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景仁宮
珍妃躺在床上,白芷端來了湯粥,道:“小主兒,該用膳了。”珍妃并未坐起,只是躺着側着身,白芷一點一點将湯粥喂到珍妃的嘴中,珍妃瞧着白芷,道:“白芷,本宮不是說屋內的藥味太重了,叫你采的月月紅呢?”
白芷并未言語。
珍妃蹙了眉,喚了聲:“白芷。”
白芷跪了地,道:“小主兒,宮內的月月紅一夜之間都起了黑斑。”
“起了黑斑,怎麽一回事?”
珍妃拉開了身上的被子,撫着床面,蹙了下眉,蹲在了床上。
白芷搖了搖頭,道:“也不知道怎麽的。”
“養花的太監可看過了?”
“奴婢去時,花苑便聚了許多宮女和太監,養花的太監也是慌了,不曉得是何原因。”
“快撫本宮去瞧瞧。”
“可是小主兒懷了身孕,況且這下了雨,路甚是濕滑。”
“白芷,本宮要去瞧瞧。”珍妃說了這話,便下了床。
“是。”白芷起身,扶住了下床的珍妃。
花苑中
珍妃站在了月月紅前,怔然的瞧着滿園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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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珍妃被竹竿子打的落下的傷,已經全然好了。”隆裕皇後緩緩走到了花叢前。
“臣妾的身子不太方便,不能給皇後行禮,皇後莫要見怪。”
隆裕皇後笑着:“珍妃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好生照顧着的,何況,皇上都請示了太後,珍妃都不必每早去儲秀宮給太後請安了,本宮哪裏又會因為珍妃身子不便,不給本宮行禮而怪罪珍妃呢。”
珍妃微微俯身:“謝過皇後娘娘體諒。”
隆裕皇後瞧着滿花苑的月月紅,緩緩走上了前,伸出了手,觸摸到了一朵月月紅,隆裕皇後摸着月月紅的花瓣,瞧了瞧,道:“這月月紅長得好好的,這一夜,下了一場雨,這月月紅卻生出了黑斑,天公不作美,枉費了皇上對珍妃的一片心意。”
“實在是太可惜了。”隆裕皇後輕嘆。
“皇後娘娘可曉得這月月紅為何一夜生了如此多的黑斑?”
隆裕皇後從月月紅花朵上揪下了一片花瓣,她湊在了鼻尖,聞了一下,便将花瓣丢在了地上,珍妃凝了眉,皇後往身邊瞧了一眼,竹青便遞過了手絹,隆裕皇後用香絹細細的擦着手,道:“珍妃不知,半個時辰前,養花的太監不曉得原因,說什麽這月月紅起了黑斑,是天降禍事,皇上不信,本宮曉得壽藥房有個張太醫對養花養草很是感興趣,對一些病蟲害也是了解一些,皇上便将張太醫喚來了。”
“是怎麽說的?”
“那養花的太監原本是個不會養花的,竟将雞糞埋入了土中,誘發月月紅生了黑斑。”
珍妃瞧着滿園的月月紅,淚流滿面。
“珍妃也不必難過,這月月紅,過不了足月,便到了花期,花落了。”
珍妃微微阖了眼眸,擠出了最後的一滴淚。
珍妃抿着唇,回道:“謝過皇後寬慰,妮楚娥并無事,花落了,等到來年,便又紅了。”
隆裕皇後笑着,回了句:“但願皇上找個會養花的太監,好好養護着。”隆裕皇後将花瞧了一眼,又道:“珍妃好好看花,本宮累了,便先回宮了,珍妃身子弱,有了身孕,天氣涼,也別在花苑中待着太久了。”
“謝過皇後娘娘關懷。”
“恭送皇後娘娘。”
景仁宮
白芷扶着珍妃回到了景仁宮,珍妃坐在桌前,憂心忡忡。
白芷走到了桌邊,倒了盞茶,走到了珍妃的身邊,道:“小主兒,喝口茶。”珍妃伸出了手,接過了茶。
白芷瞧着珍妃握着的茶盞,茶水微微的顫着。
“小主兒還懷了身孕,別因為這小事,氣壞了身子。”
珍妃瞧了白芷,問道:“白芷,皇後就是見不得本宮好,這月月紅也是礙着她的眼了吧!”
