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明驚玉和謝傾牧在盛宅外碰見來盛家的任老爺子、任長陵。
任家的車停穩後, 四人在院子裏說了會兒。
任老爺子最關心的是謝傾牧的身體,“傾牧,如今身體都沒什麽大礙了吧?”謝傾牧做完手術, 在重症室待的那幾天, 任老爺子在四九城吃睡都難, 謝傾牧住院期間, 任長陵去黎海待了幾天,任老爺子每天都好幾個電話詢問情況。
謝傾牧溫聲答, “讓外公擔心了,現在一切都好了。”
任老爺子長舒一口氣,十多年的心結, 在這一刻才真的放下。他笑眯眯地看向謝傾牧身側的明驚玉, “我都聽長陵說了, 那段時間最擔心的都是明丫頭。小丫頭辛苦了。”
明驚玉挽着謝傾牧的胳膊, 笑意洋洋地答,“外公, 我跟傾牧是夫妻,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不辛苦。”
任老爺子大笑道,“大半年不見,明丫頭越發會說話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眼神都變了, 如今的眼眸裏盡顯溫婉。
盛家大院裏大門短短幾十米的路程,明驚玉被任老爺子好一陣誇。
謝傾牧和任長陵走在兩人身後,兩人都挂着淡淡笑意。
明驚玉以往她沒覺得被人誇是一件多美的事, 最近這一年多,被人誇多了, 尤其這個人還是任老爺子,心裏美滋滋的。
她扭頭沖身後的謝傾牧眨了眨眼眸,精致美麗的小臉上都是得意。
謝傾牧回她輕輕一笑,溫潤的眼眸都是寵愛。
四人一同進屋,盛宅還在準備年夜飯,外婆和舅媽在廚房一同跟廚房的廚師一起忙。
外婆嘴裏還一直念叨,讓舅媽別進廚房幫忙,說她是客人。
明驚玉貓着步走進廚房,舅媽第一個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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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明白她想給外婆驚喜,笑了笑,沒出聲。
外婆跟周嬸認真地讨論手裏食材烹饪方法。
外婆一回頭就明驚玉。
這大變活人的驚喜,讓外婆又驚又喜,“囡囡,你怎麽——”外婆驚喜過後,話還沒說完,她的視線從身後越過,看見謝傾牧也跟了進來,“你們倆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謝傾牧長步來到明驚玉身旁,溫聲回答,“晚上家裏客人不多,有大哥、二哥、小叔在。我跟窈窈來外婆這裏偷偷懶。外婆要辛苦多做幾道菜了。”
外婆高興道,“求之不得。我這老婆子今晚要開心壞了,一大家子人陪我這老婆子過節。我這就添幾道你跟窈窈愛吃的菜。”外婆說着又仔細瞧了瞧謝傾牧,心疼道,“傾牧,是瘦不少,這次受苦了。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外婆,要不是今天成禹那孩子說漏了嘴,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身體可有什麽不适?”
“勞您挂心,都好了。”謝傾牧笑着回。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東西在體內終究是隐患,這下好了,什麽也不用擔心了,“既然來了外婆這裏,就多待幾天,外婆做好吃的給你好好補一補。”
“好的,都聽外婆安排。”謝傾牧答。
明驚玉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在家裏,奶奶安排的那麽多補身體的,不見他怎麽吃,都被她吃了。
在外婆面前,他反倒溫順起來。
她要看看答應的這麽順口,到時候那些大補的東西他會不會吃。
外婆一邊安排添的幾樣菜,一邊開始攆人,“你們都趕緊出去,廚房有什麽好待的。”
明驚玉抱着外婆撒嬌,“外婆,我都好幾個月沒見着您了。您就讓我在這裏陪你說會兒話呗。”
外婆無奈,說說私房話也好。
*
年夜飯吃完,任老爺子和任長陵在客廳擺了棋,謝傾牧在一旁陪同。
任成禹開車出去,說是去接人,具體誰沒說。
明驚玉和外婆還有舅媽一起坐在客廳沙發吃水果,看春晚節目。
沒一會兒,盛家的門鈴響了。
都挺納悶,這個時候,一般不會有串門的。
明驚玉先從廚房出來的周嬸一步,開了門。
許婵婵站在門外,渾身都挨了凍,顫抖的聲音沙啞還帶着哭腔,“四嫂嫂。”
明驚玉不用問大概也明白什麽原因。
都怪謝傾牧,問題是要解決,也不知道來點溫和。
明驚玉心疼地抱了抱許婵婵,“快進來,四九城不比黎海暖和。”
外婆一瞧是上回囡囡出嫁做伴娘的許家丫頭,趕忙問道,“小丫頭,晚飯吃了沒啊?”
