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聽說了嗎？塔新建的靜音室，最新的約會聖地，秦少将認證過的。”
“哈？聖所那幫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就想着約向導了？”
“不是，我也用過塔的靜音室，就很普通啊，好在哪兒？”
“emmm，床比較大？新靜音室裏，都是雙人床。”
寒冬季裏，休假的哨兵們将平時稍顯空曠的軍部食堂塞得滿滿當當。
蘇零秒昨天被喬夏槐拖走了，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今天中午就吃到這個無厘頭的瓜，她上蹿下跳像是沒吃到第一口甜瓜的猹，焦急地穿梭在人群裏尋找厲非。
“我早上在晨星辦公室好像看見他了啊，人呢人呢？”
喬夏槐迎面朝她走來，蘇零秒看到另一個眼熟哨兵的影子一閃而過。
“哎呀，跑那麽快。”喬大美人抱怨了一句，接着對蘇零秒擠了擠眼睛，兩人走到食堂外的空地上。
蘇零秒問她幹嗎，“我好急，你看見厲非了沒有？”
喬夏槐伸手拍了拍蘇零秒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問你點事情。”
蘇零秒歪着頭，不知道喬夏槐有什麽好找她問的，她知道的東西，大多數喬夏槐也知道啊。
“一點私事。”喬夏槐貼近蘇零秒，豎起厚重的屏障，“厲非有沒有和你說過，秦家現在這位精神圖景到底是什麽樣？”
蘇零秒瞪大眼睛，“你什麽意思？”
喬夏槐立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是我什麽意思，小厲隊和少将再不結合，軍部怕是要變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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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什麽？”蘇零秒吃瓜的心情已經徹底消散，寒冬季假期剛開始，她卻感覺不到輕松。
厲非休息了小半個月，外傷徹底愈合，他體內的藥劑殘留代謝掉之後精神力也恢複過來。晨星的日常工作不算繁重，大規模療修期間，他們不像輝月一樣承擔日常梳理業務，但貢獻點多的哨兵或将領可以申請快速通道，那麽這部分梳理工作就會派到晨星部處理。
往年這種工作并不多，軍部審核的時候會評估哨兵狀态，不嚴重的申請都會直接打回去。但今天這部分單子卻累了不少。
“這個——趙越上尉，城防軍啊？啊？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異種，他加急看病，腦子有病吧？”
“還有這個，王家嶺，探索部隊......嗯，後勤組。好家夥，這玩意兒在輝月排隊得排末尾。他怎麽有貢獻點來加急的啊？”
“你們沒發現嗎？這都是......關系戶啊。”
吐槽組拎着工作單一張張挑刺，語氣裏多是嫌棄。
“姑奶奶我累了！我還不如申請去外防啊！”
“給我分兩個抗揍的，我就說我情緒不穩定，向導暴力執法，只要不弄壞哨兵的腦子就不犯法對吧？”
“我扛不住了，等等，這個，這個家夥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我熟啊，讓我給他打個通訊，教訓一下。”
暴躁組已經開始行動。
晨星的辦公區，厲非并不阻止向導們行動，他想看看這些楊家派系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照舊分掉了今天的工作單，剩下兩張壓在了厲非的辦公桌上。
言哲煜拎起來一看，“洛新知，洛新和。哦豁？”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爆米花，因為黃金穗的發現，今年食堂裏還供應了少許新零食，“吃嗎？”
香甜的味道在辦公室裏彌散開，門外有幾個尋着味過來的向導探頭探腦，“副隊，什麽好吃的，掰點啊。”
“去去去，食堂7號窗口，自己去買。”言哲煜一把碰上門，接着道：“你不是打算去給洛家這倆哨兵一個下馬威吧？拐彎抹角給秦老大出氣，這麽小學生啊，隊長？”
厲非一把奪過言哲煜手裏的單子，順便拿走了他剩下的爆米花，“別摸魚，去工作。”
他拽着言哲煜的衣服領口，正想将他扔出辦公室，不料一打開門，一個活生生的秦是就站在門口。
哨兵挑眉，看着兩個向導糾纏在一起的動作，沉默了兩秒後提醒厲非道：“踹他下盤。”
言哲煜死死扒着門框：“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厲非：“不是，你可以走了。”他一邊推言哲煜出去，一邊将那兩張工作單塞進了言哲煜的手心。
言哲煜背着秦是朝厲非做口型，“慫啊，隊長。”