“小主兒,你有了身孕,消消氣,皇後再怎麽着,都是沒有孩子的。”
珍妃聽了這話,手摸着小腹,道:“白芷,你說,本宮這孩子能夠保住嗎?本宮這幾日,總是覺得肚子不舒服的。”
“小主兒太過憂心了,皇上疼惜小主兒,每日都送來禦膳房熬制的參湯,給小主兒補身子,小主兒這孩子一定會好好的在小主兒肚子裏,等到八個月後,孩子順順利利的生出來,健健康康的長大的。”
“白芷,真的會這樣嗎?”
“小主兒,一定會的。”
珍妃擡起了手,道:“白芷,你看本宮臉上的妝是不是都哭花了?皇上一會兒要來,瞧着本宮這個模樣……”珍妃說了這話,白芷便接了話:“小主兒,奴婢這便去拿銅鏡和玉梳,為小主兒整理妝容。”
未幾
白芷端着銅鏡,走到了珍妃的身邊,珍妃接過了銅鏡,看着鏡中的她自己,伸手觸摸了臉頰,左瞧了,右瞧了,蹙眉道:“白芷,你瞧瞧,本宮是不是蒼老了許多呢?這臉上都有了皺紋了?”
白芷瞧着鏡中的珍妃:“小主兒這是說的哪裏話,小主兒還未雙十,正是好年華,怎麽會老呢!小主兒蹙着眉,臉皮不皺倒是怪了。”
“若本宮不是蒼老了,臉色怎麽會這麽白呢!白得叫本宮心裏慌慌的。”
“小主兒是整日憂心忡忡,身體太虛弱了,才會這個樣子的。”
“本宮就是覺得本宮是老了,臉上沒有剛入宮時的亮麗光彩了。”
“奴婢去給小主兒拿些珍珠粉來敷臉。”
珍妃瞧着鏡中的面容,撫摸着她自己的臉頰,今時、往昔,一道鴻溝,是整整的六年整,在這條鴻溝中走來,沾了水,踩了泥,摔了一次又一次,哭了,笑了,她都回不去了。
白芷将一盒子珍珠粉拿到了桌邊,将盒子打開,道:“小主兒,擦些珍珠粉便好了。”
珍妃瞧着一大盒子的珍珠粉,這一盒子珍珠粉,都是用上好的珍珠磨成的。
“白芷,你說本宮是不是錯了?”
“小主兒,宮中的妃子哪個不是這般養護容顏的!小主兒又哪裏錯了的!”
珍妃一臉愁容,撫着臉頰,道:“白芷,近來太後傳旨節儉,本宮也要恪守本分的。”
“小主兒,你難道瞧不出嗎?皇後哪裏是節儉的?她穿了素雅的衣服,打扮的素雅,就是節儉的?皇後也不過就是在太後面前裝裝樣子而已,內務府近日送過去的吃食可差了一分。”
珍妃沒有言語。
“小主兒,你就是太善良了,皇後和太後針對小主兒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小主兒您怎麽還是想不明白的。”
“白芷,可是即便本宮有皇上對本宮好,太後……”
“從小主兒一入宮,太後何時給過小主兒好臉色的,皇後每次告狀,太後不都是責罰小主兒。”
“可是,太後畢竟是太後啊!”
白芷瞧着珍妃,道了句:“小主兒,等您給皇上生下了皇子,有朝中大臣的相助,成為皇後,日後,太後就在頤和園怡老天年好了。”
珍妃一笑,白芷瞧着鏡中的珍妃,手放在了珍妃的肩上,道:“小主兒,您就放心好了,擦上珍珠粉,奴婢給小主兒畫個美美的妝容。”
天色漸晚
皇上來到了景仁宮。
“奴婢拜見皇上。”
“起來吧!”
“是。”白芷起了身,退到了殿中。
珍妃站了起來,微微俯身,皇上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道了句:“坐。”
“嗯。”
皇上與珍妃同坐,白芷倒了茶,放在皇上和珍妃的跟前。
“皇上,臣妾今日的妝容可好?”
