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宮牆之外有溝渠,奴才便叫人都倒入溝渠之中了。”
“倒入溝渠,說的好是輕巧。”
“奴才不知所犯何罪?”
“你倒是可以,你将雍正年給內務府定下的規矩說給他聽一聽。”
“是。”玉錄玳應了聲,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雍正帝二年六月谕旨膳房,凡粥飯及肴馔等類,食畢有餘者,切不可抛棄溝渠。或與服役下人食之。人不可食者,則哺貓犬。再不可用,則曬幹以飼禽鳥。”
“宮保公公在內務府三年,連這規矩也是不知嗎?”
“回禀慈禧太後,奴才……”
慈禧太後眯了眼眸,道:“宮保公公,你這般所做,知曉的,是你的不是,不知的,還以為是哀家鋪張浪費,奢侈無度呢!”
“太後饒命,奴才不敢。”
宮保公公叩首,一聲聲響聲,他的頭都磕紅了,但是,慈禧太後卻連眼皮都懶着再擡去瞧他了:“安穗,吩咐一聲內務府,将宮保貶為粗使太監,好好消消他這一身的油水。”
“是。”
宮保公公被儲秀宮的公公帶出了宮殿。
慈禧太後瞧了玉錄玳,道:“你檢舉禦廚所為有功,可想要什麽賞賜?”
玉錄玳跪地,道:“已經午時了,太後還未用膳,太後別因為這件事情,氣壞了身子,快些讓姑姑傳膳,太後用過了膳,也好午睡。”
“玉錄玳在皇貴妃身邊侍候,吃穿用度都是皇貴妃娘娘的恩賜,玉錄玳承蒙皇貴妃娘娘拂照,未有何所缺,謝過慈禧太後恩賜。”
“哀家也是經常聽姬蘭誇贊你,你這丫頭确實不錯,知道分寸,又是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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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過太後誇贊。”
“好,退下吧!”
“是。”
午夜夢回
慈禧太後躺在床上,耳邊傳來輕聲的呼喚:“母後,母後。”
慈禧睜開了眼眸,瞧着一個身穿朝袍的少年端着盤子,他緩緩走到了床前,在床前跪下,托着盤子,又喚了聲:“母後。”
慈禧太後伸出了手,手摸向了少年的臉龐,左右摸了摸,細細看了看,心疼道:“淳兒,你又瘦了。”
他握着了慈禧太後的手,道:“母後也瘦了,兒臣去了禦膳房,親自給母後做了這肉燒餅。”
慈禧太後驚喜:“這肉燒餅是淳兒親手做的?”
“兒臣是第一次做,做得不好。”
慈禧太後瞧着被煎的金黃的燒餅,上面還灑了點點白芝麻作為點綴,裏面夾着醬色的肉餡,很是透亮,慈禧太後抿着笑:“這肉燒餅看着便是好吃的。”
淳兒也是笑了,臉上卻表現的有些不情願,抱怨道:“母後都還沒有嘗,便說這肉燒餅好吃,實在是敷衍。”
慈禧太後抿着嘴。
“母後嘗嘗,看看也還能下咽。”
他緩緩起身,手扶着慈禧太後的背,讓太後坐起。
他坐在了太後的身邊,太後瞧着盤中的肉燒餅,說了句:“淳兒給母後做的東西,一定很是好吃的。”
他一手托着盤子,另一只手抓了盤子中肉燒餅,将肉燒餅湊到了慈禧的嘴邊,慈禧太後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将肉燒餅咬了一大口。
“母後,兒臣做的燒餅,好吃嗎?”
“好吃的,好吃的,很是好吃的。”慈禧太後連回了三聲。
他握着肉燒餅,臉上也是帶着笑容:“好吃,那兒臣下次再給母後做。”
慈禧太後看着他手中的肉燒餅,肉燒餅就在她的嘴邊。
她張開了口……。
“太後,太後。”
慈禧太後睜開了眼眸,感覺到了痛意,慈禧太後怔然的瞧着她面前的手的拇指處,上面是三個擺列的月牙的齒痕,安穗跪在床邊,又喚了聲:“太後。”
太後瞧着指上的白月牙,悵然若失。
她的兒子,十九歲便離開了,她又怎麽能夠見他一面,更何況,吃到她兒子做的肉燒餅呢!
