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唐九哭着說阿照姐姐我錯了
唐九哭着說阿照姐姐我錯了
別人都不敢去扶她，勉帝也是憤怒至極，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唐照，任由她自生自滅，也不準任何人去喊太醫過來看看她。
雨下的大，周邊為了一圈的宮女，可沒有一個敢違抗聖命去救唐照。僵持了有一會兒後，唐照身邊的丫鬟看得她看得心疼，便鼓起勇氣跪倒勉帝跟前去要求情，她才剛剛張開嘴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勉帝的樣子吓得戰戰兢兢。
她跪倒在地，猶猶豫豫地，可勉帝怒斥一聲，“小小的宮女，還有膽子給她求情？你休要再提給唐照求情之事，你若心疼她看不過去，你跟她一起跪着！”
那丫鬟不敢吭聲，便陪着唐照一起在雨中跪着。其他人本來也有想去求情的，畢竟唐照在宮女的人緣很不錯，相對于那些對下人們動辄打罵的主子們而言，唐照真是脾氣好得不得了。
想為她說話的人很多，可沒有人敢正真去和勉帝開口。
雨下的大了，勉帝把門一關，随即自己在裏頭大吵大鬧，又是扔東西又是砸瓶子，瓷器碎了一地的聲響，鬧得外面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好啊！唐照！敢對朕吆五喝六指手畫腳！好！你等着！”勉帝在裏面摔瓶子，可他嘴裏倒還不忘記罵人。
勉帝心中早就不滿唐延三番兩次跑過來觐見，讓他在早朝上下不來臺不說，竟然還使出這種手段？
“唐家這就是在找死！”他罵了句，可心中又知道現在哪裏是能除掉唐延的時候呢。如今那個能打仗又聽話的景飛垣已經被派出去了，除了這個煩得不得了的唐延，還有誰坐鎮京中能叫人安心？能讓那些賊人退避三舍呢。
沒有，想着就是沒有。勉帝又罵了一句，不滿景飛垣的做法，“那景飛垣也是的，封他當了個小小的骠騎将軍還就飄飄然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在前線戰報也不往回送！消息我也沒有！像個死人一樣！”
一個時辰過去，雨沒見着停，唐照還倒在雨中昏着，勉帝依舊沒有開口讓人去傳太醫，外面的人不敢離開，卻也不敢靠近。
“陛下。”門外有聲音傳來。
“何事！”他仍舊餘怒未消，以為又是別人開給唐照求情，便也沒個好氣，張口便是又要罵人。“你個蠢貨…”
他還沒說完，外面那人的聲音再起響起，看來不是要為唐照求情的事，“陛下，藩王求見，如今正在外面侯着呢，您要傳見他嗎？”
“傳。”勉帝很是爽快，因為這藩王很是懂他的喜好。雖然是頭次進京，可他帶的那些玩意兒都很讓勉帝喜歡，很合他的心意尤其是藩王供給他汗血寶馬，那可真是一匹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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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連夜進宮，他到了門衛見着門口圍着一圈人，再看中間，似乎是個女人倒在了地上，暈倒了過去。他在心裏暗自後悔道，他來的不是時候。誰都知道勉帝脾氣是個喜怒無常的，這會兒明眼人一眼能瞧見他正生氣。可來都來了，哪裏能夠再回去呢？
“臣連夜進宮打擾陛下，實屬無奈，還望陛下不要怪罪，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進來就先請罪，看着皇帝眼下脾氣不好，他也不多說，趕緊先別讓他對自己發火才是緊要事。
果然勉帝看他如此知禮數，他也沒有發火，只道，“這都什麽時辰了，外面還下着大雨呢，你倒好，連夜趕過來，是什麽火燒眉毛的事讓你坐不住了？”
“陛下！”藩王跪在地上，“求陛下做主啊！”
“你有何事？”勉帝看他如此痛心疾首，以為是藩王部落裏又出了戰亂。眼下他手上可沒有良将去征戰，要說非得要誰去，那又只能讓唐延去，可勉帝現在心下是恨透了唐家的人，哪裏會去找唐延做禦敵的事。