“很美。”皇上垂眸喝着茶。
“皇上敷衍臣妾,都未看臣妾。”
皇上擡了眼眸,瞧了瞧,道:“在朕的眼中,珍妃即便是畫成了唱戲的醜角,還是美的。”
珍妃一笑:“臣妾哪裏是花臉了。”
皇上喝了口茶,并未言語。
珍妃撫摸着小腹,問:“皇上,你說臣妾肚子裏,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是男孩,是女孩,都好。”
珍妃一笑,問:“那皇上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
皇上瞧了她:“都好。”
珍妃沒有再言語。
白芷在一旁瞧着,眯了眯眼眸。
男孩,女孩,都好嗎?
珍妃也端起了茶盞,喝了一口茶,道:“皇上的心情不好,是不是朝廷?”
“珍妃,朕累了,陪朕歇息一會兒。”
皇上将茶盞放在了桌上,珍妃瞧着外面的天,天色還早,皇上走到了她的身邊,她起身,應了聲:“好。”
皇上握住了珍妃的胳膊,珍妃吩咐了一聲:“退下吧!”
“是。”白芷應了聲。
天色晚
白芷坐在小小的耳房中,她蹲在地上,昏黃的燭光照了一方。
她盤着腿,拿着毛筆,将書籍的封面敲了敲,她側身将耳朵貼近,毛筆敲着書籍,一聲又是一聲,白芷細細的聽着在夜裏這微弱的聲音,笑了一笑,她微微起身,翻開封頁,她将手中的毛筆轉了轉,翻看了幾頁,瞧着近日最先添上的名字,她用未沾墨跡的毛筆輕輕掃了這一頁上的兩個名字。
第一個名字,光宗。
第二個名字,耀祖。
白芷瞧着這兩個名字,一笑。
……
小車子走到了白芷跟前,從懷中拿出了荷包,遞到了白芷的面前:“姐姐,奴才的臨村有一對兄弟也想要入宮做個官,希望姐姐能夠在珍妃跟前美言幾句。”
白芷将荷包打開,瞧了一眼,不多,不少,裏面有四顆鬥大的珍珠。
“這都是小主兒賞給你們的珍珠,平日裏都寶貝的很,今日倒是舍得拿出來了。”
“姐姐,都是同鄉的兄弟,奴才入宮多年,才好過了些,穿得體面了些,但是,奴才小時與他們穿的是一條褲子,如今,他們在外面過的不好,奴才也是看不過去的。”
“好,這件事情好辦。”
“謝過姐姐。”
十月二十二日
兩個宮廷小官逛着園子,他們兩人站在金魚池前,一個道:“這宮中的金魚長得真好啊!”
另一個道:“是啊!又肥又白,烤着吃,煮着吃,蒸着吃,怎麽樣都應該是極為美味的。”
“是啊!我都想起在巷子裏的臭水溝中捉的泥鳅了。”
“光宗,你有沒有出息,那臭水溝裏的泥鳅怎麽能夠比得上這金魚池中的錦鯉香呢!”
“說的也是。”
“在宮裏連點腥味都不讓沾,實在是太磨人了,這錦鯉沒有人看着,少上一兩條也不會有人知曉的,耀祖,不如我們捉上一條。”
“好,好。”
光宗、耀祖兩個宮廷小官從樹上折下了樹枝,光宗靠近了河邊,瞧着那吐泡泡的錦魚刺了過去。
“住手。”
安穗厲聲喊了一句,隆裕皇後扶着慈禧太後緩緩走到了金魚池邊。
玉錄玳跟在慈禧太後身後,将那金魚池邊的兩個宮廷小官看了一眼。
一個小官愣愣的,不曉得尋思什麽,一個小官手中握着樹枝,樹枝上插了一條白魚,白魚壞了肚子,肚皮泛上了禁忌的紅。
“大膽,你們兩個在哪裏當差的,怎麽這般不懂規矩。”
那個握着樹枝的太監甩了甩,白魚翻了一個跟頭,摔落在地,死不瞑目。
兩個太監啪嗒一聲伏地。
“奴才知罪。”
“奴才知罪。”
隆裕皇後瞧着兩個宮廷小官的模樣,一笑:“宮中何時蹦出兩個癞□□來了。”
他們四肢伏地,毫無規矩,委實可笑。
慈禧太後橫眉冷對,道:“你們兩個是何時入宮的?怎麽入宮的?”
