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挖墳眼藥水

挖墳眼藥水

程珏還是懵的。

誰能過得了美人關?別說讓他發現樂可對吃喝的挑剔了,這時候就算樂可變成了怪獸,程珏都會覺得他的樂可只是吃多了吧?

他這一迷糊,買水、吃飯、上飛機、到老宅......迷糊了一路。

樂可心想,傻笑就算了,這一副嬌羞臉幹什麽?當自己是處男嗎?親親都能傻成這樣?然後又往程珏嘴上啄了一口。

笑吧,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夏日的老宅沒有冬日寂靜,夜裏的蟲鳴聲起起伏伏。

樂可沒告訴程珏要幹什麽,而程珏以為樂可想念‘程珏’,所以來祭拜,當即就安排好了。

程珏想,神說的話,他哪敢不照做?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還特意安排要他帶兩個信得過的人來?

程珏自我攻略的想着,可能是擔心被人發現‘程栎’大半夜來程母雲家的老宅形跡可疑吧,以防萬一。

他的神想的真周到。

可是......

程珏迷糊了一路,不知道馬上就會有盆冷水當頭澆下——

樂可确實是來祭拜。

程珏依舊站在樂可身側後半步,樂可掏出準備好的香點上,雙手執香舉到額前,認認真真的朝墓碑拜了三拜。

“程珏,‘我’想你。但——”

我要為原主和自己,驗明你是你。

後面的話,樂可沒說。

他轉身,深深看了程珏一眼,走到園丁臨時放置工具的小屋,拎出兩把不大不小的鐵鏟。

半年前的冬天來這兒,樂可注意到那幾個園丁工人放置電動樹枝剪的方向應該就在這裏。現在一看,果然,工具足夠齊全。

樂可當着程珏的面,把鐵鏟遞給他身後的兩個暗保。暗保下意識接着,搞不清楚狀況,就聽樂可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挖墳。”讓他看看程珏的骨灰到底在不在。

“!!!”程珏瞪着眼睛,好一會說不出話。

“放輕松。”樂可笑着,輕輕拍兩下程珏的肩膀做安慰,一雙黑眸比之前那毒蛇般的眼神更狠決。

“他忌日,我挖墳,再沒有比‘我’更愛程珏的人了。”

樂可一瞬不瞬的盯着程珏,程珏平複幾次呼吸都穩不下來,掌心濕了一片,額頭都緊張出汗。

程珏不發話,暗保兩邊為難。

樂可貼近程珏,擠進他懷裏哄他:“別害怕,就算有鬼神,還有我在呢。那老東西知道是我做的,他才不會生氣。”

是,他是不會生氣,他快被你吓死了。說好放學一起回新家呢?轉身就來掘他的墳......

程珏緊張的想咳嗽,“能不能,不......”

這關乎他和那原主傻子緊緊綁在一起的命運,沒得商量。樂可推開程珏,忽然變臉,冷聲打斷說:“不能。”

樂可這麽做到底是想瘋了‘程珏’?還是起了懷疑?他如果再攔着,萬一懷疑到他身上......程珏想:算了,讓他挖,等他看過之後說不定就徹底死心了......

程珏閉上眼,點了頭。

暗保動手了。

陵墓三百多方,中間的墓碑高,墳幾乎是平的,上還面鋪着個青灰碑石,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樂可沒空仔細讀那些咬文的規矩詞,直直站在程珏的碑前一動不動。

樂可算了一下,大概只要掀開那塊平鋪的碑石,往下三米之內就能挖到棺椁,撬開之後,只要裏頭是空的,沒有骨灰,那這位‘程栎’就是......

他在想,他在賭。

他要為自己和原主找回家的路。

他不能......放過一丁點線索。

其實除了這樣,還有另一個更快驗明程珏正身的辦法。

可是,他不想直接那麽做,換做是原主也一定不想的。

淩晨一點半,殷紅大漆的棺材終于暴露在月色中。

令樂可意外的是,棺材是個雙人棺,外頭沒有套什麽木質殼子,并不是多麽奢侈的棺椁。

走近了,一股濃重潮濕的泥土味撲進鼻腔,嗆的樂可直咳嗽。

程珏在身邊順着樂可的背,“挖也挖了,看也看了,走吧?你這樣,我心裏難受。”

“撬開!”樂可指着坑裏的雙人棺,對程珏說:“棺材縫都沒上紙,打棺木釘也不對,混弄誰呢!鬼嗎?”