只是在夢中,只有在夢中。
那一口肉燒餅的味道真好。
很是好吃。
她想要吃第二口,卻沒有機會了。
她醒來了……。
“你退下吧!”
“是。”
儲秀宮
慈禧太後下了朝,便坐在桌邊養神,安穗站在一旁,輕聲問道:“太後,早膳禦膳房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端上來了嗎?”
慈禧太後依舊閉着目,有氣無力的回應了聲:“宣。”
“是。”
安穗姑姑應了聲,便移步走到了宮殿門前,宣禦膳房太監上菜。
“進來吧!”
“喳。”
太監白芨和鹵子帶着禦膳房的上菜太監,一盤子一碟子将早膳放在了桌前。
早膳上齊了。
白芨和鹵子帶着一衆小太監站在一旁。
過了好一會兒
安穗姑姑在一旁瞧着,慈禧太後依舊閉着眼眸,養着神,都未睜眼看滿桌子的飯食,看看色澤品相,不曉得合不合太後的胃口,安穗姑姑抿了下唇,緩緩開口,問道:“今日,有哪些飯食?粥湯是何?糕點是何?小菜是何?”
白芨向前了一步,回禀道:“回禀太後,回禀安姑姑,今日禦膳房為太後娘娘準備的是燕窩挂爐鴨子挂爐肉野意熱鍋一品,肉絲口蘑鍋燒雞熱鍋一品……,竹節卷小馍首一品,鑰匙饽饽紅糕一品,年年糕一品……,琺琅葵花盒小菜一品,琺琅碟小菜四品,鹹肉一碟。”
白芨将早膳的粥湯、糕點、小菜一一念來,安穗姑姑瞧着,慈禧太後依舊是垂着頭,閉着眸,似乎是要睡着的,未有絲毫要用膳的意思。
安穗姑姑瞧着填漆花膳桌擺,慈禧太後昨晚醒了,似乎便是沒有睡着的,一大早上朝眼睛腫腫的,眼眶周圍也是有些黑烏烏的,裝扮的侍女用了小半個時辰,才将太後臉上未睡好的痕跡遮掩了,這下了朝,慈禧太後便坐在桌邊,又是閉目養神了小半個時辰。
慈禧太後的興致不高,少言寡語,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做了什麽噩夢的。
安穗姑姑抿着唇,她即便跟在太後身邊多年,到底也是個奴婢,自然不敢多嘴。
只是太後未用膳……。
白芨緩緩開口:“回禀安姑姑,禦膳房今日新作了一樣小吃,也不知是否合太後的胃口?”
“哦?新作的小吃?是何物?”安穗姑姑聽了,也是有些希冀,慈禧太後吃的樣式多達百種,任何一樣已經不能提起慈禧太後的興致,有新鮮的花樣,慈禧太後會喜歡嗎?
“這道小吃喚作肉燒餅。”
慈禧太後擡起了眼眸,安穗姑姑瞧着,立即問道:“肉燒餅?是哪樣小吃?你指來。”
“喳。”
白芨應了聲,便緩緩走到了桌前,他擡起手,将扣着的蓋子打開,将盛了肉燒餅的盤子移到了慈禧太後的面前。
肉燒餅展現在桌上,慈禧太後盯着瞧着,亮了眸子。
這肉燒餅,像極了夢中的燒餅。
安穗站在慈禧太後的身邊,瞧着慈禧太後的深情,太後這般,應該是很是喜歡這樣小吃的。
這一刻,安穗睜大了眼眸,這樣的情景,她跟在慈禧太後身邊多年,都是未曾見到,更不曾想到太後是如此。
慈禧太後伸出了手,抓起了盤中的燒餅,湊在了嘴邊,咬了一大口。
安穗瞧着慈禧太後微紅的唇色被吃掉了,但是早上,她還記得太後的唇是發幹的,現在确實沾上了一層油,唇倒是紅的發亮了。
太後細細嚼了口中的,又捧着肉燒餅咬了一口。
安穗有些驚訝了,這肉燒餅看起來品相倒是不錯,但是,真的有這般好吃嗎?也不過是一層餅子加了肉沫的。
安穗委實想不明白。
安穗抿着唇,雖然想不明白,但是,只要太後喜歡便好,因為這肉燒餅,慈禧太後總算是吃了點東西的。
慈禧太後捧着燒餅,又是湊到了嘴邊。
安穗愣了,提醒了句:“太後,已經是兩口了。”再吃,便是第三口了。
慈禧太後凝了眉,有些不悅,冷冷訓了句:“多嘴。”
安穗住了口。
慈禧太後将肉燒餅又咬了一口,這便是第三口了。
肉燒餅吃了大半,慈禧太後臉上露出了笑意,道:“今日的肉燒餅做的不錯。”
慈禧太後将剩下不多的肉燒餅放入了面前的碟子中,太後瞧着手心手指間,已經都是沾上了油,手指白皙透亮的很,慈禧太後一笑,白芨将另一個小碟子遞到了慈禧太後的跟前,太後瞧着一碟子碧綠蓮花生了浮萍,有些新鮮,疑惑道:“這是?”