“奴才,奴才……”
兩個宮廷小官支支吾吾,連話都說不出了。
“如何入宮的?!”慈禧太後急了。
光宗、耀祖直直叩首。
隆裕皇後瞧着他們兩個,道了句:“太後,這兩個沒有規矩的,怎麽能夠進入宮廷呢!真是太奇怪了。”
慈禧太後審視着跪着的兩個宮廷小官,道:“安穗,給哀家将他們兩人關起來,好好查查這兩個沒有規矩的。”
十月二十四日
朝堂
“微臣玉銘叩見皇上。”
“愛卿平身。”
“謝過皇上。”
工部右侍郎桂祥看了玉銘,開口言道:“玉銘大人擔任四川鹽法道這個職位,應該是有大才幹的,不知以前是在何處任職。”
玉銘沒有言語。
工部右侍郎桂祥瞧着他,有些疑惑,道:“難道玉銘大人沒有在何處任職過?一直是在家中守着老婆和孩子嗎?”
朝中一片鴉寂,都瞧着殿中的玉銘。
玉銘看了左右的大臣,又瞧了殿上的皇上,支支吾吾,道:“微臣,微臣……”
皇上瞧着他,問道:“你在哪裏當差啊?說來聽聽。”
“回禀皇上,奴才以前在木器廠當差。”
“木器廠?”皇上瞧着殿中的玉銘,愣了。
右侍郎桂祥緩緩說道:“原來鹽法道大人曾經是在木器廠當差,也算是和工部官員的性質是一般的。”
“奴才是打造木器的。”
“這一職位倒是不錯,大明出了個木匠皇帝,誰說我大清朝出不來一個木匠鹽法道呢!”
朝中多數大臣禁不住笑了。
“大人說的極是,不知大人在何處當差?”
“這聲大人不敢當,桂祥也只是工部右侍郎。”
“桂祥?”
玉銘聽了他這一聲自稱,抱拳道:“桂祥大人是太後的親弟弟,是玉銘眼拙了。”
“實在是失禮,失禮了。”
工部右侍郎桂祥大人只是抿着唇一笑,并未言語。
“将你的履歷寫來。”皇上皺着眉,瞧着玉銘,說了這話。
皇上瞧了一眼身邊的太監。
萊客公公吩咐左右小太監,道:“将木桌擡來,筆墨紙硯端來。”
“喳。”
玉銘傻傻的站着,瞧着兩個小太監在殿中擺了木桌,擺了筆墨紙硯,小太監将宣紙鋪好在木桌上,另一個小太監研好了墨。
“皇上讓玉銘大人寫履歷,大人怎麽愣着呢?”
小太監将沾了墨的毛筆遞到了玉銘的面前,玉銘幹笑着接過,站定着,打量着木桌子,道:“奴才在看木桌子,這木桌子打造了很好,很好。”
桂祥大人笑着,問:“玉銘大人說說,哪裏好了?”
“打造的很是精致,連裏面的釘子在外面都是瞧不出的。”
“玉銘大人說的不錯,這木桌子着實是精致,若是不精致,又怎麽會送入宮中,送到皇上眼前擺着呢!”
“是啊!是啊!皇家的東西都應該是千萬裏挑一的。”
桂祥大人抿着唇,淡淡的瞧着他。
皇家的東西是千萬裏挑一的,這人,也是的。
玉銘握着手中的毛筆。
玉銘大人站着,瞧着桌上的宣紙。
“玉銘大人是嫌這桌子低了嗎?若是低了,可以請求皇上讓太監擡着,玉銘大人也好落筆。”
“不必了,謝過桂祥大人。”
玉銘大人彎下了腰,手握着毛筆,沾了一下硯臺中的墨。
桂祥瞧着玉銘握筆的模樣,舔了下唇。
殿上坐着的皇上眉頭微皺,他五指緊緊握着毛筆,如同吱呀學語的小孩剛剛學着握着筷子。
握筆的姿勢都是錯的,能夠寫出好的字來?