程珏沉默。

暗保以為是默認,繼續動作,鐵鍬和鐵鏟卡進縫裏一借力,木頭發出沉悶的‘咔-吱’聲——開了。

樂可急得上手要推開,程珏無奈拉回樂可的左手,對暗保使了眼色,他們同時朝一個方向發力,終于将沉重的棺材蓋推開一個角。

“怎麽會......”可樂看到裏面的東西,身體頓時無力,虛脫一樣伏在棺材旁。

不用手電筒,月光的足夠照清楚棺材裏的東西——

雙人棺裏除了骨灰盒,只放着一套衣服。樂可認得出來,這是四年前程珏離開他那天穿的......

骨灰盒,裏面怎麽會有骨灰盒?

不可能,自己的思路不會錯,這條路怎麽會錯?!

程珏不懂:“你到底想幹什麽?”

樂可甩開程珏的手,跳下坑,踩着棺材蓋,再跳進棺材裏,他曲着膝蓋,爬到骨灰盒邊,要把木盒抱起來。

他想,骨灰盒裏頭一定是空的!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緒在影響着他,在摸到骨灰盒的時候,在感覺到骨灰盒裏裝有東西沉甸甸的時候,他已經雙目通紅,渾身發抖。

他顫着手,打開了盒子。

月光下,裏頭盛滿了暗白色的灰。

“夠了。”程珏跟着跳下來,抓着樂可的手,最後的理智讓程珏壓着聲音:“我知道你愛他,我接受你愛他。可是,你能不能清醒些!他死了,他不在了,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明不明白!”

“我還在,我還在你身邊,我永遠都會陪着你,你看看我好不好?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他對你不好,我對你好啊!他髒...他不幹淨,你能不能別想他了,他有什麽好?讓你做到這種地步!”

他徹底被樂可搞成了神經質,逼的他現在自己吃自己的醋。

“你說什麽?”樂可腦袋裏忽然捕捉到一點東西。

“我會陪着你,你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我心裏難受,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程珏跪坐在棺材裏,扯着樂可的手。

樂可哭,他也哭。

樂可哭了?樂可自己不知道。他顫着手指,抹了把臉,看到手上的淚,原來真哭了。

所以他吓到程栎了嗎?

程栎怎麽會知道程珏不幹淨?

程栎失控了。

樂可想,這是個機會。

樂可又抹了把眼淚,定了定心,想到剛才捕捉到的疑點,這會兒樂可的眼神明顯堅定多了。

就見他在骨灰盒中抓出一小搓骨灰,從口袋裏掏出個透明小瓶子,瓶子裏頭裝着半透明的液體。樂可把小瓶蓋擰開,直接擠出一半液體混合在掌心的骨灰上。

“你,你在幹什麽?”

“試試骨灰是真是假。”

“......”

樂可眼中閃爍着賭徒一樣的光,佯裝鎮定的給程珏解釋:“這是我從教學樓實驗室偷來的好東西——你知道的,CO3(2-)+H2O=HCO3(-)+OH-理論上來說只要有少量的氫氧化鈣生成,溶液呈堿性,而相關鈣化合物的玩意兒加水和酚酞後大概率會變成淺紅,所以......”

樂可的目光死死鎖着程珏。

他要再賭一次。

一分鐘過去,幾分鐘過去,十幾分鐘過去......掌心的骨灰還是暗白色。

他賭對了!!!

樂可将手掌遞到程珏眼前,說:“給我個解釋。”

程珏心驚肉跳。

他心想,完了。

解釋?要怎麽解釋?他的神能接受自己做過的那些事麽?不論那些見得光還是見不得光的事,那麽多,那麽多......

他該怎麽解釋......

