“你就這般自甘堕落,這便寂寞難耐嗎?你竟然去勾引太監,和太監結為菜戶!”玉錄玳無言,他瞪着她,接着又道:“你是不是還給太監和什麽三味養生茶?!”

玉錄玳只是一笑。

皇上訓她:“你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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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是明白的,明白玉錄玳一開始便是要勾引皇上的,皇上與奴婢只是做了一場春夢而已,既然夢醒了,皇上何必再留戀呢!”

“一場春夢?”皇上冷笑:“你倒是看的開,戲子就是戲子!”

玉錄玳應答:“皇上說的是,玉錄玳不過只是個戲子而已。”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衣襟,舔唇一笑,道:“你寂寞難耐,那個太監給不了你,朕可以給你!”

“皇上不嫌棄奴婢嗎?縱使他不行,也是在僻靜的某處,在月色下,在某一晚,将奴婢的身體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的。”

皇上手握成了拳,将她推開,筆直站立,苦笑,悠悠說了句:“朕真是瘋了,瘋了,還想要你。看你這個模樣,有什麽是值得朕留戀的。”

玉錄玳半躺在地,她撫了一下發髻,還好,頭發未亂,她理了理衣衫,這般,她出養心殿,不會讓看門的侍衛宮女誤會皇上真的臨幸了她。

皇上瞧着她一系列的動作,竟将學了十幾年都要融捏到骨子裏的宮廷規矩儀态抛在了腦後,學了市井流氓的樣子啐了口唾沫,道了句:“給朕滾!”

“是。”

皇上已經背過了身,玉錄玳行了禮,拿着手中的照片,稱了一聲,便退出了養心殿。

一月後

景仁宮

慈禧太後、姬蘭皇貴妃、隆裕皇後一同到了景仁宮。

皇上與珍嫔在宮中,珍嫔拜過之後,皇上喝了口茶,笑着問道:“今日怎麽這般熱鬧?”

“将照片呈給皇上。”

“是。”

玉錄玳依照皇貴妃的吩咐,走到了皇上的跟前,微微俯身,行了禮,将手上微微有些皺了的照片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并未接過照片,只是瞥了一眼。

這張照片上,有她,還有她的菜戶。

皇上微蹙眉,看了一眼極為淡然的玉錄玳,問道:“太後,這張照片是?”

太後并未言語,隆裕皇後與皇貴妃扶着慈禧太後緩緩走到了皇上身邊,太後坐到了座椅上,隆裕皇後緩緩說道:“這照片上的公公姓戴,在內務府負責出宮采買東西,珍嫔宮中的白宮女與戴公公走着很近。”

“這太監與白芷走得很近?”

皇上瞧了珍嫔身邊的白芷,又瞥了一眼玉錄玳,她們兩人都跟這戴公公走得很近?

這戴公公,倒是有本事。

“皇上,這戴公公是珍嫔的親信,戴公公因公外出,竟在宮外做起了買賣,開了鋪子。”

“什麽鋪子?”

“回禀皇上,是一間照相館,就在東華門外。”

一間照相館。

皇上抿了口茶水,道:“皇後認為是珍嫔暗中指使戴公公在外面私自開了照相館?”

“皇上,不是臣妾認為,這就是實情。”

皇上一笑,“什麽實情?既然是珍嫔暗中指使的人,皇後是如何探知的?”

