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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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衛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中午沒到就給遲小墨打了電話。
遲小墨立刻斷定林衛這家夥是蓄謀已久的，一早就尋好人就等他點頭，而且是迫不及待把他推銷出去。理由很簡單：林衛昨天那麽激情，今天居然不到中午就起床，有鬼。
林衛也沒否認：“人是老早就準備好了的，陸偉的生意夥伴，做中式古典設計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以前一直在北京上海紮根，近幾年H市發展不錯，又是個極富古典魅力的城市，就來了這裏并準備長久發展。事業穩定之後就想尋個伴，正巧讓你趕上了。”
“這種優質型人才我hold不住啊。”遲小墨當即就想打退堂鼓。
林衛笑了：“別這麽沒自信，他hold不住你才對。”
“我有那麽可怕嗎？”遲小墨鄙視。
林衛呵呵的笑了，不回應遲小墨的鄙視，只說了句：“限你半個小時到我這。”
“幹嘛？”
“接我呗，陸偉已經去H市安排了，我得靠你帶我過去。”
“帶你過去需要這麽早？”遲小墨疑問了下，但也沒耽擱驅車去了林衛家，一進林衛家門就看到一地的衣服，遲小墨心裏說了句就知道沒這麽簡單之後，就被林衛摁到了椅子上，一件一件的試衣服。
遲小墨扶額：“有必要這樣嗎？”
“當然有！”林衛肯定點頭，遲小墨只好随他，期間杜彬發來微信，訴苦了番昨晚的20公裏負重越野，完了還表示是走的。
遲小墨毫不客氣的嘲笑了：是走的還抱怨！
杜彬居然破天荒的表示：走也是很累的，當然要抱怨一下。看得遲小墨嘲笑得更厲害了，還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妨礙了林衛的動作，被林衛勒令禁止看手機。
遲小墨當然不依，林衛也沒退讓，兩人拉扯之下摁到了視頻鍵，杜彬居然還接了起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遲小墨和林衛的“親密”動作。
遲小墨默，林衛倒是大方，就這動作結實的親了遲小墨一口，看得遲小墨直挑眉，看了杜彬一眼：“別理他，這家夥間歇性抽。”
杜彬見狀有一瞬間的遲愣，并很快敏銳的發現了一些問題：“今天有什麽好事？穿得這麽正式？”
遲小墨很想吐槽學霸的觀察力和反應能力，什麽好事，什麽正式，都是杜彬留有餘地的說辭，真相是遲小墨在林衛的一手“調、教”之下，穿衣風格跟以往大相徑庭，相比之前比較随意的穿着，今天的穿着更突出遲小墨姣好的面容和清爽的氣質。
穿成這樣去幹什麽的答案是很明顯的，加之前一天晚上林衛還特意跟遲小墨聊了杜彬的話題，這讓遲小墨因為心虛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林衛的反應速度倒是快：“他呀，今天要跟我吃飯去，你看我一向來注意形象，這家夥就不一樣了，為了不讓他給我帶來負面影響，我就把他拾掇了一下，怎麽樣？不錯吧！”
“不錯！”杜彬在那一端點了下頭，旋即又說了句，“他底子比你好，這麽一來明顯喧賓奪主了，你确定要這麽帶他去？”
這話聽得林衛的眼睛都直了，狠狠看了遲小墨一眼：你家學霸太難對付了。
遲小墨一面得意，一面不同情林衛，誰讓林衛剛才沒收要他的手機來着。
林衛也沒示弱，行啊，你不幫是吧？你不幫我就實話實說。
遲小墨挑眉，和林衛幾番眼神交彙之下，敗下陣來，對着杜彬笑說：“是這樣的，林衛奉命要跟一姑娘相親，但他老大不樂意的，所以我就被逼無奈充當了攪局的那一位。哎呦！”
遲小墨忍不住叫痛，林衛那家夥一聽他的說辭就開始抗議，什麽叫跟姑娘相親？
遲小墨則挑眉看林衛，難道你想讓我說跟漢子相親？喂，好歹要估計一下我家學霸的感受，不要這麽直接好不好？
有什麽關系，你家學霸遲早要知道的。再說暴露的是我的性向，你這麽為我擔憂做什麽？林衛不爽。
兩人的眼神交彙還沒解釋，杜彬在那頭已經開口了：“如果是這樣，遲小墨，我建議你不要去，萬一姑娘臨時轉變想法看上你了，你怎麽辦？”
話音落，林衛已經先行一步毫不客氣的笑了。
氣得遲小墨怒鄙視：“喂，我是幫你呢，你就這麽對待我這個救命恩人。”
林衛不予理會，在杜彬看不到的角度一個勁的鄙視：你就裝吧，遲小墨！
遲小墨扶額，這特麽什麽事啊？他不過就是顧及了下杜彬的想法，暫時把自己的性向，以及去相親的事實隐瞞了一下，怎麽說着說着就越說越不對勁了，還有被戳穿的可能性。他的二十好幾了，早脫離面對家長面對老師戰戰兢兢不肯坦白的年紀，怎麽這會面對杜彬又重溫了這種感覺。
太郁悶了！