“回禀太後,這是用來擦嘴擦手的。”
慈禧太後從中取出了碧綠的一片浮萍,擦了擦手,道:“這蓮華浮萍手絹倒是頗有新意。”
太後擦了手,又從碧水碟中拿出了蓮花花瓣擦了嘴,含着笑意,問:“這肉燒餅是誰做的?”
“回禀太後,是禦膳房的二把手趙永壽公公所做。”
“趙永壽?”慈禧太後念了一聲,吩咐:“将他宣來。”
“喳。”
未久
趙永壽進入了殿中,行禮:“奴才趙永壽,給太後請安。”
“起來吧!”
“謝過太後。”
太後瞧了殿中站立的趙永壽,良久,開了口,問:“這肉燒餅是你做的?”
“回禀太後,是奴才做的。”
“這肉燒餅以前哀家從未見過,那個小太監也是說,這是宮中的新花樣,這新花樣,可是你想出的?”
趙永壽無話。
慈禧太後反問他:“新花樣是什麽時候想出的?怎麽今日一早便做了?以前未做呢?難道是昨日才剛想出的?禦膳房今日做了,便給哀家端到儲秀宮來了?”
一連串如炮竹般的審問,吓得趙永壽跪了地。
他跪着,顫聲說道:“奴才不敢欺瞞太後,這肉燒餅雖然是奴才做的,但是,這花樣卻不是奴才所想的,也是昨日,奴才才學會了,這便早膳端來了這肉燒餅,讓太後嘗嘗。”
“那這肉燒餅是誰做的?”
“回禀太後,是承乾宮皇貴妃娘娘的貼身宮女玉錄玳想出的花樣。”
慈禧太後并未驚訝,悠悠道了句:“真是她。”
趙永壽只是叩首,不再言語。
慈禧太後凝了眉,吩咐安穗,道:“傳她來見哀家。”
“是,太後。”
玉錄玳進入了儲秀宮殿內,拜見慈禧太後。
“奴婢拜見太後。”
慈禧太後瞧着她,道:“今日哀家吃了禦膳房新作的一道主食,這道主食可是你的主意?”
“回禀太後,昨日奴婢瞧着太後聽了那位老奶奶說的肉燒餅一食似乎是有些興趣,煎完了煮饽饽,便問了老奶奶她兒子是如何做肉燒餅的,午時拜過了太後,奴婢便去了禦膳房,按照老奶奶所說的步驟做了肉燒餅,奴才幸運,做出的肉燒餅永壽公公和膳房的公公都嘗了,覺得很是不錯,今早,膳房才做了這新的花樣,讓太後嘗嘗。”
慈禧太後瞧着她,未語。
玉錄玳微擡起了頭,問:“太後,可是奴婢做的這肉燒餅不好?”
趙永壽也是叩首,道:“是奴才只是學了個大概,做的肉燒餅都不及玳姑娘。”
良久,慈禧太後開了口:“玉錄玳,膳房都說味道不錯,将肉燒餅加入了早膳中,給哀家端過來,哀家嘗了,肉燒餅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心思細膩,單是瞧盤中剩下的肉燒餅,便是清楚。”
玉錄玳抿着唇,沒有回話。
“玉錄玳,你費盡心思讨好哀家,到底想要哀家賞賜你什麽?”
