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事情好像不妙
第十五章 事情好像不妙
有了薄肆野這句話,沈寧心裏才終于有了底,一步步烏龜爬似的走向季然。
季然面露兇相,被按住也極其不服氣地瞪沈寧,打他心底裏就覺得沈寧這個弱者不配審判他。
“你敢打我嗎?”季然壓低的聲音空幽似鬼魅,在沈寧周身飄蕩。
他往沈寧身邊弓了弓,聲音壓得更低。
“你算什麽東西也想打我,別以為攀上薄肆野就是什麽牛逼人物了,你等着,遲早有一天,我弄死你們兩個。”
“啪!”
沈寧忍無可忍,死死閉着眼睛,一個巴掌甩在還欲開口威脅的季然臉上。
這一巴掌不算輕,因為是沈寧咬了勁閉上眼睛胡打的,等巴掌離開季然臉上時,沈寧手掌心都熱熱麻麻的。
明明挨打的季然,沈寧卻像是受到了驚吓的兔子一般,紅着眼眶跑回薄肆野身邊,嘴裏不住喘着粗氣。
緩了好半晌,才慢吞吞打字給薄肆野看。
[不想踩他,這樣也算報複回去了吧?]
[而且我也沒有吃虧,我推了他一下,他也受傷了。]
薄肆野擡手吩咐保镖回來,鳳眸掠過他落在目眦欲裂的季然身上,淡淡說。
“趁早戒掉心軟的毛病,戒不掉吃虧時就別哭。”
他又垂着眸子,居高臨下對季然開口,“再怎麽樣,他也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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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個殘廢,但處理你,綽綽有餘。”
“我想你不會想嘗試我的報複。”
回到病房包紮完傷口後,薄肆野沒有提季然口中,沈寧是薄修厲的Omega這件事。
沈寧也不會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以為薄肆野是忘了,這事…好像也就這麽過去了。
薄肆野的病情好轉了許多,要喝的藥自然也轉變了品類藥量,每天三遍煎藥看鍋成了沈寧每天最常幹的事。
雖然無聊,但獲得一室清靜安寧,也是一種享受。只是那藥,熬的時候不會散發苦味就好了。
離那次住院只過了3天,自認為對熬藥十分熟悉的沈寧,聽到阿姨的呼喚,幫忙去花園澆花了。
他喜歡花,澆水時阿姨才會叫他來幫忙,他喜歡看花瓣凝了晶瑩水珠的鮮豔。
入了迷便忘了時間,還是打掃阿姨聞到糊味才急匆匆跑過來關了火。
砂鍋裏的藥早已經熬成幹了,黑乎乎一片黏在鍋底。
阿姨看了眼時間,一臉急切地對沈寧說,“糟了,快到家主喝藥的時間了。”
她迅速又拿出一個熬藥的砂鍋,不同于其他砂鍋的幹燥,這個砂鍋底竟然油亮亮反着光。
“你先用這個,幸好今天消毒刷了兩個砂鍋,不然耽誤了家主喝藥可不好了。”
沈寧不疑有他,也十分慶幸自己的疏忽還有補救的空間,用阿姨新拿出來的砂鍋重新熬藥,老老實實坐在廚房裏盯着時間。
[藥熬好了,要現在喝嗎?]
沈寧把熬好的藥端到薄肆野床前,打字問。
薄肆野正在進行視頻會議,聞言斜眸撇了他一眼,淡淡開口。
“放着吧。”
沈寧聽到視頻會議沒了聲音,知道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了,站起來欲要離開,卻被薄肆野叫住。
薄涼的嗓音中聽不出情緒,“走什麽,坐着。”
沈寧心頭因為‘坐着’二字驚了一瞬,一時拿不準主意。
本來薄肆野就懷疑他是薄修厲的眼線,現在卻讓他坐着聽會議,是試探還是真放松,他就不知道了。
[你在忙,我還是出去吧。]
薄肆野向來沒什麽耐心,偏偏這小啞巴小心謹慎過了頭,揣摩不透他的意思。
他不耐地揚了揚劍眉,語氣中添了幾分煩躁,“不重要,用不着防備你。”
“安心坐着,以後這些事終歸要交由你參與。”
說完,不等沈寧反應過來,薄肆野修長的長指敲了敲平板電腦,解開秘書的禁言,讓他接着彙報。
…沈寧腦袋裏像在炸開一場盛大的煙花秀,銀色的巨大花束在混沌黑漆漆的腦子裏炸開來,那麽絢爛,那麽炸耳深刻。
在明白是什麽意思後,毫不誇張地說,沈寧被話後驚雷般的意思驚得渾身一顫。
四肢百骸好似被微末的電流游走遍,酥酥麻麻,他整個人都要醉倒在這句話上了。
即使這場煙花秀已然落寞,但他荒草般的心突然生長出的大片綠意,不是作假,不會消失。
他好想好想打字問薄肆野是什麽意思,即使話中的意思顯而易見了,他還是想再征求一下心安。
但顧及着薄肆野的會議還在進行,他努力壓下臉上的笑容,但即使手指捂着嘴也擋不住他的喜悅。
彎彎的眼眸裏好似藏着銀河星辰,眨動迅速的眼睫不小心洩露出點點星光,全部投在薄肆野身上。
會議裏說了什麽沈寧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撐着腦袋一心一意看着薄肆野。
眸中的星光乘着愛意搭就的飛機飛向薄肆野,在他和薄肆野之間拉出一道長長的彩虹橋。
等會議一結束,沈寧就迫不及待打字問。
[你是說,以後薄家也會有我一份嗎?我也可以參與公司的事?]
