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場城市巷道反擊戰

一場城市巷道反擊戰

半個月後,戰争開始了。

盡管珀鉛病不是傳染病,甚至全世界都得知了這一消息。

但是鄰國的冷封鎖讓白色城鎮失去了對外貿易的途徑。

何況弗雷凡斯還規定限制珀鉛礦的開采和進出。剛逃過病魔追殺的人們又陷入了物資短缺中。

除了武器庫裏有無盡的鉛彈。

“他們在讨論要不要帶着武器和鄰國徹底開戰。”羅悶悶不樂的坐在秋千上,跟我說弗雷凡斯的人們的想法。

“你的妹妹好點了嗎?”我轉而換了個話題。他的妹妹年齡有點小。所以即使有萊多納果緩解,也不像其他大人那般好的比較快,好幾次都走到了生死關頭。

“拉米還在昏迷。”羅的聲音有些低沉,提起妹妹他的心情又低落了不少。

“爸爸媽媽在照顧她。”

“我想做點什麽但是——”

就像是這個被困住的國家一樣,無形中有無數鎖鏈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天上下起了雨,細密的雨絲帶着涼氣貼上貓的臉,挂在胡子上,這種濕漉漉的天氣總會讓貓想起一些悲傷的事情。

戰争,在我的印象裏總是伴随着陰沉沉的天和壓抑的絕望。

才剛抓住了希望的弗雷凡斯,下一條出路又在哪裏?

羅賓用花花果實的能力從我們身後撐起一把傘,擋住了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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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頭戴黑色綢布的修女打着傘跑過來找他,她看見我吃了一驚,“這裏怎麽還有只小貓,算了,羅,你和小貓一起和大家通過地道走吧。你也一起來嗎?”她最後一句話問羅賓,羅賓輕輕搖頭。

“修女?”羅也很驚訝。

“大家商量過了。”修女微笑,“我們帶着武器出去一定會給別的國家自衛反擊的借口,所以有人提議利用開采過珀鉛礦的礦道離開這個國家。”

“繼續生活在這裏的話,也許會就這樣消亡。”修女一只手搭在羅的肩膀,“所以我們要抓住希望。”

“拉米還沒法下床。”羅想了一會兒,搖頭,“我想等着她一起。”

“那,小貓也要和你一起嗎?”修女蹲下來想摸我,被我靈巧躲開。

“我不怕珀鉛。”我開口說話着實把修女吓了一跳,但是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人,很快就淡定下來,“這樣啊,有小貓陪羅,我也會放心不少呢。”

修女轉身離去,她的前方是不少孩子,那是羅的同學們。

“羅,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羅要陪着妹妹呢。”修女安撫孩子們,像是母雞護小雞仔們張開雙手,“大家先和我一起去地道吧!”

王宮自然有秘密地道,是從王宮通往遠處的山區曠野,而現在那個地方是一座古老的礦區,不遠處還有邊境口岸。

弗雷凡斯的人們将地道和礦道進行連接,礦區下方已經是空的,珀鉛含量也很低,也不知道是誰想到的這個地方。

“太宰先生去哪了。”羅目送他的同學跟着修女朝王宮走去,回頭問我。

“幾天不見,羅是想我了?”太宰治在一陣金色的光裏出現,雨水很快陰濕了他肩膀,他收起來金色的懷表,然後閃身躲到了傘下,揉了揉羅的頭。

羅雖然嘴上說着他只是問問,但實際上他的眉眼卻放松了不少。

“我去鄰國轉了一圈。”太宰治坐到我身邊。

弗雷凡斯的中央廣場清冷又寂寥,大教堂的鐘表指針被砸壞了,永遠停在了午夜淩晨十二的位置。幾只烏鴉落在教堂的尖屋頂上,歪着頭看着我們。

“有幾個國家應該是抽不出身封鎖處理弗雷凡斯了。”太宰治雙手抓着我的頭上的毛,好像要給我做造型似的。

我警覺地躲過他的魔爪。

上一次他給我弄的殺馬特獅子頭被斯佩多嘲笑了,這次不能在小朋友面前丢臉!

羅賓在一旁捂住嘴嗤嗤笑了起來,我生無可戀地給了太宰治一爪子,但是這家夥也是被我抓習慣了,竟然逃過了本貓的攻擊!

大膽兩腳獸!居然敢跑!

我張牙舞爪地撲向太宰治,決定給他一個巨貓壓頂抱臉殺!

“砰——”的槍響打斷了這縫隙中的輕松。

“他們打來了!”那天的攤主踉跄着出現在廣場的大道上,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大喊,“他們先動的手!”

