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七個多小時的等待, 謝傾牧體內的東西被取了出來,并不是完整的,長期在體內上面有了鏽斑, 上面還纏着血跡。

明驚玉看着上面有鏽斑的痕跡, 她隐隐有種不安。

她牢牢盯着那扇手術室大門。

半個小時後, 謝昀景和其他幾位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謝昀景摘下口罩, 淡雅的嗓音有些沉重的氣息,“手術很成功。但傾牧情況不是很穩定, 已經轉到了重症監護室。”那東西牽連多個器官,打開那刻才看清裏面的狀況。好在手術成功了。

老夫人聽到重症監護室,幾乎暈厥, 她蒼老的一雙手緊緊握着謝昀景的手腕, 深陷的眼窩都是淚, “老三, 老四會不會有問題啊。你說句話啊,手術成功了, 好端端的為什麽還要進重症監護室?”

幾位嬸娘安撫老夫人的情緒。

謝昀景答,“老四, 體內有感染的現象。”好在感染不嚴重。

明驚玉站在一圈人之外,身體沒什麽力度的靠在牆面上,面色蒼白。

她什麽也沒想,腦袋是空白的。

她只知道, 謝傾牧說過,他會沒事。

謝昀景的目光越過謝家其他人,投在明驚玉身上。

明驚玉對上謝昀景的目光, 唇瓣微動,“他, 人醒了嗎?”她的眼淚在眼圈打轉,始終沒落下來,她聲量顫抖。

謝昀景低聲說,“正常情況病人全身麻醉後需要六七個小時才能完全蘇醒。傾牧的情況特殊,具體要等度過四十八小時的危險期才能确定。”四十多個小時是關鍵。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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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夫人聽到還有危險,暈了過去。

亂成一團糟。

那位清冷的女醫生,立馬安排病房将老夫人送了過去。

小五看着她匆忙的身影發愣。

幾位嬸娘和明驚玉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陪老太太去了。

身邊很多人跟她講話,她都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他會沒事的。

她腦子裏只有這幾個字,一直徘徊。

謝汀滢握着她的手,“Yao,傾牧一定會沒事的,我問咨詢過醫生,很多病人在做了內髒有關的手術過後,都會出現這種狀況,他并不特例。在重症室觀察幾天就好了。”

“我知道。”她會一直等他。

明驚玉看着重症監護室拿到鋁合金大門。

【謝傾牧,你不可以騙我。

我很倔強,我說過,會一直等就會一直等。

無論多久。】

一天、兩天、三天——四十八小時過去——還需要繼續觀察,人還沒徹底清醒。

明驚玉在外等候,也是渾渾噩噩的。

她不知在哪裏,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如同潔白的紙張一樣,什麽也沒有。

她一直走,一直走,沒有目的,也沒有盡頭。

她忘了自己來這麽白的地方是為了做什麽。

想了許久,她想起來了,她在找什麽人。

找什麽人,她不記得。

走了很久,似乎白如紙的地方沒有邊界和盡頭。

她誰也找不到,只有她一個人。

忽的‘啪’一聲,一個類似人的物體砸下。

眼前一片血色。

媽媽躺在血泊中微笑着的臉,變成了謝傾牧冷白立體的臉。

明驚玉驚呼一聲,坐了起來。

“四嫂你怎麽了?做噩夢了?”小五一把握住明驚玉的雙肩,急切擔憂道

在一旁的許婵婵也被明驚玉忽然的狀态,吓了一跳,趕緊過來詢問狀況。

明驚玉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一身冷汗的她,聲音微顫,“我怎麽躺床上了?”這裏是謝傾牧之前的病房。她不應該坐在監護室外的走廊椅子上嗎?

許婵婵看着明驚玉這個狀态,眼圈一下子紅了,少女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四嫂嫂,你在重症監護室外睡着了,我跟小五帶你回房間了。四嫂嫂,你不要這樣。三哥說了四哥的危險期已經渡過,只是人還沒清醒。”具體什麽時候清醒,他沒說。一定會很快醒來的。

小五同樣擔憂道,“四嫂,你這樣不行的,你要好好休息。等四哥醒了,你倒下了,四哥肯定要罵死我。”幾天幾夜都沒合眼了,哪能行。

“四嫂嫂,你先吃點東西。”淚眼模糊的許婵婵盛了一小碗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遞到明驚玉嘴邊。

明驚玉看着從來沒照顧過別人的許婵婵,最近幾天都在學着照顧她,心裏又酸又澀,還有一股暖意籠罩心頭,她擠出一絲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你喂。我自己來。”她看着許婵婵一雙眼布滿黑眼圈,原本一雙亮晶晶的眼,沒什麽光了,她道,“婵婵,你也去休息,別跟我折騰,我真沒事。”

