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呂丹并未注意她的異常,興奮地對她說:“一會兒陪我去步行街逛逛,我想買條絲巾配我身上的衣服。”
“什麽事這麽高興?”秦清問,“你一上午都美滋滋的。”
呂丹笑得燦爛:“我今晚有約會。”
秦清的目光從面前的餐盤移向了呂丹的臉:“是男朋友嗎?”
“當然啊,”呂丹一臉的幸福,“他人超好。”
秦清繼續低頭吃東西,順着問:“哪裏好?”
“條件好,長得好,性格也好。”呂丹頗具感悟地總結,“嫁人啊,其實嫁的就是性格,其他什麽都有可能變,只有性格是最難變的。”
“那我們現在走吧。”秦清說。
“幹嘛去?”
“買條迷人的絲巾。”
呂丹跟着站起來,自嘲般地說:“希望我這次不會是空歡喜了。”
“為什麽這麽說?”
呂丹嘆氣:“相親這種事,要是從前,我是不屑一顧的,可惜歲月不饒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一下就混到二十七了,過二十五那會兒我媽就急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就更別提了,總是責怪我眼光差,說我以前找的男朋友沒一個像樣的,如今這個我媽喜歡得不得了,要是再一不小心吹了……”
“你媽想你找個什麽樣的?”
兩個人走出員工餐廳,呂丹邊走邊答:“以前那些因為沒成,所以我媽覺得個個都不像樣,她也沒特意交代我要找個什麽樣的,不過我知道她想我找個門當戶對,各方面都差不多的,我媽說最好誰也別高攀了誰,地位相當,才有可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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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聞言表情黯然了幾分,兩個人走出了大樓,秦清回頭看向樓頂,恰在這時手機響起,心有靈犀般地接到了那人的電話。
“吃過飯了嗎?”宋宇誠在電話那面問。
“吃過了,你呢?”秦清看了呂丹一眼,低聲說。
“還沒有,有點事情剛剛處理完,晚上下班等我一起回家。”
“好。”
“你現在外面嗎?周圍怎麽那麽吵?”
“和同事出來逛逛,一會兒就回去。”
“注意安全。”
秦清挂了電話,呂丹一臉壞笑地湊過來,問:“說說你的他吧!是個什麽樣的人?”
秦清目光躲閃,拉着呂丹快步向前走,答:“一個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保什麽密嘛!看你剛剛那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兒,小學生都能看得出你這是戀愛進行時。”呂丹用手臂撞撞她,“說來聽聽,我畢竟比你大幾歲,幫你參謀參謀。”
秦清勉強笑了笑,思索着問:“門當戶對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怎麽?他家很有錢?”呂丹開始發散思維,“你這是要嫁入豪門的節奏?”
“你先別亂猜,我就随便問問。”秦清表情有些促狹。
呂丹真的認真思考了下,真誠地說:“嫁入豪門這種事吧,現實生活中不知道什麽樣,但是影視劇裏見得多了,我看吶,最難搞的就是他父母,普通人家的婆婆都不容易搞定,豪門大戶裏的婆婆不定都是些什麽毒蛇猛獸呢!你最好先想想怎麽搞定他爸媽。”
“要是他父母都不在了呢?”
“啊?”呂丹更感興趣了,“他年齡是不是很大啊?”
不待秦清答,呂丹馬上識相地化解:“不要緊,這年頭差個四、五十歲都不算是個事,年齡越大将來出軌的幾率就越小,你要知道,現在有錢的中年大叔最受追捧了。”
秦清表情暗了暗:“要是只大幾歲怎麽辦?”
呂丹的八卦小宇宙被完全調動了起來,立馬攔住她,問:“真有這麽個人啊!到底是誰啊?”
