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謝老夫人大壽當天, 謝家莊園門庭若市,車水如龍,來謝家給老夫人祝壽的, 非富即貴。

不少四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以及外商都來了黎海。

謝傾牧作為謝家掌權人, 一些領導和政商元老由他親自接待。

明驚玉一襲月牙色旗袍, 頭發稍稍挽起,簪着謝傾牧送她的梨花玉簪, 首飾和項鏈以珍珠點綴,高貴典雅,溫婉知性。

她在謝傾牧身旁一起接待外來賓客, 落落大方, 是一道完全忽視不了的光, 她這道光并沒有因為謝傾牧而暗淡, 甚至更加的明媚照人。

四九城陪同丈夫一起遠道而來的太太夫人,也有諸多感嘆, 短短數日,這位四九城的大小姐身上哪還有往日的乖張戾氣, 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幸福又高貴的光芒。無論是着裝,還是嫩白的肌膚,還是言談舉止都在發光發亮,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一時間讓他們覺得謝家少夫人就該是明驚玉這樣的, 該嚣張的時候就有多嚣張,該端方溫婉時,也可收斂身上的戾氣。

明驚玉的目光大多時候都在身側的謝傾牧身上, 他在一衆顯貴中談笑風生、游刃有餘,而她的心思在他身上飛躍。

今天的謝傾牧穿着不算特別的板正, 一件白色襯衫搭配深色西褲,舉手投足間透着随和又清貴,還有種克制的疏離感。

哪怕在一衆德高望重的權貴中,他也是最耀眼的那個。

明驚玉很喜歡謝傾牧的眼睛,看她的時候總是勾着一絲笑,動情的時候溫柔又深邃。

也喜歡他講話,溫潤的嗓音裏沒有那麽多刻板,淺談中總留三分餘地,談笑間處處透着謙遜又暗藏着強勢,還有謝家世代的大局觀。

明驚玉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麽很多人提到謝傾牧言語間都會多幾分斟酌,并非謝家掌權人的身份給他帶來的榮耀和光環,而是他驚人的處世之道,讓人不得不敬佩幾分的同時又有所忌憚。

也只有這樣的謝傾牧才能在政商兩界行走自如了。

她以往對這種權貴的局是排斥的,會在這種局裏的人,都是狡詐又唯利是圖。

Advertisement

在四九城第一次聽到謝傾牧的名字,第一眼見到謝傾牧時,她心裏還有這樣的想法。

如今她有種慕強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不會兒,謝家另外幾位到了。

明驚玉對其中兩位有點印象,幾天前謝傾牧在海城跟她視頻,手機鏡頭轉動,在鏡頭中一閃而過的。

幾位同等矜貴不凡的男人來到了謝傾牧身旁,同貴賓們打招呼。

等到幾位空閑之時,謝傾牧牽着明驚玉的手相互介紹,其中兩位她有印象的是謝傾牧,大哥謝津舟和小五叔謝眷和,另一位是二哥謝聞臣。

三人分別跟她點頭打招呼,明驚玉淡淡回禮。

小五叔謝眷和說道,“傾牧,你先休息一會,這裏交給我和你大哥、二哥就行。”

“那就有勞小五叔了。”謝傾牧沒跟謝眷和客氣。

明驚玉發現這三人各有千秋,謝津舟和謝聞臣跟謝傾牧有點相同之處,都不是好惹的,唯一差別是謝傾牧表面上是個談笑風生的,溫雅和善的謙謙君子,這兩位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的,看不出一點想法,內在和外裏都是冷淡的。

小五叔個性剛毅,有種無形壓迫力。

唯一一個共同點,如外婆所說。

謝家的男人個個英俊不凡。

三位接手招待,謝傾牧清閑許多。

趁身邊的來賓少,謝傾牧溫聲問明驚玉,“累不累?”