許婵婵搖了搖頭,她從學區路直接去了黎海機場。
要不是她找茉茉讓謝聞臣給她弄了一張票,這時候還在黎海機場喝冷風。
外婆拉着凍慘的許婵婵,替她搓了搓手。
又吩咐周嬸上樓取了一件明驚玉房間裏的羽絨服,安排廚房炒菜。
明驚玉把羽絨服披在許婵婵身上,身上暖和不少。
她知道四九城冷,沒想到這麽冷。
外婆拉着許婵婵在沙發上坐下,心疼道,“小丫頭,你這一雙眼睛怎麽回事啊,腫得跟兩個核桃似的。跟外婆說說,發生什麽事情了?在家裏受委屈了?”再大的委屈,這大過年的,怎麽還讓她小小一個來這麽遠的地方,許家夫妻就這麽一個寶貝,舍不得讓人受委屈啊。
許婵婵搖了搖頭,耷拉着腦袋什麽都不說。
明驚玉剜了在旁邊陪同兩位老人家下棋的謝傾牧一眼,這都怪他。
謝傾牧佯裝沒瞧見自家媳婦兒的眼神。
許婵婵吃了飯之後,給爸爸媽媽報了平安。
明驚玉牽着許婵婵去了後院的花房。
許婵婵看着滿屋子盛開的花,心情好了很多,感嘆道,“哇,這間花房好大啊!這都是外婆種的花嗎?真的應了那句溫室裏的花朵。”大冬天還開得這麽茂盛。
明驚玉笑着回,“嗯,外婆喜歡各種各樣的花,是個養花高手。以前這裏是我的琴室。”
“啊,四嫂嫂你還會彈琴啊?”許婵婵驚呼道。
“嗯,鋼琴和古筝勉強會一點。要不要我彈一首古筝給你聽?”
許婵婵晦暗無光的眸子,瞬間絢麗。
明驚玉讓人從裏間将古筝挪了出來,擺在花房中央。
她坐下,撥動了一下琴弦,調琴。
謝小五一腳邁入花房,就聽見‘铮’地一聲傳來,他瞧見坐在古筝前的明驚玉,驚呼道,“四嫂,你還會彈這玩意兒?”
明驚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就說,誰能有那個面子讓任少爺大晚上去接機,原來是我們的小五爺啊。”
“......”
謝小五怎麽能聽不出四嫂在揶揄他,至于原因他只想到了一個。
下午嘴瓢,說錯了話。
他席地而坐在明驚玉古筝前,笑呵呵道,“四嫂,下午的事,我真的錯了,我是無心之過,大過年的你就原諒我吧。”
明驚玉手指撥動琴弦‘铮’地一聲,回蕩在花房中,她掀了掀眼簾,睐他一眼,“我看你不是無心之過,你是沒心沒肺。”
“!”小五很委屈,他今天是犯了天條嗎?在家裏不被待見,來了四九城還被一向護他的四嫂給怼。
許婵婵從洗手間回來,看到謝小五那刻,臉上的笑容一消而散。
謝小五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許婵婵,動作麻利起身,笑道,“诶,小破孩,你什麽來四九城的,怎麽不跟哥哥吱一聲,我們一道啊。”
“誰要跟你一道啊,我們又不是一路的。”許婵婵在明驚玉身旁坐下,一個眼神都不甩給謝小五。
“!”謝小五很郁悶。今天他當真是犯了天條,沒有一件順心事,沒有一個人不怼他。
謝傾牧邁進花房,聞到一股酒味,沖小五道,“喝了多少?這麽重的味?”
謝小五舉手保證,“我就在家裏跟大哥、二哥還有小叔喝了兩杯。保證不會染到四嫂身上。”
“四哥,不要這麽嚴肅,一年一次的好日子,我們就該喝酒。小五,四哥他不能喝酒,咱倆擺一桌?”任成禹抱了一箱酒進來,扭頭對能做主的明驚玉道,“對吧,四嫂,我們可以喝對吧?”