厲非抿唇，一把将言哲煜推出門。後者從善如流，捏着工作單小跑離開。
秦是目光從跑走的向導手中略過，接着就發現了厲非藏在眼底的小緊張。
他的小狗有個小秘密。
向導的一雙狼耳大概是為了僞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直立立地豎在頭頂，卻顯得有些僵硬，身後的尾巴有規律地左右搖擺着，就是太有規律了。
哨兵并不反感向導藏了個小秘密，反而覺得這樣活潑的向導更鮮活了。
秦是是來接厲非去吃飯的，不出外勤的時候，兩人幾乎日日同進同出。軍部用餐的可選擇項目不算多，因此也有不少人會選擇去聖所的小餐廳，那裏相對來說餐食更加精致。
AI英招在聖所也有分布，她的攝像頭在區域分布內看見厲非和秦是立即歡快地跳出在兩人的終端上，“兩位中午好~這裏是聖所11號小餐廳，今天的鳕魚很棒哦~英招向您推薦香煎銀鳕魚配烤時蔬。檢測到厲非向導血糖偏低，可以在餐前來一塊牛奶巧克力，距離您最近的售貨機位于東北方10米位置。”
“看來英招有好好照顧你，但是你卻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秦是偏過頭，和厲非說話的同時在口袋裏摸出一顆奶糖，他撕開包裝，将奶糖遞到向導的嘴邊，“張嘴。”
哨兵的手常年握着武器，帶着一層有些粗粝的繭子，這層繭擦過厲非的唇，觸感強烈到不容忽視。
厲非含着糖，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方才秦是擦過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躁動。
他的身體早已做好了結合的準備，這幾天又幾乎都和哨兵膩在一起，可以說随時都在低熱期，一點撩撥都經受不住。
秦是也有些後悔剛才摩挲向導唇瓣的舉動，不能吃又何必撩，可那帶着點淺粉的唇瓣就在手邊，秦是很難克制自己想要留下點什麽的沖動。
英招積極推薦的菜單被采納了，AI發了一串高興的表情包，給兩人點了餐。
秦是帶着厲非在窗邊坐下，灰暗的天空飄着雪花，這場雪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在幾個成年教員的看護下，一些小哨兵在餐廳外的庭院裏打雪仗，而小向導們大多躲在廊下，也有一些在堆雪人或是參與到小哨兵的游戲裏。
他們還不到直面戰鬥的年齡，縱然曾經歷過危險，此刻在安全的聖所內，臉上的笑容依舊明媚。
厲非喜歡這樣的聖所氛圍，他專注地看着窗外，他的對面，秦是則專注地看着他。
送餐機器人将制作完成的餐食送上桌，英招的推薦很不錯，厲非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英招，她又不能吃東西，是怎麽能每次都推薦到最好吃的一道菜。
“因為英招有上城區所有論壇的美食數據哦~^_^”
厲非一愣，擡頭看了一眼秦是。
秦是微微勾唇，“你看起來很想問這個問題，所有我替你問了。”
這本該是一頓愉快的用餐，但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就是因為沒有人會想到它的發生。
“真巧，看來論壇上說的沒錯，這家餐廳的香煎銀鳕魚做的挺好。”兩名哨兵向厲非這桌走來，站定。
他們倆長得很像，看起來是對兄弟，其中一人朝着厲非伸出手，“你好，我叫洛新和，很期待和你的見面。”
另一人則看着秦是，他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正逐漸激起厲非的怒氣。洛新知輕哼一聲，“我不會承認你是首席。”
秦是放下手裏的餐刀，目光直視洛新知，“這是你的自由。不過現在，請兩位挪步，你們擋着路了。”
他明明是坐着，比站立的洛新知矮了一截，但陳述的短句卻像是命令，因不愉快的情緒而釋放的哨兵素更是壓得後者脊背不自覺地彎曲。
厲非伸過手，隔着桌子輕撫了一下哨兵的胳膊，示意他吓到窗外的小哨兵和小向導了。
教員在安撫第一次直面首席級別哨兵素的小學員們，厲非無視了洛新和伸出的手，抓着秦是徑直離開。
還沒走出餐廳，秦是的哨兵素就收斂得嚴嚴實實，本來也是恐吓一下兩個攪心情的家夥，沒想吓到了小朋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吓到你了嗎？”秦是忽然想起來那時的場景，他放任自己沉迷在獵殺異種的血腥刺激裏，雙手沾滿了異種的血液，聞到向導氣味的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整個身體都在叫嚣着占有。
厲非愣了一下，随即搖頭，“不，沒有。”
怎麽會害怕呢？那是他眼裏的月下神明，哪怕被按倒在地上，哨兵的手還墊着他的後腦，體溫傳遞過來，是厲非幾乎凍僵的四肢接觸到的唯一的溫暖。
“我只害怕，你當時沒有看向我。”
你沒吓到小狗，但你吓到無辜的路人小孩了。