“我又沒做什麽,不累。”唯一的累點,可能是眼睛累,看着她的男人在各界權重中游刃有餘,絲毫不沾身,很佩服。

“腳不累?這麽高的跟,早上便跟你說今天站的時間會比較長,穿那雙平底的。你呀,就是不聽。”她腳上這雙細鑽水晶鞋,還有一雙同系列的平底鞋。今天他是沒打算放她單獨去休息的,他要讓她一直在身邊,讓所有賓客都知道她是他謝傾牧的太太。

“女孩子的喜愛,你不懂。”明驚玉抛了一句話給他。

“......”他又什麽不懂的,愛美大過一切。真拿她沒辦法。

謝傾牧搖了搖頭,大掌不動聲色地貼合在她的後腰上,輕輕揉着。

明驚玉倒吸一口氣,反手捉住他的手,壓着聲,“你幹什麽呀,這麽多人看着。”萬一被什麽人物瞧見,謝家這位掌權人面子在黎海估計不保。

謝傾牧不以為意,“我給自己太太揉一揉腰,被看到也只有羨慕和嫉妒的份,太太夫人們羨慕沒有這麽好的老公,男賓客只會嫉妒沒有這麽漂亮的老婆可以寵。”

明驚玉被謝傾牧的話逗笑。

他是怎麽好意思,韻雅風趣的說出這麽不着邊際的話的。

他都不要面子了,她怕什麽。

她的腰是有那麽一丢丢酸,被謝傾牧揉着,舒服不少。

明驚玉站在羅馬柱旁,謝傾牧在她身後,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只能看到夫妻感情甚篤,看不見謝傾牧揉她腰身的小動作,她毫無顧慮的享受謝傾牧按摩伺候。

明驚玉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謝眷和他們身上,看樣子他們都不怎麽喜歡應酬,太過于淡漠,很冷場,在應酬上面還得是謝傾牧來。

謝傾牧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淡笑道,“窈窈,你知道大哥、二哥為什麽都不願意接管謝家産業嗎?”

“?”她不知道呀。

這段時間在謝家,她明白一個道理,外界對謝家兄弟不和的關系都是傳言,相反他們之間的關系相當堅固。謝家的産業,不單單是謝傾牧一個人的,是年輕一輩共同支撐的。謝傾牧上面幾位哥哥各自的生意和領域藐視和謝家産業沒什麽關系,實際都是息息相通的。

謝家複雜的從不是謝家內部的關系,是身處這個位置的謝家。

謝家長輩們在戰役中陸續犧牲,争取的榮譽與地位,謝家享受榮耀的同時,同樣在背負前行。

其中關聯自是千絲萬縷,不少競争者對謝家都虎視眈眈,多少人都希望謝家在這一輩人中一蹶不振,稍有不慎就會身處旋渦之中。

謝傾牧在明驚玉好奇之下,溫聲吐出兩個字:“嫌累。”

“.....”謝傾牧這個答案讓她不忍一笑,倒也不假,在這些各界人士中周旋,是挺費神的。只怕也只有謝傾牧這個能在多方複雜關系中游刃有餘的笑面虎能受得了。

謝傾牧又嘆嘆氣,“哎,他們是嫌累嫌煩,累我一個病病殃殃的人,倒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他們是怎麽好意思的。所以,謝太太以後一定要對我好點。”

明驚玉笑,“謝先生,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謝傾牧挽唇,“不愧是我的謝太太,聰明。”

明驚玉無語,誇人要不要再假一點?

兩人背着人群,耳磨私語。

老夫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窈窈,到奶奶身邊來。”老夫人坐在輪椅上,幾位嬸娘在身旁陪伴,她們身邊是一衆賓客的夫人太太們,在跟她賀壽。

“這就來。”明驚玉應了一聲,跟謝傾牧說,“我去奶奶那邊了。”

謝傾牧下颚微點,“嗯。腳累了的時候,讓人把平底鞋拿過來。”

“知道啦。”他對平底鞋還真執着,真啰嗦,哪會難受,她又不是第一次穿高跟鞋,都穿多少年了,早習慣了。

明驚玉擡手将臉頰旁的碎發別在耳後,款款地走向老夫人。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介紹,“我家老四的媳婦兒,我們謝家的少夫人。”

黎海哪還有人不知道明驚玉的,就算沒見過本人,早得知是謝傾牧親自從四九城将人接來黎海的,寶貝得很。

權貴太太端詳明驚玉一會兒,模樣和氣質真真兒的好,只怕黎海都沒什麽千金能媲美,也難怪一向在個人問題上相當淡漠的謝傾牧都為之傾倒,笑贊許道,“四九城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端莊大氣又漂亮。”又道,“老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喝到謝總和明小姐的喜酒呀。”

謝老夫人歡喜道,“他們前不久已經領證,婚禮酒席定在八月初八,到時候喜帖少不了大家。”