許婵婵嘻嘻一笑,“四嫂嫂,你喝了粥,我就睡覺。”

明驚玉稍稍喝了一點粥,也喝不了太多。

她一直再告訴其他人和自己她沒事。

她卻好像把自己困在了某處。

昨天,她穿了消毒服進監護室看了謝傾牧。

他安安靜靜躺在那裏,身上都是儀器導管,滴滴滴的聲音,讓她後怕。

他的面色很白,五官更為立體,輪廓更為清隽。

整個人清瘦很多。

明驚玉驟然開口,“小五,陪我去個地方。”

“現在嗎?”天都快黑了,外面還在下雨。

“嗯。”明驚玉低聲應。

小五不知道明驚玉要去什麽地方,看她堅持,沒猶豫,只要是四嫂想去的地方,他一定陪同,“好。我去開車,四嫂你在醫院住院大樓的門口等我。”

“四嫂,你要去哪裏啊?我跟你一起。”許婵婵剛剛趴在病床前眯了一會兒,明驚玉稍稍一動,她便醒了,她一雙紅紅的眼睛,問她。這幾天她一直掉眼淚,一直在心裏祈求四哥不要有事。四嫂、四哥這麽相愛,又這麽般配,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

謝小五從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到地面,正巧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打開車門,繞過車頭,“顧清依,顧學委好久不見。”

下班的顧清依打算上出租車,聽到謝小五的要笑不笑地的聲音,身型一怔,扭頭看向他,眸色正了正,平靜道,“你四哥手術原本就存在高風險,器官有感染的情況,能順利取出來已是萬幸。這七天是關鍵。”

“顧清依。我并不是為了問你這個。”謝小五走到顧清依跟前,低頭看着她,低聲說,“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跟我說麽。顧清依。”

顧清依冷淡一笑,“謝壹,我們只是普通同學。我是網約車,司機等不了太久。”意思很明顯,沒時間跟你閑聊。

謝小五冷笑一聲,“普通同學?顧清依在你眼裏我們只是普通同學?那當初的七年之約又是什麽?”

顧清依勾了一絲笑,又擡了擡下巴,“謝壹,你等的人來了,我也該走了。”

許婵婵挽着有些憔悴的明驚玉,短短幾天的時間,明驚玉清瘦的讓人無法想象。

但也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

顧清依對謝家的人物關系有所了解,上學那會兒,謝壹時不時在她耳邊唠叨幾句。

這位絕美的女人,她是這次手術才知道的,是躺在重症監護室的那位謝家掌權人的妻子,四九城明家的大小姐;另外一位,是黎海珠寶大亨的女兒,她聽奚嘉提過,是謝老夫人為謝小五安排的結婚對象。

謝家的人,都是頂配。

*

謝小五沒想到四嫂要來的地方時萬渡寺。

車緩慢地停在萬渡寺山下。

他還深深記得,上次禮佛節,四嫂對這種禮儀并不是很贊同。

明驚玉下車,斜斜細雨籠罩在她的周身。

她緩步走向九十九級臺階。

她腦子裏浮現出謝傾牧淺着笑的溫潤聲音:

他說:

——一個人在面臨極大絕境時,某種意義上的信仰不可癡迷,也并不一定迷信,或是一種堅定的力量,是心靈的寄托和慰藉吧。

明驚玉昂頭看向九十九級臺階之上,在黑暗中,高聳的萬渡寺大殿。

她從小到大全靠自己在明家生存下來,守住了屬于自己的所有東西,成了一個乖張跋扈、睚眦必報的明驚玉,擁有堅強的盾牌。

沒有信仰,不信佛。

只信自己。

這一刻,她想要把對自己那份信任,成為心靈寄托。

“四嫂?”謝小五低聲喚她。

明驚玉沒有應答,謝小五想要拉,明驚玉淡笑,“謝小五。這是很不明智的行為,可我想要自己堅定一些。”

謝小五清風朗月的眸,漸漸垂下,濕潤一片,唇瓣緊珉,卻也沒再說什麽。

明驚玉像之前那位不被她認同的母親,三拜九叩,一步步登九十九級臺階。

許婵婵盯着在雨中跪拜的明驚玉,哪怕身影嬌柔,筆直又堅韌。

許婵婵眼淚簌簌往下,她取了車內的傘,為明驚玉遮擋,喚她,“四嫂嫂。”她的聲音輕如蝶翼。

許婵婵陪着明驚玉一步一步往上,她一直在掉眼淚,漸漸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謝小五站在雨中,往上邁步,步伐如同千金重而緩慢。

