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見臺下有生面孔,錦瑟細細看來,竟是兩位白嫩的俏公子,公子目光坦蕩,滿眼皆是欣賞,錦瑟不禁心生幾分好感,随後伴着樂聲又躍上絹絲,上下翻飛,翩翩而舞。
夏挽情看得津津有味,陸拾弋不看還非要拉着他看。
“這個動作好難的,你們習武之人最是清楚對吧?”
“哇她的手臂好有力氣,肌肉說不定比你還結實,啧啧啧。”
一曲舞畢,錦瑟落到地上,正欲松開手上的絹絲,鞠躬謝幕,肩上的細絲突然斷開,靠細絲支撐的抹胸眼看就要滑落。
夏挽情眼疾手快,立刻沖上舞臺,雙手環抱住錦瑟,用身體擋住衆人的目光,待錦瑟雙手捂住胸口,她馬上脫下外袍蓋在錦瑟身上。
“姑娘沒事兒吧,”見錦瑟搖了搖頭,夏挽情仍然保持着雙手環抱她的姿勢,“你把我的衣服穿好了再站起來。”
錦瑟自己其實覺得沒什麽,不過是多了幾寸裸露的肌膚,于看客而言,在岳陽城裏多了一個風塵女的談資。可是她看夏挽情滿臉緊張,鄭重其事的模樣,覺得有趣,不禁放慢了穿衣的速度,享受眼前人的維護。
夏挽情看她穿好了衣服,準備走下臺,又被錦瑟挽住胳膊拉回來,嬌笑着把下巴擱在夏挽情肩上,同衆人謝幕。一曲舞畢,樓裏又熱鬧起來,夏挽情坐回陸拾弋身邊,見他站起身來,像是要走的意思。
“怎麽了,不會這麽早就要走吧?”
“今晚有長安的飛鴿傳書,公子随我回客棧吧。”
夏挽情擺擺手。
“這麽多菜才剛上來,我可是早就餓了,你去你的,我在這裏等你回來便是。”
陸拾弋面露遲疑。
“哎呀你去嘛,我就在這吃菜,我保證,酒都不多喝一口。”
想着自己一人來回客棧也就一刻鐘的功夫,陸拾弋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海蜃樓,走到門口的時候,跟一個衣着鮮豔的公子擦肩而過,那公子走路搖搖晃晃,一身酒氣,老鸨看見他立刻迎上來扶住他。
“張公子怎麽來的這麽晚啊?趕緊上座,今天想要哪位姑娘服侍啊?”
張公子一把甩開老鸨的手,自顧自的朝樓上走去。
“老子今天是來找錦瑟的。”
“哎喲張公子,錦瑟那脾氣您都見識好幾回了,別再去碰一鼻子灰了,我給你安排咱們這兒新來的姑娘好不好?”
“滾。”
張公子來到三樓樓梯口,被四個大漢攔在錦瑟門外。
“你們這些狗奴才,連昭武校尉的大公子也敢攔,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咚”的一聲,張公子被大漢推開,一屁股坐在地上,旁邊的人想去扶一把,被老鸨攔住。
“任由他去,他老子一向不慣着他,他不敢跟他老子告狀的。”
張公子吃了癟,站起身來走到一樓,晃晃悠悠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看着舞臺中央的表演手舞足蹈,一會兒站起來跟着跳,一會兒伸長手臂亂舞,好幾下打到夏挽情。
因為陸拾弋不在,夏挽情也不敢直接反擊,只轉過頭瞪了張公子兩眼,張公子正好一肚子氣沒處發,裝模作樣的喊着“哎呀我醉了我醉了”,往夏挽情背上倒去。夏挽情躲閃不及,頭上的帽子順着肩頭滑落,一頭青絲散落開來,随意的搭在肩頭。
張公子看着夏挽情未施粉黛,卻自有一番清新美人的模樣,驚豔的張着嘴忘了閉上。再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時,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意。
夏挽情壓住怒氣,故意壓低聲音說了句“抱歉”,就起身拿起帽子,躲到一旁無人處重新绾起了頭發,張公子癡癡的望着夏挽情走遠的身影,舔了下嘴唇,低頭看見夏挽情桌上的的酒杯,笑意更深。
“煩死了這些瓢蟲,回去得好好把他挨到的地方洗個遍。”
夏挽情一坐回位置上,張公子馬上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笑得谄媚。
“剛才撞到這位公子确實對不住,張某我敬你一杯,算是賠罪了。”
說着,将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
“區區小事不用在意,我在等人,就先不喝酒了。”
張公子步步緊逼說道:“诶,公子不喝,就是不原諒張某了,這樣,我請十個這海蜃樓裏最美的姑娘來陪公子如何?”說完就準備朝老鸨招手,夏挽情連忙叫住他。
“诶诶诶,這就不必了。”夏挽情端起酒杯,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将杯中酒喝掉。
張公子看着夏挽情喝了酒,不動聲色的坐回自己位置,用餘光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陸拾弋在客棧準時收到了阿玖的飛鴿傳書,他打開紙條,上面寫到沈豫已死,從其子口中得知少時家中曾有一位胡人經常出入,與沈豫密聊。阿玖連夜挖開沈豫的墓地,在棺椁陪葬品裏找到一個胡人女子的畫像,已派人在各地尋找。
“胡人女子……”林大夫當年被冠上的就是與回纥通信謀逆之罪,此事跟這個胡人女子肯定脫不了幹系。
陸拾弋傳好書信,就立刻返回海蜃樓。
錦瑟讓手下人把張公子扔了出去,自己重新穿戴整齊,想回到一樓去見夏挽情,結果走回大廳,才發現夏挽情已經不見了。
“看來還是我魅力不夠呢。”錦瑟轉身準備離開,剛好撞上回來的陸拾弋,陸拾弋見夏挽情不在位置上,焦急的四處張望。
錦瑟看出陸拾弋的狀态不對,趕忙湊過來。
“那位公子沒跟你一起嗎?”