謝老夫人這話一出,又是一陣恭維的話。

恭喜老夫人,恭喜明驚玉的都有。

黎海貴圈又不得不重新審視明驚玉在黎海的身份地位了,被老夫人承認的身份,足以看得出來謝家對這位四九城明大小姐的重視程度。

今天來謝家的賓客,黎海權貴幾乎都來了,四九城的大人物都來了不少。

謝家掌權人謝傾牧從一開始便攜明驚玉一起接待上面的大人物。

謝傾牧對這位明大小姐的尊重和歡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的。

謝老夫人好一陣應酬,上了年紀也禁不起折騰,大伯母和二伯母招待貴賓的太太夫人們上了貴賓招待樓。

明驚玉和四嬸嬸在老夫人身邊。

四嬸嬸嗔了聲,“老三有臺急診手術,可能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這孩子也真是的,前幾天我都跟他說了,今天怎麽都不能缺席,他倒好。哎。”

謝老夫人笑着睐了四兒媳一眼,“不打緊,突發情況,晚點沒關系,什麽大事都比不得病人要緊,家宴在晚上。”

四嬸嬸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嘴上抱怨兩句。

小五貓着個身子,來給老夫人拜壽。

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以為你這個大忙人,今天都不打算露面了。”

小五摸了摸後腦勺,“哪能啊,在我心裏天大的事,都比不得奶奶的壽辰重要。奶奶您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老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握着佛珠的手揚起打了下小五的手臂。

小五瞬間龇牙咧嘴,“唔,奶奶您輕點啊,好疼啊。”

老夫人神色凝重許多,“你手臂又是怎麽回事?”老夫人又仔細端詳了他一會,“你這臉也不對勁啊。”沒有明顯疤痕,長出的新肉看得出受過傷。

小五幹幹笑了下,不知道怎麽回答。

明驚玉見狀,美眸一動,在一旁輕聲提了句,“奶奶,多半是上次他喝醉了被揍了。是吧小五?”

謝老夫人這才想起來,這老四還真讓人卸了他的胳膊不成?那也是活該!小五這潑猴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小五連連點頭應聲,雖不知道四嫂為什麽這樣說,多半是在替他解圍。

那晚在海城他跟燕覺哥收拾了不少人,對方仗着是他們的地盤,人多,他跟燕覺哥都受了點輕傷。

他不敢回黎海,就怕奶奶看到他臉上和手臂都受傷了,吓壞。

在海城小五叔別墅待了十天,今天才跟他一道回來。

謝老夫人盤這佛珠的手點了點小五,“你呀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今天賓客多,我暫且不說你,改天再好好念叨你。還不跟你幾位哥哥一起去招待客人。”

明驚玉從老夫人身邊離開,打算去宴客廳找謝傾牧。

從主廳出來,一個普通話不是很标準的發音在她身後響起,喊的她的名字,是她工作時候用的簡稱名字。

“Yao。”

明驚玉扭頭,一位齊肩短發,紅色長裙的女子款款而來,她的五官立體精致,深邃的眼眸裏淺着笑,手挽一位英俊冷然的男士。

明驚玉笑道,“汀滢小姐好久不見。”

謝汀滢笑了笑,“Yao,你看到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呀?”

明驚玉笑而不言。

謝汀滢嘆嘆氣,佯裝抱怨,“一周前在海城我才知道我們家老四娶回來的四九城明家大小姐是你。老四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早知道是你,當初我們又何必為了一個秀場争得耳紅面赤的。”

明驚玉還在念大學時,她們在巴黎時裝秀有過合作。

謝汀滢是做時尚珠寶的,明驚玉在導師和師姐的介紹下拿了一個秀場,介紹的珠寶商就是謝汀滢,兩人合作在合作上搭配理念不同,發了了一點小摩擦。

明驚玉用傳統蘇繡搭配她的珠寶設計出一套服裝。

謝汀滢當場贊不絕口,後來成為明驚玉品牌初代投資人,【Y家】能在時尚圈有一席之地,謝汀滢的及時雨對她有很大的幫助。

明驚玉笑道:“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

“那倒是,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謝汀滢介紹身邊的男人,“Yao,這是我未婚夫黎燕覺,你見過的。”

明驚玉見過一次,巴黎時裝秀他陪謝汀滢看她的秀。

這個男人,并不感興趣,還是陪謝汀滢看完。

謝汀滢解釋每一件設計款的寓意,他都有認真的聽。

明驚玉這才想起來,謝傾牧在海城應酬的那桌,黎燕覺也在。

*

傍晚時分,賓客陸陸續續的離開謝家。

晚上是家宴,留在謝家用晚餐的都是平常來往密切的世家好友。

離家宴還有一段時間,明驚玉詢問了傭人,找到謝小五。

謝小五坐在主樓後的庭院花壇上,昂頭天空剛現象的彎月。

明驚玉在他身旁坐下,“怎麽了,有心事?還有什麽事讓我們天下第一帥的謝小五爺憂心的?”