遲小墨心塞，不想杜彬忽然出聲：“哎呀，要集合了，我要走了，吃得開心，回聊。”說着就挂了微信。
遲小墨和林衛面面相窺，尴尬就這麽結束了？
遲小墨還看了眼手機時間：12:30分？他咽了下口水，看林衛：“你學校軍訓有十二點半開始過？”
“你學校才是吧！一點開始都算早的。”林衛鄙視。
“那……杜彬？”遲小墨有點不想想下去。
林衛安慰了句：“你就當北大與衆不同，軍訓要求嚴格，十二點半就開始吧。”
這種安慰等于沒有安慰好不好？遲小墨默默想。
傍晚時分，遲小墨和林衛趕到了H市，考慮到這個時間段湖濱那塊人流密集，吃飯地點約在了新城，沿江，一處據說夜景很迷人的地方。
餐廳沿江，環境幽靜，外部為純中式風格，仿運河沿岸風情，內部則是現代中式風格。
具體的包廂位于水面之上，穿過九曲水橋才能達到，進去的時候只有陸偉在，一看到遲小墨和林衛就笑說：“來了？”
林衛上去就給陸偉一個熱情的擁抱，陸偉也熱情的回應了。
遲小墨是頭一回見陸偉，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他一直覺得林衛這麽個追求極致美的家夥，找的伴必然也是精致美型的。
事實恰好相反，陸偉的長相只能算中上，打扮還有一些粗犷，如果真的要挑一個特殊之處，那就是陸偉身上有一種撲面而來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林衛在這種荷爾蒙的滋潤下盡情的妖豔綻放了，站在一旁當電燈泡的遲小墨表示壓力山大，揉着眉心無奈的笑着。
好在林衛還不是完全了有了男人忘了基友的家夥，熱情之後理智回來，問了句：“人呢？怎麽到得比我們還遲？”林衛的話語帶着一絲不爽。
陸偉忙安撫：“早到了，去洗手間了。”
說着，一人推門而入，是個面容出色的男子，身着簡中式的服裝，頭發修得精致好看，末梢處還特意留長了些，愈加給人一種古韻的感覺，鼻子上還架着一副金絲眼鏡，微微一笑的時候給人優雅出塵的感覺。
遲小墨見狀眨了眨眼，從純粹的欣賞角度來看，這人長得不錯，氣質一流，從感覺上嘛，他持保留意見。
“蘇衍。”那人優雅的引着遲小墨三人入座，然後微笑的向遲小墨做自我介紹。
遲小墨也回以微笑，自我介紹：“遲小墨。”
“書墨的墨？”蘇衍笑問，他坐在遲小墨隔壁，側顏看起來比正臉還要好看。
遲小墨稍稍回了下頭，然後回以點頭。
蘇衍笑：“江天水墨秋光晚，正合此情此景。”
遲小墨默，這句詞确實挺合場景的，也挺好理解的，這會他們在江邊，天色漸晚，正好九月初，也符合秋光的意思。他的文科功底也不賴，詞的出處還是知道的，歐陽澈的詞，踏莎行·雁字書空。
可他不怎麽想接話，總覺得這種你念句詞，我接個出處的談話很尬。
好在蘇衍也沒介意，只伸手擡了下無框眼鏡，遞過菜單笑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随便點了一些，你看看，如果有喜歡的就加一些。”
遲小墨接過菜單，和餐廳高雅的裝修一致，菜名也選得特別古式，大都是古詩詞，什麽水光潋滟晴方好的，好在每道菜之下都配有圖，不至于完全不知道點的是什麽。
遲小墨粗略看了一遍，蘇衍顯然事先詢問過林衛，點的大都是遲小墨喜歡吃的菜，分量也不多不少。
便将菜單遞給了林衛看：“我覺得夠了，你呢？”
林衛當然是點頭：“我也覺得。”
遲小墨便将菜單遞回給蘇衍：“這些正好。”
蘇衍以意料之中的表情接過了菜單，交于服務員，菜很快就上來了，擺盤很漂亮，味道而言并不是極致，遲小墨的味蕾早就被杜彬給養叼了。
杜彬自身對吃食沒太大講究，但他有兩個講究的弟妹，遲曉晴和遲曉斌長在一個不富裕的家庭，嘴巴卻叼得狠，經常要求杜彬給他們做這個做那個的，如果不好吃還立刻去遲小墨大伯那告狀。
大伯就不分青紅皂白打罵杜彬，杜彬只好盡量的滿足弟妹，去各種餐廳打工學習，久而久之就練出了一手好廚藝，還喜歡舉一反三，經他手的菜肴比正品都要好吃。
遲小墨記得最深的是有一回，他帶了些螃蟹回家，是成熟的江蟹，和湖蟹在九十月成熟不同，江蟹在七八月就成熟了，因為他們無法長大湖蟹的那種個頭。
因為數量太多，除卻吃了幾個外，餘下的都被杜彬剔殼取肉包了蟹肉餃子，就是紅樓夢裏描述的給劉姥姥吃的那種一口一個的蟹肉餃子。
這是當初遲曉晴看了紅樓夢之後突發奇想要杜彬做的，杜彬實踐了好多次才找到了最美味的口感。
遲小墨吃了之後一個勁的對杜彬翹拇指，真的是太好吃了！
想着遲小墨習慣性的微笑了，冷不防林衛踢了他一腳，他忙回神擡頭，林衛挑眉示意了遲小墨的手機，遲小墨忙掏出來看，是杜彬。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遲小墨想着，猶豫着要不要接？
蘇衍見狀體貼的說道：“重要的話就接吧。”
這倒讓遲小墨不好意思接了，考慮到接起之後也不好解釋自己目前的狀況，便挂斷了電話，笑說：“不是很重要，我們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