“回禀太後,奴婢并不求太後賞賜,只是希望,能夠在太後身邊侍候。”
“你想在哀家身邊侍候,姬蘭曉得嗎?”
玉錄玳叩首,道:“太後宮中的粗使宮女如儀犯了錯,皇貴妃從膳房那裏便聽了太後心氣不通,這一兩日也是一直想要尋摸個心思細膩的宮女,皇貴妃也跟着操心,從內務府的名冊裏瞧了瞧,宮女的年歲不是太小不懂事,便是年歲長了些,太後指定是會瞧不上眼,奴婢便給皇貴妃提了,想要侍候在太後身邊,皇貴妃娘娘也是想着讓奴婢侍候,只是擔心太後也是瞧不上奴婢的。”
“姬蘭想要讓你侍候哀家?”
“回禀太後,奴婢侍候皇貴妃娘娘身邊,看的明白,皇貴妃娘娘見太後發愁,都是想着要侍候在太後身邊的,奴婢想着,若是奴婢在太後身邊侍候,皇貴妃娘娘也是稍微放心些。”
慈禧太後瞧着她,凝着眉,很是煩心。
過了良久
慈禧太後擺了擺手,道:“安穗,敬煙。”
安穗應了聲,道:“傳敬煙宮女。”
煙雨和南寺進入了殿中,煙雨跪在了太後的側身,拿過了火鐮,把火石、蒲絨安排好,她轉過了臉去,将火石用火鐮一滑,火絨燃着後貼在紙眉子上,她鼻子又一些酸,吸了吸鼻子,一吹,紙眉子灑出了火星子,火星子蹦到了太後的衣袍上,太後稍微移了腿,蹙了眉,煙雨将紙眉子晃了晃,紙眉子熄滅了,煙雨和南寺都跪着,叩首。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慈禧太後發了怒,道:“這儲秀宮的一個個宮女都是怎麽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安穗,往日你是怎麽看着她們的。”
安穗姑姑也是跪了,道:“是奴婢的不是,太後消消氣,奴婢過時,便好好教訓她們。”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兩個宮女不停的扣頭。
安穗姑姑瞧着兩個宮女頭都磕破了,很是不忍心,請求太後:“太後,還望太後饒她們一命。”
玉錄玳也跪了地,道:“太後,奴婢難免不小心,看這侍女的樣子,應該是受了風寒的,這才忍不住,喘了深氣,這才這火星子冒了,還望太後饒了她。”
“退下。”慈禧太後冷眸。
煙雨和南寺叩首。
安穗姑姑上前了一步,道:“還不退下。”
“叩謝太後饒命。”
煙雨和南寺退出了儲秀宮,慈禧太後瞧着一旁站着的玉錄玳,道:“姬蘭有孝心,讓你侍候哀家,你便做哀家的侍煙宮女好了。”
“謝過太後。”
“不過,若是你做的不好,哪天火星子撩了哀家的衣袍,哀家可不輕饒。”
“是,奴婢謹記太後教導。”
慈禧太後瞧了趙永壽,想了想,吩咐安穗,道:“傳令內務府,封趙永壽為禦廚,賞二十兩金子。”
“謝過太後賞賜。”
“都退下吧!”
“是。”
朝堂之上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回禀太後,八月中旬,駐朝陸軍在平壤與日軍激戰數晝夜後潰敗,左總兵戰死,葉統帥等逃回國內。”文延式說了這話,葉統帥從群臣中走出,叩首,跪在殿中,道:“是臣無能。”
“愛卿先平身,延式你接着說。”
“是,皇上,北洋艦隊與日本海軍主力在黃海大東溝附近海域遭遇,丁大人執行李大人保船制敵的方針,但北洋海軍但彈藥不足,在此情況下與日本艦隊進行了一場長達兩個多時辰的海上會戰,這一戰,北洋艦隊四艘戰船沉沒,物力人力都損失巨大。”
李大臣走到了殿中,瞧着文延式,道:“文大人,你這是在指責我李鴻章帶領的北洋艦隊。”
“延式不敢質疑李大臣帶領的北洋艦隊,只是覺得李大人似乎是輕敵了,若是不然,我泱泱大國與日本交戰,如同燒餅與芝麻相較,怎麽會敗了呢!”