“我真不能告訴你。”秦清一臉為難地說。
呂丹的表情開始變得複雜,滿眼探究地看着她,幾次欲言又止。
秦清會意地解答她心中的疑問:“他未婚。”
呂丹一拍手,語氣暢快地說:“我想你也不會去給人當二奶。”
兩個人已經走上了公司附近的一條步行街,遠遠就看到商業街正中搭着一個碩大的白色紗幔帳,四角飄着粉紅色的絲帶,風一吹,紗動絲飄,很是唯美浪漫。
是一家婚紗影樓在搞周年慶。
路過時,秦清的目光被幔帳內一條婚紗吸引住,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那是一條有着長長裙尾的雪白婚紗,裙身上綴滿了大小不等的水晶,随着視角的移動變換,裙身閃現出多種不同的瑰麗光暈,秦清一時間看得出了神。
一旁的導購員積極地走過來向她推薦:“小姐您真有眼光,這是著名婚紗設計師LON的最新作品,如果現在訂購這個套系。”她把一套影集遞到秦清面前,繼續不遺餘力地介紹着。
秦清醒過神,像被吓了一跳似的準備轉身向外走。
呂丹則一臉無所謂地接過影集,一頁頁地翻看。
導購員又取來一套樣片集熱絡地拿給秦清看,極力地介紹着各種套系風格的特別,以及優惠活動的難逢。
秦清禮貌地接過來,卻并沒有打開來看。
呂丹笑着對喋喋不休的導購員說:“你不用費力向她推銷了,她是不會到影樓拍婚紗照的,她是屬于訂制私人豪華婚紗,然後去某個熱帶小島結婚的那種。”
秦清表情有些尴尬,催促道:“時間不多了,你的絲巾還買不買?”說完走出了幔帳。
呂丹馬上跟過去,挽住她的手臂,半真半假地說:“你結婚的時候請我當伴娘吧!讓我長長見識。”
“我幾時說要結婚了?”秦清懊悔自己和她說多了,“你肯定會在我之前結婚的。”
“借你吉言,”呂丹一臉燦笑,“我要是先結了,你就給我當伴娘好了。”
秦清悶聲不答。
呂丹好心地說:“勸你最好乘熱打鐵,乘着激情勁沒過,趕緊和他結婚,想結婚最忌諱的就是戀愛談得太久,”呂丹表情突然一恨,“我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我以前有個男朋友談了六年,結果死了。”
秦清詫異:“他死了?”
“是愛情死了!”呂丹撇撇嘴,“難怪現在流行閃婚。”
兩個人走進了商場的絲巾專櫃。
秦清忍不住問:“戀愛多久結婚算閃婚?”
“不知道,只知道有人認識不到一周就結婚了,估計不足三個月都算閃吧,”呂丹拿了條金色的絲巾舉在眼前端詳,“冷靜想想閃婚風險也是不小,很多閃婚的最後都閃離了。這種事最好問問自己的心,是為了能永遠在一起,還是為了別的什麽,為了結婚而結婚最錯誤了。”
秦清既羞澀又委屈地小聲說:“總不能讓我向他求婚吧。”
呂丹看向她,突然一樂,湊到她耳邊說:“現在還流行奉子成婚。”
秦清聞言沉默,片刻才低低地說:“用孩子來逼婚,也太可悲了。”
“只不過是個加速劑而已,有什麽的,”呂丹對着鏡子擺弄脖子上的絲巾,“要我說這是最好的試金石。”她看到鏡子裏秦清若有所思的臉,繼續鼓動她,“你要是真的已經愛他愛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就不防試一試。”
晚上下班,秦清去超市買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付錢時意外地發現錢包裏多了一張銀行卡,她拿出來端詳,是一張附屬卡,秦清拿着那卡發呆,直到結賬的工作人員提醒她付錢,她才拿出錢包裏的錢付款。
宋宇誠今天回來得稍晚了些,他以為秦清已經睡了,便去其他卧室的浴室洗的澡,出來時卻見秦清正站在浴室門口。
“還沒睡?”
“在等你。”秦清懦懦地答。
宋宇誠攬住她,在她額上親吻了下:“乖,以後不要等我,要早點休息。”
秦清被拉回到他們所住的卧室,宋宇誠邊用毛巾擦頭發邊問:“你怎麽了?悶悶不樂的樣子。”
秦清把手裏攥着的銀行卡舉起來,問:“是你放到我錢包裏的嗎?”
宋宇誠若無其事地說:“是啊,早上趕時間忘了和你說了。”
秦清說不清自己此刻心裏是什麽滋味,總之不太好受,她不知道宋宇誠這麽做的時候是怎麽想的,是覺得這樣是在表示對她的好嗎?可秦清卻自卑又疑心地覺得,這更像是在反應他沒有那麽在意她,認為她是那種可以用金錢和物質來哄的女人。
秦清悲哀地想:情感上已經如此依賴他了,若是經濟上也依賴了他,那萬一将來……真就沒法活了。
秦清看着他說:“我不缺錢用,從小到大都沒缺過錢,而且我習慣了節儉,手裏現在攢了不少的錢。”這既是實話,也是注明。
“我知道。”宋宇誠随口說。
“你知道?你怎麽知道?”
宋宇誠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後把那銀行卡放到床頭櫃上,甩掉自己手裏的毛巾,把秦清按倒在床上,說:“你哪來那麽多問題,總之以後宋家的錢我負責賺,你負責花。”
他吻住秦清的唇,不準她再說話。
秦清抱住他,努力回吻着,兩個人的喘息漸漸變得粗重。
宋宇誠撐起身,伸手去摸床頭櫃的抽屜。
秦清拉住他的手,在他耳畔嬌羞地說:“我現在是安全期。”
宋宇誠的動作頓了下,随後仍拉開了抽屜,說:“安全期也未必百分百安全,沒必要冒這個險。”
冒險?!
秦清被這個詞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