謝小五收了收外露的情緒,笑道,“四嫂,你怎麽過這邊來了?四哥舍得放你走了?”今天一整天,四哥都把四嫂緊緊的锢在身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漂亮的老婆。

明驚玉笑笑不語。

謝傾牧今天是特別粘人,要不是他們幾兄弟有事商量,去了書房,她還不一定能脫身。

明驚玉把一瓶藥水遞給謝小五,“給,這是四九城一個老中醫配制的,雖不是什麽品牌藥,治療跌打損傷最有效果。不過,當時塗抹效果最佳,你的情況這麽久了,有沒有效果我就不清楚了,你塗着試試吧。”

“謝謝四嫂,還是四嫂最疼我了。”謝小五把藥揣進兜裏。

“你該早些回黎海的。”看他這情況,只怕是連醫院都沒去,随便處理了一下。

謝小五嘿嘿一笑,“沒什麽問題,四嫂不用擔心,打人用力過猛手腕受了傷。傷筋動骨一百天嘛,小爺這身子骨強壯,幾天就好了。”謝小五忽地一頓,“四嫂,你都知道了?四哥跟你說了?”

明驚玉道,“你四哥什麽都沒跟我說,我自己猜的。”

她跟謝傾牧領證,向來愛湊熱鬧的小五都沒出現。

他們拍婚紗照他也沒出現,就知道肯定受了傷,還跟上次海城有關。

謝傾牧沒提,她猜想謝壹傷勢沒多大問題。

這件事能讓謝家幾位當家人都匆忙去海城,一定是大事。

今天謝汀滢的出現,妝容再好還是能看出臉上有傷痕,脖子上隐約掐痕。

明驚玉還是察覺到謝汀滢左臉上的異常。

黎燕覺在謝汀滢身邊,時不時看看她的臉,心疼的眼神完全掩飾不住。

她大概猜到了原因。

謝小五又深吸一口氣,“四嫂——”

明驚玉知道他在想什麽,“放心,奶奶不知道。我之前胡謅那幾句做什麽,就是為了不讓奶奶擔心。”

謝小五佩服地豎了豎大拇指,“四嫂你太厲害了,我太佩服你了。”手動的幅度過大,手膀子扯疼了,瞬間龇牙咧嘴。

明驚玉看他這樣子又好笑又有點心疼,“手臂擡不起來,就別亂動。”他這哪只是傷了手腕,明顯胳膊吃了虧。

謝小五龇牙,“沒事,對方比我還慘,這輩子他都別想出來了!”敢對他三姐起那種下肮髒的心思,還弄那種藥,他讓他這輩子都起不來。

“以後別那麽沖動,奶奶會擔心的。”話雖如此。換做是她,誰敢欺負她在乎的人,她都能讓對方腦漿噴出來,這話她也不能跟謝小五,他這性子比她還能幹大事。

“知道了,四嫂。”不動他珍貴的人一切好說,誰敢動他家人,他照樣廢了他。

明驚玉看了會兒時間,自己出來了一會兒,再晚些謝傾牧該找出來了,“行了,你晚點自己拿回家塗抹,我先去前廳了。”

“嘿嘿,好呢。四嫂越來越有謝家少夫人的風範了!四嫂,我太期待,你和我四哥辦婚禮那天了!悄悄告訴你,自從你們定了結婚的日期,我四哥每天都在數日子,他辦公桌上的日歷都被他翻出包漿來了。”

“。”

這也太誇張了吧。

以往要是謝壹這麽說,她肯定不信,畢竟誰會相溫雅沉穩的謝家掌權人會做這種事。

自從跟謝傾牧相處過後,還真有可能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明驚玉打算回屋,許婵婵不知從哪裏溜達出來,“謝小五,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原來你躲在後院呢!”許婵婵看到明驚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腦袋,矜持許多,“嘿嘿,四嫂嫂你也在呀。”

明驚玉淡淡一笑,進了屋。

身後是謝小五無奈的聲音,“你怎麽又來了?你一天到晚不上課的嗎?”