明驚玉牽了牽唇,“沒說不讓,你們随意。”
得到明驚玉的首肯,沒人阻止得了他們。
不一會兒,任成禹讓人擺了一桌下酒菜,小五和任成禹對飲。
還擺了精致圍爐,謝傾牧坐在圍爐旁,悠然自得的溫茶和小零食。
明驚玉則是坐在古筝前,調琴,準備彈琴。
三波人,各幹各的,畫面溫馨又和諧。
明驚玉彈了一首古風古韻的曲子,頗有那麽點跨時代的感覺。
她一首曲子完。
微醺的謝小五‘啪啪啪’鼓掌,任成禹随後鼓掌。
許婵婵沖謝小五不滿地‘切’了聲。
謝小五‘啧’了聲,今晚他是被所有人嫌棄了。
謝傾牧起身,遞了一杯溫茶給明驚玉,彎身低頭,毫不顧忌他人在場,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低聲說,“寶貝,辛苦了。”
幾人吃了狗糧。
任成禹故意幹咳幾聲,道,“小五,此時此景,花前月下。你說要是在古代,高低我們是不是得吟詩作對幾首?”
小五又喝了一杯酒,笑,“呵,你這話說着就不對,大冬天的,随時都可能下雪的天,哪來的月?還有,就我倆胸無點墨,還作詩,能背出一首詩出來就很不錯了。讓四哥随性作一首詩,還差不錯。”小五說着,沖在一旁貼心貼意為明驚玉忙活小零食的謝傾牧一眼。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許婵婵嘟囔了一句。
嘿——又來!
今晚這小破孩,頻繁針對他。
許婵婵扭頭正好瞧見外頭飄着朵朵雪花,她驚嘆,“下雪了,好漂亮啊!”起身,飛快地到了落地窗,看着外面,眼裏如同星晨般璀璨。
“沒見識,下個雪而已,看把你激動成什麽樣子了?”謝小五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旁,雙手環抱在身前,怼了句。
許婵婵撅了撅嘴,“我沒來就沒見識啊,我又沒怎麽見過下雪天。”黎海從不下雪,她來四九城幾次都不逢時,沒瞧見下雪。
謝小五沒繼續跟她頂,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疊紅包,遞她眼前。
“做什麽?”許婵婵皺眉。
小五勾唇,“新年紅包啊,我在老太太拿了的,外婆給的也在裏面,都給你。”
厚的薄的,都有。
他又添了句,“我的也歸你了。不用客氣。樂善好施。”
許婵婵‘切’一聲,“誰稀罕,外婆給我了,超大一個。爸爸媽媽說了,謝奶奶和嬸娘們也給我留了大紅包,回去就可以拿。”
“......”小五被揶揄。
這小破孩,往年他手裏的紅包還不能焐熱,都被她薅去了。
今年倒是客氣起來了,還有點不習慣了。
片刻之後,謝小五清了清嗓子,“小破孩,那什麽,我之前說人要有遠大志向,都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人生嘛,有哪樣的生活過哪樣的,貴在快樂就好。你這樣就挺好的。”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但下午看她哭得那麽厲害,他挺過意不去的,心裏也不好受。
“你說的沒錯啊。我本來就是沒什麽志向,也不打算擁有什麽高潔的遠大志向。我并沒覺得沒志向是一件什麽丢人的大事。”許婵婵一副破罐子破摔。
謝小五揚起手瞬間,彈許婵婵腦門的想法,又随着手收了回來,“嘿,你這小破孩,小爺本來是想要誠心道個歉,不領情算了。”
“莫名其妙。”許婵婵怼道。
小五深吸一口氣,“嘿,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小孩子心性。”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啊。”許婵婵翻個白眼。
謝小五記得,這小破孩以前最忌諱說她是小孩子。
現在又承認了。
破小孩。
雪下得又急又大,沒多久地上就雪白一層,謝小五問,“小破孩要不要出去玩雪?”
許婵婵眼睛亮亮的,注意點都在外面的雪花上,“要啊,成禹哥和四嫂嫂說了等雪再墊厚一點,陪我一起玩。”她扭頭道,“是吧,成禹哥。”
歪着身坐在軟墊上獨飲的任成禹接話,“沒錯。婵妹妹說得對。婵妹妹,你還沒見過對面那個小倉庫那樣高的雪人吧,哥哥一會兒給你堆。”
任成禹醉了,說起話來不着調。
卻逗樂了許婵婵。
傻子吧,小倉庫那麽高的雪人,得需要下多大的雪才可以堆起來啊!