“姑娘可有看見我家公子走出去?”
錦瑟招來大廳小厮,詢問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公子的去向。
“小的剛才看見他和張公子喝酒來着,後來還勾肩搭背的聊天呢,再後來就沒見着人了。
但小的一直在門口站着,兩位公子肯定沒出去。”
“張公子?”
錦瑟心頭一緊,暗叫不好。
“是我們這兒有名的浪蕩公子,昭武校尉張大人家的公子。”
陸拾弋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一個飛身躍起,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錦瑟轉過身去,眼神落在了夏挽情桌上的酒杯上。
夏挽情喝了酒以後就感覺昏昏沉沉,聽不清四周的聲音,連視線也漸漸模糊,不一會兒,終于支撐不住,睡倒在桌邊。
隐約中她感覺有個男人把自己扶了起來,以為是陸拾弋,就任由他攙扶着自己上了樓,進了一個房間,把自己放到床上。
剛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睡覺,面前的男人突然把自己強行掰過來,正面朝向他,并且她感覺到一雙手正在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夏挽情一下子抓住那人的手,才看清眼前人并非陸拾弋,而是剛才在樓下撞了她的男人。
“你是誰?放開我!”
張公子一邊覆上身來,想甩開夏挽情的手,繼續解她的衣服,一邊把嘴伸過去想親夏挽情,被她別過頭躲開。
“你一個女人來青樓,不是來釣男人的是什麽?放心吧我可是這裏面最有錢的公子哥,跟了我以後保管你有用不完的錢!”
夏挽情腦子又迷糊起來,手腳使不上勁,急得眼淚包在眼眶裏。
“我不是□□!你動我就是找死!”
張公子喝多了酒,哪裏聽得進去,眼裏心裏只有眼前的美人。他抓住夏挽情的手,另一只手掰過她的臉,一口親在了她臉上。
陸拾弋找遍了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沒有找到夏挽情,急得抓住老鸨的衣領,就想拔劍,錦瑟趕緊走過來,按住陸拾弋的手,示意他不要當衆鬧開,同時把酒杯遞到老鸨面前。
“這裏面的迷藥是媽媽給張公子的,那媽媽一定知道他們在哪。”
陸拾弋走近幾步,掐住老鸨的脖子,疼得老鸨嗷嗷直叫。
“在……在我房裏。”
夏挽情被張公子親了一口,惡心到無以複加,扯着大聲呼救。
張公子沒了耐心,索性衣服也不解了,直接抓住夏挽情的領口往下一拽,露出裏面胸口錦緞白的肚兜。
“嘭”的一聲,張公子身後的房門被一腳踹開,陸拾弋像一個黑面閻羅,出現在張公子面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拎起來扔了出去。夏挽情坐起來捂住胸口,掙紮着想從床上下來,錦瑟連忙跑過去抱住夏挽情,不停的小聲安撫她。
張公子被摔得眼冒金星,伸手指着陸拾弋,剛說了一句“你們是誰……”,一股撕心的巨痛從手腕傳來,他瞪大了雙眼,才看清自己的右手已經被陸拾弋砍斷。
“啊啊啊啊啊!”
張公子驚恐的站起來,想用左手捂住傷口,馬上又被陸拾弋砍斷了左手,雙手的巨痛讓他跌坐在地,疼得幾乎昏死過去。
陸拾弋轉過身來看夏挽情,見她衣衫淩亂,捂着胸口,又是心疼又是狂怒,轉過身去,捏住張公子的下颚,一劍劃瞎他的雙眼。
“啊!啊啊啊!”
張公子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掙紮了幾下,躺在地上不動了。
錦瑟拿出老鸨給的解藥喂夏挽情吃下去,看她眼神逐漸明亮,清醒了過來。
陸拾弋走到床邊,俯下身看她,被她一把抱住,摟住脖子大哭起來。
“嗚哇哇哇哇!十一!十一你怎麽才來!嗚嗚嗚嗚嗚嗚……”
夏挽情放聲大哭,勾着陸拾弋的手胡亂捶打他的後背,陸拾弋滿臉心疼,想抱住她卻又不敢,只能咬緊牙關,輕輕拍着夏挽情的後背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