“陛下！臣的女兒名喚楚楚，她近日同臣說，她要嫁給那唐家的九少爺！臣不同意，只覺得與唐家門不當戶不對的，不好。臣自知臣只是區區一個藩王，而唐家兩代國公，臣哪裏高攀得起唐家呢？！”
“？！”皇帝眉頭一皺，臉色果然露出不悅的神色。他不喜歡唐家，可唐家的确權勢大。“唐家那兒子真的要與你家結親？！”
“是啊！今日他還遇到臣說是馬上就要來府中提親！臣覺得不可，可又不好私下裏去見唐國公，便先來禀告陛下！望陛下早日為楚楚賜婚，不要讓唐家娶了楚楚啊！”
藩王急得不得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說的肺腑之言，可勉帝突然盯着他，問道，“愛卿為何不願？你要是和唐家成了親家，那權勢不就可以更上一層樓了？”
“臣不敢！臣不敢有這等心思！還望陛下明鑒啊！！”藩王聲嘶力竭，額頭上汗如雨下似乎真的是被勉帝的一席話吓着了，“陛下，臣只是一個藩王。可是唐家非要揪着臣不放！臣不知道他唐家到底什麽心思，可臣對陛下一片衷心日月可鑒！”
看他在自己面前表忠心，勉帝很是開心，他道，“當年父皇駕崩前還勸我說不要對你們這等藩王信任過多，可沒想到如今只有你們可以讓朕推心置腹如此信任了，，我看那唐延就是妄圖謀反！想勾結你一起帶病圍了朕的這麽個京城！”
“陛下！臣不知唐家有這麽個心思，但是陛下！臣對您是忠臣一片啊！要是陛下手上暫時無兵，那臣将手上所有的兵馬都給陛下！哪怕當一個沒有兵權的空殼子臣也願意替陛下除掉唐延！”
藩王說的這一番話讓勉帝心下一動，他問道，“你要把兵權給我？”
“為了陛下和這江山！兵權又算得了什麽？哪怕要為陛下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又有什麽呢！”
他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說的面色通紅很是激動。勉帝聽得也是很激動，他二話不說，便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麽！唐家，唐照身為後宮妃子竟然與朕議論朝政，還妄圖擺布朕的想法！唐家，唐昱，妄圖和藩王之女楚楚結親奪取藩王兵權。唐家，唐延，三番兩次違抗聖命，在軍中我行我素，在朝中任意妄為！”
“那陛下的意思…是…”藩王輕聲詢問。
“還能有什麽意思！抄家！誅九族！殺無赦！唐家意圖謀反！你明晚就帶兵前去圍剿！記住了！不要走漏風聲！要殺他個片甲不留才行！不要讓他們給跑了！”
“陛下英明！”藩王謝過之後便告退，他出門後看着還暈倒在地上的唐照，他輕蔑地露出一個嘲笑，什麽也沒說，默然地離開。
他終于要親手滅了唐家了！等唐家一死，這江山還有誰能擋住他的腳步！他手上已經聯合了幾個部落的兵，他還怕什麽。除了唐延，京中無人再能擋住他了！
唐照在雨中不知道被淋了多久，她等到天亮了才終于醒了過來。她一醒過來身邊跟着跪了一晚上的小丫鬟就哭了，她趕緊扶着唐照，“娘娘，咱們回宮去。”
“好…”唐照點點頭，想說話，可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她走路也走不穩，腳步虛浮，小丫鬟連忙扶住她，哭着說道，“娘娘，咱們就快到宮裏了，你可別暈倒了！娘娘您慢點走啊。”
小丫鬟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唐照只覺得她很吵鬧，可自己又聽不清她說什麽。她頭很疼，前幾日太醫說她的身子差了，要小心調理了。
可她沒有聽太醫的話，她覺得自己沒有病不需要喝藥，可現在她才覺得她的身子扛不住了。
“娘娘！”唐照突然一倒，又倒在了地上。小丫鬟急得哭了，趕緊喊人過來幫手。
等好幾個人好不容易把唐照扶回寝宮，唐照卻是昏迷不醒。小丫鬟下去給唐照請太醫了，唐照躺着一直高燒不退，開始說胡話嘟嘟囔囔模模糊糊。
唐照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可她睜不開眼睛。她夢裏夢見唐府被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夢見所有的人都被趕盡殺絕，夢見他那個平時驕傲無比的弟弟唐九被人踩在泥地裏，狠狠地用棍子打。