任成禹一時興起,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走,婵妹妹,馬上就到了跨年時間,出去玩一會兒吧!我們去打雪仗。哥哥今晚陪你當一回小孩子,怎麽樣?”說着卷起毛衣袖子,似乎要大幹一場。
許婵婵當然是樂意的,小跑地跟在任成禹身後。
謝小五聳了聳肩,一大紅包丢一邊,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只要有玩的,就能開心得不得了。
謝小五回頭,就瞧見四哥跟四嫂耳語厮磨的說着什麽,四嫂輕輕一笑,兩人滿心滿眼都是彼此。
挺好的。他揚了揚唇角。
明驚玉擡眸,正巧對上謝小五失笑的模樣。
她笑着說,“今晚我們的小五爺很是受傷啊。難不成跟女孩子表白被拒絕了?”
謝小五提了瓶紅酒,拉了把椅子坐在圍爐旁邊,苦笑,“四嫂你就別埋汰我了。”
“真的很喜歡?”明驚玉問。
謝小五神色一頓,仰頭一杯酒下腹,不語。
“那婵婵呢?”明驚玉接着問。
“她怎麽了?”謝小五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跟任成禹玩雪的許婵婵,要多開心有多開心,搖頭笑,“小破孩一個,什麽時候都可以玩得不亦樂乎。”
明驚玉奪了他手裏的酒杯,換了一杯溫茶給他,“醒醒腦子吧。”
謝小五低頭看着手裏茶杯裏的茶,垂着眸,低聲說,“我四嫂,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跟四哥什麽事都可以說開,可以共同面對。我跟她就不行。”
“不明白就去弄明白。問你四嫂就明白了?”還來打擾他跟媳婦兒的二人世界。
明驚玉瞪了謝傾牧一眼,謝傾牧沉沉的面色稍微緩和一些。
謝小五眨了下眼,故意道,“四嫂,你看看四哥啊,以前他對我最好了,現在動不動就怼我,脾氣越來越不好啊,這樣的四哥,很危險啊。”
“......”茶言茶語。謝傾牧幾顆花生米沖小五丢了過去,小五反手接住花生米,笑着丢進嘴裏。
明驚玉斂了斂笑,“顧醫生是個不錯的女孩,很理智,對自己人生規劃很完整。”
“她一向如此。”上學那會兒,就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跨年的鐘聲響起,院子裏的燈籠,在大雪中紅紅火火一片,很美。
許婵婵‘哇’地一聲,聲音清脆又純真。
屋裏人,視線被屋外女孩視線吸引。
謝傾牧把手裏剝好的一把開心果,遞給明驚玉,冷聲說,“知道還要死不活的。”
謝小五視線從窗外收回,笑,“四哥,我都失戀了。你能不能安慰我兩句,不要嗆我了好不好。”今天他挺憋屈的,在哪裏都受氣。外面的小破孩都嗆他。
“你這叫什麽失戀,誰跟你戀了?左手跟右手?你頂多是不清不楚的單相思。”謝傾牧淡淡地說,提了茶壺給明驚玉倒了一杯新溫的茶。
“......”謝小五傷情道,“四哥,你是不是忘記,當初你被四嫂拒絕,無計可施,難受的要命,還是我靈機一動找了老太太。”
明驚玉一邊吃着謝傾牧剝好的開心果,一邊豎着耳朵聽,這話新鮮了,謝傾牧在她面前還挺理智的,私底下還傷心了?
被親弟弟揭短,謝傾牧有那麽一絲尴尬,不過現在他臉皮厚,自動忽略。
他又抓了一把松子,放手裏剝,道,“我們倆情況能一樣?你四嫂心裏有我,我在她心裏排第一位,她可以為了我打破所有原則。你和那位顧醫生認識時間并不短,你是什麽心思,她從來都清楚,不回應不拒絕,還給了讓你等待的承諾,她是在利弊衡量!現在她沒什麽地方需要你了,把自己從這段從沒開始還存在風險大的感情中摘除來,本身沒什麽錯。這點上,我挺欣賞,說明,你這個朋友她還是認。”
謝傾牧的話句句在理,像是拿刀子戳謝小五的心口。
謝小五苦笑,“四哥,單相思人的命他也是命。”
明驚玉給了謝傾牧一個無語的眼神。
要不要臉,她那時候心裏也沒他好吧。
什麽叫第一位!