“回禀皇上,這奴婢便可以證明,臣妾的話,斷無半句虛言。”

皇上将玉錄玳瞧了一眼,淡淡的問了句:“那她又是如何探得的?”做那太監的菜戶?皇上嘴角一彎,冷笑。

玉錄玳将照片放在了桌上,跪下,回禀道:“回禀太後,回禀皇上,這照相館奴婢也出了一分錢,這是這一個月照相館的賬冊。”

皇上瞧了玉錄玳,笑着問道:“皇後,她一個奴婢,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又是如何,搭上了那位公公,與那公公合夥開了照相館?她有如何的本事,竟還将照相館的賬冊都弄到手了。”

“皇上,玉錄玳是本宮的奴婢,與戴公公同開照相館的錢是本宮給的。這件事情的起初,是皇後身邊的奴婢發現了珍嫔宮中的侍女與戴公公好幾次都有錢財之類的往來,覺得不對勁,便禀告了皇後,皇後便與本宮商議,之後,本宮便派了親信的侍女負責打探這件事情。”

皇上聽了這話,哦了一聲,“原來是皇貴妃給手下的奴婢的,也是皇貴妃讓手下的奴婢耍了手段,讓那個公公中了美人計,讓這奴婢出了錢,這般得到了照相館的賬冊?”

姬蘭皇貴妃聽了皇上的話有些懵了,疑惑道:“皇上何出此言?本宮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親信的侍女做這樣的事情!”

皇上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難道皇貴妃身邊的侍女沒有成為那太監的菜戶?不這樣,怎麽會取得那太監的信任?”

“菜戶?”姬蘭皇貴妃凝了眉,道:“皇上,本宮斷斷不會用這般手段讓侍女探得消息,戴公公開照相館的事情之所以這般容易探得,是由于戴公公缺少錢財。”

珍嫔聽了這話,忍不住開口,說了一聲:“白芷給了他許多金銀首飾,他開照相館怎麽缺少錢財?”

皇後聽了這話,道:“珍嫔不打自招了。”她一笑,接着道:“皇上,珍嫔親口承認,的确是她指使的戴公公開了照相館。”

“你們……騙……”珍嫔吃驚,她們騙她。

“珍嫔,不是本宮與皇後騙你,而是你沒有選對人。”姬蘭皇貴妃擺了擺手,道:“你跟珍嫔細細說來。”玉錄玳稱了一聲。

“是。”

“珍嫔小主您的确讓身邊的侍女給了他不少金銀首飾,他也确實是将首飾典當了,但是這些錢財大部分都讓他私吞了,洋玩意很是燒錢,這開照相館着實是個賠錢的買賣,這般,入不敷出,他也不敢同小主兒您開口,便想法子,從內務府的小公公身上撈些錢財,小公公雖然明面上不說,但是私底下卻是句句怨言,順藤摸瓜,打探到這些,也絕非是難事。”

“皇上看過賬目,便可曉得這一個月照相館的收入支出情況。”

玉錄玳将賬冊呈上。

皇上接過了她手中的賬冊,随便翻看了一眼,便将賬冊甩在了桌上。

“将戴公公帶進來。”

玉錄玳将事情經過簡單講述,皇後便吩咐在外面等候的兩個公公将戴公公帶入了景仁宮。

戴公公跪在殿中,行了禮,“奴才拜見太後、皇貴妃、皇上、皇後。”戴公公低着頭,“拜見小主兒。”

珍嫔看着低頭跪着的戴公公,珍嫔的侍女白芷已然開了口,道了句:“戴公公,你竟将小主兒給你的首飾都私吞了!”

戴公公叩首,“小主兒,奴才知錯了,奴才萬萬不該為錢財沖昏了頭腦,拿着小主兒首飾換得的錢財用來吃喝玩樂的。”

“吃喝玩樂?戴公公,你可對這起小主兒對你的信任!”

珍嫔喚了一聲:“白芷,別說了。”

“是。”白芷住了嘴。

“珍嫔,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慈禧太後瞧着珍嫔,冷聲問話。

珍嫔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妾也只是覺得好玩,便讓戴公公将照相機拿出了宮外,只是拍了幾張照片而已的。”

皇上沒有言語。

“珍嫔妹妹這句話說的倒好,只是拍幾張照片嗎?珍嫔妹妹是不是還想着拿着皇上的照片去挂在館子中,去招攬生意呢?”

