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第17章 16
——你先放松一點。
——放松個屁,有本事你來下面放松一個給我看看。
類似的對話,發生在沈瓊和江牧之的第一次,他氣急敗壞的掐着狗男人英俊迷人的臉蛋,把物件質量與辦事技巧成反比的江牧之罵了個狗血淋頭。
沈瓊對性的概念很淡,江牧之跟他恰好相反,屬于公狗發情,半輩子沒吃過飽飯,天天把他往從床上帶,起先還能顧得上白日不宣淫的規矩,後來基本達到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境界。
不穿襪子光腳踩地板,帶着發箍洗臉洗漱,吃冰淇淋多舔了兩口,他生活中的每一個小細節都是江牧之不做人的理由。
最離譜的一次,沈瓊從會所裏下班出門,路邊等車的時候看見別人遛狗,昂首挺胸的邊牧犬既可愛又帥氣,他捧着人家毛絨絨的臉蛋多搓了幾下,來接他的江牧之停車熄火沖到路邊,怒發沖冠跟狗叫勁,把狗吓得後退三步,然後轉身扛着沈瓊上了會所二樓。
在大多數人眼裏,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基于江牧之的權財和沈瓊的皮囊,就連沈瓊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他不是涉世不深的清純甜崽,事事因利而趨,他不過是相對幸運的一個,能跟江牧之看對眼達成雙贏,将高尚的愛情和世俗的財色結合到一起。
直到江牧之死後,他才幡然醒悟,意識到這份感情遠比想象的濃烈。
和江牧之在一起的五年是他最痛快的五年,不想做的生意可以不做,不想理人可以不理,醉酒耍潑的客人有人替他往外叉,賒賬不結的老賴有人替他出手收拾。
江牧之一次性給足了他橫着走的資本,自打他們在一起,他就在放飛自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朝着成為混吃等死的漂亮廢物這一終極目标大步前進。
于是,他終于明白他到底愛江牧之什麽。
他愛江牧之給他的底氣和自由,這是大多數人窮其一生的追求,能從愛情關系中獲取這份保障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江牧之這個狗男人卻在短短幾年裏給了他最好的,用一場美夢慣得他找不着北。
江牧之帶走了沈瓊的愛情,也帶走了沈瓊身上大半的生命力。
對于作為遺産的工廠,沈瓊始終報以極其複雜的感情,他恨江牧之盲目投資,連累他現在累死累活,同時,他也慶幸江牧之給他留了一個需要他全神貫注的難題,
江馳太懂事了,懂事得無法分散他太多精力,和江馳相比,工廠和江牧之那些難搞的弟兄哥們反倒更像是死了爹之後不肯認後媽的倒黴孩子。
無法溝通的瑣碎和無處下手的煩躁見縫插針的折磨着他的精神,他知道性是解決壓抑的手段之一,且是比較好用的那一種,而他上一次正八經的做愛卻要追溯到江牧之身上。
——江牧之帶他去海島度假的第一天,他們在酒店頂層的穹頂套房裏,沐浴着星光和月光。
江牧之走後的幾年,他身邊幹淨得很,壓力太大的時候,他動過心思,惦記他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器大活好盤正條順的,也希望跟他來一場像江牧之這樣財色雙收的生意,但他一個也沒同意,因為那些人都不是江牧之。
失去性生活的第六個月,沈瓊在網上買了幾款評價不錯的小玩具,裏面用的,外面用的,前頭用的,後頭用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躺在空空蕩蕩的床上挨個嘗試,機械性的高潮索然無味,短暫到無法停留的餘韻根本不足以沖刷掉他堆積成山的苦悶,事後他還得用被震麻的雙手洗床單洗被套,順便再懊悔一下這筆金額和用處成反比的開支。
江馳的手,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好用多了。
藥勁、酒勁、碾在心頭矯揉造作的酸澀勁,紛繁失控的情緒在神經裏流竄,沈瓊背對着江馳蜷起身體,褪到臂彎的襯衫四敞大開,松垮的長褲從膝彎落到足踝,緊緊纏着他胡亂蹬踏的雙腳。
江馳給了他緩沖的餘地,向他剖白心意的少年人沒有逼迫他點頭同意,更沒有趁人之危一步到位的意圖。
就連落在性器上的撫慰也是徐徐圖之的。
從底到頂,再從鈴口到精囊,掌中的硬繭摩擦過性器上最嬌氣的一點皮肉,抵冠頭的輪廓上不輕不重的摩挲,跳動的經絡和失速的心跳保持着同一頻率,催促着腺液以近乎失禁的方式從高熱的尿道裏流淌出來。
過速的心跳撞得胸口發疼,沈瓊張開了緊抿的嘴唇,發出嘶啞的泣鳴,繃直的足尖像是在水中掙紮的溺者,把江馳的床鋪踹得一塌糊塗。
——江馳扣住了他的腰。在看似退讓的溫和處理中,江馳始終死死箍着他的腰。
平坦的小腹被壓迫至凹陷,安分守紀的左手的的确确不逾雷池半步,也的的确确用力到骨節泛白。
“松……江馳——松開!松——嗚!”
沈瓊受不了這種強硬的鉗制,他蹭着濕潤狼藉的枕頭,纖瘦的頸子向後仰起,将柔軟可口的耳垂送到江馳嘴邊,鹹澀的汗液和淚水一并落進他的鬓角,腳下的床單被他夾進趾縫,臨門一腳的剎那,興許是覺得他去得太快,江馳居然下意識堵住了他的鈴口。
逆勢回流的精液困在窄小的尿道裏,尖銳的疼痛和另一種意義上的高潮逼得他尖叫出聲,接踵而至的痙攣和暈眩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他歪着頸子抵住枕頭,強烈的窒息感從下腹湧到喉嚨。
——炫目的光亮在顱內迸發綻開,是天幕上驟降的群星,撕開了濃稠無邊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