薄肆野盯着他打的那一連串問題看了好一會兒,狹長的眸子掠過手機落在沈寧臉上,涼涼說,“早點認清自己的身份。”
沈寧聽到這熟悉的句子愣住了,很多人都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無非是讓他認清身份,承受屈辱。
他只覺得剛才樂成那樣的自己是最蠢的傻子,傻透了,竟然相信有人會真心待他。
他抖着手指剛想打字問。
薄肆野就又淡薄開口,“你是我的妻子,如今也是薄家人。”
“只要你想,現在就可以進入公司學習。”
…哦…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情緒的大起大落差點梗在心口咽不下去,沈寧松了一口氣,重重喘了口粗氣才把心驚壓下去。
[可是我很笨,以後搞砸了怎麽辦?]
薄肆野不置可否,輕笑了聲,問,“你以為不經過學習,你就能進入高層?”
是沈寧想當然了,他腦子裏幻想的自家公司高薪無煩惱的美好工作,瞬間破滅。
他眉眼挽起笑意,不好意思地偏開視線,摸了摸藥碗碗身試探溫度,溫熱又有些涼,再不喝就徹底涼了。
把藥碗遞給薄肆野,沈寧捧着臉繼續笑盈盈看着薄肆野,薄肆野現在在他心裏,因為那句話已經比蜜還要甜。
看薄肆野喝完竟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只是劍眉微微挑了下就恢複正常,沈寧無論是第多少次見都覺得不可思議。
沈寧的快樂很簡單,讓沈寧的心得到滿足甚至不需要行動,幾句話就能騙走他缺愛的心。
一向怕主動挑起話題的他,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對薄肆野侃侃而談,即使薄肆野每次的回應都很淡,他也樂此不疲。
[這藥其實已經熬第二次了。]
[因為…]
這兩個字還停留在面板上,薄肆野那邊就出了意外。
“咳咳…咳!”
又是一陣毫無預兆的咳血。
沈寧趕忙把手帕遞給他,心中浮起一絲不妙的預感,手忙腳亂把電話打給醫生。
上次出院時醫生明明說過,薄肆野的身體在慢慢恢複,并且恢複情況良好,像這種突然的咳血或暈倒發生概率很小很小。
這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猛然咳出一口血後薄肆野又陷入昏迷,沈寧趕忙叫來人載着薄肆野去了醫院
急救室外沈寧等的焦急,腦子裏不可遏制往最壞最糟糕的情況想,又憂心忡忡擔心真的會發生…
急救結束後,醫生嚴肅問沈寧薄肆野吃了什麽,極寒極熱在腸胃沖撞,不僅是腸胃,還帶動身體的舊傷,破壞了恢複進度。
沈寧擰着眉仔細回想,也沒想起醫生說的那些東西今天有在飯桌見過。
中醫針灸過後,薄肆野的身體狀況才慢慢恢複,昏迷時蹙着的眉也漸漸撫平。
直到夜晚時,薄肆野才緩緩睜開尚且模糊的眼眸,慵懶半眯着眼睛沒什麽氣力。
這種情況他俨然是經歷過許多次,只是剛醒來時眼眸混沌,不消一秒就瞬間轉換清明犀利,慵懶垂着的眼眸也多了威嚴沉肅的意味。
“什麽時候了?”
他的嗓音還有些沙啞,好似優雅的大提琴尾音,動聽撩人。
困的不知道打了多少哈欠的沈寧直起腰,激動的喜悅瞬間沖散了困意。
[晚上11點多了。]
[你沒事吧?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叫醫生來嗎?]
薄肆野疲倦揉了揉眉心,直覺這次咳血暈倒的原因,不僅僅只是平常普通的一次病發那麽簡單。
“沒事,醫生怎麽說?”
沈寧已經把醫生的話在心裏複述了不知多少遍,就是為了在薄肆野問的時候準确答出來。
因為醫生問的那些他拿摸不準,也許薄肆野就知道呢。
[醫生說你是吃了極寒和極熱的東西,沖撞的厲害,才導致牽扯到舊傷,破壞了你身體的恢複進程,這次等于被直接打散。
[不過沒關系,老中醫說有把握恢複。]
薄肆野劍眉蹙地更緊,目光也越發地沉,緊繃的下颌線鋒利,思索着什麽。
擰眉思索近一分鐘之久,薄肆野沉冷的眸光還是不可遏制落在沈寧身上。
寒冷的眸光似凜冬長夜下的一片海面,風雪呼嘯着平靜幽深,但絕對駭人的驚濤駭浪正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