“我這次沒逃課好吧?你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上什麽課啊!我跟我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呀,今天是謝奶奶八十八歲大壽,我當然要來啊。”許婵婵蹦蹦跳跳到謝小五身邊,拍在他的手臂上。

“我的小祖宗,你輕點,疼疼疼。”謝小五咧着嘴,這丫頭還真會拍,正好拍在他受傷的地方。

“你受傷了?你跟人打架了?”許婵婵驚訝道。

*

晚上。

明驚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謝傾牧正在她房間裏,坐在她穿上。

她拉了拉肩帶裙外的披肩,“你忙完了?”

謝傾牧起身,朝明驚玉走去,擁她入懷,在她脖頸間輕輕嗅了嗅,“嗯,泡澡了?”身上都是玫瑰花的味道,聞着舒服,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要泡澡?”她笑着問。

謝傾牧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床上坐着,等我會兒。”

明驚玉見他走去浴室的方向,眉尾挑了下,還真打算泡澡?

她在茶幾上拿了一本書,靠坐在床頭一邊看書,一邊等他。

不一會兒,謝傾牧不慢不緊地從浴室出來,手裏提了一個足浴桶,彎身放在床跟前。

這是要泡腳?

還放了花瓣和艾草包。

他還挺講究的。

明驚玉正在腹語。

謝傾牧在她身前蹲下,“把腳伸過來。”

“?”唔?是給她準備的。

明驚玉彎了彎唇角,心頭麻滋滋的,像是又螞蟻在爬一樣。

謝傾牧随意地卷了卷襯衫袖,擡眼道,“小五說,你下午時不時揉腳踝和腳背,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換一雙平底鞋,你呀,就是聽不進去。”又催,“趕緊的,把腳放進來,我幫你揉一揉,不然明天會疼得你起不來,你只怕會哭。”

明驚玉好笑,“謝先生,你太誇張了,我哪有那麽脆弱。”最算真的痛,也不至于會哭。

有現成的泡腳水,還是謝老板親自服務,不泡白不泡。

謝傾牧掌控着明驚玉一雙白嫩的腳,“窈窈,小五跟我說了,你給他拿了藥水。”

明驚玉挽唇,“怎麽,只準你謝老板凡事都游刃有餘,就不許我有點小聰明?”

謝傾牧看着眼前明媚漂亮的女孩,“不是小聰明,是十分聰慧。”

他的女孩。是鼎鼎的聰明。

不但給小五拿了藥水,還幫他安撫了奶奶。

他就說以奶奶的性子,小五臉上挂彩得很明顯,怎麽一句沒問。

原來都是她提前疏通過了。

明驚玉被謝傾牧誇獎,心裏有點美滋滋的,唇角高揚。

謝傾牧低頭一邊為明驚玉按壓足底的穴位一邊說,“三姐去海城談合作,在會所被一個二世祖纏上。”

“我知道,我看到了海城一條推送新聞。”現在聯想起來,應該是一件事。

謝汀滢有沒有事明驚玉沒問,從今天見她的狀态來看,應該問題不大。

謝傾牧眼眸裏的笑越來越深,還真是聰明,什麽事情都不用講,就能猜出來,“之前沒跟你講,是怕你跟着一起擔心,并不是有意隐瞞。”

明驚玉腳趾頭點了點謝傾牧手心,“這會兒跟我講又是什麽意思?不怕我擔心了?”

謝傾牧輕笑地握住她調皮的腳趾,握在手裏揉搓,“是我低估了我的太太明大小姐。我向聰慧的大小姐正式道歉,以後有什麽事,都第一時間給你講。”

明驚玉十個腳趾頭被謝傾牧使壞地放在手裏揉搓,癢得她十個腳趾頭蜷縮在了一塊兒,她瞪着謝傾牧,“那可別,好事跟我講講就好了,不好的事千萬別跟我說,尤其是和我息息有關的親人,我比小五還能更沖動。”