他頂多第二位。
謝傾牧權當沒瞧見媳婦兒投來的目光,剝出來的松仁放在媳婦兒面前的圍桌上,繼續道,“她心裏或許有你,位置不多。當初你在她學業之後,以後你也只會排在任何對她有利的事之後,不會有任何改變。人理智一點是沒錯,過分理智就是冷漠、自私。”
謝傾牧的話很重,謝小五深受打擊,不可置信,難以接受。
明驚玉瞧出謝小五的掙紮,“小五,別聽你四哥瞎說。你四哥自己都是站在理智的角度分析問題,還好意思說別人。感情本來就不是可以理智的東西,你們倆還是攤開把話說清楚,不要雲裏霧裏。把她的顧慮弄清楚,一起解決,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需要相互理解和包容。如果是因為身份差異,大可不必擔心,老太太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我懂了,謝謝四嫂。”謝小五幽暗的眼底酌着光,他起身,大步出了花房。
謝小五離開後,謝傾牧挪了挪椅子,拉明驚玉入懷,“謝太太還說我是感情專家,我看謝太太才是。”
明驚玉坐在謝傾牧腿上,剝了一個橘子,很酸,一瓣橘子咬了一口,她皺着小臉,把剩餘的橘子塞進謝傾牧嘴裏,壞壞地笑道,“近朱者近墨者黑,都是謝先生熏陶到位。”
謝傾牧淡定地吃掉酸不拉幾的橘子,“所以好壞都在我是吧?”
明驚玉笑笑不語,又剝了一瓣酸橘子,喂給謝傾牧。
謝傾牧又不動聲色地吃掉,在明驚玉想着這人怎的不怕酸?
謝傾牧擡手兜住明驚玉的後腦,往下壓了壓,昂頭吻住明驚玉柔軟的唇瓣。
他嘴裏餘留的酸味,明驚玉皺了皺眉頭,“你做什麽啊,很酸的好吧。”本來給他吃的,他又把酸味渡她嘴裏了,太過分了。
謝傾牧輕輕一笑,“給老婆的跨年吻。好端端的跨年都被這傻小子占用了。”
“你也覺得小五和顧醫生可能性不大?”明驚玉眨了下眼眸。
謝傾牧又昂頭吻了吻她,“好不容易清閑,管別人的事做什麽?老婆,新年快樂。”
“哦。”她很快樂。
謝傾牧又笑了笑,“嗯,老婆,都跨年了,我來許個願吧,許願,今年老婆讓我如願以償。”
“......”這人,又來!
*
許婵婵進屋,花房只有明驚玉一個人坐在圍爐旁喝茶,那個人也不在。
她眼底不自覺流露出失落感。
明驚玉喝着茶,笑道,“回黎海了。”
“什麽啊?誰啊。”許婵婵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後看見明驚玉在笑,她索性不掩飾道,“四嫂嫂不許笑我。我許婵婵拿得起放得下,我才不稀罕,世界上又不止他謝小五一個男人。我爸爸說了,只要我喜歡的,将來想要在家裏養幾個都不成問題。”
“......”明驚玉被茶嗆了下,許董還真是好父親。
許婵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燙得連連吐舌頭,“我同學說,想要徹底忘記一個人,很簡單。你就無限放大他的缺點,慢慢地會發現,不過如此。我覺得很有道理,謝小五他就是個自戀狂,天天炫耀他那張臉,其次他還是個二百五,很臭屁,還不如成禹哥有意思。”
“姐妹兒,你這是要移情別戀的節奏啊!”一個脆脆地聲音響起。
在看到來人後,許婵婵眼眸一亮,“啊!嘉嘉,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過年,你怎麽來了!?”
奚嘉拍了拍身上殘留的雪,“婵婵殿下都能從黎海飛過來,我從四九城的周邊城市過來能算多大點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看你是怕相親才連夜跑路吧?”
“嘿嘿,人艱不拆。”奚嘉笑笑。
明驚玉搖搖頭,這兩人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