他兩三歲剛學字時,府中的師傅單是教他坐姿,握筆的手法,就是教了三個月,初學漢文,單寫一個永字,就不曉得用了幾箱子的宣紙。
張弛有度,說來很是容易,單是,做起來,就是難了。
皇上凝着眉,光是看他這一個姿勢,便是失望了。
玉銘裝着樣子,執筆靠近宣紙,在宣紙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他呆呆的瞧着宣紙,瞧着手中的毛筆,毛筆很輕,宣紙很薄。
他凝視着紙張,未久,臉上起了一層薄汗。
他拿着斧頭,劈木頭的時候,都沒有這般覺得吃力的。
這毛筆就像有千斤重,手臂酸了,顫抖着。
毛筆沾的墨聚集成珠,一滴黑珠子滑落,落在了雪白的紙張上。
一滴墨,在雪白的紙上暈染開來。
桂祥大人瞧着他,問道:“玉銘大人怎麽遲遲未動筆呢?玉銘大人的履歷就這麽難以寫出嗎?”
桂祥大人向前了一步,瞧了桌上的紙,悠悠道:“竟是一滴墨,将一張雪白的宣紙弄污了。”
“皇上,是否要給玉銘大人再換一張紙呢?”
“不必了。”皇上冷眸,厲聲問:“玉銘,你可識得字?可會寫字?!”
玉銘握着筆,遲遲沒有言語。
“玉銘。”皇上冷聲念了他。
“你可會寫字?!再不言語,朕便讓人拉你出去,頭點地。”
玉銘的筆落在了桌上,他跪了地,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只會砍木頭,不識得字,也不會寫字。”
“你?!”皇上氣急了。
“皇上饒命,奴才不是有意欺瞞,實在是……。”他還未說完,皇上怒道:“住嘴。”
“皇上饒命。”
皇上瞧了他,凝眉,道:“新授四川鹽法道玉銘,詢以公事,多未谙悉,不勝道員一職。玉銘着開缺,以同知歸部铨選。”
“謝過皇上,謝過皇上。”
皇上瞧了一眼萊客公公,萊客公公開口言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桂祥瞧了一眼在殿中跪着的玉銘,沒有言語。
朝中沒有大臣言語。
“退朝。”
十月二十五日
儲秀宮
“喜子拜見太後,給太後請安。”
“起來吧!”
“謝過太後。”
喜子俯身,坐在了慈禧太後的身邊。
“回禀太後,喜子已經查清了光宗、耀祖兩人的底細。”
慈禧太後抿了口茶,淡淡的說了句:“說來聽聽。”
“是。”
喜子緩緩說道:“回禀太後,這光宗、耀祖是亭鄉人,與內務府小車子是一個鄉的,喜子對小車子進行了審問,這一審問不要緊,竟像是拽着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樣,拽出了一根藤上的螞蚱,小車子交代太後身邊的掌案太監王俊如等人也參與了其中,收了不少好處,他與小車子還有奏事處的太監瀾亭來往甚密。”
“王俊如也參與了其中?”慈禧太後震驚,就連她身邊的太監竟然也參與了這事情。
“安穗,将王俊如傳喚進來。”
“是。”
“奴才拜見太後。”
慈禧太後瞧着王俊如,王俊如低頭跪着,過了片刻,慈禧太後問道:“哀家聽說你最近與內務府小車子、奏事處太監瀾亭來往甚是密切。”
“回禀太後,奴才并未與他們來往密切。”
慈禧太後瞧着他,淡淡的說道:“王俊如,哀家都還未說什麽?你何必這般着急和這兩人撇清幹系。”
“奴才據實以告,與他們兩人是正常的往來。”
“正常的往來?”慈禧太後一笑:“他們一個是內務府的太監,一個是奏事處的太監,你與他們兩人有何事情往來?”
“回禀太後,奴才只是與他們兩人還說得上兩句話而已。”
“只是說的上兩句話還不算來往密切嗎?”慈禧太後反問。
“奴才……”王俊如叩首,無言。
慈禧太後瞧着他,問:“你與他們兩人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