這倒是。

不分人都優劣局面就敢甩巴掌,只怕在會所能用酒瓶砸人腦袋。

謝傾牧笑了笑,不再捉弄她,繼續認真地幫她按壓足底穴位。

明驚玉原本有些僵硬的足底,不一會兒舒緩多了。

“謝先生你這手藝尚可啊,比專業足浴師還要專業。”她很享受。

謝傾牧溫潤的眸色沉了下來,“你還感受過專業的?”不但面色沉下,手上的力度也重了不少。

足底一陣鈍痛,明驚玉深呼了一口氣,“并——沒——有。”她沒說真話,就去過一次,奚嘉帶她去的,那時她心情不好,奚嘉說帶她去消遣,她還以為是去看什麽男模,結果是足浴治療,當然對方也是大帥哥。男模她倒是看過好幾次,這句話她可不敢說。

謝傾牧眸色深深地看着明驚玉。

明驚玉被他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靈機一動,一雙腳從他手裏滑出來,踩在地上,“這樣吧,作為禮尚往來,我也給你按一按腳,你來享受享受?”

謝傾牧看着她光着一雙腳踩在毛毯上,擰了擰眉心,“先把腳擦幹淨,穿上鞋子。”

明驚玉扯了一旁謝傾牧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腳,跻上拖鞋,戳了戳還半蹲在床前的謝傾牧,饒有興趣道,“趕緊的謝先生,讓你感受一下明大小姐纖纖玉指的服務。”

謝傾牧見她玩心起了,無奈,沒真打算讓她幫忙按摩腳,陪她玩一會兒。

他剛把一只腳放進足浴桶裏,門把手被緩緩地擰開,謝小五站在門口,瞪大雙眼,驚呼一聲,“握草,四哥,你太過分了,你這樣欺負四嫂的?”他原本向來看下四嫂腳有沒有不舒服,哪知會看到這一幕!

四嫂太辛苦吧!白天陪四哥迎送賓客,晚上還要給四哥泡腳!?

“。”謝傾牧嗓音沉了幾分,“以後進門先敲門,誰讓你養成不敲門的習慣的?”

剛剛沒敲門是他理虧,一時忘記了,但看到這場景,更氣,“這樣就抓不到你欺負四嫂了是吧?四哥我真是看錯你了!四嫂才跟你領證幾天啊,你就這樣對她?四哥,你良心過得去嗎?”

“......”謝傾牧揉了揉額頭,這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嘆嘆氣,一字一句,“趕緊給我出去。”

明驚玉不管不顧地咧着嘴笑。

忽然感覺有個弟弟真好啊。

雖說這個‘弟弟’比她大,但形式上她比他大啊。

*

日子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他們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

原計劃謝奶奶過完大壽,拍完婚紗照她就要回四九城。

謝傾牧非要拉着她一起等定制的婚戒,還有新房裝修也一定要她把關。

一來二去,到了婚期的時候。

婚禮前的一個星期,明驚玉一定要回四九城了,她在收拾行李。

謝傾牧在她身後看着她收拾東西,心口有點悶。

尤其原本兩個房間還有她許多東西,都被她一掃而空,再這樣收拾下去,就跟她從沒住過這邊一樣,他溫潤的嗓音裏有些悶意,“這些東西不要帶了,還得搬回來。搬來搬去的麻煩。”

明驚玉這才驚覺,她來謝家三四個月,竟然陸陸續續的買了這麽多東西。

不知不自覺中,謝傾牧兩個房間都被她的東西占領。

兩個大行李箱都沒辦法整理出來。

謝傾牧從後擁住明驚玉,嘆聲,“真想親自送你回四九城。”

明驚玉低笑道,“你想什麽呢!奶奶和外婆特意叮囑,婚前你不可以跟我一起去四九城。”

謝傾牧無奈笑,他知道的。

老一輩留下來的規矩總有一定道理,該守的一定要守。

“長輩們的老規矩遵守得過于離譜了些。”別人家婚前是一天不能見,到了他這裏成一星期了。

“你也別抱怨,這一周你也沒得閑。”謝家親戚朋友衆多,還有上頭的領導和生意上的夥伴,請帖都寫了上千份,老太太是放出話要大辦。

謝傾牧只怕會忙得夠嗆。

謝傾牧吻了吻明驚玉的後頸,道,“樂意忙。”跟窈窈結婚的事,再忙,他都樂意。

明驚玉彎了彎唇角,轉過身來,和謝傾牧面對面,“好了。小五和莊秘書送我回去,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不是不放心,離別前,有點舍不得啊。

明驚玉雙手勾住謝傾牧的脖子,眸色妩媚,“謝先生,新婚見。”

謝傾牧眸色一沉,低頭吻上明驚玉的唇,肆意親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