珍嫔看着皇上,道:“皇上,臣妾沒有。”

“珍嫔妹妹不是覺得好玩嗎?”皇後笑。

“皇上,臣妾……”

“已經夠了,你不必說了。”

“永祿、好古。”

在殿外的永祿和好古兩個小公公聽得吩咐入了宮中,“将這奴才拖出去打。”

“皇上,多少板子?”好古問了句。

“狠狠的打。”

“是。”永祿、好古兩人都沒有再問,起身,走到了戴公公的左右,将戴公公帶出了景仁宮。

“這件事情,皇上如何處置珍嫔?”慈禧太後問了皇上,皇上只是道:“太後認為該如何處置珍嫔?”

“罰珍嫔去佛堂面壁思過三月。”皇上沒有再言語,便是認同了太後的懿旨,慈禧太後又道:“珍嫔去佛堂面壁三月,好好去除身上的污濁之氣,皇上龍體欠安,更不宜沾染這污濁之氣,這三個月,還是不少來景仁宮為好。”

“太後所說極是,朕記下了。”

“恭送太後。”

“恭送皇貴妃。”

承乾宮

玉錄玳扶着姬蘭皇貴妃回到了承乾宮,玉錄玳跪在殿中,姬蘭皇貴妃看了她,道:“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回禀皇貴妃,玉錄玳幾年前在绛雪軒為皇上暖過幾次床。”

“暖過幾次床,皇上倒是對你很是上心的,戴公公被活活打死,這其中,有幾分也是為了你吧!”

“娘娘,奴婢……”

“你不必說了,皇上瞧上了你,你也不能不服侍皇上,只是,能夠服侍皇上,是多麽好的機會啊!”姬蘭皇貴妃一笑,“說不準,你服侍的皇上舒服了,皇上還能夠封賞你一個什麽位分。”

“奴婢不想什麽位分,只是想着好好服侍娘娘。”

“服侍本宮?”姬蘭皇貴妃瞧着她,悠悠道:“話說的好聽,這個宮中,哪一個宮女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寵,如今那個绛雪軒的侍女不就正是如此。”

“回禀皇貴妃娘娘,奴婢不想。”

姬蘭皇貴妃一笑,“玉錄玳,本宮曉得你心中所想,你着實是比那個如今的绛雪軒的侍女聰明些,本宮現在瞧着你,倒不讨厭你這股聰明勁,你跟着本宮,本宮不會虧待你,你起來吧!”

“謝過皇貴妃娘娘。”

“戴公公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早已經離開了京城,那些錢財,足夠他們富足過百年了。”

姬蘭皇貴妃一笑,道:“他也不想想,他的妻子是他淨身入宮前霸占的,他入宮幾年,她又如何會對他一個太監有什麽真情。”

玉錄玳心中輕嘆了一聲。

太監和宮女結為菜戶,宮女和宮女結為對食,在這個冰冷的宮中,能有幾對是有幾分真情在的?

她推斷不出。

她只知道。

那一日,她坐在火盆前,燒了一張又一張的合照。

上面的她們擺着姿勢,笑的很美。

照相機是攝魂的嗎?

照片中,笑容又是真還是假呢?

照片成為了灰燼,人還是在的。

菜戶與對食,無論目的是什麽,在這個深宮中,只要能夠得到螢火般一點點的溫暖,對于她們來說,便是好的吧!

晚,绛雪軒。

琳琅站在绛雪軒的正堂前,她看着一滴一滴的雨水斜着房檐落下,雨水打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她閉起了眼眸,一滴又一滴打在她的衣服上,琳琅睜開了眼眸,望着一片黑沉的天際。

這一晚,皇上還會來嗎?