快兩個小時的時間,明驚玉終于登上萬渡寺。

主持問她,所求為何。

明驚玉沒什麽知覺的一雙腿,顫顫抖抖地跪在禪墊上,誠心一拜,“為我先生求平安。願他,四季安康;十二月月月無恙;一生平安。”

主持對謝家人太熟悉,萬渡寺的一座院子裏,供奉着謝家上一輩的牌位和功勳,“謝施主福澤綿延,必然不會有事。”

*

明驚玉一雙腿疼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手裏緊緊握着那道平安符。

哪怕只是一個寄托,她也甘之信奉。

進了監護室,她握着的謝牧傾手,把求來的平安符放進謝傾牧的手心,臉頰貼着他的手背,低聲呢喃,“謝傾牧,你說過,你會沒事;我也說過,我是個偏執的人。所以你要是一直不醒,我就隔三差五的去為你求平安符,直到你醒來為止。謝傾牧,我的膝蓋很痛,晚上睡不着覺,你忍心麽。”

從重症監護室出去,明驚玉回了病房,又是一陣渾渾噩噩的睡去。

不知什麽時候,她身邊有人喊她,聲音溫柔。

“謝太太,謝太太?”

明驚玉緩緩睜開眼,小護士面帶微笑道,“謝太太,有位男士找您。他在我們護士臺。”

男士?

還是找她?

她在黎海除了認識謝家幾位,就是黎燕覺了。

這幾位都不可能在護士臺等她。

明驚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正當拒絕。

小護士說,“他說他是從四九城來的。想見你一面,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明驚玉越聽越納悶,便應了聲。

經過一天一夜後,一雙腿跟灌了鉛,更疼了,下地都困難。

她好不容易下地,試着走了幾步後,勉強正常。

住院部走廊的盡頭,寬闊的落地窗,立着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明驚玉做夢都沒想到從四九城來的,要見她的人是季淮。

更沒想到,這輩子她跟季淮還要見一面。

明驚玉淡淡地說,“你找我做什麽?”他們在四九城關系都沒見多好,想不出季淮找她有什麽事,還是非說不可的話?

季淮轉過身來,他沒作聲,只是仔細地打量明驚玉。

他眼神比起在四九城柔和不少,沒有鋒利感,更沒冷漠的諷刺。

盡管季淮眼神不像在四九城看她的眼神都是能殺死她,但這樣的眼神讓明驚玉更不舒服,她挪了挪地兒,轉移季淮的視線。

季淮從沒見過明驚玉為誰哭,這麽多年就連紅眼圈都沒有過。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她,不但眼睛紅腫,就連人都這麽憔悴,比起在四九城那樣傲嬌又乖張的她,這個樣子遜了很多,讓人心疼很多。

他低聲問道,“驚玉,你消瘦了。你在黎海是不是過得不好?謝傾牧是不是對你不好?”

明驚玉無語,冷聲道,“季總,這裏是醫院,我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因為醫院夥食好,我來這裏大吃大喝的?”

“......”季淮忽略明驚玉這句話,“我來黎海出差,在商宴上聽跟謝傾牧熟識的人說,他做了手術。”

“所以呢?”明驚玉冷聲問。

季淮凝視明驚玉,她眼底的冷漠,讓他很慌,他說,“驚玉,跟我四九城吧。我知道,四九城這個地方你并不喜歡,我們出國生活好不好,季家的生意大部分都在國外,在國外就不會有四九城那些煩心事。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外婆,我們帶上外婆一起,以後我們好好生活。”

明驚玉睐着季淮,看他就像看一個有病的人。

季淮,“我知道,我忽然這樣說,你可能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驚玉,之前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意,才會做哪些事。不,我一直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我用錯了方法。”就跟母親說的一樣,都是他自作自受。

明驚玉看他跟看怪物,“季淮,你怕是腦子被驢踢了吧?我已經嫁人了,你現在站在我老公地盤,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也不怕,你人交代在黎海?”上回那幾位八卦千金,把謝傾牧的新形象在黎海好好的播報了一遍,偏生他還沾沾自己,還更高調,現在他在黎海的标簽多,無腦寵妻狂、老婆奴、醋王。

明驚玉想到謝傾牧,眸色越發溫柔。

可是——他還在休息。

季淮笑,“驚玉,謝傾牧他手術過後就陷入昏迷,在黎海不算什麽秘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醒不過來,你真要守着一個半死不就的人一輩子嗎?”