“砰——”

又是幾聲槍響,他倒下了,大片鮮血從身下流淌出。

“雖然有幾個國家的确不會參與這次行動,但是——”太宰治面色凝重。

“有一個國家,決定動手。弗雷凡斯如果能撐過這一劫,會迎來最終的轉機。”

我用嘴巴拽着羅的褲腿,讓呆住的小少年趕緊随我們動起來,不遠處的槍聲已經噼裏啪啦響起來了。

城市巷戰徹底打響。

即使珀鉛病的真相已經大白天下,但這群闖進弗雷凡斯的士兵依舊身着防護服,手上還拿着槍。

“拉米她還在醫院!”羅如夢方醒想要往醫院的方向跑,但是立刻被我叼着褲腿拽了回來。

“冷靜一點,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士兵。大家應該都躲在巷子和房間裏。你現在到處亂跑,只會成為靶子。”

“但是拉米她——”

“拉米醬暫時沒有事情。”羅賓放下交叉在胸前的雙手,告訴我們她剛才發動花花果實能力手中眼看到的情況。“醫院那邊有軍隊,暫時沒事。”

羅松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一顆流彈擦過了他的臉頰打在了他身後的牆上。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着,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一隊士兵發現了我們的存在。

“都是小孩子。”一個士兵手指松開了板機,“我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別傻了,小孩子也可以撿起武器。”他的同伴厲聲喝止了他的心軟舉動,“你看對面這群孩子像是普通人嗎?”

我猜他指的是太宰治。因為他已經有一點點不高興了,身上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這種沉郁的感覺一瞬間就讓對面的士兵不敢小瞧我們。

他們捏緊了手裏的武器,卻始終沒有動作。

“在那裏!”

“砰!”

“啊!”

哀嚎聲,槍聲,驚呼聲同時重疊在一起,混亂的槍林彈雨中,不斷有人倒下,太宰治冷靜地出手補了幾槍,我趴在羅的頭上用爪子捂住了他的眼睛,尾巴捂住了他的耳朵。

“不用了。”他比我想象地更冷靜,“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忘記我也跟着去王宮了嗎?”

那天起義的隊伍裏就有他,他手裏還拿着槍呢。

“我可以戰鬥。”羅從倒地的士兵手裏掏出槍,這是長槍,對他來說有點吃力,但是他還是堅定地擡着,槍口穩穩地對準了中間剩下的最後一個人。

“我、我!”那個當初說要繞過小孩子一命的士兵放下了武器,接受了俘虜。

來支援我們的弗雷凡斯的士兵押着他走了,臨走前小隊長還罵我們為什麽不和修女孩子們一起躲到地道裏準備離開,但是看清太宰治的臉後突然小了聲。

“既然是太宰醫生的話,想必是有要事。”他留下了幾只槍和一些彈藥,叮囑我們注意安全。

“這座城市,我們可是主人!”小隊長聲調高昂,他脖子上的白色斑塊還沒有完全消散,注意到我看向他的視線,拉起領子,轉身跟上了先行的隊伍,朝我們揮手。

“反擊戰要開始了!你們等我回來接你們!”

他和隊伍逐漸變成小點消失在道路盡頭。灰蒙蒙的天空近乎和遠方融為一體,白色的硝煙升起,只聽得見雨聲,風聲,還有槍聲。

我們順着巷子到了醫院附近,那裏守衛力量還算充足,只是傷員也很多,醫院裏已經沒有了床位,他們不得不躺在外邊的地上。

“羅!”一個滿面倦容的男人從醫院裏走出來,那是羅的父親,也是這個國家最高明的醫生,他呼喚羅去幫把手,這裏的傷員太多,實在是忙不過來。

傍晚還要分發萊多那果的藥汁給珀鉛病嚴重的人,醫院人手嚴重不足,所有人的頭上都頂着散不開的陰霾。

“反擊戰結束!我們勝利了!”

就在沉悶的氣氛幾乎要壓垮每個人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破開了所有沉霭。

那個來報信的士兵累得跪在地上,大喊着勝利,幾乎喊破了喉嚨,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人們才緩過神。

“我們贏了!”

“我們趕跑他們了!”

“我們活下來了!”

即使是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傷員也高興地揮舞手臂,他們擁抱在一起,慶祝着弗雷凡斯的再一次存活。

“真是頑強。”太宰治感慨,“明明之前就像是要整個國家都死去的樣子,現在卻好像新生了一般。”

“可能這就是希望吧。”我歪頭,“這裏面也有你的功勞哦?如果是其他幾個國家一起發動攻擊,也許這裏就是一座死城了。”

“跟我沒什麽關系。”太宰治矢口否認,讓他承認自己做了好事就像是要他和蛞蝓吃飯一樣困難,“他們自己拯救了自己,而我只是為我找點樂子罷了。”

“最近發現,人類還是蠻有趣的。”

“這話不應該我來說嗎?聽起來像是你把自己開除了人類之列。”我頗有些無語,“明明是我想做點什麽,但是還是經常需要你來幫我,畢竟,我只會暴力碾壓。”

“可能,因為我是一只貓撿到的,所以視角也變了吧。”太宰治眼睛彎成了月牙,“如果沒有妮可的話,我也不會看見書的世界之外的世界。”

“曾經我以為我看遍了人生所有的可能,但是現在發覺,可能是無限廣闊的,也許我永遠也無法全部探索。”

“死亡曾是我唯一認為活着無法可知的事情,因而總會想象一種虛幻的幸福,那就是在我走向死亡的那瞬間。”

“但是現在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嗯,不急着入水了?”

“不。”太宰治失笑,“我發現,死亡之前的路,不那麽無聊了。”

“活着,偶爾還是有點意思的。”

他的目光落到了很遠的天空,悠遠又寧靜,那裏的烏雲逐漸離散,一絲光亮破開了灰蒙蒙的霧霭,撒到了廣場上。

雨,停了。

快十張沒有人留言了……我寫的最近不太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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