風雨中,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伸出了手,接住了一滴雨水,幾滴雨水再掌心融聚,她傾手,雨水從她掌中滑落。

她只是一笑。

養心殿

他坐在海棠花樹下,瞧着正緩緩朝他走來的青衣宮裝侍女。

他抿着笑,伸出了手。

一片海棠花落。

他看着她走到了另一顆海棠花樹下,那個太監握住了她的手。

“我好想你。”

“我也是。”

離着十幾步遠,兩顆樹的距離,兩人的聲音卻覺得刺耳。

“我好想你。”

“我也是。”

耳朵有些癢癢的,很是不舒服,似乎有蟲子之類的東西鑽了進去,在爬,讓他很是難忍。他擡起了手,手伸到了腦袋邊,将小拇指頭伸入了耳朵眼中,摳了摳,他将手指挪到眼前一看,黃黃白白的一大塊,像是鳥屎,很是惡心。

海棠花樹下

那宮女和太監抱在了一起。

他喘着粗氣,感覺呼吸有些不順。

“皇上,皇上……”

耳旁有太監的聲音,他皺了眉,又是哪個太監!

哪個該死的太監?

那個該死的太監。

“皇上,醒一醒。”

一片、兩片、三片海棠花落。

兩人深情的對望着,那太監伸出了手,撫摸着宮女的臉頰,嘴撅了起來,一點點慢慢的靠近那個淺笑着的宮女。

他瞧着,那太監轉過了頭,看着他的這處,那個太監的嘴邊帶着一抹笑意,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所在,在朝着他笑。

“混賬……”

海棠花瓣紛紛落下,變化成了磅礴的雨。

耳邊一聲雷鳴。

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皇上,皇上……”

他睜開了眼眸。

“皇上醒了。”

萊客公公跪在床邊,皇上瞧着他,外面一道亮光,光閃過,便是一道驚雷,他雙手攥成了拳,揉着被子的一角,道:“下雨了?”

“回禀皇上,下得有一會兒了。”

“萊客,你幾時進來的?”

“回禀皇上,奴才在外面聽到了皇上的聲音,便進來了。”

“朕都說了什麽?”

“回禀皇上,皇上罵了一聲混賬,奴才便跪在皇上床邊了,之後,皇上便沒有再說什麽。”

皇上起身,道了句:“你退下吧!”

“是。”萊客公公回了一聲,便起身,退出了養心殿。

皇上穿了長靴,走下了床,他走到了窗邊,雨滴重重的打落在窗戶上,一聲又一聲重,他凝了眉,若是沒有這一扇擋風的窗戶,這雨怕是要打在他的臉上。

窗戶前明亮的一晃,閃着的光,很是刺眼。

他緊緊凝住了眉,耳邊又是轟轟隆隆的驚響……。

在這個宮中,雨不會停,風雷也不會止。

鐘粹宮

“竹青。”

隆裕皇後喚了一聲,竹青便從外室進入了內室,走到了床前,問道:“娘娘,可是要傳官房?”

“外面可是下雨了?”

竹青回道:“雨下的很大,已經有一會兒了。”

“幾時了?”

“子時剛過。”

“傳官房吧!”

竹青應了一聲,便出了內室。

隆裕皇後坐起了身,手撫摸床邊,床邊很涼,遠遠不如被窩裏暖和。

若是皇上在,這床邊,也會是很暖和的吧!

可是皇上不來,床邊只有無盡的涼。

鐘粹宮的床比她家中還要大,家中小床還算溫暖,在宮中,沒有人能夠陪着她。

皇上今日不來,皇上許是怕腳上沾了雨水,才不來她宮中吧!

她只有這般安慰自己,給皇上找理由。

今日是下了磅礴的雨?

昨日呢?昨日的昨日呢?