季淮那句‘半死不就的人’又一次讓她陷入魔障,不會,他說過,他會沒事。

季淮攬住明驚玉的雙肩,“驚玉,我愛你,從小就愛慕你。每次看到你從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好難過。”季淮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說出這些話,有些語無倫次的表達,他眼眸泛着紅,“驚玉,我真的很後悔。如果當初我不拿明珊氣你,我們是不是也得到了該有的圓滿。”要不是亂了軌跡,如今跟明驚玉在一起的就是他季淮,謝傾牧這樣子,是老天給他的第二次機會。

明驚玉緩緩擡頭,拂開他握住她肩頭的手,跟他隔開一定距離,又像是嫌棄什麽不趕緊的東西,又拍了幾下肩頭,幹脆果斷道,“不會。我會跟你退婚,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有圓滿。你根本就沒入我的眼。”

季淮被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

明驚玉又不鹹不淡道,“有件事,想必你應該要清楚。明珊之所以會喜歡你,只是我計劃中的一環。”

“什麽意思?”季淮沒聽懂。

明驚玉漫不經心地說着,她聲音有些啞,顯得更加絕情,“意思很簡單,我故意在她面前說炫耀你這個未婚夫,她那麽喜歡搶別人不要的東西,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我知道她對你有意思,推波助瀾而已。說起來,也挺有意思,明珊喜歡破壞別人的東西,我這人吧,善于成全。”

“哦,就連她會在酒店對你做那種事,也是我激她的。”明驚玉毫無波瀾,就像一個沒血沒肉的世外人。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季淮情緒激動,眼淚在眼底打轉,滿是受傷。

明驚玉沒所謂,“沒有為什麽,我樂意。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從頭到尾都沒變過。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是他禁不起誘惑而已,這樣的男人跟明盛輝沒什麽兩樣。

她看不上。

這些話沒必要跟他扯。

明驚玉懶得跟他啰嗦,她轉身,手腕被他扼住,季淮低下頭,低聲說,“我不在乎,驚玉我不在乎那些,不關你是利用我也好,還是把我當作對付明珊母女的靶子,都好,只要是你,都好。”

明驚玉不厭煩,怒道,“季淮,你真搞不懂嗎?你這種人和明盛輝是同類人。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原本你覺得該是你掌控的局面,不受你控制了,沒按照你的設想而來,你不就是想要用退婚讓我來放下我的自尊求你嗎?讓我在你面前低頭卑微,你再拿出你所謂的施舍的愛情,所以你的喜歡一文不值。”

季淮不知道被說住了內心,還是不認可明驚玉的說法,整個人癱軟的後退了一步,就算這樣,他還是牢牢攥着明驚玉的手腕不放。

手腕傳來一陣陣痛感,明驚玉眸色冷了幾分,“還有,我老公他只是暫時,他很快就會醒過來。”明驚玉沒有心情在這裏跟他掰扯這些無聊的東西,她要趕緊離開,早知道是她,他直接讓醫院保安把他轟出去。

“驚玉,我和明董不一樣,我一直愛的都是你,從未改變過,你相信我。我承認當初腦子不清楚,都是我的錯。”季淮紅着眼圈,他知道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也是最有利的一次,他卑微求道,“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跟我出國生活好嗎?”

明驚玉很無語,用盡全力想要甩開季淮。

偏偏季淮跟發了瘋力氣很大,她膝蓋有傷,一雙腿很腫,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牽扯之際。

一個她魂牽夢萦的嗓音在背後不遠處傳來,“季總,你打算帶謝某的太太去哪裏啊?”那卷着笑的嗓音下幾許冷漠。

熟悉的聲音傳來。

明驚玉身體一震,眼淚毫無征兆地灑了出來,她背對着那道嗓音的方向,嘴角顫抖得說不出話。

片刻之後,她轉身,謝傾牧坐在輪椅上,單手支撐側額看着他們。

短短七天的時間,清瘦不少的他,五官更淩厲了些,輪廓線條更清晰,一雙溫潤的眸子更為深邃,還有短短的胡茬。

他端詳着眼前的一切。

為謝傾牧推輪椅的小五,兩眼狠狠地盯着季淮,咬牙切齒的警告,“姓季的,把你的狗爪子從我四嫂手腕上拿開,否則我不介意廢了你!”

明驚玉直直地盯着輪椅上的謝傾牧,她聽不見季淮在說什麽,小五說了什麽,她也聽不見。

彼時,她的眼裏、心裏,眼前的世界。

只有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沒有食言。

明驚玉裹着眼淚微笑,不顧如同灌鉛的兩條腿,撲進了謝傾牧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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