“比起我李鴻章,文大臣也只會動動嘴皮子。”李大人一句話嗆了過去。
“李大臣戰敗了,嘴還是硬的很。”
“夠了。”皇上怒了。
“黃海一戰戰敗,李大人之後打算如何?”
李大臣還未開口,丁大人上前一步,道:“回禀皇上,臣有一事啓奏。”
“言。”
“回禀皇上,日軍船艦有速射炮的優勢,我軍不敵,才會慘烈戰敗。”
“竟是如此,既然明知不敵,怎不提前想主意?這失敗了,才知道給朕提了。”
“回禀皇上,不是臣等不提,在戰前,臣與李大人便想着在主要艦船上配置速射炮用以抵擋日軍的速射炮,需要六十萬兩的折子也遞到了戶部,可是,戶部對這一折子并未理會。”
“有這等事?翁大人?”
翁大人走到了殿中,回禀道:“皇上,臣聽下屬說了一兩句,丁大人确實是請了這一折子。”
“翁大人,你既然清楚,為何不批這一張折子,難道是因為你與李大人有恩怨,所以,才壓着這折子不肯批準嗎?”
“丁大人說的是哪裏的話,翁某人與李大人有何恩怨,為何要壓着李大人的折子不批。”
“這梁子結的,朝廷上下,有誰不知,翁大人何必裝糊塗,從李大人組建北洋水軍,翁大人你掌管戶部,李大人向戶部多次要銀兩裝備水軍,可是,翁大人有一次批準的嗎?北洋軍艦,從十四年,便沒有買過一艘軍艦,翁大人,你可是太摳門了啊!”
翁大臣婉婉道來:“我翁學士不才,也是太子之師,宰相肚裏都能撐船,我翁某人怎能沒有氣量,讓船在海上劃上一劃呢!只是,丁大人是不當家,不知茶米油鹽貴的,我戶部若是有餘錢剩米又怎麽會不支撐李大人呢!別人不清楚,李大人應該是最清楚的,成立昆明湖水師學堂之後,一十五年,太後便讓李大人将部分的北洋水師官兵和水師學堂的學員多達三千餘人,在昆明湖舉行了聯合軍演,這場軍事演習,翁某人雖然未曾親眼見,但是也聽着不少士兵描述,那日,小火輪在湖面上駛來駛去,水兵們向閱兵臺上檢閱的太後搖旗吶喊,很是熱鬧。”
翁學士說完了這話,一笑,道:“翁某人也是想了想,那畫面,想必是和三千個哪吒踩着風火輪鬧海的場景是一樣的。”
“翁大人。”丁大人急了。
翁學士瞧了他,安撫道:“丁大人先別急,翁某人話都還未說完呢!”
“翁大人,你是狀元,說話怎麽光跑題的,這可有損你的學識。”
“丁大人還聽不明白,翁某人說的不是什麽陳芝麻爛谷子,這都是引子,丁大人既然這般遲鈍,那翁某人接着說。”
“從一十七年,太後常駐頤和園,頤和園的修複工作便一直未停,海軍衙門經費便一直是被挪用,用于修造園林工程的,這般,在多種因素下,戶部便在這一年,規定南洋水師、北洋水師兩年內停止購買外洋船炮,戶部的銀子也是有數的,不可能如江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李大人向翁某人要錢,翁某人又哪裏有法子呢!幾月前,翁某人給戶部說了這事,也是嘆氣,無能無力的。”
丁大人冷哼:“翁大人的借口真好,誰曉得翁大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北海水軍的軍士的戰死是真,翁某人的戶部虧空也是真。”
“你!”丁大人攥住了拳,北海之戰,無數名将士戰死,他翁某人,竟這樣說。
“丁大人,翁某人沒有半分侮辱軍士的意思,也沒有半分質疑丁大人的意思,只是想要證明翁某人确實是句句真言,這兩件事情都是一般,開不得玩笑的。”
“若是真如翁學士所說,戶部沒有餘錢。”李大人道:“皇上,若是想要彌補戰敗的損失,也只有籌錢了,還請皇上批準。”
“準了。”
“謝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