有珍嫔,皇上不會來。

今日,珍嫔禁足,卻下了雨。

天公着實不作美。

她笑了笑,可是,納彩禮的那日,卻是一個良辰吉日的,那日是一個豔陽天。

到了晚上,月亮還是很亮的。

那一晚,在府中,張燈結彩,那一場盛大的納彩宴會。

內務府大臣侍衛八旗公侯以下,滿漢二品以上的官員宴請他的父親。

皇上更是賞賜了她娘家女眷饽饽桌二十張,酒筵桌二十桌,羊二十只,酒二十瓶。

她在那日,也喝了小酒,吃了幾片烤全羊。

也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她竟覺得那日的羊烤的很好,沒有察覺有絲毫的羊膻氣,那日父親與賓客說的客套話,她已然記不清了。

隆裕皇後緊握着身上蓋着的薄被,上面的龍鳳栩栩如生,隆裕皇後手指撫摸着柔滑的錦緞薄被,笑了笑,從父親和文武官員朝着皇宮的方向行了三叩九拜之禮,以謝皇上賜食之恩的那一刻,納彩禮成。

她扶弄着薄被上的龍爪,不論皇上如何冷落她,她都是他的皇後,唯一的皇後。

他喜歡珍嫔嗎?

自古帝王都薄幸,她不信什麽深情?

那個女子,他不是都已然忘記了個幹淨嘛!

她就不信,皇上對珍嫔信一次,兩次,還能信第三次?

一次又一次,皇上早晚會不耐煩,會對珍嫔失望的。

隆裕皇後輕輕開口,道了句:“珍嫔,這只是開始。一場又一場的風雨,還在後面。”

屋外雖然是磅礴大雨,在屋內,只是細雨微微。

景仁宮

珍嫔站在窗邊,打開了窗戶,雨水紛紛斜着刮落了房間中。

“小主兒。”白芷喚了一聲小主兒,便進入了內室,她看着窗戶邊的珍嫔,緩緩走到了珍嫔的身邊,道:“小主兒怎麽起來了?”

“白芷,你過來了。”

白芷應了一聲,道:“窗戶一聲一聲的拍打着,奴婢便進來瞧瞧,風刮的厲害,雨水下得很大,小主兒怎麽起來了。”

雨水落在了珍嫔的臉上,白芷伸手拉了窗戶。

“白芷,別關。”

白芷手頓了一下,但是,還是違背了小主兒的意思,将窗戶關緊了。

白芷做了這些事情,便跪了落了雨水的地面上,緩緩說道:“小主兒,太後叫小主兒禁足三月,皇上不能來見小主兒,小主兒不能做這樣的傻事,讓自己生了病的。”

“白芷,本宮只是睡不着,想要看看雨的。”

“小主兒睡不着,吹了涼風,淋了雨,不就更清明些,睡不着了嘛!”

珍嫔并未言語,又打開了窗戶。

一道閃電滑過天際。

雷聲如鞭炮,轟轟隆隆響個不停。

珍嫔閉上了眼眸,一滴滴雨水打在她的臉頰上,她嘴邊帶着笑,緩緩開口:“白芷,每次打雷,皇上都抱得本宮好緊,皇上在這個雨天,怕是又睡不着覺了。”

白芷跪在地上,一滴又一滴的雨水也接連再三的打落在她的發間。

白芷垂着頭,與珍嫔一起受着這冰冷的雨水拍打。

一聲又一聲的雷鳴,一下又一下的拍打。

這夜,是個不眠夜。

翌日

“奴婢拜見皇上。”

碧玉端着藥湯,跪在了積了水的石板上。

“壽藥房的宮女?”

“回禀皇上,奴婢正是壽藥房是侍女,隆裕皇後昨日受了風寒,有些頭疼腦熱,太醫過去瞧了瞧,開了藥,這藥熬制好了,奴婢要送往鐘粹宮中。”

“昨日裏子時下的雨,皇後如何受了風寒,生了病的?”

“回禀皇上,皇後娘娘昨晚起了夜,便受了風寒,生了病。”

皇上聽了這話,道:“皇後身子也太弱了,起了夜,傳召了官房,便感染了風寒,萊客,朕去景鐘粹宮,看一看皇後。”

“喳。”

“皇上擺駕鐘粹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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