程珏緊張地顫着手,指甲陷進掌心,随後,他長長出了口氣,像突然卸下所有包袱,只虔誠地等待他的神宣判死刑。

四周靜谧得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一陣沉默後,程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自暴自棄的回答:“我不知道說什麽。”

樂可定定看着他,看了許久。

然後,他膝蓋點着棺底,一點一點逼近程珏,直到程珏仰倒在棺材裏,靠在角落。

雙人棺足夠寬敞,樂可俯身壓上去,溫柔地吻在他的唇,他的下巴,濕淋淋的吻到鎖骨。

樂可欣賞着程珏臉上變化着各種震驚的表情,心裏得意極了。他用削瘦的右手護在程珏腦後,左手從程珏的胸膛、腹肌、人魚線......一路點火滑進西褲裏——

樂可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纏在程珏身上,程珏推不開他,******......程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悶哼一聲,認命地閉上眼。樂可摸到那壞掉的地方心疼極了,輕輕地揉了揉,安慰着程珏。

“老東西。”

程珏心頭一震。

“程栎,你果然就是程珏。”

樂可又喊他一聲,熱氣噴灑在程珏身上,包裹着那處殘缺,不正常的H綿體和空蕩蕩的兩層軟皮......這樣的......他不是程珏還能是誰?

這就是另一個更快驗明程珏正身的辦法。

你那傻子愛人為你死了兩次,你為了那傻子改頭換面做新身份,一篇無感情的柔文裏竟然有倆情種因為互相深愛而錯過......兩位狠人,你倆可真是天生一對!

想到這兒,樂可惡劣地朝那又薄又松垮的兩層皮下捏了捏,手指摸索到後邊那根線膜的地方,用力一扯,痛與麻感刺激着程珏,失叫出聲。

“嘶啊——”

守在上面的暗保聽見打了個激靈,自覺地往外走遠幾步。

樂可發了瘋似得吻他,身體力行的告訴程珏——

“你不髒,我很喜歡。”

樂可喜歡,樂正可也喜歡。喜歡程珏,喜歡程栎,都很喜歡。既然都喜歡的情況下,來都來了,不做些什麽可就太對不住自己了。他一點一點輕輕吻着,感覺身下的人放松下來,才把自己并不大的地方抵在他那裏蹭了蹭,小聲說:“程哥不能嫌我小。”或許是四年前的陰影籠罩着程珏,剛放松下來的身體立刻緊繃顫抖,想躲也躲不開,程珏滿眼水光地看着樂可,讨好的神情裏摻雜着痛苦。樂可心疼地嘆口氣,往程珏的唇角上親了親,溫柔好聽的聲音在雙人棺裏回蕩,鑽入程珏的耳朵——

“程哥,看着我。是我,別怕。”

程珏不确定地試探着,一雙長腿緩緩纏上樂可的腰,幾近于虔敬地送出自己,低沉的喘息聲碎在溫柔的吻裏......

“你,你真是...要我的命......”

***一堆***河蟹***爬啊***

程珏越想越不對勁。

事後才反應過來——

開學第一天,教學樓裏的實驗室全都沒開啓,樂可是怎麽進去的?各種液劑好像還在統計階段,第三天才會從外面由專員統一送進學校,樂可又是怎麽拿到的?

程珏眼中帶着少見的清澈和愚蠢看向樂可。

樂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一臉餍足地趴在程珏身上。

親了親程珏的鼻尖,覺得不夠,又舔了舔程珏的嘴唇。

怎麽回事,他怎麽越看越喜歡?不舍得回去了怎麽辦?

程珏盯着後移的月亮,想了又想,遲鈍的腦袋終于想出點什麽,忽然覺得脊背發涼,在棺材裏打了個哆嗦。

他想說的話還沒開口,樂可全撂了。

樂可摸出那個被撕去标簽的透明小瓶子,細長的手指捏着瓶尖在程珏眼前晃了晃,眼中含笑帶着狡黠說:“眼藥水而已,我哪兒有時間去實驗室?DICLOFENACSODIUMEYEDROPS雙氯芬酸鈉眼藥水,又叫‘樂可’。寶貝兒你看,是不是很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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