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萬萬不敢再傲氣了
“萬萬不敢再傲氣了。”
唐九在這裏勤勤懇懇，人家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吃苦耐勞得不行。
可這軍營裏沒事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偷偷跑去後山少将軍們練武的地方。這裏的大當家姓楊，楊老爺子很是有威望，在軍營裏說一不二。
唐九這日又在後山偷偷看着楊老爺子教他們習武，他躲在大石頭後面，雙手偷偷趴住石頭邊，偷摸摸地掏出腦袋來，看着他們的招式。
那群人學得并不好，懶懶散散的。可是唐九學得認真，但是他再怎麽也只敢躲着。
這日天降大雨，後山的習武者都紛紛跑回去，唐九也想跟在他們後面回去，可是他不能走。剛才的招式他都記得，他得立刻再溫習一次，不然再來的話，他就會記得模糊了。
唐九也不顧大雨，他的筋骨相較于先前在京城已經是強健了許多。他的個頭比之前也高了好多，皮膚稍微變得黑了點，整個人也不像之前那般白白嫩嫩。
說白了，他變得粗糙許多。
依舊是那般好看，但比起之前在京中的那種好看，他如今的樣貌不像之前那般稚氣未脫。眼下他已經長成了個大人了，聲音也變得比在京中那段時間低沉許多。
他的聲音變了，也有可能是他的性格的原因。來到這裏後，他不愛說話，只低頭做事，也不邀功也不讨巧，總是盡力做到讓別人忽視他。
“你是誰？在這裏偷學我的武藝！”
唐九聽到這熟悉的嗓音他猛地收起手，局促不安地低下頭。
“擡起頭來！看着我！”楊老爺子吼道。
唐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人家皮膚怕了，他也不敢和人家頂撞。楊老爺子在這裏說一不二，他說什麽唐九也不能不聽。
“是，是…”唐九結結巴巴的擡頭。
楊老爺子瞪着他火氣很大，“你是誰的手下！竟然這麽沒規矩！偷偷學武！你姓氏名誰快報上來！沒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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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唐九猶豫了。這裏的人都叫他阿昱，他也覺得很好，因為他不想被人知道過去，既然別人不問，他自然就遮蓋過去。
“我是阿昱。”唐九雙手背後，緊緊張張的。
“老子問你姓氏名誰！你姓什麽！”楊老爺子的脾氣很火爆。“你是聾了嗎！”
“大家都叫我阿昱。”唐九說來說去就這句話，楊老爺子用手指着他的額頭，氣得說，“你是個傻子嗎？”
唐九又低下頭。
楊老爺子看了他半天，說道，“你是從哪裏偷師學藝的？如實說來！”
“我…我偶爾躲在隔這兒很遠的大石頭後面看這裏，我很想學，可我…可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唐九畢恭畢敬。
戾氣全消的唐九，就是現在這個模樣。他每日要生活做飯偷偷學藝，然後為了不被人認出自己，他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久了他就習慣了。
“你小子。”楊老爺子看他好久，才破罐子破摔地說，“你把你從我這兒學會的招數都給我打一次。”
“是。”唐九老老實實地照辦。
身形矯健，招式連貫，快如閃電，唐九是在認認真真地複習老爺子的招數，可楊老爺子眼裏的亮光卻是越來做亮。
“你學了多久？”楊老爺子的語氣不再那麽尖銳了。
“沒有多久。我總是要在軍營裏做掃撒的，只能隔三差五來看看，我真的沒有都學到，我很多招式不連貫只能自己再加。所以我學的并不好，很雜很奇怪。”
“這些招式你學了多久才會的。”楊老爺子問他，他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
“一次就記下來。”唐九答道。他印象裏習武只要一次便可，于是還有些羞愧地低着頭回說，“以前我爹讓我學，我不學，我那個時候的記性好，看一次就會了。可是現在我看一次還要再練習兩三次才能完全記下來，已經大不如前了。”
“你…”楊老爺子的眸中閃着精光。“你給我跪下！”
唐九看他又要生氣，他只得趕緊照辦。
“楊将軍…你…”唐九滿臉為難。
“你給我住口！你偷師學藝你厚顏無恥！現在就給你講個選擇，第一個你以死謝罪。第二你當我的義子，我将我的畢生所學都傳給你，但是有個條件，你得立誓！你所學所得不可用來傷害我楊家的人，不可傷這裏的兄弟們！”
唐九沒有想到楊老爺子是這個打算，他蒙圈得無所适從，滿臉寫着為難。
“當我兒子很委屈你？”楊老爺子拿着劍指着他，“你到底什麽意思！”
“并不是。”唐九又低下頭。
“你的爹娘呢！你的家人呢！你要是還有顧及，你且與我說來！”楊老爺子還是愛惜唐九的才能的。他天天教他那幫混小子來學武，可來來去去也沒有唐九一個偷學的好。
唐九在習武方面很有天賦，甚至可以說這種天賦可遇不可求。楊老爺子愛惜人才，他自然願意認唐九為義子然後悉心教導。怕他有顧慮，楊老爺子才主動問他爹娘。
“我爹娘死了，我家裏人也不在了。”唐九的聲音很低，楊老爺子也不往他傷口上撒鹽深挖，他只道，“那既然這樣，往後你就是我兒子了！跟着我學武，你要什麽我給什麽給你，你怕什麽！”
“………”唐九聽他這也說，他心裏那個隐藏很久的念頭又被點燃了，他皺着眉，有些猶豫地問道，“那我要是想殺回京城，楊老爺子能同意我這麽做嗎？”
“叫我聲義父，什麽都好說。”楊老爺子似乎并不把唐九這麽嚴肅的請求當回事，在他眼裏這似乎只是件很小大可讓唐九照辦的事。
“多謝義父！”唐九的喉嚨哽咽了一下。他來到這裏這麽久，好不容易養好了腿，可是事事還需謹小慎微，生怕惹着別人。如果此時能夠遇見伯樂，那，他為什麽，不重返京城呢！
“我給你取個名字，你就叫楊昱。往後随我習武，知道了嗎？”楊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多謝義父！”唐九低着頭，抱拳拱手地答道。
“你這孩子…”楊老爺子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太…你該傲氣點才是，你往後要是跟着我動不動就給別人客氣，人家誰還聽你說話，你要傲氣點！別低頭！”
唐九搖搖頭，他無論如何，是萬萬不敢再傲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