“阿照姐姐！”唐九在喊她，唐照想回答，可她說不出聲音，她來不了口，她的嗓子像是有什麽東西堵着，她只能看着唐九被打。她無能為力，可唐九卻一邊咬着牙一邊喊着，“阿照姐姐我錯了！阿照姐姐我錯了！阿照姐姐！我對不起你阿照姐姐！”
他不停地喊，可是唐照不懂唐九的用意，他們臉上都是泥土，狼狽不堪，哪裏還有之前那副傲氣的模樣。唐九被好多人打，唐照看着看着看不下去了。
後來唐照又夢到了很多人，可她沒有再記得很清楚。她後來只覺得胸口像被石頭壓住，越來越疼越來越疼，最後她無法呼吸，什麽都不知道了。
“太醫！你快來看看我們娘娘怎麽了！她一直沒醒！你過來看看她啊！”小丫鬟催促着門外的太醫，太醫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等他們到了唐照身邊，老太醫先是驚慌不已，接着他號了號脈，搖了搖頭，對着旁人說道，“娘娘已經沒了。”
“太醫！娘娘只是淋了雨！哪裏會說沒就沒！”小丫鬟搖着頭，不相信太醫說的話。她指着唐照，“你看，娘娘她只是睡着了！她不會有事的！她只是睡着了！對不對！”
“娘娘她本來就有病根，她又不肯喝藥，平日裏沒什麽，可這雨淋得太久了，她身子裏什麽病都被勾起來了。她醒不過來了。”
昨天傳的沸沸揚揚的皇上懲罰貴妃，讓她跪着淋雨不肯傳人扶她回去。衆人都知道這是皇帝要對唐家下手的前兆，如今唐家的貴妃先一步沒了，不知道能不能讓皇上回心轉意。
宮裏都沒有人再說話，太醫只是捶着腦袋站着。小丫鬟不停地哭着，“娘娘！娘娘！”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小丫鬟還呆在唐照身邊。小丫鬟叫冬香，是唐照的陪嫁丫鬟。
小丫鬟從小就伺候唐照，連唐九也會叫她一聲冬香姐姐，整個宮裏只有她知道唐照有多麽不開心入宮。
入宮前一夜，小丫鬟勸她說，“阿照小姐，你和袁少爺走吧，他已經在外面等你了！”
那天唐照很是猶豫，可她終究沒有走，“陛下點名要我入宮，我不入宮，他便有了理由讓唐家難堪。我現在走了，整個府裏的人又該如何呢？”
“可是袁少爺…”小丫鬟說，“他說不等到你他不走。”
“你去告訴他讓他趕緊滾。”唐照閉着眼睛，把袁少爺送給她的镯子都扔回去，“你去和他說，說我唐照是個嫌貧愛富之人，我想要去宮裏争奪榮華富貴，我想要做皇後娘娘，他算個什麽東西，他配不上我。”
“阿照小姐…”小丫鬟搖搖頭，哭着說，“您不是這樣的人！您不是這樣的人！”
“你去給他說！”唐照雙手捂着眼睛，道，“他不過一個窮書生，我之前不過哄騙他的。我沒有喜歡過他，你去和他說，一字不漏地告訴他，讓他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要再在這裏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小姐！”小丫鬟急了。
“你不去？你不去就滾！”唐照從頭到尾沒看冬香，冬香不敢違背命令，只得出去。
可她剛出去，唐照就把門關上，哭得好大聲。她捂着臉，“我真是個廢物！”
冬香把話告訴了袁少爺，袁少爺沒說什麽，他只看着送來的那镯子，點了點頭。
後來唐照入宮，袁少爺不知所蹤。冬香哭完，便握着唐照的手說道，“娘娘，要是您再早點遇到袁少爺就好了…他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去了，要是他知道你走了，他定是要哭死的！”
袁少爺那人冷淡至極，對着旁人也不會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可小丫鬟可是見着真真的，那麽一個冷淡的人，也會因為吃醋去主動牽着唐照的手不放開，那麽一個冷淡的人卻會因為唐照的笑容而臉紅。
他們那麽好，為什麽偏偏現在弄成這樣呢！
“要是您當時跟着袁少爺走就好了，他肯定特別愛護您，他對您那麽那麽要好，那麽那麽在意…”
“娘娘，要是袁少爺能把你帶走就好了！為什麽他偏偏不是王侯将相啊！他那麽在乎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